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后不是人》屋二可

4、第 4 章

　　电话响了许久，久到快把苏以曼的勇气都耗没了。

　　突然，铃声戛然而止，电话那头幽幽传来慵懒的声音。

　　“你好。”

　　苏以曼以为电话会自己挂断，却没料到突然被人接了起来，一时有些慌乱，说话都结巴了。

　　“您……您好，请问……这是……是离玄秋小姐的电话吗？”

　　那边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传出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过了一会安静下来，才听有人回道。

　　“我就是。”

　　苏以曼脸上热辣辣的，舔了舔嘴唇，做起自我介绍。

　　“离小姐您好，我是苏以曼，很抱歉突然致电打扰您。”

　　这一句话说的，跟客服人员一样，苏以曼自己听着都尴尬，估计离玄秋听着更别扭吧。

　　果不其然，离玄秋在那头提议。

　　“你要不叫我名字也行，给我起个外号也行，别再叫离小姐了，还有，把那个“您”字也改掉，不用这么约束，我又不是你老板。”

　　虽然这样更方便沟通，但对于苏以曼来说，却是一大挑战。

　　叫离小姐，离玄秋不同意；叫离玄秋，显得太生硬，不礼貌；叫玄秋，又显得太过亲密，苏以曼自己叫不出口；起外号那更不可能了。

　　于是，一通道谢电话就硬生生卡在了称呼上，憋得苏以曼差点要把手机丢出车窗。

　　离玄秋似乎发现了苏以曼的顾虑，一叹气，索性直接要求。

　　“你以后就叫我玄秋好了。”

　　苏以曼没办法，别别扭扭地叫了一声“玄秋”，才开始说到正事上来。

　　“我今天打电话给您……你，是想跟你道谢的。”

　　“因为什么？”

　　“今天我们公司已经正式通知我去试镜了，是萧导的新戏。我听说，是你向他力荐我的。”

　　离玄秋笑笑。

　　“的确应该谢谢我。那你打算怎么谢我呢？嗯……这么大个忙，我要你请我吃顿饭，不过分吧。”

　　虽说这是理所应当的，可离玄秋不按套路出牌的个性，着实让苏以曼有点应付不来，她愣了一下，才点头。

　　“当然应该，我改天……”

　　“别改天了，就今天吧。你想去哪吃？”

　　苏以曼听离玄秋的语气，似乎立刻就要出门了一样，赶忙出言制止。

　　“稍微等等，吃饭的话，今天晚一些可以吗？萧导说下午想见我一面，已经约在两点了。”

　　电话那头再次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听到离玄秋说。

　　“没事，我去陪你，然后再一起去吃饭。”

　　嘉木离娱天并不算远，苏以曼一点刚过，就带着袁七七驱车过去了。

　　在门卫那里登了记，保安看了看名字，又往车里瞧了一眼。

　　“您是苏以曼小姐？”

　　苏以曼点头。

　　“刚刚离小姐特别嘱咐我，因为记者太多，她不方便出来接，让您来了，直接从地下车库上到二十四楼，她在上面等您。”

　　袁七七在一旁听见，忍不住笑道：“离小姐还真是无微不至。”

　　苏以曼白了她一眼，告别保安，把车驶进地下车库。

　　刚下车，苏以曼的手机就收到了一条短信，是离玄秋发来的。

　　【上VIP电梯，680217是密码。】

　　苏以曼来到电梯厅，果然看见一排的电梯门中，有一部显得尤其奢华，上面正标着“VIP”的字样。

　　袁七七跟在后面，见苏以曼轻车熟路的样子，不由得问道：“以曼姐，你来过娱天么？”

　　苏以曼正在回复离玄秋的信息，眼都没抬，随口答了句，“没来过。”

　　袁七七看着苏以曼嘴角含春的模样，顿时了然。

　　“哦~原来有向导啊~”

　　说话间，电梯已经在二十四楼停了下来。

　　门缓缓打开，就看见离玄秋站在外面，穿着一件黑色紧身T恤和高腰直筒牛仔裤，扎着高马尾，显得十分清爽，此刻正在低头打字。

　　听到电梯门打开，她也抬起头，正好跟苏以曼对视，眼角立刻堆满了笑，对着电梯里招招手。

　　“来吧，我带你先去会议室，老萧也快到了。”

　　说完，拉着苏以曼就走。

　　苏以曼虽然仍旧不习惯和别人的有太过亲密的身体接触，却不好意思再随便挣脱，只是回头看看身后不知所措的袁七七，边走边问。

　　“我的经纪人怎么办？”

　　离玄秋闻言，停住脚步，也回头看了一下，吃惊地说道：“啊？怎么刚才没看见，我还以为你是一个人上来的呢。”

