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寿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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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留观两天，确认没什么问题，东雪就去办出院手续了。孟须真在病房里收拾东西时，稚月发消息过来了：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一条简简单单的信息，孟须真却坐在床边愣了神，她原以为自己和稚月的联系止步于此，以为自己手机里的 LINE 永远都不会响起。
孟须真手机屏幕上地字一个一个地往外蹦：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准备出院，谢谢 Zuki 桑。
稚月：那你们是今天就回东京吗？
孟须真：是的。
稚月：正好，我也等会儿也要回东京，载你们一起吧，大概十五分钟左右到。
稚月不知道她这一句话，在孟须真的心里掀起了多大的风浪。孟须真像是怕自己眼花了，又看了一眼手机，忽然紧张地扑倒在床上，将脑袋埋进枕头里。
明明知道是无望的结果，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远离她，可老天爷总是却一次又一次将夏娃的苹果递到她面前，引诱她。
贪心的人会有什么好结果吗？显而易见并不会。
何必要走到那令人难堪的局面，做个普通朋友挺好，不，还是做个普通 fan 更好。孟须真低头在屏幕上打出一句话：谢谢 Zuki 桑，我和朋友已经买好了车票，您不用来接我们。
孟须真心甘情愿地放弃了最后一次见面的机会，她握着手机呆坐着，等稚月的回复。
等东雪过来的时候，看到孟须真失魂落魄地坐在床边，手里握着手机，像是在等什么重要通知：“怎么了？”
孟须真这才回过神来：“Zuki 桑说要过来车我们一起回东京——”
“你拒绝了？”东雪闭着眼都能猜出来。
孟须真有些焦急地点点头：“可是她一直没回我消息，不会是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吧——”
话音刚落，孟须真的手机就响了，是稚月的消息：我到门口了，你们出来就能看见。
东雪倒是一副欢呼雀跃的样子，拎着包一路小跑，孟须真硬着头皮跟在她身后。
两人刚走到门口，就看见门口停着的车摇下了车窗，露出来稚月的脸：“上车吧。”
东雪和孟须真的手同时搭在后排的门把手上。
“你坐副驾驶吧，我昨晚没睡好，等会儿要在车上补觉。”东雪谎话张口就来，补觉是假，没睡好是真。
孟须真想起来昨晚她趴着床边睡了一夜，于是不得不拉开了前排的车门，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一路上前排两个人都没说话，车里连空气都是静默的。孟须真小心翼翼地往稚月那边瞥了一眼，只见方向盘上她的手指瘦削纤长骨节分明，手上什么装饰也没有。
孟须真还在走神，稚月忽然伸手拧低音乐声：“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孟须真。”孟须真头一次觉得自己名字有些麻烦，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要怎么表达。后排一直闭眼假寐的东雪终于忍不住开口：“Zuki 桑，叫她孟孟吧。”
“门门？”稚月看了眼后视镜，随意问道。
“孟孟。”一向不善言辞的孟须真终于坐不住了，试图开口纠正稚月。她侧过身子，朝稚月比划口型：“孟孟。”
稚月瞥了她一眼，嗯，这样看起来活跃多了。
稚月张大嘴巴，又学了一遍：“孟孟。”
才两遍，就已经说得像模像样了，孟须真差点没忍住要鼓掌。心里不禁暗暗感叹，果然是歌剧团出了名的学霸。
“孟孟酱，是做什么职业的？”稚月别过头看了孟须真一眼，随意一问，却让孟须真犯了难。天知道，她完全忘了“编辑”这个词用日语应该怎么说。
此时的东雪很识时务从后排递过来翻译器，孟须真有些窘迫地接过，一边低头摁翻译器，一边小声道歉。
听到翻译器里传来“编辑”的单词，稚月连连点头：“斯阔以，听起来是个很棒的职业。”
孟须真见她一副赞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果然像自己在过往的那些影音资料里了解的一样，她是个非常捧场的人。
稚月眼尖瞥到她嘴角微微泛起的笑意：“孟孟酱在笑什么？”
“果然和我了解的那个Zuki 桑一模一样，很会夸赞别人。”孟须真第一次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这倒是让稚月有些意外：“是吗？”
