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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温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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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此话,苏木浑身僵硬,心仿佛提到心口。他明明知道,自己曾伤了她,不可能听到自己想听的话,却还是期待,从她口里听到那个名字。
“我前夫也姓苏,只可惜,我们和离了。”
苏木走上前去,“小姐就没有想过,再给他一个机会?”
春晓勾起嘴角,“这天下都要没了,他要护这天下,而我亦如此。又谈何儿女情长呢?”
“再者,都是些往事,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苏木想说些什么,就在这时,玉溪捧着一捆柴火,高兴地走了回来,“小姐,你醒啦!”
三人无言,就在这悬崖边生起了柴火堆。
玉溪高兴地说道,“小姐,我刚刚看到那边竟然有一个温泉!咱们有地方沐浴了!”她说完,突然想起旁边还有个苏木,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住自己的嘴巴,赶紧岔开话题,“对了小姐,这个苏公子就是之前宫里救了您的那位,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又救了您!”
春晓笑了笑,“多谢苏公子救命之恩。”然后气氛又恢复了一片宁静。
夜里,玉溪睡了,春晓悠悠醒来,她起身,果然看到原本苏木应当在的地方空了一块。
而另一侧,苏木正在温泉之中。几滴水从他肩膀上滑落,纵然为丞相,但也带兵打仗,大大小小的伤他都受过,此刻,他正撩起一团水,从自己肩膀上落下。他的皮肤白而紧致,伤痕虽多,但给这张清俊的脸增添了淬炼和阅历。月光缓缓洒下,他喉头微动,空气中平添了一股诱人的味道。
温泉边上一块石头上搭着他的面具、衣裳和那把剑,而他洗了一会,突然沉下水,一片乌黑慢慢散开,他在水中闭了眼,任凭这片墨色融入水中,慢慢消失不见。
等他出水时,一头白发在月光下如同银丝般苍白,少年白头,但他的脸在温泉中蒸着,尤其是一张嘴唇,红而微张,仿若鲛人一般精致而禁欲。
春晓不知,他竟还有这般模样,看的她有些失神。但她还是走了出来,扒出剑,正对着温泉里的他。
苏木转身,就对上了他的剑,和她。
“苏大人好兴致,玩什么娘娘和侍卫的故事玩够了吗?”
“阿银,我并非故意欺瞒,只是我知道不会原谅我,但我忍不住,忍不住接近你......”他低着头,失落而易碎。春晓拿着剑,指着他,剑身颤抖。
“凡禁城那一剑,是我的错,我不该不信你,阿银,你还能原谅我吗?”他站在温泉之中,望着她的眼神卑微而祈求,不像那个曾经腼腆沉默的少年,在心上人面前,他只是凭着本能靠近她,祈求她的原谅。
春晓讽刺一笑,“在苏大人眼中,再没有什么比的朝廷律法更为重要了吧。若是我站在律法对面,苏大人会选择的,也永远不会是我。”
“阿银,并非如此。”苏木摇摇头,心痛不已,眼看春晓的剑直指自己,他一狠心,一手捂住剑刃,插进了自己的胸膛!
春晓双眼睁大,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鲜血源源不断地从伤口涌出,染红了温泉。他笑了一下,那只受了伤的手在空中,似乎想要抓住她,但浑身向后倒去,破碎而哀痛。
“你!”春晓震而怒,放下了剑,踉跄了一下。
“你疯了!”
她拿起石头上的衣裳,跪在温泉面前,正要为他止血。而温泉温度过高,苏木赶了许久的路,又受了伤,向后倒去,顺手拉下了春晓。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春晓跌进了温泉,而苏木体力不支,晕在了她的怀里。
泡水之后,春晓衣裳浑身湿透了,还好他没醒来,否则自己真不知道如何面对此情此景。而他只安静地昏在自己肩头,但一想起他浑身只穿了下裤,便只觉温泉温度过高,烧的人浑身发烫。
春晓撕下一片衣服,做成布条绑在他的伤口处止血,恍惚间,她看见苏木的眼睫轻眨了一下。她以为自己看错了,但下一秒,她感受到了他的呼吸。
一、二、三......
春晓推开苏木,果然,他没有晕,却还装晕!她气的爬上岸边。身后苏木看自己被拆穿,赶紧认错,“我错了,阿银。我晕了,只是刚才醒。”他的眼神像钩子一样,纯情而可怜,落了水,更是添了让人心疼的意味。
但春晓仍在气头上,拧了拧裙摆,人就气冲冲地走回了悬崖边。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想的,竟也变得如此幼稚起来,走着走着,她拍了拍自己的头,十分懊恼,她怎么又着了他的道?
