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熬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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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比开学的时候更劳碌，王诚每天早上七点和霍鸽一起出门，两人一直忙到深夜十点才回寝室，如果不是宿舍楼在放假期间关门早，他们回寝室恐怕会更晚。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比赛的实验在努力一星期后终于测得最后一组数据，但天公不作美，数据并不十分理想，霍鸽看着这条平实的图像中间凹下的一点，他开始思考到底是途中哪一步出了差错，最后他把原因归于自身的技术操作，想着准备重新再来一次。
王诚看着电脑前沉思的霍鸽，散发出与平时截然不同气质，他周身冒出的理智与冷静让王诚为之一震，说的夸张些，他仿佛真的看到了一位科学家所有的品质：求真务实、踏实努力、善于思考、勤于动手。
“阿诚，我们还要再来一次，你还是得多留一段时间了，真是不好意思。”霍鸽从思绪中撤出。
“没问题啊，反正我说过和你一起留，回家先不急。”只是赚生活费这事得暂且搁置，王诚想。
“好不容易放假，平时你课又多，你真的没有怨言？”霍鸽歪脑袋微微笑道，“实验室是支持自愿留的哦，完全尊重你们的选择，别逼在心里哦。”
王诚失笑道：“没人逼我，我自愿的。”他一字一句回答，生怕话说不清楚。
“行，那就好，那现在就去配培养基吧。”霍鸽朝他胡乱挥挥手。
“……好的，学长。”
这星期的任务比上星期的重，比赛的实验和师兄的实验撞一起，他们一边照顾好自己的事情，一边帮师兄打下手，这星期三人基本都没回过寝室，白天晚上霍鸽和王诚轮番干活。
俞临一个人在相隔一百米的两栋实验楼间来回辗转，他已经快一星期没有好好合眼过，拼着强大的意志力和困魔做斗争。
这天凌晨三点。
俞临到实验室二楼检查自己的水解液蒸发的如何了，他轻轻推门进去后反手关上，慢慢走到旋转蒸发仪的台前，发现霍鸽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撑着脑袋打着盹，眼神不自觉柔和起来，右手缓缓抬起，在快要触碰到霍鸽的面颊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不合时宜的叫唤，“师兄，学长，我来换班。”
饶是王诚特意压低了声音，但是在这乌漆嘛黑安静的夜晚也显得尤其突兀。
在霍鸽猛然清醒的时候俞临已经不动声色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霍鸽忙抬头看了一眼水解液，并无异样，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而后说：“师兄？阿诚？咳，抱歉，我差点睡着，还好没事。”然后两只手臂带动肩胛骨往后使劲挤压，算是一个不太放肆的懒腰。
俞临冷静的开口道：“你先上去睡会儿，后半夜我来守，王诚也去休息，早上六点你再来。”吩咐完就找个凳子坐到了蒸发仪前面。
霍鸽缓缓起身活动了几下脖子，说：“师兄，那我们就先上去喽。”说完就抓着王诚的手开门关门上楼。
俞临的眼神在两人离去的地方怔愣好久，脑子里定格霍鸽去拉王诚的画面，眉头皱的死紧，然后捏着眉心把重心放到前面冰冷的机械上面。
此时如果有人站在门外窥探的话，一定能看到一个类似佝偻、落寞、孤寂的脊背，但在这特殊的时间地点和场合来看，这个背影可能更偏向于坚定和专注，像这样把理想和现实融为一体的人不止俞临一个，这是他们成功的秘诀，是不为人知的血泪。
霍鸽在走进楼梯的那一刻放开了王诚的手，默默走上昏暗的三楼，王诚默默的跟在身后。
