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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觅灵药 ...

  •   第六章 觅灵药

      “龙胆草?”欧阳令期盼的看着碧霞,希望她能够说清楚解救东方正尸毒之法。
      “嗯。要救他,我只知道有味祛蛊疗伤奇药,叫做龙漆散,或许还能救他姓名,只是,要在短期之内找齐所需配药,却是极难,而且各药的配制方法、用量,我也不知道了。”

      太行山脉,贯穿南北,连绵万里,正是河北与山西的分水岭,其间有一座亢龙峰最是高耸,向上望去,直插云里,确是万年古峰。
      “哗——”一片乱石夹杂着冰凌随坡而下,直过半晌,才隐隐听到冰石坠落山底的声响。半坡之上,一个黄黑相杂的身影紧紧贴在山壁之上,满是血迹的左手紧攀着一块突起的岩石,另一只手不住地甩动着,血滴散在周遭的白雪上,化作一朵朵艳丽桃花。
      “哇!这亢龙峰怎么上面这么滑?还陡得不行,呼,要我命吧?”欧阳令满腹牢骚不吐不快。回想起昨日碧霞所说,“龙漆散,因药得名,顾名思义,需要金色龙胆草、净水续断、蜀漆三味药,其中又以金色龙胆草为君,净水续断为臣,蜀漆为使,君臣两药皆是人间罕有的灵药,需分去西行百里的亢龙峰顶,东北五百里海上的瀛客岛才能寻到,无论如何七日内必须找来回到这里,才可能救他一命。”欧阳令挺身坐起,运法疗伤,暗道,“碧霞啊碧霞,我可不会叫任何一个美女瞧不起!”
      与此同时,碧霞东北而行,此时已抵达海边,海明风平浪静,往来舟船却是没有几只。
      鬼因地而生,碧霞虽能行走如飞,但大海之上却不接地气,数绝地之处,若是近行勉强还可,但若远行却希望渺茫。万般无奈之际,却听海边有人喊道,“这位俏姐儿可要出海?这没别的船啦,不如跟本公子一同而行?”
      碧霞听得话里满是轻薄,不怒反笑,款步走上船去反身背对着那公子哥,“公子盛情难却,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怕你我同行诸多不便。”说这不禁宛然一笑,花枝乱颤。
      “嘿嘿,不会不会,本公子定为俏姐儿保驾护航。”说这还朝着胸膛拍上两下,“咚咚”作响。
      “是——吗?”碧霞缓缓吐出这两字,一面转过身来,却已变作青面獠牙,血流潺潺,翻开的肌肉在笑容下更显狰狞。这一下别说保驾护航,那公子哥尖叫一声拔腿便逃,空气中只流散出一股尿臊气味。碧霞变回原貌,笑得前伏后仰,半晌缓过劲来,才把早已晕在船尾的船夫送到岸边,放下一定银子,独个驾船而行。
      如此有船依托,碧霞身法快捷,使得那船竟如脱弦利箭般飞驰海上,在宁静的海面划出道道白色的浪花,径自往瀛客岛驶去,即日便可抵达。

      此时欧阳令已重回到适才跌落下来的石壁前,仰首望着石壁高处,硕大一个篆刻的“悔”字,苍劲古朴。
      “这就是山下人们说的悔过崖,难道,我救人也有错?哼,我就不信我上不去。”
      这悔过崖,矗立亢龙峰顶,四周峭壁陡然,云雾缭绕,一眼只能望到一个“悔”字,却不见崖顶。山民传说,这便是远古亢龙有悔的见证,故后有育人:圣人有龙德,上居天位,久而亢极,物极则反,故有悔也。这山崖至那“悔”字处,已有十丈之高,崖底又是陡坡,稍有不慎,恐怕便直摔山底,自古至今,还未听说有人上去过。一些老人说,只要能登上崖顶,就能见到神仙,学得长生不老之术,欧阳令对此倒是不屑一顾,不过淡然一笑。
      “亢龙有悔,盈不可久。师傅,今天徒儿可管不了那么多了。”欧阳令一改常态,眉头紧锁,神气行遍周身,将自己一生道力发挥到极致,是轻身术纵身一跃,只见黄影一闪,竟已在十丈峭壁之上,正巧攀在石刻的“悔”字之上。
      欧阳令暗嘘一口气,举头凝望,上面雾气深重,竟不得看穿,再有一跃,抵多不过十丈有余,若是仍然未到崖顶,又无处落脚,便只有坠落崖底,摔作一滩肉泥了。寒意随着惊惧越演越盛,一个冷颤不禁而来,只听欧阳令一声暴喝,“啊——”黄影又是一闪,已然湮没在茫茫雾海之中,只能听到四下山涧中回荡不绝的那一声暴喝。

