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里》》冬沉

3、第三章 古怪故事

　　这一切的故事还要从半年前说起，那时候的吉里村还是一个宁静的小村庄。
　　虽说只是一个小村庄，但胜在地理位置优越，气候水源都很适合作物的生长，因此这里的居民都过着相当惬意的生活。
　　直到半年前，莫尔的妻子美迪斯生下来一个女孩。那是一个相当可爱的孩子，与别的孩子不同。那个孩子生下来便拥有圆润明亮的眼睛和雪白的肌肤。那个孩子很乖，见到谁都笑，很少听见她哭泣的声音。夫妇俩很疼爱自己的第一个孩子，给她取名为Chiara（绮雅拉）。
　　那时候没有人会想到，这样一个美丽可爱的孩子，会为这个村庄带来灾难。
　　绮雅拉的母亲那日正抱着她和莫蒂小姐在村口闲聊，一位吟游诗人路过，用华丽的辞藻称赞着这个可爱的孩子。忽然，一只乌鸦从诗人的肩膀下飞下来，落在绮雅拉的身上。绮雅拉大哭起来，这是这个孩子第一次哭泣。
　　诗人脸上的笑容敛去，用一种阴狠的语调说道：“这个孩子将会为村庄带来灾难。”说完，吟游诗人带着他的乌鸦离开了这个村庄。
　　一开始，没有人将吟游诗人的话放在心上。但是这之后的某一天，村里最强壮的年轻人忽然开始腹泻发热，紧接着他的家人，以及村庄里的人都开始出现相似的症状。一时间，村庄被疾病和哭嚎裹挟。
　　这是一个关于死亡的故事，它让虞散想起了塔鲁星的天空，灰暗阴沉，像是压在人心口上的巨石。
　　“所以呢？”显然这个故事中主人公的故事并没有讲完，何况……她看着眼前这些随时准备攻击他们的人，这可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后来，村中只剩下那个莫尔一家人健康地生活着。你知道的，这种情况下唯一一户没有生病的人家实在是叫人怀疑，加上吟游诗人的预言。
　　祝安“呵”地笑出声，撇嘴说：“预言？别告诉我是因为那个乌鸦抓过她，扯淡吧！”祝安一向不信神鬼，更不必说这连神鬼都算不上的蹩脚借口。
　　啊，确实是这样的，乌鸦在我们的宗教中代表着死亡和灾难，那可是被乌鸦选中的孩子啊！所以……所以我们……
　　老村长用他粗粝的手捂住脸颊，虞散看见眼泪从他的手掌中滑出，砸在亚麻色的衣领上。
　　“所以你们杀了那孩子。”她上前拉下老村长的手，直直地盯着老村长的眼睛。
　　村长年纪大了，眼神不大好，眼球也逐渐变得浑浊起来。只是现在，他却在虞散的眼睛里清楚地看见了自己的模样，他怔愣着，随后闭上眼睛，扭过头说：“Sam小姐……”虞散却把手松开了，又向后退回了安全的社交距离。
　　村长身后的村民们的已经抄起了手中的武器，正要对虞散动手，老村长却摆手示意村民们冷静。
　　“所以现在是需要我们治什么病？”祝安实在听不下去这个老头讲故事了，终于想起自己“医生”的身份来。
　　老村长沉吟片刻，嗫嚅着道：“是村中孩子，不知道生了什么病，先是像当年一样腹泻发热，随后便倒在床上一动不动，我们已经找过很多大夫了……全都没有办法。”
　　“一动不动？”祝安挑眉。
　　“是的，像石头一样，僵直地躺在床上，但是却还有呼吸和心跳。”
　　虞散点头，说：“那先让我们进去吧。”
　　老村长这时才意识到，这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还被堵在村口，连忙引着二人往村里走。
　　祝安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村民，凑到虞散身边，悄悄说道：“这是植物人吧？”
　　虞散摇摇头，说：“我也不清楚，我总觉得这个事情没我们想得那么简单。”她看向身边的祝安，“转转，你真的不信鬼神吗？”
　　祝安挑眉，道：“信那干什么？要是真的有神的话，星球就不会崩解了吧？大灾难也不会发生。神会护佑着塔鲁星不是吗？真的有神，这会儿我们三个都在中央大学读书吧！”
　　“你恐怕要信一信了。”虞散拍着祝安的肩膀，难得露出轻松的神色来。
　　很快到达了村庄内部，村长为他们安排的住处看起来很不错，至少是村里难得漂亮的建筑。
　　红色的屋顶在一众灰扑扑的屋瓦中格外的亮眼，雪白的墙壁几乎要和天上洁白的云朵融为一体。
　　然而，一进这栋漂亮的建筑，祝安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他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才缓过劲来。
　　虞散拍着祝安的后背问他：“怎么了？”
　　“有味道。”
　　虞散也闻见了那股浓郁的血腥味，只是她的鼻子没有祝安的那么敏感，倒不至于打喷嚏。
　　“基里尔先生，您有闻到什么气味吗？”虞散打量着村长和几名跟进来的村民脸上的神色，却并没有在他们脸上看见不适。
　　一时间，她也拿不准村民是习惯了，还是压根没有闻见这些难闻的气味。
　　村长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来，他浑浊的眼睛盯着虞散，说道：“没有，Sam小姐闻见什么了吗？”
　　虞散摇头，说：“唔，我们一路赶来有些饿了，可能是闻见了食物的香味。”说着，她用手揉着肚子，似乎是真的饿了一般。
　　祝安也抬着头四处张望着，舔着嘴角说：“我闻见了肉味，谁家在炖肉啊！小雨伞，十年了，我们终于能吃上肉了！”
　　“你这么一说，我闻见的似乎真的是肉味。转转，我们终于能吃上饱饭了！”
　　村长看着两个人，嘴角猛地抽了抽，又挤出些笑来，说：“确实该吃晚饭了，两位客人今晚在这里住下就好。”他指了指角落里的两个房间，“床铺已经铺好了。我的夫人应该已经准备好了晚餐，就是打算好好招待两位客人一番，还请两位客人随我来。”
　　这会儿太阳正要落下，浅浅的橘色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地上，形成方形的光斑。虞散似乎看见了，那个光斑之后，藏匿着巨大的黑色阴影。
　　她眨了眨眼，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却看不见那块阴影。只能看见那块光斑，干干净净地躺在灰色的地板上。
　　“小雨伞，那老头笑得是真难看啊！”祝安一边把她往门外拉，一边和她咬耳朵。
　　虞散又看了一眼身后的房子，对祝安说：“藏着东西的笑，能好看到哪里去。”她看着村长的背影，“那个死去的孩子还有村中的病，应该和能源晶石有关。这个村长绝对有问题，待会儿想办法看看他屋里的情况。”
　　“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