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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修仙的人怕一群猴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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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贞和祢衡没注意到他的情绪变化,两人正商量着怎么安排霁乌的住处。今晚天色太晚,寝房是来不及收拾了。
师父将人带回来,一句话都不交代,把人扔给甫贞就走了。好像不是他收了弟子,而是给他们俩收了个弟子。
甫贞看着小小的一个人,犯了难……
祢衡倒是不担心,他巴不得有个小师弟天天陪他玩,这样的话就不无聊了!于是抄起霁乌夹在胳膊下就往自己寝房走:“今晚这小家伙先跟我睡,明天再让他自己挑一间喜欢的寝房。”
说完,不顾霁乌的奋力挣扎,夹着小孩儿进屋了。
甫贞有点担心祢衡不会照顾小孩儿——虽然自己也不会照顾。
祢衡心大,大大咧咧什么事儿都不放在心上,初来乍到的小孩儿跟着他,有些地方没有照顾到,难保会感到不自在……
眼看着霁乌把门关上,甫贞也只能叹一口气,转身回到自己的寝房。
睡到半夜,甫贞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喊他:“师兄……师兄……你醒醒!”
甫贞睁眼一看,霁乌穿着寝衣,抱着自己的衣服委屈巴巴地望着他。
甫贞赶紧坐起来,把人抱到床上,用被子捂着,问道:“怎么啦?祢衡师兄把你撵出来了?”
不提祢衡还行,一提他霁乌委屈的不行。
自己初来乍到本就睡不安稳,睡到半夜还被踢下床,踢下床自己也可以爬上去的,可刚爬上去又被踢下去!一个小人‘咣当’掉下去,床上的人愣是没反应。这可把孩子委屈坏了,自己拿着自己的衣服,委屈巴巴地来找甫贞了。
甫贞听完哭笑不得,祢衡睡相差他一直都知道,小时候难得师父让他们休息一天,他们就在庭院里玩,玩着玩着就困得睡着了,迷迷糊糊间甫贞被一脚踹醒。他冷眼看着睡得正香的祢衡,起身回去了。第二天祢衡被冻得喷嚏鼻涕一齐流,那叫一个痛彻。
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祢衡还是没改掉这个毛病。
甫贞跟霁乌一块躺下,细心地掖好被子,哄道:“你先睡觉,等明天我去报仇!”
霁乌只漏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珠子,嘴巴盖在被子里面而显得声音闷里闷气的:“我已经报过仇了——我把祢衡师兄的被子扯下来了。”
但是他不知道这样会不会让甫贞觉得讨厌,所以有些紧张的看着看着甫贞。
甫贞一听笑了,嘉奖道:“干得好!”
第二天一大早甫贞带着霁乌去四处转转,熟悉环境四。俩人一回来就看见祢衡鼻涕横流,祢衡揪住霁乌臭骂道:“昨天晚上你跑……啊……啊秋!哪儿去了?!人生地不熟的瞎跑什么!跑丢了怎么办!啊秋!!”
祢衡的鼻涕打得那叫一个透彻,树上的鸟儿都被他震跑两只。
甫贞忍不住笑起来,“他跑来跟我睡了。”
“好啊,你个小叛徒!”祢衡更气了,吓唬霁乌就要打他。。
“好了,别闹了。”甫贞将人拦住,“是你自己睡相差,扰的人家睡不着。”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祢衡立刻大着嗓门反驳,“我的睡相好着呢!少在这说我坏话!”
这就好比每一个打呼噜的人从来不说自己打呼噜,祢衡也绝不承认自己睡相差!
甫贞牵着霁乌不搭理祢衡,从他身边过去,祢衡却敏锐地看见了霁乌眼里的笑意。
“笑什么笑!别以为你有甫贞护着我就不敢打你!”祢衡威胁道。
这下霁乌笑的更厉害了,肩膀抖得停不下来。
他一抬头,发现甫贞也在看他,眼里的笑意来不及收,就这样直愣愣地撞进了甫贞的眼里。
山上的古钟敲响了,惊飞了一群飞禽,树林也随着索索抖动,太阳还显得有些朦胧,雾气也没有散,笼罩在山上,有一股缥缈的不真实。
霁乌慌忙低下头,牵着甫贞的手无意识的紧了紧。
“走吧,先去吃饭。”甫贞说。
“嗯”。
早饭过后,甫贞和祢衡帮着霁乌寝房收拾出来,霁乌选的寝房邻着甫贞,只有一墙之隔。
祢衡在一旁骂霁乌没良心,说什么霁乌雏鸟心结重,来到山派第一眼看到的是甫贞就只跟甫贞亲,自己对霁乌这么好霁乌也不愿意和他亲近……
诸如此类的话太多,祢衡说上一天也说不完,甫贞让霁乌别搭理他。祢衡不干了,好不容易盼来这么一个师弟,怎么能不陪他好好玩呢!