孟须真认真点头：“Zuki 桑夸过很多人，是一个很擅长看到别人闪光点的人。”
被真诚夸赞的稚月忽然转过脸，认真地看了一眼孟须真，她有些意外孟须真说的这些话，但仔细一想，又觉得这话理应当从她嘴里听到。
后排的东雪静悄悄地看着前排两人的互动。平时，孟须真说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今天脑子难得灵活起来，在稚月面前正常发挥了一回。换平时，她只怕是早就钻到土里去了。
东雪在后排眼观鼻鼻观心，不由得在心中暗暗感慨，是谁说孟孟傻来着，她哪里是傻，分明是扮猪吃老虎。
“那孟孟酱最喜欢我哪部作品？”稚月看了眼后视镜，注意车流，又漫不经心地看向孟须真。
“那 Zuki 桑自己最喜欢哪部作品呢？”孟须真壮着胆子反问她。稚月的每一部作品她都很喜欢，有的是喜欢剧情，有的是歌曲。她很想知道稚月自己是如何看待自己的作品的，毕竟她真正了解的只有舞台上的那个稚月而已，而生活中的稚月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这是个很难的问题，我得要好好想想。”这个问题应当是真的让稚月犯了难，她右手扶额撑在车窗边沿上，“论演戏的感觉，最喜欢的应该是《伊丽莎白》，难度最高，但唱得很过瘾，完成度也比较高。《FL》的小白脸演绎起来，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稚月很认真地给孟须真回答自己对每一部作品的感受，孟须真也有了一个绝佳的机会，能光明正大地看她的侧脸，从优越眉骨向下，是高挺秀气的鼻梁。堪称黄金比例，与她在役时毫无差别。
“孟孟，收敛点。”后排的东雪快要看不下去了，从另一边悄悄伸手拍了拍孟须真的手臂，“你那炙热的眼神快要在稚月身上凿出两个窟窿了。”
孟须真的脸“唰”一下红了，连耳朵尖尖都红透了，下意识别过头去，小声辩解：“我没有——”
“那你脸红什么？”东雪无奈摇头，孟孟真是个口是心非的人。
“我没有脸红——”孟须真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试图否认这个事实。
看来孟须真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好，东雪看了眼专心致志开车的稚月，从另外一侧歪过头，趴在孟须真肩头小声说道：“就你刚才那花痴样，稚月肯定早就感觉到了，你的脸现在比苹果还要红，人家又不瞎，看不出来吗？”
孟须真瞬间沉默。
稚月听不清两人在说些什么，只看到侧过脸去的孟须真羞红的耳垂：“孟孟酱，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孟须真连连摆手否认，说着比她日语口语还蹩脚的谎话，“只是没休息好。”
“那你闭眼休息会，我们还有一个小时才能到。”稚月伸手将音乐声拧到最低。
孟须真靠在椅背上，同稚月说了声“谢谢”，就侧头对着窗外。
稚月的车开得平稳匀速，车窗外的风景一闪而过。明天这个时候，她和东雪应该已经上飞机了，而她们在异域土地上发生的一切也将很快被遗忘。
稚月的 fan 何其多，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估计手机里的 LINE 再也不会响起了。
后排的东雪看孟须真微侧着身子一直没有再动过，估摸着她睡着了。这才悄悄地将身子往前探，小声问稚月：“Zuki 桑目前是单身吗？”
这是一个很冒犯的问题，稚月闻声从后视镜里抬眼瞧了一眼后排凑过来的东雪，轻描淡写地回答她：“我是寿退。”
寿退？孟须真可没跟她科普过这个知识点。东雪赶紧用手机搜了一下“寿退”，看着屏幕弹出来的“寿退是因为要步入婚姻殿堂而选择退团”时，东雪愣了一下。
她下意识看向稚月搭在方向盘上的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指甲精心修剪过，素色的指甲油很衬她的肤色，可两只手的无名指上都没有戒指。
有些人是没有带婚戒的习惯，东雪的妈妈也从不带婚戒。东雪叹了口气，真是要命，亏自己这几天给孟须真和稚月凑热闹凑得一个起劲，都还没迈出那一步呢，就被扼杀了。原本斗志高昂的她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靠在座椅上。
稚月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开着车，看副驾驶的孟须真缩了缩身子，像是有些冷，她又伸手调高了空调温度。
车内一片安静，只听得到空调出风口在沉默地往外鼓风和未能完全隔绝的高速车道噪音。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寿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