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一塌糊涂的温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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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鸽鸽，谢谢你。” 王诚温声说道。
大学三年，他已经渐渐明白，当自己不是足够强大的时候，诚实原则就是他人口中鄙夷的笑话，迟早有一天他会变的，他已经预想过，但起码现在他是坚定自己的初心，在这一刻，因为有人爱他，爱那个别人眼中、口中，木讷、实诚、无趣的他，那支明媚的、耀眼的、温柔的、特别的、喜欢他的白玫瑰。
“鸽鸽，我发誓，就算有一天我变了，但是对你我永远也不会变，这是我给你的承诺。”王诚郑重许诺道。
当心因为爱而悸动的时候，寒风冷雨都是稠热的。
霍鸽很心动，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和红果果的耳尖足以证明，他在心里骂自己没出息，怎么王诚一句情话就让自己跳如雷鼓。
霍鸽竭力平息，而后说道：“阿诚，你不用给我承诺，就算你变了，那也还是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从来都是自己说了算，人都很容易看懂别人的人生，可是寻找自己是需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的，变不变要看时机，该怎么变没有标准答案，当然，这不是懒惰和逃避的借口，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好。”
“鸽鸽，就算你害羞，也不必给我说一堆大道理吧？”
王诚戳戳霍鸽的额头，笑着再次郑重说道，“我把刚刚的话重说一次，我会永远喜欢你的，听到没？”
霍鸽摸摸自己的额头，面容更加红润，他说：“我这不单单是道理好吧，也是我的承诺好吗？自己听不懂，还戳我。”
“在下不才，纯理工科男实在听不懂霍学霸话中的言外之意，学霸能详解否？”
“我的意思就是，无论你以后会不会变，想不想变，都随你，我完全支持，我喜欢的只是你，懂了吧？”霍鸽最后两句说的支支吾吾，生怕王诚听的太清楚。
“懂！”
“好，先去吃饭，一会儿都没菜了。”
“是！”
两星期一晃而过，霍鸽的毕业数据做了一半，王诚实验数据依旧不理想，他们商量一下，直接采用先前测的最好的一组数据写论文投稿，无论如何，算是给这半年时光的一个交待。
霍鸽坐在床头看几天前给王诚爷爷奶奶买的礼品，快递已经到了，明天到县城了再去拿。
王诚刚洗漱完，爬上床，说道：“都说了别买这么多，到时候我会被骂的。”
“又不是我被骂。”快递林林总总加起来有十多个，衣服裤子鞋子老年补品红茶一应俱全，“阿诚，你说我像不像是去你家下聘？”说完还对着手机屏幕笑了笑。
“……我到觉得，更像是我找了个媳妇儿回家。”王诚嘴角傲娇的上扬，娴熟的将霍鸽揽进怀里。
“谁是你媳妇儿？”
“除了你还有谁？”
“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答应过？”
王诚突然撒开抱住霍鸽的双手，然后转身单膝跪在床上，魔法般从手中变出一枚朴素的男士银戒呈给霍鸽，说道：“现在呢？”
霍鸽被他突如其来的操作惊的哑口无言，惊喜让心框框撞壁，寂静有序的夜晚忽然间变得杂乱无章。
“阿诚，你……”怎么这么让人猝不及防，“你先起来。”
王诚琥珀色的眼眸低垂下来，说道：“抱歉，鸽鸽，是我唐突了。”随后缓慢跪坐起身，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他太冲动了，好像搞砸了。
“我不是拒绝的意思，是时候还没到。”霍鸽猛的倾身上前抓住王诚的手，解释道：“等我的也到了，再一起。”
什么到了？再一起什么？
王诚抬头看向霍鸽，惊讶问道：“你也买了？”
霍鸽轻轻一笑说道：“对呀，我们还真是默契。”
提前预示让这场先知的浪漫变得更令人期待起来。
王诚的喜悦之情从眼里逸出，开口道：“鸽鸽，等以后有钱了给你买个更好看的！将来我赚钱养你，你每天就好好干自己喜欢的事。”
“谁要你养，我又不是没手没脚。”霍鸽向王诚的肩上靠去，有只温暖粗粝的大手顺势按在他的后脑勺一寸一寸，轻轻抚摸着，“况且我也没有嫌弃你，谢谢你，阿诚。”
一个人爱你的时候，赠送的礼物再便宜也如同金子般华丽，再千篇一律的方式也是独一无二的隆重爱意。
富裕有富裕的方法，贫穷有贫穷的仪式。
“好~那换你养我好不好？”
“你说的是饲养还是包养？”霍鸽心思又开始活跃起来。
王诚沉沉笑道：“当然是喂养~”
霍鸽的脸已经完全熟透，在王诚耳边挑衅说：“谁喂谁还不一定呢!”
