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念》杳枝酒

3、糖葫芦

　　不知不觉寒假就到了，我和父母去爷爷奶奶那住了几天。
　　除夕夜的时候，陆北和顾川泽给我发消息，祝我新年快乐。
　　两条消息几乎同时进来，要不是陆北一家去了外地，我差点以为是他们俩约好的。
　　这两个人真的是越来越默契了。

　　大年初五我们班在KTV办了个小聚会，到了大概十几个人。
　　我和张思柠并排坐着，她拉着我吐槽今年的压岁钱又被她妈妈骗的所剩无几。
　　我刚准备安慰她，目光扫到旁边的人，昏暗的灯光下，顾川泽伸手去勾陆北的手指。
　　两个人的手都极好看，手指勾在一起，也是赏心悦目的。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顾川泽。
　　班长不知道在台上说了什么笑话，惹的大家一阵笑闹，张思柠也笑得前仰后合，拽着我不撒手。
　　大概是察觉到我的目光，顾泽川抬头看向我，冲我抿嘴笑了笑，脸上的酒窝也跟着生动起来。
　　我愣了一下，也弯了弯嘴角，然后把目光转向台上。
　　大家都聊的热火朝天，陆北和顾川泽那倒显得冷清。
　　我忽然想到一句话：我在人声鼎沸处望向你，万物皆是安静。

　　张思柠不知道听谁说的，城北有家店，冰糖葫芦一绝，吵着要去尝一尝。奈何期末考试她成绩退步了，被父母按在家里学习，上次和同学去KTV玩都已经是十分不易了，现在她根本出不了门。
　　自己吃不到，就只能让我去替她尝一尝。在我明确表明不想在大冷天去坐公交车只为了去买一串冰糖葫芦后，张思柠采取了软磨硬泡等一系列措施。为了防止电话被打爆，我去寻找糖葫芦了。
　　城北是一片老城区，房子建于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因为还在过年，大街上有点冷清。
　　正顺着张思柠的发的定位走着，我忽然听见背后略带疑惑的声音：“林云舒？”
　　我转过头，看见顾川泽拎着一大包菜。确认是我后，他有些惊讶地看着我：“你怎么在这？”
　　“我来买糖葫芦。”
　　听见我的回答，顾川泽轻笑了一声：“我知道了，你说的是张记糖葫芦。”
　　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前两天刚下过雪，这几天冰雪正消融，天气正冷，顾川泽穿着黑色的长款羽绒服，说话时带出白雾。
　　“真佩服你，大冷天的还能从被窝里爬出来。不过……”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笑意“你来的太早了，现在八点还不到，他们家十点才开门。”
　　“啊？这个张思柠，一点也不靠谱，这么重要的事不告诉我。”我有些懊恼，纠结是应该回家改天再来还是找家店坐着等一等。
　　顾川泽弯眼笑了，道：“如果不介意的话，去我家坐坐吧。”
　　我推辞说不用，改天再来。
　　毕竟大过年的去别人家太冒昧了。
　　顾川泽大概是看出了我心中所想，表示家里没什么人，不用那么客气，而且这么冷的天，来都来了，白跑一趟多不好。
　　盛情难却，我去了他家。

　　顾川泽家住在一楼，有个不是很大的院子，我进去的时候，有个老人这在侍弄花草。
　　顾川泽提高音量喊了声奶奶，
　　老人应了一声，笑眯眯地回头。看到我，又看了看顾川泽，有些疑惑地问他：“这个小姑娘是？”
　　顾川泽解释：“奶奶，这是我同学，来买张记糖葫芦，结果来早了，张记还没开门，天冷，我让她来我们家坐坐。”
　　我将围巾往下拉了拉，露出微笑：“奶奶好，打扰了。”
　　老人极热情地拉着我进屋。
　　屋子不大，打扫的很干净。
　　顾川泽给我倒了杯热水，然后就提着菜去厨房忙了。
　　奶奶亲切，拉着我坐在沙发上聊天，我倒也不觉得尴尬。
　　她说：“阿泽着孩子，从小就安静，不爱说话。奶奶怕他一个人心里有什么不开心也没人说，你们平时在学校要多和他说说话，别嫌弃他这个闷葫芦。”
　　“怎么会呢奶奶，您是不知道，顾川泽成绩好，脾气也好，特别好相处，同学们都很喜欢他。怎么会嫌弃他。”
　　奶奶笑的开心，又对我说：“家里就我和阿泽住，也怪冷清，你和同学以后常来玩。”
　　我没多想，以为顾川泽父母都忙，没时间回家，忙答应说好。
　　离开的时候奶奶非要留我吃午饭，我再三推辞，说父母做好了饭在家等我，奶奶嘱咐我下次一定要来玩后，才放我离开。

　　到张记买糖葫芦的时候，顾川泽趁我不注意付了钱，还买了一根给陆北。
　　“别告诉陆北是在这买的，也别说是我买的。”顾川泽走在前面，离我半步的距离，和我一起去公交车站。
　　我想了想，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这话的意思应该是让我不要告诉陆北我在这碰见了顾川泽。
　　我不解，问道：“为什么？”
　　“秘密。”
　　我见他不想说，没再追问。他陪我等到公交车，让我到家给他发个消息。
　　看着我上了公交车，顾川泽冲我摆了摆胳膊。
　　我也摇了摇手里的糖葫芦，和他再见。

　　我到家时已经十一点了，陆北看完拿着一串糖葫芦出现在他家门口时，惊讶了好半天。
　　在我表示我这个冤大头大清早就从被窝里爬出来买了根糖葫芦之后，他明里暗里嘲笑了我好半天。
　　后来他说自己是个善良，知道嘲笑别人这种事情还是要适可而止的。但我觉得应该是我有好吃的也没忘记他，给他带了一根糖葫芦，他才良心发现了。
　　陆阿姨拉着我非要留我吃午饭，我给陆北使了个颜色，在他的掩护下一溜烟跑回家了。
　　不得不说，张记的糖葫芦真的很好吃啊。

　　开学月考后重新排了座位，我们班座位通常都是同学之间自己商量。
　　张思柠经常半夜看小说，上课会打瞌睡，为了能划水，她拉着我坐到了倒数第二排。陆北也不想坐在老师眼皮子底下，软磨硬泡让顾川泽和他一起去了最后一排。
　　我们四个凑巧坐到了一起。张思柠爱吃，经常给我们分享小零食。陆北话多，我们这里下课从不会冷场。顾川泽大部分时间都是静静地听，时不时插上两句。
　　张思柠神经大条，根本发现不了陆北和顾川泽之间有点什么。我的有时看见他们俩在一起岁月静好的画面，还有点欣慰。
　　前两天读到一篇文言文，里面有句写的极应景：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
　　张思柠的恶补了一个寒假的语文，现在比陆北强了许多。高二下学期的物理更加让我头疼，不过有陆北和顾川泽坐在我后面，时常指点我一下，我的日子倒也没那么难熬。
　　他俩的感情依旧很好，这段地下恋呢，还是只有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