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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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对方就没有怀疑过杨烨梨的去向吗？”岑述发问。
“目前推测犯人共有两个，按杨烨梨的死亡时间来看，他们并没有完全在一起行动，难不成犯人心虚成这样，隔两三个小时就打电话一回?最大的可能性是他直接到达了，窝藏失踪人口的地点，才发现和同伙失联。”秦歇说，“你说……杨烨梨不会是……防卫过当了吧？”
岑述闻言一时间沉默了，他一时间居然有点认同秦歇的看法。
“总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吧……”
岑队长说完也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人活着的可能不大了，杨烨梨的形象越发复杂。
“假设我是他，假设只有一个猎物和同伙同时失踪，也没有从其他学生口中找到线索，那么在排除其他不确定因素后，第一反应可能就是这个猎物被带出去交易了，但交易的过程中出了岔子。”
“但现在有一个问题，九个学生，他不可能同时转移，那是否因为某个原因，他认定他的同伙即便被抓，也不会暴露他们的藏身地点。”
岑述点头，转头突然问道:“你直接把俞净送回去了?”
“嗯，怎么了？”
“感觉他还真对这案子挺有兴趣的。”
秦歇没有否认。
不过走了几步路，街市上人山人海，还是使得青年眼前缭乱一片，只得望而却步，最终沿着江边步行，没看见什么靠近废弃工地的隐蔽点，反倒又看见了一公里外守在案发现场的警察有了动作。
为什么撤走了？
他反手打了个电话过去，毕竟最现实的是，楚胧胧是最快的消息获取通道。
“撤走了?”
“那你也暂时不要靠近吧，我想办法看看。”
电话一直没挂断，俞净心平气和地等着，就那样望着江面发呆。
良久之后。
“我竟然忘了这茬，杨烨梨的死讯被警方封锁，犯人即便出了事，也还有同伙，这件事已经逐渐演变成勒索了，电话直接打到了警局，没有追查到号码来源。”
俞净挑眉:“接下来?”
“对方定在了明天下午三点，梦安路临湖公园，四百万现金。不过今天咱们得费点心思，我现在可以肯定在这片区域，咱们今天务必得把他找出来，从头到尾绑架犯只有两个人，难在他们背后有人，不能给对方准备的时间。”
“谢谢。”她补了一句。
他第一次见到楚胧胧在自己的事上这么上心，也不由自主客气了一回:“没关系。”
久违的责任感上涌，俞净迈开步子，沿着个大致方向进入了巷子中。
他大概是以绕圈的方式向内部走，毕竟车停在这头，光按着一个方向，届时越走越远，大距离移动也不方便。
落日的余晖铺满江面，鸟雀衔着食物归巢，不过多时，皎洁的月光盈满枝头，闹市之间气流混乱，俞净有些迫切的想要接触清凉的江风。
他已经绕过了大半个市南区，收效甚微。
他的视线一扫过去，便能见着有一条巷子直通江边。
快步穿过人群，在持续了不知多久的晚高峰来往车辆鸣笛声中，夜色之下，他心中焦躁非凡。
巷内巷外亮度反差分明，就在临近出口之时，他忽然顿住了脚步。
视线透过一旁的窗户缝儿，无意间撇见了几个约有一立方米的铁笼子。
笼子中的人已经没了挣扎的迹象，有几人还穿着校服，脸上已经全然不见恐慌，转为认命。
看上去年纪较小的三两个似乎是已经晕厥过去不知多久了。
还真是误打误撞，误撞正着。
俞净粗略地看了一眼，却没有止步，而是继续向江边走去。
大概是从那个复杂的女孩身上学来的吧，他很清楚剩下的一个犯人和警方已经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此刻必然不会贸然外出，毕竟筹码抓在身边才是最牢固的。
有窗帘遮挡的窗内未必只有这些被锁在笼中的学生，只不过他没有时间停下来操控视线看真切，一招不慎就如同蝴蝶一翅膀扇出飓风。
有些昏暗的灯光打在已经褪色了的窗帘上，穿着黑色皮衣的男人满脸胡茬，面色不善，外头闹市的嘈杂人声依稀能闻。
他就坐在那闭目养神，时不时注意着笼中那些筹码。
窗帘上掠过一道影子时，他全身猛然一紧，但那道影子并没有停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男人心想自己也太过于一惊一乍了，那些警察不会就那点胆子罢了。
青年沾了些汗水的发丝被凉风拂过，曾几何时也是这般景象，楚胧胧见到他时，人证面朝江面，只不过时不时偏向巷子那方。
“辛苦啦，里面什么情况？”
俞净回眸看向她，淡淡说道:“没有再靠近了，粗略数了下，剩九个人，其余的生死不知。”
“唉……”楚胧胧闻言倚着栏杆轻叹了一句，“找警察来的话，动作会不会太大了？对方可只有一个人……”
“有痕迹。”女孩话音未落，俞净的视线扫过那条巷子边已经杂草丛生的花圃。
“什么痕迹？”楚胧胧一怔。
俞净没有立刻回答，这一瞬间，他竟希望是自己看错了。
“……呵，松散的土壤，不明显，但……有点像血迹。”话止于此，他没有再继续描述下去。
楚胧胧却已心中了然，俞净还在四处扫视，她沉默了几秒钟，苦笑着道:“别看了，这边最近的一个监控也在一百米开外，如果我是她呀，铲子直接丢江里了。”
原来杨烨梨杀了人，这一日下来，俞净不止一次感受到这起案子，虽然简单却又夹杂了人心的复杂。
“世界之大，除了大多数才诞生的美好生命，绝大多数人心中都有一份阴霾，是挥之不去的过往，伤痕。人生百态该当如此，活在这世上，尽人事，听天命。”
她顿了许久。
“我无能为力，所以想要握住自己的命。并不是所有人的心之所想、心之所向，都能双向奔赴，有始有终，反之，确实往往擦肩而过，有缘无份。有时因果就是如此简单，为了一个简单的目的。她为自己制造了一个一辈子无法抹去的罪孽，这就是她自杀的动机，她聪明而又可悲地为自己制造了一个动机，而这个动机仅仅是给她自己看的。”
不管是多大的年龄差，又或是生死悬殊，不知何时，恩情转为一份挚友之间的情谊，现如今却又像兄妹。
岁月流转，楚胧胧这个简单而又复杂的女孩子，在他的记忆中留下了一份简洁的印象，她好像单纯的想去保持某种形象，但此时此刻，好像又与善变的杨烨梨逐渐重合。
许多年前，这样的楚胧胧也曾对他说过那样一番话。
你所认为的灾难，所认为命运的不公，双亲离世，双眼异变，但是并不只有你一个人接受命运的不公。
世界之大，这片美丽的土地上生活着几十亿形形色色的人，他们降世的起点或许不同，成长的环境或许有天壤之别，然而经过星河斗转，时光荏苒，百八十年后，他们生命的光泽也同样会消褪，所有人都同样归于一片天地间。
时间待人并不公平，生来优越的人一生注定要少几分精彩，拼搏向上的人也会有所得失，人人的命运总是有所参差。
就好比并非所有人自出生起便堕入泥潭，这世界给予人类最公平的是，阳光温暖过每个睁眼看过这世界的人。
来到这世上，便是莫大的幸运。
……
然而，原来人心是如此善变，也有明灭之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