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已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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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要求，沈醉玉顿时蹙眉，他再次对徐颓山的身份产生了疑惑：“你真的是魔族的人？”
“本尊瞧着不像吗？”徐颓山也奇怪，怎么他说的话，这人就是不信呢？
沈醉玉轻轻摇头，他见过的魔人皆是性情暴戾，有些修为高的魔人甚至难以收敛魔气，周身黑气环绕，连普通人都能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个魔人。
这人自打出现，行为完全不似魔族作风，甚至还能给他修复身体损伤。
要知道，魔气于人体有损，魔人也只能给魔人疗伤，给普通人疗伤只会适得其反，加重伤者的伤势，可他被徐颓山疗伤后并未出现不适。
不过，若他当真是魔界至尊，或许有办法压制体内魔气，可烛龙明明消失了那么多年，所有人都默认他死了这个答案，况且，以师父那种嫉恶如仇的性子，抓到烛龙后又怎么可能让他活着？
还有，困着烛龙的玉佩又是怎么到了娘亲的手中？据他所知，这玉佩是娘亲被捡到时身上唯一带着的东西，这中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太多太多的疑问在沈醉玉脑袋里打转，他刚清醒不久，脑袋还不是很灵活，这会颇有些头疼。
“喂，你到底要不要和本尊做交易，不做的话，本尊这就走——”
“等等！”沈醉玉揉揉额角，“给我点时间，明日再给你答复。”
话音一落，徐颓山就消失了，玉佩恢复原状“啪”一声脆响倒在桌上，沈醉玉放好玉佩起身。
他已经吃饱了，也因为边吃边聊，心情平复不少，他得问问自己的身世问题。
他也不是要寻亲，只是有些好奇，这件事从没有人在他耳边提过，现在知道了，心情多少有点复杂。
人和人的区别为何如此之大，姥姥姥爷能把娘亲当作亲生的爱护，娘亲也那么宠溺他，可沈屠和萧倩倩却如此待他。
这件事，管家应当知道不少，他可是在自己没出生时就在蒋家做工了。
如此想着，他打算出去弄碗水来把管家叫醒，方才他卸腿时，管家昏过去了。
“忘了问，你还没回答本尊的问题，你刚刚怎么哭了？”
突兀的一声把沈醉玉吓得手一抖，差点把碗摔了，稳住后随口道：“饭菜太好吃了。”
徐颓山没出来，只是在他话中问，听到这个回答撇撇嘴，“敷衍。”
之后他就又消失了。
没人打扰，沈醉玉快速把管家弄醒。
管家看见他的脸，脑海中就想起不久前沈醉玉对他做的事，顿时抖如筛糠，沈醉玉提出的问题，他也不敢不答。
“当年不知道你娘从哪把你抱回来的，一夜时间你就出现在夫人的怀中，没人知道你从哪来的。夫人不说，也不让我们说，我这做下人的自然也不敢提。”见沈醉玉陷入沉默，好像在思考他说的是真是假，他怕沈醉玉再卸自己一条腿，忙道，“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
晾他也不敢胡说，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沈醉玉劈手让他再次失去意识，提着带血的匕首离开了膳厅。
冬日天冷，他眼下虽不困，可待在小屋中还是冷，因此他凭借记忆去了沈林昭卧房。
