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念》杳枝酒

5、发现

　　顾川泽生日在九月，算起来，他比陆北还大了两个月。
　　他生日那天我有个比赛要参加，结束后赶到教室发现里面静悄悄的，我心里失落，估计是错过了。
　　我走进教室，发现顾川泽和陆北居然还在。
　　他们俩正在教室里收拾垃圾，见我来了，都放下了手中的活。
　　“等你好半天了。”顾川泽把蛋糕推出了：”几乎被他们分完了，我们偷偷给你留了一块。”
　　我有点感动，从书包里掏出礼物给他准备的生日礼物：是个篮球的木雕，我找人在上面刻了字。
　　“生日快乐，希望你长大一岁后能多多运动。”
　　顾川泽摩挲着什么到英文单词，奇怪地问我：“为什么刻的是boat，而不basketball？”
　　我笑了笑，说：“保留点神秘感，等以后你就知道了。”

　　十一月陆北过生日，我送了他一个篮球框木雕，上面依旧刻了字。
　　“dream？”陆北疑惑地看着手里的木雕：“这意思是希望我梦想成真，成为运动员？”
　　“这个和送顾川泽的木雕上刻的单词可以组合在一起。”
　　陆北和顾川泽同时看向我，我解释道：“dreamboat，理想爱人。”
　　陆北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咧着嘴傻笑：我发现你脑袋里装的点子还挺多。”
　　顾川泽也笑了，语气轻快：“你还真是有心了。”
　　我发现顾川泽真的是个很有魅力的人，他总是不声不响的，但又像冬日里的暖阳，明媚又温和。

　　一月放寒假，陆北约顾川泽出去玩。我妈和陆阿姨带着我去置办年货。
　　路上陆阿姨同我妈说笑，说还是女儿好，听话又懂事，不像陆北，只知道和同学出去玩。
　　中午回家的时候，陆阿姨说有家糕点味道很好，非要带着我去买。
　　我妈找了个地方让我们下车，自己去找停车位了。
　　临近饭点，街上没什么人。陆阿姨走在我前面半步，转角时，她突然身形一顿。
　　我有些不解地往前看去，大脑忽然一片空白。
　　不远处的角落，我再熟悉不过的两个人站在一起，陆北俯身，轻轻用唇碰了碰顾川泽的嘴角。
　　我将目光转向陆阿姨，她僵在那里，似乎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努力冷静下来后，我拽了拽她的衣角，语气僵硬道：“阿姨，我不是想吃糕点了，我们回去吧。”
　　陆阿姨转过身，点了点头。脸色苍白地往回走。
　　我紧紧地跟在她后面，刚想开口，就听见陆阿姨颤在声音说：“舒舒，今天你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好吗？”
　　我点了点头：“阿姨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回到车上，我妈看我们空手而归，而且陆阿姨脸色不好，询问怎么了，陆阿姨怔怔地坐在副驾驶，我妈喊了好几遍，她才回神。
　　我打着马虎眼，说店家没开门，又说天气太冷了，催促我妈赶紧回家。
　　我妈看出陆阿姨情绪不对，也没再说话。
　　我坐在后排给陆北发消息：阿姨看见你和顾川泽了，速回。
　　陆北一直没回我消息，我一直担心他边的情况，中午吃饭也心不在焉。爸妈问我怎么了，我回答说没事。
　　事实上，整个中午，我的心一直都悬着。
　　吃完午饭后，陆北终于回了消息，简简单单三个字：知道了。
　　我心里慌的要命，干脆也不午睡了，坐在客厅心烦意乱地看着电视。
　　一点钟，对面有关门声响起，我知道是陆北回家了。
　　庆幸的是我想象中的争吵并没有发生，但整整一个寒假，陆北被剥夺了出去玩的权利。

　　期间我经常去他家打探，每次见面陆北，他都装作一副没事人的模样，我和他也默契地避开那天发生的事。
　　在我的印象里，陆北永远是那种意气风发的少年，几乎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发愁。
　　为了让他开心点，我坐车去张记买了糖葫芦，送到他家。
　　那是我开学前最后一次见他，他垂着头，低声问我：“林云舒，我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沉默半天道：“陆北，都会过去的。”

　　开学返校，高考进入倒计时，整个年级都陷入了一种玩命学习的状态。
　　顾川泽每次想和我说话时，都被陆北拽走谈天说地。
　　张思柠这么神经大条的人也觉得奇怪，问我怎么了。
　　我只能耸肩说不知道。
　　不管怎样，看到他们俩之间没出什么问题，我还是挺开心的。

　　开学的第一个星期六我过生日，陆北和顾川泽来给我庆生，说十八岁时最最最重要的，一定要陪我一起过。
　　那时他们顶着不同的压力，陪我坐在天台吹风。三个人围着一个蛋糕，聊着不知道会怎样的未来。
　　我十七岁许的愿望是陆北和顾川泽可以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既然大家都说十八岁生日重要，我想着许愿一定很灵。
　　所以，我十八岁的生日愿望是希望大家都万事如意。
　　可这个愿望到最后也没能实现，至少陆北和顾川泽都没能如意。这怪我，许愿望怎么能这么贪心呢？

　　一个星期后的周末，陆阿姨来我家，说是发现一家奶茶店，超级好喝，带我去尝一尝。
　　平日里她也经常带我出去玩，我也没多想，就跟着去了。
　　坐在奶茶店里，陆阿姨一直支支吾吾，似乎想问我什么，我突然明白她要和我说的话题可能和陆北有关。
　　“阿姨，怎么了，您说。”
　　“舒舒，陆北他和顾川泽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点点头，觉得心里过意不去，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阿姨不是反对陆北恋爱，早恋这种事情我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两个人一起进步，没什么不好。”陆阿姨深吸了一口气：“可是我真的结受不了，陆北他……他怎么会喜欢一个男孩子？”
　　我理解陆阿姨，可陆北也没有错。
　　“阿姨，顾川泽是个特别特别优秀的男生，和他在一起，陆北也在变得越来越好。”
　　“但这不一样”陆阿姨摇摇头：“舒舒，你在学校的时候，能不能帮阿姨看着点。别让他们俩走太近，算阿姨求求你了，行不行？”
　　没等我开口，陆阿姨边说：“时间不早了，阿姨送你回家吧。”
　　我知道，我没能说服陆阿姨。
　　可是，我又有要以什么立场去说服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