霍鸽指纹开锁，拉开玻璃门等王诚进来，然后轻轻关上，原本逼仄的走廊在黑暗中给人一种辽阔的假象，不知是因为太黑还是睡眠不足从而产生的错觉。
“学长。”王诚在站走廊窗前挡住唯一的微光，“我不介意。”
霍鸽在黑暗中迷茫的乱晃眼睛，思绪好像也在乱晃，“介意什么？”
王诚停顿了一番，然后抬头看着霍鸽，好像在这极暗的世界里他依然能看到那双黑宝石般装满星星的闪烁的眼睛，“拿我当挡箭牌。”
“抱歉。”霍鸽在心里想原来阿诚都知道了呀，也是，上次他情绪失控成那样，看不出来才怪。
“没关系，不用道歉。”
“为什么？”霍鸽真的很疑惑，阿诚真的不觉得他奇怪吗？
“最近事情太多，你不要有压力，有事可以向我吐槽的。”王诚低沉的嗓音在说这话的时候却变得及其温柔，“放心，我很能装的，绝对不会说出去。”
霍鸽哑然失笑，“能装？你以为自己是垃圾箱吗？可能真的是因为最近太累了，一时没控制住，无辜影响到你，我还是要说句抱歉。”
“都说了不需要道歉，谁让你是学长呢，还比我小，就勉强让着你喽。”王诚无所谓耸耸肩。
“那谢谢，我好困，我们去睡觉吧。”霍鸽拉着王诚去上次的小隔间，王诚调好五点五十的闹钟，关掉手机闭眼屈腿然后睡去。
霍鸽转身面朝王诚，重重的呼吸声落在眼前，他莫名安心睡去。
王诚在闹钟的叫嚣声中醒来，他迷糊睁开双眼，精神比昨天好，脑袋没有之前那么混沌，也许是因为师兄替他顶班睡得比昨天久，对！师兄！他完全清醒了，耳边传来霍鸽小小的呼噜声，黑暗中傻傻的盯着面前的人看了半天，蹉跎了几分钟，他小心的揭开毛毯而后立马盖严实，不让冷风流进去，然后帮霍鸽稍微理理被子就迅速朝楼下走去顶师兄的班。
早上九点，霍鸽起床从抽屉里拿着牙刷牙膏，捎上保温杯穿过走廊的玻璃门往卫生间走去。
“早，胡师姐。”霍鸽向电梯里出来的胡星打招呼。
“早，小鸽子。”霍鸽进实验室早，人长得可爱，脾气又好，深受实验室一众师姐学姐的喜爱，稍微开朗点儿的女同学都喜欢逗他，“又熬夜了啊？”
“嗯，最后一天了，今晚就不用熬了。”霍鸽说。
“唉，年轻人还是得注意身体，多吃点养肝的，多休息，有需要的可以找我，养生方面咱实验室随便拉个师兄师姐都有百八套方案。”胡星说的毫不夸张，生物圈的哪个干实验的不熬那么几年夜？养生是必备的附加技能。
霍鸽柔和的笑道：“好，那先谢谢师姐啦。”
“不客气，先去刷牙吧，早点去吃早餐。”
“好的，师姐拜拜。”
“拜拜。”
珍贵的六小时睡眠驱散了霍鸽堆积几天的疲惫，尽管眼底还有残留的青黑，但这并不影响他容光焕发的精神面貌。
他快乐的刷着牙，俞临从厕所出来。
“师兄早。”他毫不避讳、神色如常的和俞临打招呼。
“早。”俞临察觉有些陌生的氛围在他和霍鸽之间正在慢慢生成，他洗完手驻足，盯着霍鸽良久。
“师兄？还有什么事吗？”霍鸽礼貌的询问。
“哦。”俞临瞬间回神，“刷完去替下王诚，让他先来洗漱。”
“好 ，我正打算去。”
“嗯。”俞临抬脚离开。
霍鸽刷完牙去二楼找王诚。
“阿诚。”霍鸽喊道。
“学长，你起了？”王诚关掉手机，抬头看着走来的霍鸽。
“嗯，去洗漱吧，师兄估计吃早餐去了，他来我们再去吃。”霍鸽拿过旁边的凳子坐到王诚旁边，“下午我们测数据，师兄这个还剩这最后一瓶，今天晚上不用熬夜了。”
“真的？！”王诚惊喜道。
“嗯，如果下午运气好的话，明天你就可以回家了。”霍鸽说。
“嗯，好，那师兄的实验也做完了吗？”王诚问道。
“不知道，要等他跑完这次的液相，两天后才知道结果。”他觉得按之前反反复复的数据来看，估计还得做，当然，运气好的话，连他都可以提前离校了。
“好吧，那再说，我去洗漱了。”如果出意外，王诚打算再留几天。
“嗯，对了，等忙完我们出去吃饭吧。”霍鸽说。
“好啊，卧槽我要吃肉！！！”连吃半个月食堂，王诚已经淡的可以去参禅了。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熬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