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LIN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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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车站出来，东雪想也没想直接拦了辆出租车，直接往诊所去。
车子还没停稳，东雪就跳下车，往诊所里跑。诊所虽然不算大，但楼上楼下一时间她也摸不清头脑。
她拦住一名护士，快速在翻译器上按下一大段话：“请问，刚才送过来一个痛得晕厥的女孩子，年纪跟我差不多，请问那女孩子现在在哪里？是急救室还是哪里？”
护士指了指旁边的过道，示意她在那边。
东雪连连道谢，一路飞奔过去，看到长长的过道尽头有个人在来回踱步。
东雪下意识喊了一声：“Zuki 桑”。
对方果然应声扭头看过来，东雪一颗悬着的心，此刻才能稍稍安心些。
是她陪着孟孟一起来的日本，又在异国他乡放了她鸽子。如果孟孟真的出了什么事，她难辞其咎。一路上，她在心中预想过各种最坏的情况，唯独没想到稚月竟然还在这里等着。
东雪朝稚月深深鞠了一躬：“谢谢。”
稚月摇摇头，将手里孟须真的手机递给东雪，又指了指病房：“医生说是黄酮破裂，情况不算特别严重，已经挂了点滴。麻烦你在这里先看着，我去换身衣服。”
东雪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稚月身上穿的是浴衣，看来是着急送孟孟看医生，连衣服也没来得及换。
东雪点点头，对着她离开的背影又是深深鞠了一躬：“谢谢。”
透过门上的玻璃，东雪看到病床上的孟须真已经醒了，于是推门进去。
孟须真听到有人进来，忙转头去看，发现是东雪。
东雪看出来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忍不住又开她玩笑：“怎么，以为是 Zuki 桑？”
孟须真有些着急：“你快别瞎说，万一被她听到了怎么办？”
东雪就喜欢逗她，看她急得差点没坐起来，才松口：“放心吧，她不在外面。你快把我吓死了，知不知道？坐车的时候，我一直在想，万一你出了点什么事，我要怎么向你爸妈交待……”
东雪说着说着竟然红了眼睛，反倒是刚缓过来的孟须真安慰她：“你说你，总说我胆小，现在看起来，倒是反过来了。”
“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黄酮破裂呢？”东雪揉了揉有些红了的眼睛，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你看我肚子——”病房里没有其他人，孟须真把病号服往上掀了一点，露出小腹上碗口大的淤青，“喏，刚新鲜出炉的，医生说估计是撞到木几，引起的黄酮破裂……”
“好端端的，你怎么撞到木几了？！”东雪伸手轻轻摸了摸那块淤青，“这没个十天半个月怕是消不了……”
“还不是当时着急接你电话——”孟须真话还没说完，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她连忙往下拉了拉衣角。
东雪还没扭头去看是谁，孟须真骤然紧绷的神情就已经告诉了东雪来人的身份。
东雪赶紧小跑过去开门：“Zuki 桑，请进。”
稚月朝东雪点头道谢，看孟须真整个人绷直了靠在病床上。稚月并没有走上前，只是站在原地同孟须真道别：“那我先走了，注意身体。”
孟须真看着稚月转身欲走，她忽然开口喊住她：“ Zuki 桑，请等一下，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
稚月似乎没想到孟须真会这么问，回头看了一眼孟须真，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孟须真看不懂她的眼神，自觉是自己冒失了，她解释道：“今天谢谢你送我来医院，我应该——”
孟须真话音未落，稚月已经走到她床边，将自己的手机递到她面前：“这是我的 LINE。”
孟须真愣了一下，诶，半天没反应过来 LINE 是什么。旁边吃瓜的东雪已经抢过她的手机，替她在 appstore 下载 LINE。
孟须真看着屏幕上才转到一半的下载进度条，呐呐道：“对不起，请稍等片刻。”
稚月顺势在病床边坐下来，耐心等着孟须真下载 app。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开口问孟须真：“我看起来很吓人吗？”
孟须真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人，一时间连呼吸都忘了，只是下意识摇头，
“那你为什么这么怕我？好像我会吃人一样……”稚月满脸写满了疑问。只是面前这个小姑娘看起来也有点痴痴呆呆的样子，好像不是很聪明。
孟须真被问住了，她没法对稚月说出自己的小心思，也没法解释为什么看见她就想逃。孟须真紧张兮兮地想了半天，才给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解释：“可能因为你太高了。”
说完这句话，孟须真就后悔了，自己想的这是什么烂理由。
稚月却忽然笑起来了，眉眼似新月弯弯：“果然是这样，Mami 酱也说我太大只了……”
