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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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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感觉?
如果是从旁观者的身份看去,多少有些可惜吧。可苏以曼不能只做旁观者,她需要代入成楚服,如果她都进不了角色,又怎么说服观众沉浸在剧情之中?
可如果从楚服的角度去看,应该要什么感觉?苏以曼的确很茫然。
离玄秋看苏以曼似乎有些为难,便举着剧本摆了摆。
“算了,不想这些,我们先对词吧,就挑第三幕第五场好了。”
苏以曼翻开剧本,看到离玄秋所说的场次。
这场的前情是,陈阿娇大婚在即,却不见了楚服的踪影,派人寻遍各个道家名山才终于找到她。由于楚服对其成亲之事误会极深,并不愿听陈阿娇解释,陈阿娇不得法,只能将其困在宫中七天。
而这一场,正是七天之后,二人首次相见。
“你成亲与否,不必与我多说,且做你的大汉皇后去,又找我作甚,今后只当我死了,再不用起寻我的念头。”
“我二人的情谊,岂是这些俗事就能断的,我只当你也是这般心思,却不想你果真不懂我。”
“我这等粗人,自然揣摩不得上意,也高攀不起,还请皇后娘娘就此放我回山里便罢。”
“你又何必开口闭口的拿‘皇后’二字来堵我,我如今指天起誓,倘若与那男人有半点私情,立刻让你那三清观里的天尊收了我去,来世只化作你道观门前的青石台阶,供千人踩万人踏,永世不得翻身。”
“你……”
……
苏以曼感觉渐入佳境,离玄秋不仅现实中很会引导别人,就连说台词,也很能带起气氛,苏以曼虽然近几年没有影视作品,但过去拍得不少,她可以想象,如果真的和离玄秋对戏,应该会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表演。
蛰伏了四年,苏以曼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二人对词对到深夜,都有些意犹未尽,但离玄秋还是及时叫停了。
毕竟第二天就是围读会。离玄秋已经定了下来,但苏以曼似乎还没有完全征服导演和编剧,明天才是决定苏以曼去留的最终一战,她需要养精蓄锐。
苏以曼起身,此时的拖鞋早从脚上脱落出去了,不过,她没有即可去捡,而是就这么站在绒毛地毯上伸了个懒腰,虽然隔着袜子,但脚底还是能感觉得到那种柔软舒适,身心都有股说不出的舒畅。
“谢谢你的指导,我今晚收获很多。”
虽说是临走时的客道话,但也是苏以曼的真情实感。
离玄秋优雅地从沙发上起来,绕道苏以曼身后,靠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不客气。”
然后走向其中一间关闭的房间,压下门把,推开房门,指着里面又道:“这是次卧,今晚你睡这里好了。”
苏以曼连连摆手。
“不用了,我还是回去吧,叨扰这么久,实在是不好意思。”
离玄秋靠在门框上,托着手肘,抿了一口牛奶,下巴冲着墙上的挂钟抬了抬。
“半夜一点,我是绝对不可能放你出去的,太危险了。”
苏以曼这才发现已经这么晚了,顿时觉得左右为难。
她从未独自一人半夜驾车回家,想想还是有些害怕的,可在别人家里留宿,她也同样未试过。思来想去,只蹦出了一句借口。
“我没带换洗的衣服。”
离玄秋嘲笑着这个烂借口,拉着苏以曼走进房间,指着最里面的浴室说道。
“你先进去,衣服我拿给你。”
苏以曼就这样被莫名其妙地塞进了浴室,还糊里糊涂地洗了澡。
刚从浴缸里出来,就听见浴室外离玄秋高声说道:“衣服就放在门口,你自己出来拿好了。”
苏以曼含糊地应了一声,然后削尖耳朵听外面的动静,直到听见了外面的关门声,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用浴巾简单裹了一下,拉开浴室的门。
谁知,一开门,就看见离玄秋翘着二郎腿坐在床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你怎么在这里?!”苏以曼惊呼一声,赶忙用手护在胸前,微微弓着身子,扭头就躲回浴室去了。
“你衣服不要啦?”
