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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你真的是疯了 ...

  •   等两个人到商场五楼时,已经差不多是晚上九点了,饶是生意最好的烤肉店门口也没人排队了。孟须真要带稚月去的是八合里牛肉火锅,再往前走一点点就到了。

      在等锅底沸腾的时候,孟须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问她:“Zuki 桑怎么突然来广州了?”

      “跟家人来这边过年,本来想碰碰运气,看会不会遇见你。”稚月一边伸手替服务员挪了菜盘,一边回答孟须真的问题。

      热气腾腾的火锅升起的雾气挡在两人中间,稚月拿着公筷准备涮肉:“幸好能直接在网上搜到你们出版社的名字。”

      “那你是不是在楼下等很久了?”

      “也没有很久,赶在下班前过来的。”

      孟须真走出出版社大楼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她们平时都是五点半下班,也就是说稚月在楼下等了快三个小时。

      “可你一直没等到,怎么不给我发个消息,不怕我已经走了吗?”孟须真有些无奈,“还有,一个人站那么久,不累吗?也不知道吃点东西……”

      明明在楼下站了四个多小时的稚月轻描淡写地说道:“今天没等到也没关系,还有明天,我会在广州待到过完新年。”

      “那万一我不在出版社呢?”孟须真直摇头,她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看过的那些视频里桧有梨对稚月的吐槽真的是一点也没错,赤诚得近乎一根筋。

      “明天再来也没关系的——”稚月将涮好的牛肉夹到孟须真的碗里,低头笑道,“不过今天运气很好。”

      孟须真低头将牛肉放到料碟里蘸了蘸,小声说道:“ Mami桑说的一点都没错,Zuki 桑很傻。”

      稚月闻言挑眉看她:“孟孟酱,在说什么?”

      孟须真埋头苦吃,不敢再说话。

      吃到后面,孟须真已经吃饱了,却还是拿着筷子慢腾腾地往自己嘴里送最后涮的娃娃菜,她慢慢地嚼着,对面的稚月也跟她一样,有一搭没一搭地慢慢吃着。

      直到店里其他桌的客人都走光了,孟须真才叫来服务员买单。

      出了商场,两个人站在路边。谁都没有说话,像是等待着对方先开口。

      稚月抬眼看了眼手表,时候不早了:“孟孟酱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越秀公园地铁站附近。”孟须真老实报出地方,“Zuki 桑上次来广州是什么时候?”

      孟须真的这个问题让稚月想了一会儿:“大概是十五年前吧,那个时候我还没入团。”

      十五年前,广州还没修这么多条地铁。

      孟须真摇摇头:“那 Zuki 桑送我回家后,可能会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稚月被她这么一说,忽然笑了起来:“那孟孟酱还知道我哪些糗事?”

      “平地摔、路痴……”孟须真对稚月的事情几乎如数家珍,一一道来。

      “可如果你送我回家,可能会赶不上最后一趟地铁……”

      “没关系,我打车回去就行。”

      稚月坚持要送她回家,孟须真也就没再拒绝,第一次主动牵手没被拒绝。孟须真这回胆子大了,光明正大地去牵稚月的手,稚月回握着她的手。

      两个人下了地铁站,地铁上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孟须真挨着稚月坐,稚月正低头发消息,孟须真看着对面玻璃里照出来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的身影,偷偷拍了张照片。

      像天底下所有暗恋中的人一样小心翼翼。

      出地铁口再往前走几百米才到孟须真住的小区,路上人烟稀少,很安静。

      两个人站在小区门口,稚月将手中的包和衣服递给孟须真。

      孟须真看着她,欲言又止:“那明天还会见到 Zuki 桑吗?”

