《林深见狐》冠军临瀚海

5、第五章

　　苏烟道：哥，杀人是什么感觉？
　　霍去病道：我是君人。保家卫国是我的职责。
　　苏烟道：哥，你功劳这么大，为什么要窝在大山里？
　　霍去病笑得温柔：我在等你。

　　山里的小酒店大多陈设简单，陈旧的木桌，黑漆漆的酒缸，门口枫叶如染，天边是红彤彤的朝霞。
　　这种地方没有女人，因为挣钱的都是男人。
　　苏烟忍不住一拍桌子：哥，你再不回家天就黑了！山里有狼！
　　上午苏烟又跟霍去病吵了架，这块钢铁一生气，抬腿走掉了。到现在还不回家。
　　霍去病只顾着跟别的男人喝，不理她。
　　苏烟道：哥，你再不说话，我就走了。我这辈子都不回家！
　　霍去病道：那你还不走！
　　苏烟转身走掉了。
　　赵四道：别理她，婆娘不能惯！
　　霍去病站起来，扔下一句“酒钱算我的”，匆匆忙忙得跑出了酒店。
　　冯五大笑：他这么厉害，原来怕老婆！
　　这几个男人都笑了。

　　苏烟气呼呼得问霍去病：你谁啊？跟着我干嘛？
　　曲曲折折的山路上，男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霍去病站在苏烟身边：山里风大，阿烟冷不冷？
　　苏烟别过头，不理他。
　　女人裹着霍去病的灰色棉衣，咬着嘴唇，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霍去病攥紧了苏烟的手，手背上青筋突起：要不要跟我进小树林？
　　苏烟道：不要。
　　霍去病道：我背你。
　　苏烟道：会被别人笑话。
　　男人的目光好像要把苏烟吞下去：我渴了，跟我回家！

　　前脚刚进门，霍去病就把苏烟拽进了怀里。
　　男人枕在苏烟肩上，唇齿间还带了清甜的酒香：我就知道，你跑不了！你这只不听话的小狐狸！
　　苏烟别过头：哥，你喝多了。
　　霍去病道：阿烟听话，一会就不冷了。
　　苏烟快要站不住了。
　　苏烟慌乱得挣扎，霍去病却把苏烟圈得更紧。
　　苏烟窝在霍去病怀里，男人的肩膀厚实，身体温暖得好像一团火焰。
　　霍去病唇齿间的热气呼在苏烟脸颊上：再有20多天就要过年，阿烟饿不饿？我饿了！
　　苏烟猛地高兴起来：哥，我要去镇上买年货！你明天跟我一起去！我想买年糕、糖葫芦！
　　霍去病很无奈：就知道吃。
　　苏烟道：哥，我要回屋睡了！
　　没等霍去病说话，苏烟推开他，火急火燎得跑掉了。
　　霍去病叹口气，没说话。
　　真是个傻瓜。

　　虽然霍去病是块钢铁，可苏烟怕冷。她要看着炉火不能熄灭，这样男人无论多晚回来，都可以吃上热饭热汤。苏烟还要给他缝制新衣服和新鞋。
　　女人爱一个男人，不怕受苦。可男人爱一个女人，怎么舍得让她受苦？
　　村子里别的女人有的，苏烟都有。别的女人没有的，苏烟也有。甚至连毛笔和宣纸这种稀罕物，苏烟都有。
　　为了跟那个闷葫芦找话说，苏烟抄完了霍去病知道的所有兵法。
　　霍去病还经常带苏烟一起猎杀野兽，他还能乐呵呵逗苏烟：你不会受伤，你要保护我！
　　苏烟也可以很熟练得用霍去病的马刀斩杀黑熊野猪，再把它们剁成几块，让霍去病扛去镇上的集市，换回食物和衣物。
　　有他在，真好。

　　冬天终于来了。山里到处是冷冰冰的，河水是冷的，空气也是冷的。只有霍去病的屋子，才是暖烘烘的。
　　树林里有的是野狼野猪老虎，霍去病忙着打猎，苏烟隔三差五，就在集市上添置新家具。
　　全是女人用的。
　　霍去病才不需要小铜壶和炭盆，他也不需要镜子、上妆、梳洗。
　　当然也有男人用的。
　　苏烟眼见村里别的女人都在给男人挑选棉衣和鞋底，她也挑了。霍去病喜欢辣，她也挑了满满一筐辣椒。想到霍去病整天都在打猎，苏烟又给他挑了罐白色的油膏。
　　苏烟一回家，立刻兴致勃勃得拿给霍去病，男人又笑了：哪有男人用这个？
　　苏烟执意要涂涂看。
　　霍去病很无奈得坐在苏烟床边的椅子上：我17岁就上战场。这双手拿过马刀拉过长弓。当然会又粗又硬。
　　小丫头的手指又白又嫩，摸起来又绵又软。
　　她就站在霍去病身边，绿色衣裙下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柔软的长发散落在霍去病肩上，屋里浮满了茉莉花的香味。
　　霍去病握住苏烟嫩滑的小手：我知道，阿烟喜欢我。
　　眼见苏烟没反驳，霍去病拽了拽苏烟的衣领：以后出门，记得穿上棉衣。
　　苏烟道：哥，我是在屋子里脱的。
　　霍去病笑了，眉眼温柔：阿烟想不想跟我在一起？
　　苏烟低了头：你是人，我是妖。人爱妖，犯天条。
　　霍去病猛得把苏烟拽进怀里：我不要孩子，只要你！
　　男人唇齿间的热气氤氲了苏烟的脸颊，苏烟双手捂脸：哥，我害怕。你别再说了。
　　霍去病坐在椅子上，把白嫩的小姑娘紧紧圈在怀里：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想把你关在家里。
　　霍去病明明什么都没做，苏烟却觉得，她要站不住了。
　　苏烟拼命推搡霍去病：哥，你放过我，我该走了！
　　霍去病道：我不放！打死都不放！那个老道说，只要给你戴上这个，你就能和我在一起！
　　苏烟大惊：它毁法力！哥，我求你！
　　霍去病愣了：这么漂亮的首饰，会伤害你？
　　苏烟道：它毁法力！
　　男人松开了苏烟的手腕：我就知道，老头子没安好心。
　　苏烟跟霍去病走进西屋，霍去病把那件红珊瑚串丢进了火里，不一会就化成了灰烬。
　　霍去病笑着握住苏烟的手：我们再想办法。
　　男人的大手粗糙宽厚，手指关节处有长年握弓箭形成的老茧，硌得人生疼。霍去病的手心滚烫，苏烟的手却是冷冰冰的。
　　该来的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