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林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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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子荨就差张个榜昭告天下了。
第一件事就是跟陈雯炫耀，说算命先生预示她，她快要追到林初了。
结果陈雯说她早追到方祺乐了，现在她家乐乐正在跟她撒娇呢，说着就发了一张截图过来。
贺子荨直接一个6，心想她和林初这叫好事多磨。
没讨到好处的贺子荨又去给简女士汇报，一条消息刚发出去，林初就回来了。
只见她手上提着一小袋吃的。
镇上就一家便利店，林初随便买了点，想着贺子荨也没吃什么，就多买了一份。
贺子荨5.2的视力可不是开玩笑的，她瞥见林初飞快地将一个东西塞进了裤口袋，问她是什么。
林初卡了一下壳，说没什么。
贺子荨还沉浸在大爷说的所得皆求里，没想太多。
看贺子荨两颊泛红，面色带喜，林初猜她是算到什么好东西了。
但贺子荨也打哑谜。
林初不太信这种，也就不多问了。
就是贺子荨一路跟个地主家的傻女儿似的，笑了一路。
算个命这么开心吗？林初不是很理解。
——
下午吃过饭，林初就得赶过去女方家了。
女方家在隔壁镇子，车程要两个小时。
林初走了。
贺子荨电话被打爆了。
因为她说话说一半，发消息又不回，最后简女士实在受不了了，开启了电话连环call。
贺子荨就发过去一个“妈，我感觉我快要”。
简女士第一句话就是强烈谴责，贺子荨你到底快要什么？
尽管贺子荨还没有完全反应，但大脑下意识就把下午的情况给复述了一遍。
结果简女士说还不如问她，她早给贺子荨算过命了，说将来贺子荨会找个地域近的另一半。
贺子荨脑瓜一转，林初家好像就是本地的吧，手一拍，这不就对了。
双重印证啊，绝对快了，绝对快了。
贺子荨觉得自己快上天了，虽然目前林初还啥都没承认，但她就是觉得自己的好日子要来了。
光听贺子荨语气简女士就知道她女儿指定是臆想过多了，连她说的那种鬼话都信。
她哪给贺子荨算过命。
又不想打击贺子荨信心，只送她一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贺子荨觉得她母亲党性不错。
她生长在红旗下，自然是社会主义五好青年。
一、对林初好，二、对林初好，三、对林初好，四、对林初好，五、对林初好。
——
晚上，李阿姨家热闹极了。
贺子荨却觉得无聊得紧，因为一个人身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身边没有熟悉的人，真的很拘束。
她在想林初是不是也这样。
思虑再三摁下了那个一直没拨过的号码。
一个电话过去了，对面传出林初的声音。
那边似乎也很吵，贺子荨也不太能听清她说话。
跑到院子外去了，稍微清净了点。
林初估计也去了一个静点的地方，杂音小了点。
贺子荨怎么有种她们两个人才是明天要见面的人一样。
这边举办的还是传统式婚礼，是要抬轿游街的，听李阿姨说伴娘也得装扮，贺子荨在想林初会是什么样。
“听得到吗？”因为太久没讲话的缘故，林初的声音掺杂着一丝哑。
“嗯。”
“有点吵。”
“嗯。”
“吃饭了吗？”
“嗯。”
贺子荨一直在嗯，林初突然不想主动找话题了，就故意也不说了。
贺子荨没听见声，果然急了：“怎么不说话了？”
“我现在不是说了。”
贺子荨憋笑，她好像知道林初为什么会这样了，便主动挑起话题：“你在干嘛？”
林初说在看新娘子化妆。
贺子荨没参加过这种婚礼，讶异又略微带点傻气地问：“新娘都是头一天晚上画好的妆的吗？不用睡觉？”
林初觉得好玩：“假如你明天就要结婚了，那你晚上还睡得着吗？”
林初只记得唯一一次，还是在她很小的时候，家里有个阿姨结婚，从头天晚上开始就在准备装造了，只为迎接第二天属于她的最美的一天。
结婚很累，但这是一种幸福累。或许在大多数人心中是这样的。