“卧槽！”这谁能忍？！
寝室的灯一直开着，直到宿管阿姨关了总闸。
“熄灯了……阿诚……”
“嗯……”
一个吻从身后寻来堵住了所有的咽呜。
十指交覆，满室旖旎。
事后，湿漉漉的霍鸽抱着同样汗唧唧的王诚，手指在黑暗中缱绻的顺着怀中人的眉，自己的心跳随着对方起伏的胸膛一上一下，平时再灵动的神经在此刻也全剩平静，是空洞，更是幸福的满足感。
即使身后略感不适，但反正都是他的，也不必在乎了，他如是想着，而后缓缓入眠。
第二天俩人起的很早，因为还要换床单，简单收拾后再坐快铁去客车站，王诚一路很兴奋，坐在椅子上时不时看看窗外，又时不时转头看看霍鸽，傻傻的自顾自笑着。
霍鸽戴着口罩也跟着他不自觉傻笑起来，不敢牵手，但是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对他们来说已经足够。
和往常一样，客车站在寒假和春节之间并非高峰期，七零八落的人群散落在候车区，来往的都是普通人，吃饭的，落脚的，上洗手间的，买票的，等车的，人们来来回回把空荡的冷冰冰的室内塞了口热气，添了几分热闹，这是他们出行的车站，人们都有自己的路途，不论是回家还是远行。
王诚把两个箱子放好，“鸽鸽，在这儿等我，我去买票。”
“嗯，好。”
车票138一张，王诚从包里正好取出276元，“到沿河，谢谢。”他捏着两张回家的票，兜是空的，心是满的。
“阿诚，你今天好开心。”
“有吗？我没什么感觉。”
“嘴巴都快到耳背了，还真把我当媳妇领回家啊？”霍鸽小声嘟囔道。
“本来就是。”王诚抠抠自己的后脑勺，低声说：“本来就是媳妇了。”
昨天晚上都那样了。
傻！真的太傻了！一种老实憨厚的淳朴气息扑面而来，属于农村人娶媳妇的朴素即视感充斥他的眼球。
霍鸽忍俊不禁，不亦乐乎。
王诚稍微大声的掩盖自己的羞涩，“哎呀！走了走了！去里面再等半小时就发车了。”
霍鸽背着电脑包空手跟在王诚身后，这么看确实像外出打工的人带着自己的小媳妇回家过年，他头一回产生这种奇妙的感觉，好像跟他回家是件多么神圣的事，心情莫名紧张起来，不知道王诚的爷爷奶奶欢不欢迎自己？
从来没有坐过长途汽车的霍鸽这一路算是‘颠沛流离’，他侧身靠在王诚身上，无神的盯着窗外，此刻的礼义廉耻在身后的极度不适中被抛之脑后，半边身子麻了，也疲倦了。
他懊恼昨晚的不收敛，更凶王诚的不节制，想了想，火好像是他先挑起的，随后只得无奈乖巧的继续趴在那块肉盾上，以此缓解身体和心理上的不平衡。
王诚看着‘罪魁祸首’几乎是报复性的压在他的胸前，刚刚才被凶，上半身已经麻了，但是他不敢哼哼唧唧，一手托着鸽鸽的腰，一手托着鸽鸽的头，唉，自己的人自己宠吧！
霍鸽第一次在王诚这儿有了脾气，四个小时的折磨让他真的很不爽，他摆着臭脸下车活动麻痹的身体，王诚叫他也不理。
“鸽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王诚提着两个行李箱步步紧跟在霍鸽身后，一人道歉，一人沉默，俩人随着人潮一起涌出车站。
霍鸽去过很多地方旅游，山清水秀的，厚重古朴的，屹立悬奇的，灯火辉煌的，不说走遍过大江南北，但是知名的地方也基本都跑遍了，可是他对这个坐落在乌江边上的小县城并没有太多的欣喜感，反正这种地方不符合他旅游的风格。
可能是太久没打理了，河边的杂草和灌木肆意疯狂的按自己的心意长着，河堤两岸的凉亭和堤壁上布满岁月的斑驳痕迹，墙面上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挂着一幅少数民族的画，看去像是这个地方特色的民族服饰和习俗，而后又连接着一排排风景画，霍鸽猜测这些应该是这个小县城比较知名的景区，大量古朴的青黑灰与少量彩色融为一体，实在过于老旧。