      稚月愣了一下,旋即点点头:“嗯。”

      “那明天见。”孟须真开心地走到路边伸手替她拦车。

      她的开心和不开心都来得如此简单,稚月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没由来得叹了口气。

      一辆绿色的出租车在路边缓缓停下,孟须真站在路边看着稚月上车,用手机拍了车牌号。

      稚月朝她摆摆手,孟须真恋恋不舍地看着出租车消失在红绿灯尽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回了小区。

      到家后,孟须真倒在沙发上等稚月的消息。她一遍又一遍地刷着LINE,过了十多分钟,稚月才发了消息过来:“孟孟酱,我已经到了,晚上早点休息。”

      等到稚月报平安,孟须真才起身去洗澡。那天晚上,连睡梦里都是稚月的身影。

      第二天,孟须真依旧像往常一样安静地工作着,但几乎所有人都察觉到孟须真今天心情似乎很不错,连脚步声都格外地轻快。

      这种细枝末节的变化,孟须真本人丝毫察觉不到。直到中午吃完饭,在等电梯的时候,遇到赵优。

      明明有两部电梯,但是赵优偏偏飞快钻了进来。

      孟须真往后退了两步,避而远之。

      平稳上升的轿厢里安静沉默,赵优忽然转身看着孟须真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终于想起来了,昨天晚上那个人是之前在居酒屋里遇到的那个人。”

      赵优一直盯着孟须真看,似乎是想从她脸上看到惊慌失措。可孟须真镇定自若的样子让她失算了,赵优又接着补充:“就是你说唱歌很厉害的那个人,还开过很多次演唱会。对了,她喝酒也很厉害——”

      “你到底想说什么?!”孟须真不耐烦地打断她,“如果你是想在社里大肆宣扬我的私事,那我随时欢迎。”

      看到孟须真眉眼隐有怒意,赵优这才心满意足地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孟须真无意探究她特地来告诉自己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只冷笑一声:“你就算说出去我也不怕,就当是我识人不清,做了农夫,救了条蛇。”

      赵优舞到正主面前,不过是想卖她一个人情,没想到孟须真压根就不在乎。赵优吃了个瘪,忿忿道:“如果这件事传出去了,你以为你还能在出版社待下去吗?!”

      孟须真冷冷地看着她:“需要我作为当事人陪你去社长的办公室吗?”

      说完,就按了七楼的电梯,社长的办公室就在七楼。

      不过眨眼功夫,电梯就在七楼停了,电梯门缓缓打开,赵优吓得赶紧按关门的按钮。

      她扭头瞪着孟须真:“你疯了?!”

      看着面前吓得差点花容失色的赵优,孟须真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怎么,你怕了?”

      赵优就没见过像孟须真这样的疯子:“你疯了,真的是疯了,难怪会喜欢上女人!”

      这句话就像鞭炮上的引子,彻底点燃了孟须真。

      她难掩怒气,厉声质问赵优:“喜欢女人怎么了?!我犯了哪条法律法规?!我认真工作,努力生活,你凭什么来指摘我的生活?!”

      赵优被她陡然拔高的音量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

      孟须真轻蔑地看了她一眼:“你要么今天就去说,要么永远别说!”

      话音刚落,电梯就在五楼停了,孟须真冷漠地伸手按住按钮,提醒赵优:“你到了。”

      赵优仓皇抬头看,显示屏上亮着红色的数字“5”。

      孟须真冷眼看着她慌慌张张跑出电梯,直到电梯门缓缓合上,孟须真才踉跄了一下,下意识抓住扶手。

      不用说,以赵优的人品,大概明天社里就会开始流传一些风言风语。就算她不在乎这些人的异样眼光,可领导未必愿意留她,她大概率是要失业了。

      孟须真看着电脑桌面上的那些工作文档,有些心烦意乱。好在她已经没什么工作,跟同事随便扯了个理由就溜下去了。

      在楼下的便利店里转了几圈,不知道要买些什么,就随便拿了些薯片和泡面,临结账的时候,看到收银台上摆着一打玫瑰味的啤酒。

      “这个啤酒好喝吗?”孟须真问收银员。

      收银员如实相告:“应该还可以吧,这个1664 买的人还挺多。”

      “那要一打吧。”

      孟须真付了钱,拎着两大袋子东西回了办公室。在同一楼层找了个没人的会议室,开了瓶啤酒坐在里面发呆。

      不过是发了个呆,转眼天就黑了,办公室里的人都走光了。对于此刻的她而言,回不回家意义并不大。她晃了晃空空如也的酒瓶,转头又从塑料袋里拿了一瓶1664 出来,开了瓶盖仰头灌了下去。

      虽然说她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知道和稚月在一起会面临着各种各样的困难,正如跨年那晚稚月所说的一样。

