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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厉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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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溪和春晓一同被押进了后山山洞。而在那,傅立明正躺在玉床之上,昏睡不醒。
春晓被侍卫推了上去,她踉跄了一下,趴在了傅立明身上。等到春晓用双手撑起来时,傅立明已经悠悠醒来。
“阿银,阿银,你怎么在这?”
春晓苦涩地扯出一抹笑,此时的傅立明根本就没有过往的记忆,她不想迁怒于他,只能打岔,“那你又怎么在这?”
“我感觉好多东西在我的脑子里打转,但我就是记不起来,所以便昏倒了。”
“那你想记起来吗?”
傅立明歪着头,却狡猾地问,“那阿银想让我记起来吗?”
“我不想。”
“阿银不想那我也不想。”傅立明双手抱住胳膊,孩子气地说道。
傅卓却瞪了他一眼,“这不是你能决定的事!”吓得傅立明钻进春晓胳膊下躲着。
春晓看了傅卓一眼,摸了摸傅立明的头。“陛下如此,未免对太子太过严苛。”
傅卓冷哼,\"他是我傅家的人,生来就要为我傅氏家族的荣耀而活,不需要有私情!\"
春晓垂眸,难怪傅立明如此压抑,有这样的父亲,不愿意清醒,也倒是合理。
侍卫拿着刀,架在跪在地上的玉溪身上。此刻,玉溪脖颈上缓缓流下血液。春晓眼中一震。
“你们要干什么?”
“再不如实招来,就送你二人一同下葬。”傅卓说道。
春晓看了看玉溪,又看了看床上不明所以的傅立明,攥紧了双拳,眼中迸发出浓浓的恨意。她闭上眼睛,咬着那个字,“好。”
听到此话,傅卓便挥袖,侍卫放下了刀。
玉溪摇着头啜泣,眼中含泪,她不想见到娘娘为自己而妥协,但跟随傅立明多年,她并非冷心冷血之人。今日方知傅卓留下娘娘的目的,一手恩情,多年情谊,她都难以舍下,原来做选择,是如此之难!
“想要为太子重塑一副□□,须得至亲之人以血骨奉之,魂魄则放血祭之,方为一族血脉。”
傅卓面露难色,面上乌青。他分得清真假,既然春晓如此说,那便不假。但若是让他奉上血肉和骨头,他一把年纪,怎么禁得起如此折腾?但若是用了其他族人的骨肉,他又不甘心!
他浑浊的眼睛轻微转动,右手放着的核桃正不停地转动。无疆见到此景,便明了了他的难处,顿时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陛下,不若,让亲王把那位刚出生的儿子献来,未来,也好让亲王协助陛下,一同打下江山。”
春晓站在旁边,心中寒意顿生,这个女人竟然如此狠毒,竟要拿刚出生的婴儿献祭!
无疆眼神中如毒蛇般刺啦着毒液,得意地说道,“至于她们二人,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傅立明想要上前保护春晓,“阿银!”但被宫女一掌打晕,昏在了原地。
侍卫即刻上前,抽出一把刀,就要朝玉溪身上砍下。春晓一脚将其踢开,抱住了玉溪,将其护在了身后。玉溪摇摇头,“别管我了,娘娘快走。”
“我不会丢下你的。”春晓说到,在一个侍卫靠近之时,抽出了他腰间的佩剑,转身挥刀,砍下了他的头。一瞬间,鲜血四溅,落在了她的脸上。
刹那间,她的眼神变了,一股浑浊的戾气从她脚下开始四散,青筋从脖子下暴起,一路向上,最后到了她的下巴!春晓脑中一片昏暗,失去了意识。
啊! ! ! !
束在头上的红色绸缎应声散开,飘落在地上。她双眼睁大,痛苦地仰着头。沾染了血腥之气的鬼,就变成了不受控制的厉鬼。她本意不想杀人,但人要杀她,又谈何恶鬼与善鬼呢?
再下一秒,春晓就变了脸,她嘴角勾起,右手手掌燃起一抹幽冥之火,也就是鬼火。蓝色的火焰在她手掌安静地燃烧。傅卓和无疆这才慌了,使唤侍卫在前防御,两人节节后退,逃亡门外。
有胆小的士兵吓得抖抖嗖嗖地说,“鬼,鬼啊!”转眼间便丢了兵器,向外逃去。
而春晓手中的火越燃越烈,蓝色之火幽冷而阴森,一掌挥去,士兵们便尽数倒下,她带着玉溪,一路杀到门口,浑身戾气如同地狱归来的修罗,她遇人杀人,无可抵挡。
“符咒,下符咒!”