孟须真曾在各个视频里见过稽古时稚月各种各样的笑，她不笑的时候只觉得她脸上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字。可一旦她笑了，只觉得春来雪消，连这病房似乎都明亮了几分。
孟须真下意识摇摇头：“不是这样的。”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但稚月已经敏锐捕捉到了，她挑眉看了一眼孟须真，在等她的回答。
见孟须真一双明眸移向了别处，稚月转而聊起了其他话题：“你们计划在日本待几天？”
“后天返程。”
孟须真本来也不是个话多的人，稚月也不是，在场的人只有东雪是社牛，可显然她此刻在一旁看热闹看得正起劲，并没有替孟须真解围的意思。
气氛就这么冷下来了，病房里沉默了片刻，稚月的声音再度响起：“你的东西应该还在旅馆里，需要我等下去帮你取来吗？”
都是些私人物品，自然是不能让稚月看见的。孟须真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并向一旁的东雪投去救助的眼神。
“Zuki 桑，我跟你一起过去取吧。”东雪简直堪比救火队员。
稚月点点头：“那我现在载你过去旅馆。”
说罢站起身，准备离开病房。
可她还没有加自己的LINE，孟须真在心中无声地呐喊了一句。眼见稚月一双大长腿已经走到门边了，孟须真心中纠结地要命，如果这次错过了，或许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Zuki 桑，你还没加我 LINE——”孟须真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再次喊住了稚月。
“抱歉，我差点忘了。”稚月越笑得坦坦荡荡，孟须真就觉得自己心里有鬼。
目送稚月和东雪出了病房，孟须真才松了口气，整个人如释重负地躺回床上。许是今天太过折腾，孟须真在床上躺了没一会儿就昏昏欲睡。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东雪正在床边吃东西，见她醒了，努努嘴：“喏，这些都是 Zuki 桑买的，说是适合病人的餐食。”
见孟须真想坐起身，东雪赶紧放下手上筷子，把她扶了起来：“诶，你说也是巧了，昨天两次遇见她，今天你都跑到离东京百公里开外的地方泡温泉都能第三次遇见她……”
孟须真知道好奇心重的东雪即将要开始她的八卦之旅，便赶紧试图用吃的堵住她的嘴：“这里面哪个好吃？”
一提到吃的，东雪就皱起了眉头，筷子挑挑拣拣，颇为嫌弃：“说实话，就算是 Zuki 桑买来的，也不好吃。”
孟须真忍不住笑了：“你自己都说了，这是给病人吃的，能好吃到哪里去。”
东雪对孟须真为稚月开脱的样子十分不满：“听听，我才抱怨了一句，你就开始护着 Zuki 桑了。”
“可惜这两天的行程全部被我打乱了。”孟须真强行岔开话题，又被东雪拉回来：“你别老想着岔开话题嘛，快给我讲讲你是怎么被送到医院的，是稚月把你抱到车上？又开车送你过来的？”
看东雪一脸兴奋的样子，孟须真知道这个话题是逃过不了，认命地点点头，等待东雪的盘问。
“是公主抱吗？”
“嗯。”
“哇，被男役公主抱是不是很梦幻？”东雪单手撑着下巴，脸上的神情已然是陶醉在自己的幻想中。
孟须真忍不住拍了拍少女心爆棚的东雪脑袋：“喂，醒醒，大白天就不要做梦了。我当时都快疼死了，哪里还知道是什么感觉。”
“哎，好可惜，如果你当时没这么疼就好了。”东雪不无遗憾。
“你在想什么呢，要不是突然疼得那么厉害，也不会遇到稚月。不对，也不是——”孟须真摇头，她在想着怎么表述才更准确，“应该是可能就是那么巧吧，刚好她也在那家温泉旅馆……”
东雪撑着下巴，看着病床上的孟须真，忽然问了一句：“孟孟，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对稚月，其实并不是普通的追星？”
一向大大咧咧的东雪在很斟酌小心地用词。
孟须真没说话，只是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呐呐开口，声音涩涩的：“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是啊，这个问题对她而言，没有一点意义。
人都是贪心的，能亲眼见着偶像，那便忍不住想要再离得近一点点；侥幸有机会多说几句话，便会忍不住想要再离她的生活近一点，哪怕作为背景板偶尔出现在她生活里也挺好。慢慢地，就会忍不住想要成为她的朋友。
而一开始，她想要的不过是一张亲笔签名的 CD。
东雪并不能理解孟孟为什么一直在逃避稚月，也不能理解她的悲观哀伤从何而来：“会不会是你太悲观了，如果真的成为朋友了，那也是很好很好的一件事啊。”
孟须真摇摇头，苦笑道：“我太了解自己了，离得太近了，我会不甘心的。”
离得太近了，怎么能甘心只做朋友。
东雪似乎听懂了她的意思：“所以你要离得远远的，杜绝一切可能接近她的机会？那刚才你为什么又会主动要了稚月的联系方式？”
孟须真往嘴里塞了一大块豆腐，含糊不清地说道：“因为我贪心。”
贪心那一点点稍纵即逝的机会，就算是过了三五月，她忘了自己，只要能看着同她的聊天界面也是好的。
明月皎洁，谁人不想摘它回家呢。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LINE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