      碧霞有如是工夫,已经寻到瀛客岛,弃船上岸而行,虽然几座崇山恶岭当道,却是拦她不住,孤魂野鬼自幼飘荡,几座山又算得什么。一路行去,处处奇花异草,灵禽仙兽,自己身上那经久不散的兰花香气,此时却已掩盖在了满山遍野的花果树香之中,她那飘摇似仙的婀娜身段,在此却被奇兽异花的艳丽映衬得毫不起眼,自己不由暗叹:“灵药出仙山,果不其然,果不其然啊。”

      欧阳令一跃而上,耗尽心力,眼前却仍是峭壁,眼见上升势头已尽,身体骤然下沉,心也随同沉入大海,但本能下仍旧双手紧贴石壁,纵然手指磨尽,也浑然不知疼痛。猛觉双臂猛然一抻,下沉之势顿止,虽然疼痛非常,却是喜不胜喜。极目所视,双手竟攀在了某个石缝之中,双足顺着石壁摸索,竟也踏进某道石缝之中,顺石缝摸索,石壁上的青苔触手脱落,如此随缝寻迹,竟然又是一个石刻大字,从笔画走势来判,却是一个“莫”字。
      “莫悔?”欧阳令得此二字,豪情大起,“自古英雄行事无悔,死就死,生就生!”心通意通,神气大盛,飞身纵起,竟有十七八丈之高,眼前突然一亮,竟然抵达崖顶!
      欧阳令翻身而上,躺在崖顶之上大口喘气,竟然喜极而泣,眼中泪光流转,却是由心底的庆幸。
      其实道家所修,在于心性清明,正则静,静则明,明则虚,虚则无为而无不为也。适才心意已决,生死之事全都抛开,道力自然清纯非常,事半功倍。
      亢龙峰下冰雪覆盖,然这云雾缭绕的峰顶之上,竟是层林尽染,苍翠欲滴,苍松翠柏梧桐白桦,比之他处盛夏之时长得更盛,松风中夹杂着三两声清脆鸟鸣,更显得幽静莫测。
      日头西坠,苍月东升,欧阳令腹中正饥,索性以火焰令点火烤了一只打来的不知什么鸟,狼吞虎咽吃了个干净,连夜急行,找寻龙胆草的所在。
      这亢龙峰峰顶说大其实到也不大,但是树木生长奇特,竟暗合乾坤八卦五行术数,但是乾坤颠倒,五行换位,纵使道士出身的欧阳令,虽然通晓五行八卦,却依然半晌不得要领,迷迷蒙蒙东走西窜,始终没有寻到出路,心中烦躁不堪,倒在一棵树下独自郁闷,哪知疲惫之下竟渐渐沉沉睡去。
      “嘎——”一声犀利的鸟鸣,惊醒睡梦中的欧阳令。透过惺忪睡眼,只见火堆早已灭去,只那火堆后面一只大鸟却看着眼熟,但又未曾见过。再看那大鸟全身火红,只翅稍尾尖露出些许金色,正低头在火堆旁几根骨头和一堆鸟毛上不住啄咬,心中大骇——昨天吃的那只鸟,是它的幼鸟?欧阳令紧盯着那大鸟,不住后退,反而惊起了大鸟。
      那大鸟一声哀鸣,展翅便向欧阳令扑来,欧阳令翻身掐诀,万幸逃过这一击,心中惊叹:“这大家伙翅膀张开,竟然有两丈左右!”眼见大鸟又来,纵身后跃,却哪里能躲过,但觉一股飓风迎面袭来,只得竭力护住要害,“轰”的一声,身子被鸟翅拍上,径直飞出四五丈远。
      欧阳令惊恐之下感觉并未受到重创,赶忙掐诀远逃,哪知身后又闻鸟鸣,火焰令竟也应心而发,甩手向后抛去,回头看时,不由汗毛直竖。那大鸟非但不躲,金喙张开,竟将一柄火剑全行吞入,忽的大鸟双眼泛红,金喙再张,一条火舌霎时喷出,欧阳令无计可施下索性沉身坠下,人刚落地,但觉身后烈火燃起,不假思索,直往无火处窜去。然而大鸟身居半空,居高临下,一道道火舌箭般而至,侥是欧阳令身若灵猿,东走西窜,仍是被周遭不断袭来的火苗烧得焦头烂额。
      四面浓烟滚滚,呛得人眼泪直流,慌乱中一脚踏出,只感脚下空荡无物,整个身子直坠而下。那大鸟却仍紧追不舍,俯冲而去,一双利爪直扑欧阳令,哪知欧阳令下坠之势忒强,双爪只扯住他衣襟,“哧啦”一声,欧阳令衣襟碎裂,深深坠落,眨眼工夫惊叫声嘎然而止,再无声息。