      可当真的面临这一刻时,她到底还是生出了一丝丝的担忧。何况自己和稚月现在这种关系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她什么立场也没有。

      孟须真一遍又一遍地刷着手机里的 Line,可惜并没有稚月的新消息进来。

      她在桌子上趴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收拾了桌面,拎着剩下的啤酒和泡面准备下班。

      从后门绕过去的时候,孟须真没有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只是在黑暗中凭着感觉摸索着下台阶。

      很奇怪,今晚广场上空荡荡的,竟然没有人跳广场舞。孟须真吃力地拎着东西往广场上走,看到自己面前停了一个被拉长的影子,孟须真恍惚抬头,面前站着的是稚月。

      孟须真仰面望着她:“Zuki 桑怎么来了?”

      不对,她想起来昨晚稚月说过今天还会来找自己的。她仰着脸,笑眯眯地同稚月道歉:“Zuki 桑,抱歉,我忘了你今天会过来找我……”

      闻到孟须真身上有酒气的稚月皱着眉头接过她手上的东西:“喝酒了?”

      孟须真点点头:“嗯。”

      “发生什么事了?孟孟酱不是最讨厌喝酒吗?”稚月一只手替她拎着东西,一只手牵着她往路边走。

      孟须真摇头:“去买东西的时候,收银员说这个啤酒应该挺好喝的,我就买了,想试一试。”

      是个再蹩脚不过的解释,但稚月也没打算继续问,只是伸手拦了的士,她依稀还记得孟须真住的小区在越秀公园地铁站附近。

      上车后,孟须真闭眼靠在稚月身上,一直没说话。

      稚月直摇头,想不到她酒品倒是很好:“孟孟酱大概什么时候放假?”

      “再有两天就能放假了。”

      “那你是不是要陪家人一起过年?”

      “我一直都是一个人过年。”孟须真说得轻描淡写,寥寥几句带过了自己的家庭关系,“我和父母关系不好,高中毕业后,就没怎么联系过了。”

      “那岂不是很孤单?”稚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半醒半醉的孟须真没说话,只是顺着稚月的肩膀往下滑,倒在她怀里,伸手想去摸她的脸:“ Zuki 桑长得真好看。”

      稚月顺势握住她停在自己下巴上不安分的手指,又往旁边挪了挪位置,帮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躺姿:“头痛不痛?”

      孟须真乖巧地点点头:“有点痛。”

      稚月摸了摸她的脸颊,有些发烫。她看了一眼窗外,沿途的几家小店是昨晚路过的:“我们快到了。”

      孟须真依依不舍地坐起身。

      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孟须真准备接过稚月手上的东西。稚月没给她,只是牵着她走到门口,示意她去刷卡开小区的门。

      “现在太晚了,你又喝了酒,我先送你到家。”稚月解释道。

      孟须真“哦”了一声,乖乖地开门。

      到家后,孟须真翻了好久,终于在玄关的抽屉里找到一双从酒店拿回来的一次性拖鞋,十分不好意思地递给稚月。

      没办法,谁让她的拖鞋有些小了。

      “家里有些乱,Zuki 桑随便坐。”理智所剩不多的孟须真摇摇晃晃到厨房,用热水壶到水龙头接了自来水烧水。

      稚月也不客气,径直找到冰箱,准备帮她把啤酒放到冷藏室里。

      打开冰箱,才发现她的冰箱里只有几桶泡面和几片面膜。拉开下面的冷藏,里面空空如也。

      怎么看都不像是会照顾自己的样子,稚月摇了摇头。

      孟须真一个没站稳,栽在稚月身上,她抬头笑眯眯地望着稚月:“Zuki 桑帮我拿下杯子好不好?”