怎么无论在哪,她总是避无可避,退无可退?
她走回悬崖边上,玉溪睡得正熟,她走到她旁边脱下外衣,静静地烤火。
而后面追来的苏木不敢上前,只静静地站在一旁。春晓没有原谅他,他不奢求她的原谅,但只希望她知晓自己的心意,胸膛上的伤口泡了水,痛觉传到全身,他强支撑着,就这么静静站了一夜。
而张宗宝见到了无疆。
无疆转身,笑得勾人,“国师,见了令堂可还满意?”
张宗宝勾起了一抹冷笑,“自然满意,不知齐妃想要如何?”
无疆有些得意,倒了一杯酒给张宗宝,“不急,国师,先饮了这杯酒如何?”她将酒杯递给张宗宝,酒杯里,无色无味,好似宫廷佳酿。但啪的一声,张宗宝在将要碰到杯子的时候,一指先行用力,将其弹至了地上。
“看来这酒是喝不成了。”张宗宝面上有些遗憾,两人互不相让,剑拔弩张。
无疆先败下阵来,但面上仍挂着悠闲的调侃意味,“只要国师出兵攻下皇宫,我保你父亲无恙。毕竟,他现在,只以为你是被绑在了这行宫之中,可不知道,他的好儿子,已经是越国的国师了。”
“是吗?”
“我现在就放他回去,但别忘了,他体内有我们族人特制的毒药,是生是死,就看国师的表现了。”
张宗宝面上一片平和,嘴角却勾的是不屑和高傲,无疆最讨厌他这样的姿态,仿佛自己永远高人一等,但此刻自己也拿捏不准他的态度,不然,她一定让他狼狈地跪下求自己!
“别忘了你的承诺!”
张宗宝挥袖而去。
无疆喜极,却后知后觉地疑惑,他为何答应的如此轻易?她压下心中的疑问,回去禀报。
回到傅卓身边后,无疆如实禀报。傅卓大悦,无疆嘴角也勾起了笑,一副扬眉吐气的模样,这下她们纳青族,再也不用受他人欺负,甚至还能高于其他族。而这,都是她的功劳!
一位身着盔甲的将军也在御书房,傅卓问,“军中部队,拨去半数中等士兵给国师,留下精锐部队和小部分残弱。”
将军拱手,感到有些奇怪,“皇上,这是何意?”
无疆站在旁边,顿时明白了傅卓的意思,他想让国师用这些资质一般的士兵攻打皇宫,若是败了,正好铲除国师这个心腹大患,若是胜了,也算是以小谋大,不费太多兵力。无疆顿时感到后背发凉,傅卓此人果真如此狠毒。她想起了传言中上次起兵谋反被丢在城内,任由被碎了尸的傅立明,更是阵阵寒意。
傅卓不悦,意味不明地看了那将军一眼,他即刻下跪,“微臣明白了,请陛下恕罪!”
而另一头,苏木联合行宫内的内应,在接到张老爷子被绑上山的消息后,趁夜在后山四处搜寻,找到了张老爷子。
“主人,老爷已经被苏相的人救下了。”
张宗宝背手而立,看着那张皇宫的地形图,听到此话,皱了皱眉头,“那便去找,掘地三尺,哪怕杀光所有纳青族的人,也要把解药给我找出来!”
“是!”
张宗宝抹了抹地形图,勾起了唇角,“一切,都会在我的掌控之中。”
而张老爷子,也就是张维见了苏相,十分感动,“苏大人,老朽惭愧,竟劳烦大人前来相救啊!”
张老爷子弯下腰道谢,苏木赶忙把他扶起来,“张大人不必言谢,此次行宫之中,伪帝就绑了您一人,可能后续还有绑架朝中大臣的计划,我这就遣人送您下山,军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这场大战不可避免了。”
张老爷子却连连摇头,“报效国家,吾之幸也,何况犬子还在那行宫之中,叫我如何能离开啊!”说到这时,他露出了不齿表露的脆弱,此时的他,不是任何一个职位,而只是一个父亲。不把儿子就出来,他绝不离开!
“张宗宝?”
苏木眼中闪过一抹深意,念着这个名字。但表面上宽慰着张老爷子。
这里是归一山下的一个小镇,天色刚刚亮起来,小镇一片安宁,谁也不知道,下一天会变成什么样。
无疆听到手下人来报,“族长,不好了,张维不见了!”
“什么!”
无疆大怒,“还不赶紧去找!”
她强行镇定下来,国师正要出征,就在这个时候出了这件事,倘若不是他做的,那也只能硬着头皮瞒下来,绝对不能出现差错!否则,不仅是她,还有她的族人,全部性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