上游两岸处于正在开发状态，顺着河流看去的第一座桥已经有些年头，但他依旧一动不动的伫立在水中，中流砥柱的架势显得他十分稳重可靠，桥两头还留着一些老式居民房和小商铺。
中游，也就是第二座桥上，全是新开发的红漆古建筑，和霍鸽曾经见过的古建筑遗址相比，房梁屋顶并没有很精细，桥头是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这一片应该是小县城的真正商业区，霍鸽猜测。
被高耸的建筑物遮挡住视野，视线止于此，但看着两岸继续往下延伸的新式建筑，他猜下游应该还会有桥，不然仅靠两座桥的话，小县城的交通会很拥堵。
江河夹在大山中间，使得这一方天地看起来有些狭窄，非统一的建筑物和多样性文化展览给人的第一印象并不是丰富，更多的是杂冗，如果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确实是很难爱上这个繁复的地方。
“下游是不是还有桥？”霍鸽好奇的问到。
他终于和王诚说话了。
王诚立马回答，说：“啊！是，你怎么知道？”
“猜的。”
身体上的疲惫最终还是被这个杂冗的小城市转移，挺神奇的。
王诚直男发言，“哇！鸽鸽好聪明啊！我好崇拜~”
“……滚。”霍鸽被逗笑了。
王诚顺着霍鸽继续打量这座小城风光的视线爬过去，眼神落在斜对面的观江塔顶上，说：“鸽鸽，不生气了？我们先找个地方歇会儿？”
“东西太多，不太方便放，直接回家吧，”霍鸽转头和王诚说道：“在哪儿拿快递？”
“咳咳，在河对面，三桥开发区的菜鸟驿站。”
“三桥？在最下游？”霍鸽疑惑王诚为什么把快递点填到最下游。
“不是，三桥就上面有很多红色古建筑的那座，再下面的那座才是二桥，”王诚还给霍鸽指了指大概位置，“桥的命名是根据修的先后来取的，第一座是大桥，第二座是三桥，在后面看不见的那个是二桥。”
霍鸽大概懂了，“三桥修没几年吧？”
“嗯！真正投入使用差不多才8年，”王诚揽住霍鸽的肩笑着问道：“鸽鸽，你怎么知道的？”
霍鸽微微神秘一笑，“当然是因为我聪明。”
这话说的不要脸，但他又还知道将声音放到最低，恰好只给王诚一个人听见。
其实很简单，桥头的高楼房阳台上基本都看不见有晾挂的衣物，大半没装防盗窗，确实还是毛坯房。
“是是是！你最聪明。”王诚也低沉的‘迎合’他，“那我们先坐车去对面拿包裹？”
“嗯，打个的吧。”
王诚张开的嘴重新闭上，点点头说：“好。”他想说可以去里面坐公交来着，三块钱的公交车比十块钱的的士划算太多，但是鸽鸽都那么决定了，他也不反对了，唉，以后得好好赚钱才能养得起‘金贵‘的鸽鸽啊，他如是想着。
王诚看着堆成一座小山的快递，无奈的扶着额头，他已经想象到一会儿在村口的桥边等着爷爷背背篓过来挪这座山的时候了，和村里在外打工的人别无二致，打工人一年四季不归家，一回家过年就是带着媳妇孩子和非常多的沉重的年货，然后通知家里人来村口用背篓接。
不管有没有钱，图得就是一个开心和热闹。
王诚傻傻的笑着。
霍鸽也浅浅的微笑着，他不问也不说，自动把那个傻子的笑容理解为寒假回家的快乐。
玫瑰不知道王子为什么开心，但是散落的光就像冬日的暖阳，玫瑰安静的沐浴在阳光里，温柔的一塌糊涂。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一塌糊涂的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