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
-
沈听明拿了一摞账簿来，好些是墨云浅眼熟的。
“这些你不是都看过了吗？”墨云浅有些奇怪，提问道。
“常看常新嘛。”沈听明很是认真地说着，“别看这是几年来的账簿，每一笔都精密着，多看看，才能知道店铺盈亏以及商市行价。”
离东篱来估计还要一会儿，沈听明索性教墨云浅看起了账，一点一点详细教着。
墨云浅学得认真，仔细记着沈听明名下的产业以及其开销，一边推算沈听明的经商习惯一边拨算盘，小脑瓜子转得飞快。
一心两用也没耽误墨云浅进步，沈听明看着很是满意，夸赞道：“孺子可教也。”
算盘声停下，墨云浅抬头望着抱胸瞧他的沈听明，半恳求半询问地问道：“那还要把我送去进学吗？”
“这个嘛……”沈听明忽而一笑，“不去也可以，我亲自来教，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叫声义父来听听?”
提到“义父”这个称谓，墨云浅就浑身恶心。
不为其他，只是因为他的义父，是个妄图强迫义子的无耻色胚。
看沈听明近来的状态，如今能耐心教他看账簿，想来是心情还不错，若扫了他的兴，说不准又要挨通骂或是打。
沈听明状态好时，对人可谓是亲近有加，一盆热汤泼他身上都不会生气。但若是状态不好，虽不至于要人命，也打断过几条胳膊或腿。
就连东篱有时都不能幸免，要挨个耳刮之类的。
打、砸、骂。
沈听明的发泄方式除了这三个就是寻欢作乐。
墨辞敛起眼底杀意，笑着唤了声“义父”。
沈听明这下可奇了，东篱死活不愿意叫的称谓就这么被墨辞随口一道般说出，说没有落差感是不可能的。
“嘿，好儿子。”沈听明顺了顺墨云浅的毛，扬起的嘴角收都收不住。
墨辞也不看账簿了，起身将沈听明抱起让他坐在桌上，搂得紧紧的，言语暧昧：“义父……谁家好儿子会这样？”
换作别人可能就羞地不敢见人了，但他沈听明是何许人也，床上换着称呼叫的事他也不是没干过，如今换了个更刺激的而已，他甚至有些兴奋。
“我家的。”沈听明捧起墨辞的脸吻了下去，双腿缠住他的腰肢。
当东篱推门而入时，看到的便是墨云浅将沈听明压在书桌上亲吻的场面。
“……”东篱有些无语，目光似刀。
你故意的?
墨云浅抬手遮住沈听明的眼睛，边吻着边挑衅地看了东篱一眼。
我就是故意的。
“哈……”沈听明推开墨云浅，不轻不重给了他一巴掌，入戏似的又补了一句，“逆子！”
泪睫浅浅、衣衫凌乱，沈听明擦了擦满是口水的唇，秀色可餐。
东篱二话不说挤走墨云浅，将沈听明打横抱起。
“还是大儿子心疼我，书桌硬死了。”沈听明拍拍东篱结实的胸膛，由衷感叹道。
不过东篱可不吃他这一套，皱着眉头就反驳道：“谁是你儿子?痴心妄想也要有个限度！”
“都是我带的徒弟，你怎么这么倔呢？”沈听明啧了一声，笑得却越发开心。
墨云浅有种被孤立的错觉。
每次都是这样，东篱一来他就不能再近沈听明的身了。
真是一条好狗——墨云浅如此想道。
“现在去温泉池?”东篱撇了墨云浅一眼，满是不屑。
许是今日晴光正好、骄阳破云，沈听明难得开了次眼，觉得气氛尴尬，挣扎着要东篱放他下来。
若是以前或是无人在的时候，东篱就应了，可现在正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东篱不肯放开沈听明，更不肯让墨云浅有机会抱他。
“要不……一起洗?”自知挣扎徒劳的沈听明看看墨云浅又看看东篱，发出共浴邀请。
东篱想了想自己腿间的印子，愤恨地瞪了墨云浅一眼，笑得可怖：“不了，你们一起吧。”
他觉得跟情敌不是一个位置，比放情敌和爱人单独相处更要令人不悦。
沈听明这辈子，说不定就给季游和墨云浅上过，季游何等身份不必再说，他墨云浅何德何能?