贴身伺候那么多年，他知道那里有好几床被褥，还有许多衣服。
解决萧倩倩和管家时，身上不免沾到血迹，恶心。
他出膳厅顺便清洗了匕首，抱被褥时，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沈林昭已经被抬回来了，手也包扎过了，只是人还在昏睡。
他抱了被褥，又拿了几件新衣，动静不小，沈林昭也没被吵醒。
回了小屋，小床“吱呀”一声，他脱了鞋躺上床。
旧被做底，盖上厚实的新被，身上暖和极了。
在寒窟中时，他始终被禁锢着双臂站在寒潭中央的石块上，已经多年没体会过身体躺下的感受了，更别说如此令人舒适的温度。
手中抱着匕首，他开始思考徐颓山说的话。
疑问太多，他暂时也没有能力去逐个查明，只能顾及眼下的问题。
先不说这玉佩是娘留下的，就拿魔尊之事来说，他也是断然不能让徐颓山走的。
之后，他依旧会拜入仙门，若徐颓山真是魔尊，自然要把玉佩交给师父处置，那他是一定要答应徐颓山的要求。
可若只是这样，又觉得有些不平等，如果徐颓山法术高强，到时强抢，自己也是逃不脱的，还会让师父师兄陷入险境，当初抓他时，众仙门可是动用了几大门派中的绝顶高手，合力才将其制服。
据说烛龙的境界早已突破化神期，也无人知其来历，只知他弑父杀母，这事还是他自己向天下人道出的。
当有人知晓他名号时，他已经坐上了魔界至尊的宝座。
未来难以预料，不如借此机会，看他愿不愿意重新修改条件，做一桩相对更公平的交易。
如此想着，他拿出玉佩呼唤徐颓山，可这人不知怎么的，又没了动静，而且不管他怎么敲打玉佩，虚镜也没有出现。
罢了，还是明日再谈吧。
温暖的被窝实在催人困顿，不再思考后，没多久，他就抱着匕首和玉佩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他是被徐颓山叫醒的。
醒来时，玉佩上坠的鲜红流苏正来回扫在自己脸上，不可谓不是故意的。
看到周围熟悉又陌生的一切，沈醉玉恍惚一瞬，很快恢复清醒，想起昨晚睡前思考的事，边起身穿鞋边道：“我答应做交易，但我要改一改条件。”
徐颓山闻言，来了兴致，这小崽子还真是不同于常人，凭空冒出来一个人要做交易，不但不怕，反倒还要提要求。
“你说。”徐颓山饶有兴致地悬在他脸侧。
“我要你助我修炼，将我的资质提升至最好，教我修习法术。还有，我要完成我要做的事后再同你去往魔域。”沈醉玉转头直视徐颓山。
“诶哟，要求还不少，你当本尊是什么人？况且，本尊哪里知晓你要做什么事，你连个时限都没有。本尊就这么跟着你，什么好处都没有，还要教你法术，岂不太亏？”徐颓山顿时拉下脸来。
这桩买卖太亏了。
“可你要我之后随你去魔域，岂不剥夺我的终身自由，我连人都给你了，还不够？你还想要什么？”沈醉玉深吸一口气，“况且你是魔界至尊，你要我走我如何反抗的了？我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寻几个人罢了。”
“什么人？难道你还没报完仇？”徐颓山不解，“你该不会是还有修道之人的仇家吧？还是说……魔人？”徐颓山思忖道。
沈醉玉不答，他也不知道杀死师父师兄又囚禁自己的人是修士还是魔人，今生修炼，只为未雨绸缪，抓到幕后之人。
“怎么？怕我护着魔人？”
“没有，如果他是魔人，即便你护着我也会拼死杀了他。”沈醉玉坚定无比，抓到那人这是他今生最大的心愿，不论是谁阻止，他都不会退缩。
“你还挺有意思。不过，若要我教你，你可得连魔功一起学，愿不愿意？”
沈醉玉讶异：“可你昨日用的分明不是魔功，你……”