　　苏以曼听说过选择性失忆，没听说过还有选择性失明的。

　　离玄秋左顾右盼，正好看着不远处有个小女生，便高声把人叫了过来，嘱咐她带袁七七去休息室，然后冲苏以曼挑挑眉。

　　“现在可以了吧。”

　　离玄秋本身就长得十分妖媚，使得这个动作平添了许多挑逗的意味。

　　苏以曼撇过脸，不去看她，点头说了声谢谢。

　　来到会议室，里面并没有人，离玄秋挑了一处远离空调风口的位置，拉开椅子，示意苏以曼坐下，然后自己坐在旁边。

　　安静下来，苏以曼又开始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尤其是同处一室的还是离玄秋，更是让她不自在。

　　可离玄秋似乎并没有这种感觉，她坐下后就一直看着苏以曼，眼神很柔和，和她平时在节目上或者广告里那种傲视万物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两个人无言许久，苏以曼终于鼓足勇气，开口说道：“离小……”

　　话还没说完，突然想起离玄秋之前的要求，随即改口。

　　“玄秋，其实今天，除了要说谢谢，我还想跟你说声对不起。”

　　离玄秋虽然是一副了然的表情，却还是用手托着下巴，好整以暇地问：“为什么呀？”

　　苏以曼知道她是故意的。

　　“那天我的态度很差……”

　　“差吗？我觉得很可爱。”

　　此言一出，惊得苏以曼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愣愣地看向离玄秋，过了一会，才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呢？我们之前不认识，而且我还对你出言不逊。”

　　离玄秋在听到“不认识”三个字时，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不过转瞬即逝，很快就被好看的笑容淹没了。

　　“我说我喜欢你，这个理由可以么？”

　　喜欢？！哪种喜欢？不会……是那种喜欢吧？

　　因为离玄秋太像是在调戏她了，所以苏以曼实在是没办法不往那种方面去想。

　　可是，她们都是女生啊。

　　苏以曼还没来得及多问，会议室的门已经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剃了光头，看上去五十多岁的男人。

　　男人进来就看见了离玄秋，随手关了门，开口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离玄秋笑着回答：“来看你。”

　　苏以曼其实很早之前，就见过这个人，起身刚要说话，便听到离玄秋介绍道。

　　“这是萧导。”

　　苏以曼点头，顺势做起自我介绍。

　　“萧导您好，我是苏以曼。”

　　萧舟将苏以曼打量了一番，微微点头，指着椅子说道：“坐吧。”

　　三人都落座后，萧舟就开门见山了。

　　“小苏，说真的，这次的电影我原本考虑的是其他人。不过玄秋不停地跟我推荐你，我也看过你的几部作品，觉得可行，所以这次想听听你自己的看法。”

　　苏以曼坐直身子，很诚恳地说道：“萧导，我很感谢你们二位愿意给我这次机会，我个人非常希望能参演这部作品，但也有些顾虑，我出道以后，一直没有电影拍摄的经验，而且也脱离演员这一行太久了，我担心不能胜任。”

　　听着苏以曼的话，萧舟脸上的皱纹渐渐舒展开来，看样子他很满意苏以曼的处事态度。

　　“这个你不用担心，你不相信自己，可以相信我，你身上的确有符合角色的特质。这个离玄秋还没这么大面子，可以左右我的判断。我只需要你认真研读原著和剧本就可以，到了现场，我可以给你时间去适应。”

　　萧导的这番话，让苏以曼莫名的安心，她微微松了口气，看向一旁的离玄秋。

　　离玄秋给了苏以曼一个肯定的眼神，然后问萧舟。

　　“这么说，她算过了么？”

　　萧舟的眼神在离苏二人之间来回转，最后定在离玄秋身上。

　　“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操心的样子。”

　　离玄秋撇撇嘴，“我也没见过。”

　　萧舟哈哈大笑，拍了拍离玄秋的肩膀，起身出门去了，临走补了一句。

　　“你们两个可以一起多看看剧本，后天的剧本围读我希望你们能给我不一样的感觉。”

　　萧舟走了以后，离玄秋凑近苏以曼，轻声重复道：“一起多看看剧本哦。”

　　苏以曼不确定这是不是拍电影才有的规矩，但导演亲自说的，她也不敢违背，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离玄秋满意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语气轻松地问道：“你后面没事了吧？”

　　得到肯定的答复，离玄秋指着苏以曼的手机。

　　“打电话给你经纪人，让她先走吧，我带你去吃饭。”

　　苏以曼从未想过是单独和离玄秋吃饭，立刻要拒绝这个提议，却被离玄秋抢了话。

　　“她要吃的话，我单独给她送一份外卖。我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