      稚月不明所以,她指了指头顶的壁柜:“在里面。”

      稚月略一抬手,轻而易举地拉开了做到顶的壁柜,里面有好几个漂亮的玻璃杯。孟须真趴在稚月的后背上,踮着脚伸手指着壁柜:“最外面的那两个。”

      孟须真的手心滚烫,贴着稚月薄薄的羊绒衫,那灼热的体温让她十分不自在。

      亲眼见她把玻璃杯拿下来冲了水,放在石英石台面上,孟须真才松开手,笑眯眯地从冰箱拿了两瓶 1664往稚月怀里塞:“ Zuki 桑要陪我一起喝完哦——”

      不等稚月有所反应,孟须真已经踮起脚去摸柜子里的起子。

      人看着虽然是醉了,但脑子却清楚得很。

      稚月无奈叹气,伸手接过她手里的起子:“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跟我说,不要喝闷酒。”

      孟须真看她光拿起子不开酒,伸手要拿回自己的起子。

      稚月无奈地看着她,拿起子的手背到身后:“达咩——”

      啤酒、杯子和起子,全在稚月手里。孟须真急得跺脚:“Zuki 桑,把起子还给我——”

      稚月摇了摇头,一副没有商量的余地样子。

      孟须真气鼓鼓地瞪着她,两只眼睛圆圆的:“Zuki 桑!”

      眼见稚月不给,孟须真伸手要去抢她手里的起子。

      醉酒的孟须真一心只想拿回起子再开瓶酒,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挂在稚月的身上了,滚烫的额头紧贴着稚月冰冰凉凉的脖颈,很舒服。

      玫瑰酒气混合着孟须真身上的淡香水味,侵袭着稚月的大脑,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但显然孟须真比她想象中更为固执,大有一副“你不给我我不松手”的架势。

      面对醉酒后体温奇高的孟须真,稚月毫无办法,只好把两瓶啤酒都开了。

      孟须真这才心满意足地松开她,端起满溢金黄色泽酒体的玻璃杯同稚月碰杯:“Zuki 桑,干杯。”

      碰杯的时候,她没站稳,一个踉跄,啤酒洒出来不少。

      孟须真笑嘻嘻地咕隆两口,豪灌了大半杯。

      “不能再喝了——”稚月皱眉接过她手中的玻璃杯,柔声哄她,“来,把酒给我。”

      孟须真大抵是被啤酒灌饱了,手中酒没了,竟然没跟稚月闹,只是摇摇晃晃走到客厅,一头栽在沙发里。

      稚月抿了一口酒,静静地望着在沙发里缩成一团的孟须真,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她仰面把孟须真玻璃杯里剩下的半杯酒也全喝了。

      把玻璃杯洗干净了,物归原处,又把地板上的酒渍清理干净,稚月才往客厅去。

      虽然广州向来无寒冬,但夜里始终还是有些冷,孟须真在沙发上缩成了小小一团。

      她的卧室里应该有空调被,稚月站起身往卧室的方向去。乳白色的木门虚掩着,用手轻轻一推就开了,穿堂风呼啸而过。借着小区里的灯光,稚月看到飘窗上的窗帘被夜风吹得呼呼作响。

      稚月在门边的白墙上找了好半天才看到开关,按下去的瞬间,眼前乍然一亮,孟须真的卧室看得一览无余。

      卧室不大,一边是一个铁艺茶几,另外一边是一米高的小书架,上面塞满了书。书架顶部摆了一张眼熟的海报,稚月下意识走过去抽出了那张海报,海报被人用塑封精心保存了起来,不过就算这样也还是能看得出海报磨损了不少。

      毕竟是她刚上 top 的时候拍摄的海报,能留存到现在,已然相当不错了。

      稚月扫了一眼书架的书,那些简体字大致都能认得出,扫到最下面的时候,稚月目光停住了,一整排的 CD 按照年份整整齐齐排好。

      全都是她曾经参演过的作品,包括只有几句台词的。稚月蹲下去,手指勾出了其中一张 CD,她仔细看了一下 CD 封面。说实话,这些 CD,很多连她自己都没有,甚至连 CD 都没见过。

      稚月手指点过那些 CD,将 CD 又塞了回去。然后抱起床尾的空调被往客厅去。

      替孟须真盖好被子后,稚月坐在地毯上看着她熟睡的模样,心却飘到了九霄云外。她在想昨晚自己喝孟须真遇到地那个同事究竟跟孟须真说了什么,才会让她选择酩酊大醉。

      稚月忽然想起来昨晚见到的那个人有些眼熟,好像是之前在居酒屋里见过的。

      看着孟须真紧锁的眉头,稚月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熟睡的孟须真翻了个身,薄薄的空调被全滑到了地板上,稚月看她睡得浑然不觉,直摇头,捡起空调被替她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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