离玄秋说这句话时,笑意再明显不过了。
苏以曼不得已,重新走出来,拿起放在凳子上的衣服,又匆匆退了回去,还把门重重地拉上。
虽说有了衣服,可其实并不比浴巾好多少。
苏以曼看着浴室全身镜里的自己,脸比刚洗完澡出来时还要红。
离玄秋拿来的,只有内衣裤和一件吊带睡裙,与她那件同款,只不过是米白色的,裙子短的吓人,穿在身上,总觉得顾上不顾下,反正总有一样是包不住的。
原本她可以穿着自己的旧衣服出来的,可是被离玄秋这个心机女给骗了。还没进浴缸,离玄秋就嘱咐她把换下来的衣服,通过传物通道丢到了一楼的洗衣房。
这下,除了这件睡衣,她没有其他可以遮羞蔽体的东西。
苏以曼没办法,只能咬咬牙,拉开浴室门,走了出去。
原本以为,出去后会被离玄秋笑话很久。事实上,苏以曼刚出去时,离玄秋的确在笑,可奇怪的是,那个笑容只在她脸上维持了一小会儿,然后便一反常态的撇过脸去,起身丢下一句“晚安”,人就出去了。
苏以曼一时间犹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过她也无暇多想,毕竟明天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多休息一分钟也是好的,于是摸进被子里,很快就睡着了。
次日,苏以曼起了个大早,可等她洗漱好了下楼,却看见离玄秋已经坐在一楼沙发上了。
她一口饼干就一口牛奶,见苏以曼下楼,伸手招呼道:“勉强先吃点,中午再吃顿好的吧。”
苏以曼俯视楼下茶几上摆着琳琅满目的零食,秀眉微蹙,顺着楼梯缓缓走到一楼。
“你平时早上都吃这些东西的吗?”
离玄秋无奈地摊手说道:“钟点工临时有事请假。”
苏以曼站在旁边,丝毫没有伸手去拿零食的意思,环顾四周,最后目光定在厨房的方向。
“你自己为什么不简单弄一些呢?”
“不会。”
一句话说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苏以曼看了看时间,估算还来得及,便往厨房走去。
“我用一下厨房不介意吧,做出来你也吃一点。”
离玄秋听着新奇,立刻起身,捧着牛奶跟在苏以曼身后说道:“你连我家里有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这么自信能做出早餐呢?”
苏以曼闻言停下脚步,真的有些慌了。
“你家的冰箱不会只是个摆设吧?”
离玄秋摇摇头,“那倒不至于,但是也只有些面包鸡蛋牛奶什么的。”
苏以曼这才松了口气,眼角瞥见旁边挂着围裙,顺手取了下来,套在自己身上,熟练地打开冰箱,一面系身后的绳子,一面看着里面丰富的食材,不由得吐槽道。
“这些还不够,你平时早餐要吃什么?满汉全席么?”
离玄秋没再搭话,她此时的注意力全都黏在苏以曼这身打扮上了。
苏以曼还穿着昨晚的睡衣,经过一晚的适应,她现在没有昨晚显得那么拘束,变得自在了一些。虽说睡衣本身其实并没有什么,但是在外面套上围裙,视觉上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不用很久,你到外面坐一会儿就行。”
离玄秋哪里肯走,扣着牛奶杯在嘴前,假意喝奶,实则贪婪地注视着忙碌的苏以曼。
苏以曼并没有发现这一切,一心盘算着怎么用现有的食材做一顿好吃的早餐。
四片煎奶片,两个鸡胸肉蔬菜三明治,两份紫薯泥和两杯蔬菜汁,这就是苏以曼二十分钟的成果。
离玄秋最喜欢有浓郁奶香的东西,立刻就拈了一片奶片,嚼得不亦乐乎。
苏以曼做菜很好,却从没有给别人做过,所以她并不知道,看着对方津津有味地吃自己做的东西是什么感觉。
不过现在,她知道了。
离玄秋并不是那种狼吞虎咽的粗鲁吃相,而是会在感到满足时,闭上眼睛轻哼,脸上的笑容变得很天真。
苏以曼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离玄秋。
以前没接触过她的时候,在电视里见到的她,总觉得很高傲神秘;真正跟她有些交集以后,又觉得这个人痞坏痞坏的。而这时的离玄秋,认真地吃着她做的早餐,样子单纯得就像……
……像一只雪白可爱、毫无心机的萨摩耶。
苏以曼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随即又想起自己那个奇怪的梦。
“你不吃早餐,想什么呢?”
听到离玄秋的问话,苏以曼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恹恹地咬了一口三明治,犹豫了一下,回答道:“我在想最近一直做的一个梦。”
离玄秋突然一怔,然后垂目盯着手中的奶片,许久,才继续问道:“梦见什么了?”
“梦见我抱着一只狗在雨中奔跑,那只狗好像伤得很严重,我一停下它就吐血不止,然后还……反正就是个很奇怪的梦。”
苏以曼没把后半部分说出来,她不敢让离玄秋知道,在她的梦里,最后那只狗变成了谁。
照理说这只是个无根无据的梦,兴许一点现实意义都没有。可离玄秋却较真了,她莫名地瞪大双眼,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居然说你抱着的是……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