反正这踏雪寻春苑从此是热闹起来了。
霁乌把东西都收拾妥的当天下午,便开始了修炼入门。
从霁乌来到现在,师父一直都没有露面,像是忘了这个人一样。
甫贞心细,怕霁乌失落,便带着他先进行一些简单的修习。
先前甫贞以为霁乌才不过六七岁,没想到他已经有十岁了,甫贞比他大了三岁。霁乌的个子小小的,整个人又很瘦,看人总是喜欢低着头向上撇着看。为此甫贞时不时的叮嘱他,让他把头抬起来,目视前方。
过了几日,师父还是没有要教霁乌的意思,甫贞怕是师父忘记了,于便趁祢衡带着霁乌跑出去玩的时候,去了师父的别苑。
浦行正在后院里侍弄他的药草,甫贞只是简单地作了揖,并未行大礼。
浦行平日里深居浅出,不喜欢这繁琐的礼节,他说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师徒之间不用行礼。只是尊卑有序,甫贞不敢捷越,每次见面还是会行个小礼。
甫贞行完礼之后,浦行并未开口,也没看甫贞一眼。甫贞只好静立一边。
过了一会儿,渥丹放下手上的药草,淡淡地说:“你是为了霁乌的事来的吧。”
这是陈述句,不是问句。
甫贞老实交代:“是。”
浦行走到一旁的桌前给倒了两杯茶,自己拿起一杯喝了一口之后才说:“他心性不稳,先让他在山上沉几天,等他沉下去了,我自会教他。”
为什么要沉几天?甫贞不懂。还欲张口再问时,渥丹摆摆手,让甫贞离开了。
甫贞无法,只好作揖离去。
……
回去的路上,正好碰见祢衡带着霁乌从后山回来,还用衣服兜了一兜子的山果子,正在边吃边走。
“你们去后山摘果子?”甫贞问:“后山的猴子们最是蛮混,平日里不来抢我们的东西就是顶好的,你们怎么把它们的果子偷回来了?”
祢衡吃掉最后一口果子,在衣服上抹抹手,走过来:“哎呀,师兄,这后山的猴子们哪有你说的那么混账,只要好好跟它们说,好好跟它们讲道理,不就是吃它们一些果子吗?”
说罢,还扭头问霁乌:“我说的是不是啊?”
霁乌的衣服乱糟糟的,头发上还沾了几根杂草,听到祢衡问他,立马痛快地点头:“是啊,以后我们想吃果子了只管去摘,要多少有多少!”
霁乌来了两三天了,他性格很好,什么事情都会顺着别人,这几天祢衡说什么他就做什么,这时候已经和祢衡打成一片了。
“还要多少有多少!”甫贞敲一下霁乌的头,说:“后山的猴子什么样我不清楚?你们这次摘了它们这么多果子,它们肯定是要报复回来的。”
忽然,甫贞像是想到了什么,蹲下来笑着说:“到时候啊,成批的猴子下山,我们就把你送过去赔罪,你那么大的小孩,它们一口一个,肯定喜欢。”
啊?
霁乌料想是甫贞在诓他,不过是几个野果子,从前他在山下是随便吃的,怎么会有猴子跑到人住的地方闹事?就算有,这里的人个个都会法术,也不能任由那猴子欺负了去吧?
见霁乌不信,甫贞又说:“那我问你,你跟祢衡师兄去后山摘果子时,是大大方方的去的,还是使了手段?”
“这……”小霁乌支支吾吾不敢回答。
“你祢衡师兄从小在这天南山上长大,对这里更是了如指掌,况且他还有法力傍身,为何还会带着你偷摸行事?”
这问的霁乌哑口无言,甫贞师兄说的好像有点道理。霁乌看向祢衡,希望他可以给出一个解释。
哪知祢衡心虚地拿着一个果子擦了又擦,有些尴尬地说:不过是几个小小的野果子,那群猴子不至于还是那么小气吧?”
什么叫“还是那么小气?
这是承认后山的猴子不好惹了!
霁乌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一群会法术的修者害怕几只猴子,更震惊的是还要把小孩交出去赔罪!!!
不会吧,不会吧,自己该不会来的是一个假的修行山吧!
像是看穿了霁乌内心的想法,甫贞站起来煞有介事说:“你还是把你包袱收拾一下,估计今天晚上它们就要来要人了。”
“哎,师兄!”小霁乌一把抱住甫贞,可怜兮兮地叫道。
他虽然比甫贞小三岁,但是由于前期吃不饱饭,个头一直不长,这几天虽然长了那么一点点,却也只到甫贞的胸口上边。
毛绒绒的脑袋趴在甫贞的肚子上,甫贞又感觉得好笑。
真是个呆瓜。
甫贞摸着霁乌的脑袋瓜没说什么,一旁的祢衡倒是受不了霁乌撒娇的样子,上前一把拽住小霁乌,把他从甫贞身上扯下来:“你看你没出息的样子,吓唬你两句就当真了!”
“就算那群猴子再蛮混,也不要你一个小孩啊。”祢衡嫌弃地说。
“不动脑子。”祢衡又补了一句。
小霁乌感觉自己被羞辱了。都怪祢衡!非要拉自己去后山摘果子。这下好了,果子还没吃多少呢,倒是惹来了一群猴子。
霁乌越想越气,心里盘算着以后要怎么收拾祢衡。还没想出办法来,头就被人摁住,祢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怎么?想打架?”
……
“没,没想打架”霁乌抬头笑得一脸阳光:“我就是活动活动身体。”
祢衡一脸不相信地‘哼’了一声,又装模装样地威胁他。
是夜。
踏雪寻春苑静悄悄的,偶尔有不知名的虫子发出叫声,显得这里更静了。
突然,从后山传出来一声猴子‘吱吱’的叫声,紧接着,这些叫声密集起来,像是在响应第一声的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