无疆说道,身后一群术士便将她们围在之中,立出法阵,阵法已出,无形的铁链画地为牢,将春晓和无疆困在中央。
“收鬼阵法,今日算是讨教到了。”春晓擦去了嘴角的鲜血,笑了笑。
那锁链越收越紧,势有将两人绞死之兆。春晓硬要闯出,以厉鬼之身撞击阵法,但换来的是重重的打击!
领头术士说道,“女鬼,你作恶多端,竟敢在宫中闹事,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原来假皇帝和假妃子是这么说我的?他们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难道做鬼,本身就是过错吗?”
“你休要胡言!”
那锁链像有意识一般,锁住春晓四肢和脖颈。束缚越来越紧,玉溪在身后扯住链子,痛苦地摇头,“不要!”她满手是血。春晓看到了这一幕,流下一滴泪。
此情此景何其相似,那时有人肯舍身相救,我牢记于心。此刻无人相救,我却有了想救之人。
她仰起头,痛苦地呐喊,顿时灵力暴增,震碎了锁链,术士皆数倒地,身受重伤。春晓知道自己已是强弩之末,再不逃走,怕是就没机会了。
她一脚踮起借力,拉着玉溪,飞向了宫外。身下一众官兵皆不敢拦。
“说不说?”
苏木一手飞刀,刀尖顿时扎进了那男人的手中,这是傅卓身边的暗卫头子。那暗卫受过非同寻常的残酷训练,此刻额头满是冷汗,咬牙不说,面上忍痛。
“他给你们下的毒药,我有可解之药。”苏木转身,把玩着手上的一瓶药。
“要与不要,全凭你”
暗卫眼前一亮,看着那瓶解药,“当真?”
“我苏木说话,还能有假?”苏木转身,即使身在废墟之中,也难以掩盖他一身正气,长身玉立,儒雅而胸有沉稳,仿若淬炼多年的气势,让人难以忽略。
苏丞相名声在外,谁人不知。他心中有所动摇。但面露难色。“傅卓此人老奸巨猾,那灯在哪里,我也不知。只知道他在御书房里请过许多道士和和尚做法师,似乎设下了......”
“设下什么?”
那暗卫双眼几乎就要掉出眼眶,七窍流血,悄然无息地死了。
苏木目光幽深,挥袖而立,仿若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傅卓果真竟还在他们身上下了此等歹毒的药,只要离开他身边数日,便自动暴毙。心肠之狠可见一斑。苏木从这个几乎无人问津的偏僻宫殿走出。身后几人便将尸体抬走处理了。
“大人!”
有人在背后叫了一声。苏木一转身,竟是沉忻。
“你怎么来了?”苏木问,不是让他好好呆在京城观察动向吗?这个小子。
“大人放心,京城里的一切我已经派人打点好了,这次必将有大战发生,要是死了,也要死在大人身旁。”沉忻笑着说道。
“休要胡言!”苏木装着严肃的样子斥责,但对于沉忻,他早已把他当成了家人,既然他执意如此,也罢,就让他跟着吧。苏木摇摇头。
可下一秒,有人前来通报,“大人,不好了,太子侧妃她......”
“她怎么了!”
张老爷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到了山洞之中。他早已做好为国捐躯的准备,却也不能不清不白地死在这!他想要问那些守着他的盗匪,但没有一个人肯搭理他。
真是岂有此理!
他只能静观其变。而就几日之后,一个女人告诉他,他的儿子早就被傅卓绑架了。暗卫日日来信,他不是好好的吗?怎会.....
张老爷子自是不信,但那女人拿走了他的信物,他如同板上之鱼一般,在心中祈祷张宗宝没事。
而就在此刻,门开了。张宗宝走了进来。
“儿子!”
张老爷子在床上坐的太久,一时腿脚发软,摔在了地下。而无疆在门外看到这一幕,眼中滑过一丝快意,离开了原地。站在众人之上的感觉,果真如此痛快~
她身着一身华服,裙摆拖地,眼角如同狐狸般勾起,妩媚而失了英气,粉白而唇红,带上了厚重的金色发冠,即使压得难受,也乐在其中。
张宗宝不忍,上前扶起了张老爷子坐回床上。该死的傅卓和那个女人,如今两人之举,触到了自己最后的逆鳞,蛇被擦了尾巴尚且反咬,何况他这样的人?他眼下满是阴翳,抬起头来时,却还是一副乖巧的样子。
张老爷子不顾自己的伤,凑上前仔仔细细地看他,“他们伤没伤你?和爹说!爹替你报仇!”
张老爷子像是哄小孩一样,声音轻而柔,若是往日,必让张宗宝掉了一身鸡皮疙瘩。但此情此景,他只是难为情地低下了头。
“我没事。”心中却满是怨恨和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为何为人父母,总是等到危难关头,才会表露自己的情绪。他早干嘛去了?忙着和那个女人谈情说爱,早忘了这个亡妻的儿子!但即使如此,人总是会期待着,他不说,心中的陈冰却悄然解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