“本尊没用可不代表不会，你这小兔崽子一届凡人懂的还不少。怪不得不答应本尊的条件，原来想到这了。”徐颓山哑然失笑。
这兔崽子小小年纪，心眼倒挺多，不简单。
如果到时候弄到魔界陪自己玩，也挺不错。
“好，我答应你。”
左不过到时候让师父化去一身魔功，他见过师父给魔人化去一身功力，虽说有些痛，但也不是不能忍。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把魔尊留下，方便之后交给师父处理。
话音刚落，徐颓山就飞到了他颈侧，不知道在做什么，脖子有些痒。
“口说无凭，结了契你可跑不掉了。”下好契，徐颓山这才放下手。
猝不及防就被结了契，沈醉玉又做不得什么，瞪他一眼，抬手摸向方才发痒的地方，却什么都没摸到。
“放心吧，这契平日里没人看得到，往后你不可离本尊太远，也不能离开本尊超过三天，否则便会爆体而亡。”徐颓山轻飘飘道，沈醉玉却是白了脸。
“不公平，为什么对你没有惩罚？”沈醉玉不满，眉心拧在一起。
“你与本尊要什么公平？本尊没杀你已经是开了大恩，还愿意教你法术，偷着乐吧。”这一刻，徐颓山终于有了几分魔尊的威势，说完，他不再看沈醉玉，径直飞向门口，“还有，你要修炼，就得找个灵气充裕之地。对了，一大早的，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沈醉玉不知道这几句话有什么关联，突然就转了话题，他想讨个公道，可偏偏又奈何他不得，只好认命，穿上衣服下床。
昨晚那几个人被他收拾了，今早怕是没有心思吃饭，他得去弄点钱，否则接下来修炼之余，口粮无从谈起。
两月后，师父就会带着师兄游历到此，到时他再回来。
昨夜头一次睡得那么舒服，沈林昭的冬衣做得暖和，下了床也不觉得冷。
见徐颓山那迫不及待的模样，他很奇怪：“你的境界早已辟谷，还吃什么？”
被人猝不及防阴了一把，他的语气实在谈不上好。
徐颓山却是无所谓，“本尊就爱吃，怎么了？谁规定辟了谷就不能吃东西了？”
就沈醉玉知道的许多修道之人，辟谷后没人会再进食，除非偶尔真的想吃，因为五谷残渣留在体内的杂质还需费力排出体外，费事。
不过师父有时见他吃得香，也会要去吃一些，只是不多，仅仅一两口，他还没见过像徐颓山那么吃的。
罢了，他爱怎样怎样吧，自己起码还要跟他相处两月，这两月，得让他把自己的修道资质提升上去，暂时就听着他的话吧。
沈醉玉最后看了眼这间装满自己多年回忆的屋子，离开了这里。
到达前院的时候，听到一阵此起彼伏的吼叫声——沈屠也回来了，和萧倩倩叫成一片。
他没在意，径直去了沈屠的书房，他的钱都在这屋藏着，就是不知道在哪，只知道有机关。
好在上辈子助人除魔时帮人输送钱财见过不少机关，他在屋里试了一圈后找到了沈屠的金库，只是那一箱银子和银票沉甸甸的，数量还多，还有一些金子，着实不好拿。
这里没人，徐颓山也不避讳飞在他身前，看到那些钱眼都直了，“反正你也拿不下，放本尊这里，往后咱们慢慢花。”
一眨眼的功夫，那些钱就排着队飞进了玉佩，最后只剩一个空荡荡的木箱子和几张卖身契。
“喂，给我留一些！”沈醉玉忙叫道。
话音刚落，徐颓山就给他扔出来十两碎银。
抬头看见那几张卖身契，沈醉玉又道：“再给我一百两。”
这下徐颓山没理他，他抓过玉佩，才看到徐颓山拿着块金子放在嘴边啃，似乎是在确认真假。
沈醉玉：“……”
魔尊是很缺钱吗？他真的不是在拿魔尊的名头骗自己吗？
他又叫了几声，徐颓山这才又甩出来一百两，看得出来徐颓山很喜欢那些钱，只顾着数钱都没空和自己讲话了。