贺子荨那边没声了，因为她认真思考林初的问题了。
要是她明天结婚，贺子荨第一想的竟然是自己还没到领证年纪，那林初岂不是还得等她几个月，但婚礼叫人等是不是不太礼貌？不过她们可以先结婚再领证嘛。
思绪又飞了。
林初也意识到这个问题问得有点尴尬，怎么和贺子荨扯这个了，但很快又觉得为什么不能扯，她俩都单身、都未婚，怎么就不能聊了？
问题不在于这，而在于林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然不再把贺子荨当自己学生了，也就是贺子荨不再是那个小屁孩了，而是一个能跟她大方聊情感方面的成年人了。
贺子荨那边先反应过来：“好像也是。”
“是吧。”林初充愣。
两个人好像还是第一次在电话里聊这么久，尴尬得像刚确定关系的小情侣，找不到话题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贺子荨本来想多说点的，实在是嘴笨加脑抽，她居然问林初什么时候睡觉。
林初说快了。
她的声音可真好听，贺子荨心里温柔得快掐出水，小声说：“那明天见。”
“明天见。”林初也觉得怪别扭的，怎么还有点依依不舍的感觉。
想什么呢，林初强制收回思绪。
其实贺子荨还有一件事没做，就是上次的药膏，没找到机会给林初，前几天俩人不尴不尬的，现在要是还不给，林初的手估计都要好了。
“明天有个东西给你。”
周遭人声嘈杂，可贺子荨的声音林初听得很清楚，心底某个地方“啪唧”一响，随着她尾音的落下正正好。
贺子荨又道晚安。
林初也道晚安。
最简单的两个字，因为两个人的笨拙以及不熟练，莫名蒙上了一层暧昧的气息。
这夜并不寂静，连同着一些人的心也是。
简单洗漱后，贺子荨进了李阿姨给她安排的偏房，这里离大堂较远，宾客的声音几乎听不到。
木制格窗就在床边，贺子荨躺在床上，望着，想着。
今晚的月亮真大真亮，月光洒下，倾泻了半间房，铺在贺子荨身上，清冽、皎洁、柔和、无邪……
用哪一个词形容她更准确呢？
贺子荨像旷野下独步的诗人，想为她的月亮女神找个最贴切的形容词。
天上月、心上人。贺子荨默念着两个词，笑了。
她拍下了这一幕，难得发了第二条朋友圈：1969年，阿波罗11号登陆了月亮，从此人类的梦境被扩展。
贺子荨去不了月球，林初就是她的月亮，她梦想着有一天她也可以实现登月计划。
——
翌日凌晨，贺子荨还在梦里和林初约会，就被李阿姨叫醒了。
天还是黑的，只有屋子是灯火通明的。
贺子荨一看时间才四点。
至于为什么这么早，听老人的意思是接亲得赶早，因为在古代青芜这边地处偏远，有人家娶媳妇，匪徒就会去抢亲，所以为了新娘不被抢走，新郎就会凌晨去接亲。
一通稀里糊涂的交代后贺子荨随着队伍踏上了接亲之旅。
两个小时的车程，贺子荨上半场困得要死，下半场紧张得要死。
怎么感觉要去接亲的是她？
新郎全程都在和几个伴郎唠嗑，贺子荨听不太懂他们的方言，只听了个大概，他们好像在说等会儿堵门做游戏的时候该怎么办。
六点整，车队准时抵达新娘家，顿时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太热情了，这鞭炮就跟天上免费的馅饼似的。
贺子荨中二病犯了，感觉自己进入了战火世界，冒着硝烟，她是一名光荣的战地记者，扛着长qiang短pao。
第一件事当然是去见新娘，但一进门就被为难了。
新娘的房间在二楼，新郎必须得接到新娘抛下的红球才能上楼。
伴郎团左右护法在两边。
新娘站在二楼阳台，旁边陪着几位伴娘，林初站在最右边，穿着统一的伴娘服，梳着一个圆髻，发间还插着一只钗。
素色的汉服穿她在身上一点都不寡淡，因为林初太漂亮，穿什么都好看。
贺子荨仰头看向她，将镜头对准新娘，冲林初眨了眨眼。
林初表面无波，回了贺子荨一眼，意思是叫她好好拍。
一群人玩笑了一番，新郎才接到红球，终于能上二楼了。
上了楼还见不到老婆，真不得劲。
贺子荨比新郎官还急。
抢亲环节，贺子荨站在一边举着相机，全程看傧相团怎么闹。
她希望大伙都给点力，因为她想要快点见到林初。