东篱满腔滔天的醋意，巴不得一眼刀剜死墨云浅。
“好啊……”墨云浅自然应下，“那就不劳烦你了，我抱听明去吧。”
莫说东篱不愿，沈听明看着墨云浅那恨不能原地把他办了的表情都后怕，不肯让墨云浅抱，以他不认路为由拒绝了。
九曲回廊，亭台楼阁。
两人走过连接琼玉楼和沈听明私宅的长廊，到了院内的温泉池。
那温泉池是引的宫里头的活水，与皇帝沐浴的汤池水是同个源头，是皇帝亲赐的特权，普天之下也就只有太后、皇帝和沈听明能享此惬意。
温泉水四时常热，最适合沈听明这样娇气的病秧子。
此刻便有了个问题，圣上赐给沈听明的浴汤，墨云浅能不能用?
沈听明四周围满了仆侍，帮他更衣，伺候沐浴。
那满身暧昧的痕迹展露无遗，沈听明被剥了个干净，只套上一件素蝉纱衣，囫囵遮了个大概。
墨云浅看得清楚，期间还有些仆侍明目张胆地往他身上摸。
东篱都不拦着，墨云浅地位尴尬更不好拦，只得别过眼，让自己别看见。
沈听明就更别指望了，不知何时跟一个杏眼圆脸的婢女看对了眼，当场就亲热了一番。
这会东篱倒是拦了，再不拦那婢女都要一起泡到温泉池里了。
“诶……无趣。”沈听明怜惜地抚了抚那婢女的眼尾，让她下去领赏，顺带再放上三天的假。
“你呢?”沈听明赤脚不沾地，又被东篱抱了起来。
墨云浅不知道这泉水是圣上赐的，疑惑道：“你不是唤我来一同洗吗？”
玩笑话怎么能当真，东篱看向沈听明，绷着脸摇了摇头。
沈听明也摇摇头，笑出了声：“放我下去，你自去更衣……洗干净再来泡。”
仆侍围着又要把墨云浅扒了，东篱呵斥一声，又如惊鹊般四散开来。
“不要命了敢让他泡！”东篱压低声音，这处私宅跟皇宫只隔了两条街，总共就四道墙的事，若是有什么闲言碎语传到宫里头，墨云浅第一个该死，沈听明就排第二。
沈听明浑身放松，靠在池内软椅上，开玩笑般说道：“哦?谁瞧见墨公子跟我来这了~”
四周仆侍齐刷刷跪了，几个仆侍外加十来个侍卫，在这不大的地方，场面颇为震撼——墙头上还跳下来两个，单膝跪地，身旁佩刀出鞘半寸泛着寒光。
墨云浅几乎能想象到，沈听明一声令下，这小院内会是怎样一副刀光血影。
“奴、奴未曾见过！”一个年纪较轻的仆侍没忍住哭了起来，泪涔涔的。
沈听明看也没看，笑道：“我记得你。”
那仆侍还以为得了条生路，着急忙慌谢恩。
“你方才碰了我……嗯，下手最重。”沈听明笑意未减，只是不达眼底，“那么喜欢我?”
东篱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随手抽出一个侍卫的佩剑架在那仆侍脖子上，问道：“怎么处置?”
沈听明眼珠滴溜溜转了转，忽惊叹一声，对着墨云浅道：“不若就罚他来讨墨公子欢心吧。”
“啊…不，不！奴没见过墨公子，奴没见过墨公子啊！！主子，主子，奴错了、奴不敢了……是奴手贱，是奴手贱！！”那仆侍浑身颤抖，颇有姿色的小脸吓得惨白。
“愣着做什么，服侍墨公子沐浴啊。”沈听明招招手，东篱扔下剑，走回去跪坐着替沈听明梳洗。
墨云浅皱着眉，说道：“我自己来就行。”
“去——”这一声沈听明咬得极重，不容反驳。
那仆侍忽然癫狂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你这个酒肉之徒！龌龊的贱东西，你、你不得好死！！”
说罢捡起地上长剑，咆哮着冲向沈听明，可还没走两步，就被一把飞刀割了喉，扑通一下倒地。
从墙上下来的其中一人，手中短匕已然没了，两人拱拱手，再次隐匿了起来。
“嗯，好了。诸位受惊，快些服侍墨公子沐浴吧~”沈听明呼了口气，语气轻快了许多。
一众人慌忙站起，该干嘛干嘛去了。
“东篱，你可记得这人?”沈听明问道。
东篱思索一二道：“没有印象。”
“那是顾氏庶子，顾乐。”
东篱吃了一惊，顾氏——正是七年前燕郊案件的替罪羊。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