罢了，上了贼船也跑不掉了，暂且随他去吧，沈醉玉无奈摇摇头，收好玉佩，找了块布将钱包起来，拿上卖身契走了。
那两个人眼下应该正在疗伤，下人应该都在那里了。
果不其然，几个丫鬟都在沈屠卧房，屋里又搬来一张床，萧倩倩和沈屠各躺一张。
他毫不避讳走进去，大夫正在给萧倩倩上药，她没转头，而沈屠一看见他就开始不顾疼痛大叫：“怪物！怪物！你这个不知道哪来的怪物，我要杀了你！”
沈醉玉并不理会，对着那几个丫鬟摆手，示意她们出来。
见识过沈醉玉的可怕之处，那几个丫鬟被他一喊心惊胆战，却又不敢不去，面面相觑片刻，放下各自手中的活跟着沈醉玉出去了。
一出去，沈醉玉就把她们的卖身契给了她们，顺便一人十五两银子，“今后你们就自由了，如何生活全看你们自己，只是，我劝你们最好不要留下来，沈家很快就会倒下，留在这里日子不会好过。我知道几位姐姐曾经帮过我，这些钱就算我的一些心意，谢谢你们偷偷给我补衣服送饭。”
要回家的，这些钱足够当盘缠了，无家可归的，嫁人也好，另寻出路也罢，够她们用了。
那几个丫鬟感激地看着他，也不怕了，还好他还念着曾经的点滴，主家伤成这样，她们也都清楚，继续留在这里不是个好活计。
就主家那性子，现在都已经把气撒在她们身上，日后必定更不好过。
几人拿着钱和卖身契道了谢，没回屋，齐齐转身离开。
沈醉玉又去了厨房，如法炮制，遣散了厨子，一切尘埃落定，他才走向沈府正门。
昨晚沈家惨叫连连，周围的邻居都听见了，再加上一大早有人在树林发现了受伤的沈屠，这么一会功夫，所有人都知道沈家要变天了，纷纷探头往里看。
因着把沈屠抬回来时，沈屠把“凶手”说了出来，众人见沈醉玉出来，不免向后退了几步。
沈醉玉看到他们并无理会之意，到了门外，转头看着上方刻着“”沈府”二字的牌匾，他敲了敲塞在胸前的玉佩：“帮我把牌匾毁掉。”
当初，这里挂的，是“蒋府”的牌子，姥姥姥爷去世后，沈屠就迫不及待换成了“沈府”。
看着牌匾猝不及防碎成几块散落外地，人群中爆开一句“他真是怪物”，众人立刻吓得四散奔逃。
沈醉玉面色不改，把李婶给的布还回去，头也不回离开了这个他从小长到大的地方。
眼下当务之急是提升自己的资质，还得寻个灵气充裕之地。
他去前街买干粮，买的时候耳边突兀响起一声：“本尊要吃梨花酥，给本尊买些带上。”
这分明是徐颓山的声音！
沈醉玉生怕被人发现，慌忙向四周察看，却发现好像没人发现徐颓山在说话。
“本尊这是传音入耳，不用看了，没人发现。”
如此一说，沈醉玉终于放下心来，之后，徐颓山又要吃要喝的，不买就要被吵得脑袋大，无法，沈醉玉只得一一买来。
终于一切准备妥当，准备上路，徐颓山突然又道：“对了，你最好拿上被褥，你要修炼，就要找一处灵气充裕之地，本尊可不会花钱去灵楼，到时候指不定在哪个山洞里，你一届凡人之躯，可别被冻死了。”
沈醉玉唇线紧抿，握了握拳头，“你下次说话能不能一次说完？我都准备走了。”
徐颓山蹙眉：“走？靠什么走？两天腿啊？你打算走到猴年马月去？你不弄匹马？”
沈醉玉不解：“你修为这么高，难道你不打算用法术带我去吗？”
“哦——”徐颓山恍然大悟似的拖长音调，“忘了告诉你，本尊现在只有筑基期的境界，所以，你还得找灵药助本尊恢复功力，如此，本尊才有十足的把握帮你提升资质。”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4章（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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