六个伴郎围着新郎堵在门口，后边还跟着许多看热闹的亲人朋友，狭窄的楼道顿时被塞得水泄不通。
门开了一半，里头有人问来的人是谁，来干嘛？
新郎说来接亲。
女傧相挡在门口，必须回答问题才可以进门，回答错了就要给红包。
外头的人吵闹着那可不行，却已经从兜里掏红包了。
问了几个有关新娘的问题，好不容易门才全打开了，但这还没完，还得通关，通过了才能接走新娘。
为了拍到正面，贺子荨先溜进了房间，她可等不及了。
贺子荨看到了林初混在伴娘群里接红包，凑过去悄声说：“记得帮我也抢一个。”
林初故意没搭理，不是说要给她东西吗？
贺子荨寻思着结束了再给，但林初都问了，刚好她也带了，就在背包里，贺子荨叫她自己拿。
林初摸到一个长条状的，软软的玩意。
眼神不确定。
贺子荨点了点头，意思是就是。
是一支药膏。
林初瞬间明白了，瞥见贺子荨手肘上残留的痂，愣了一怔。
被贺子荨提醒不要开小差。
林初这才将重心放回热闹的现场，跟着现场一众人笑了。
心上的口，因为贺子荨的一次又一次，正在以可观的速度在缝合。
全场都在笑，贺子荨也笑，但只有她俩笑的点不一样。
贺子荨时不时瞧上林初一眼，又忽然歪过头来：“你脸上有点东西。”
林初一脸迷茫扭过脸来，恰巧贺子荨将相机怼向林初，一张脸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入了镜。
“有点好看。”贺子荨故意的，笑得特别嘚瑟。
这话虽土，但受用。
林初被土到了。
手挡着脸，快速躲到贺子荨身后，在她耳边警告：“你要是再敢笑，我就……”
她的声音像细细的沙砾磨着贺子荨最柔软的地方，可真叫人难以自持。
“你就什么？”贺子荨眼皮一撩，她还有点期待林初要干嘛。
贺子荨图清凉，上身穿的是一件无袖背心，此刻她半抬着臂举着相机。
没成想，下一秒就被林初偷袭咯吱窝。
贺子荨一痒，手臂夹紧，相机差点没拿稳。
“林初你……”还能这么玩，贺子荨震惊。
林初对她吐了个舌，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使坏的手又要往贺子荨咯吱窝挠去：“我让你笑。”
“别别别。”
贺子荨求饶，换了个另一只手托举相机。
林初像捉弄人上瘾了的小学生，还不依不饶。
贺子荨往边上躲，玩笑的表情骤然凝固。
林初不闹了，问她怎么了？
贺子荨没说话，而是摇了摇头，眼神往胸|部看去。
裹胸有情况。
林初像是懂了。
贺子荨赶忙贴到林初后背，臂弯从她头顶套下，圈在她的脖颈，相机架在林初面前，脸抵靠着林初的头。
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一起，林初彻底变成了一块人体挡板。
“那你现在怎么办？”现场太吵，林初脑袋往后仰，发丝碰到了贺子荨鼻尖。
怪痒的。
“帮我撑一会儿。”贺子荨表现得异常镇定。
“要不我帮你拿着，你去一趟卫生间？”
整个房间全是起哄声，没有人在意她俩，目光都在新郎新娘的吻上。
相机还在录像，林初没注意贺子荨在相机上捣鼓的手：“等会儿，你别动就好了。”
林初哪还敢动，身子僵持着，连大气都不敢喘。
夏季衣衫单薄，她清楚的感知到了贺子荨的心跳，跟她的一样快。
电光火石间，一个吻蜻蜓点水般的落在了她右边的脸颊，伴随着相机咔擦一声，快门落下。
这短短的一秒，就这一秒，贺子荨做了一次偷心贼。
贺子荨立刻从林初身上抽离，继续举着相机在旁边，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林初彻底呆住了。
她滞在一边，有点找不着北。
新郎抱着娘新下了楼，众人蜂拥而去，贺子荨也赶忙跟上去。
走之前还不忘补一句：“你最好看，我没开玩笑。”
林初是跟在人群最后下的楼，这时外面鞭炮、锣鼓各种声音又闹了起来。
震得人差点耳鸣，而胸腔的鼓动却比这还要剧烈。
因为心跳从不撒谎。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林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