      “欧阳令,龙胆草呢?”“我……”“你没找到?”“我……”“你个没用的家伙!”“我不是!”碧霞端起一杯凉茶泼面而来,欧阳令感到浑身一凉,“碧霞!”睁开眼睛,自己却躺在凌空的一条树根之上,旁边一条细小水瀑从上而下,点点水花溅在脸上,凉丝丝的使自己清醒不少,“原来是梦?呼。”欧阳令昏迷中醒来,试着浑身动一动,并没什么大碍,这才上下左右的看寻自己所在。
      一看之下,欧阳令发现自己竟掉进一个山窟之中。举头望去,烟雾缭绕,阳光照下,白茫茫一片甚是耀眼,隐约间洞口离自己所在至少二十七八丈之遥,自己现今正巧掉在一条从山壁横生而出的粗大树根之上,向下望去,昏昏暗暗的也得有个二十来丈,整个山窟犹如木桶,四壁直立,层层岩石叠立而成,石层缝隙间生长着不少苔藓野花,身子左边数十条潺细的瀑布由洞口飞流直下,击在一些突起的石层上又分成若干小瀑,水珠四散,如雨如雾,润泽着整个山窟。
      “这样掉下来我都没事,还能见此美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不知回去碧霞会不会对我……”欧阳令自己说着不禁偷笑,伸伸筋骨,一跃而下。
      这下跃本就比上跃要简单得多,如今又几次大难不死,他对危险反到没了惧意,生死由天罢了。好在这窟底倒是如他所料,离那树根确实二十一二丈,落地之后,回首上眺,自己适才所在之处下方,竟有一个“窟”字。
      “又有字?”欧阳令顺着那字方向左右瞧了半天,好容易才在瀑布之间隐约看出另外两个同样豪洒飘逸的篆字,合在一起正是——“陵游窟”。“这里有人来过!”欧阳令转念一想不禁大是开怀,“那金色龙胆草既是灵药,从前所来之人定然知晓,此地又如此隐秘难寻,没准那龙胆草便生在此处!”
      欧阳令此刻精神大旺,乘着天光还在,东走西寻,猛然间两株模样另类的植物赫然眼帘:两株同样的满是成对而生的金黄色卵形小叶,高不足两尺,却都开着手掌大小的幽蓝色钟形花朵。走近细看,其中一株非但有花,竟然还缀着六七八颗长圆形的金色果子。欧阳令回想着碧霞先前描述过的龙胆草的形状,生怕识错的仔细对照了一遍又一遍,大喜呼喊,“这便是金色龙胆草!我找到啦!哈哈哈。”
      然而等到采药时他才想到一个的问题,“是采叶子还是花?果子还是根?这个——碧霞可没说啊!”欧阳令一下坐在地上,左瞧瞧,右看看,抓耳朵,挠鼻子的,突然说道:“哈哈,怎么这么笨!这一株又有花叶又有果子,我连根带叶加上花果,一起刨走不就了事?”
      说干就干,盏茶时分,整株龙胆草连同它那肥大的根已经全部刨出,欧阳令脱下已经被那大鸟撕烂的道袍,正在包裹龙胆草之际,竟在一颗果实下发现另一枝杈上挂着一枚戒指。
      取下来看,那戒指灰中带白,一指多宽,刻满自己也看不懂的奇异花纹,心下很是喜欢,想都不想直接戴在自己手上,心想以后给人捉妖多了这么个大戒指,起码可以壮壮门面多赚点儿啦。
      然而当欧阳令起身返回时,几次掐诀使尽全力,却也只不过十七八丈是最高时候,想纵到那条树根上况且不能,何况再往上的二十七八丈呢。气得欧阳令破口大骂,“你他奶奶的这是玩我呢吧!放我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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