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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沉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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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半夜,口渴的孟须真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去厨房倒杯水,连灯都没开。
走到客厅的时候,借着月光,她才发觉沙发上躺着一个人,那个人听到声响坐了起来:“孟孟酱,口渴了吗?”
是稚月令人安心的声音。
孟须真这才想起来伸手去摸墙壁上的开关,白光亮起的那一瞬间,强光刺得两个人同时捂住了眼睛。
过了好几秒,孟须真才放下挡住眼睛的手,稚月已经走了过来:“头疼得厉害吧。”
孟须真看着厨房里地稚月轻车熟路地找到自己的水杯,倒温水。她有些愣神,面前这个人驾轻就熟的样子,恍惚中生出一种两个人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很久的错觉。
饶是半夜被吵醒,脸上神色倦怠,但稚月脸上仍然挂着笑意,贴身的针织衫有了些褶皱。孟须真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两个人仍旧穿着白天的衣服,沙发上盖的是她自己的外套。
孟须真双手接过稚月递过来的水杯:“Zuki 桑”,她顿了一下,“我还以为你早就走了。”
稚月摇了摇头,问她:“要不要先去洗个澡。”
稚月的声音带了些鼻音,是着凉的前兆。孟须真连忙把她拉到自己卧室,让她穿自己的睡衣去冲凉:“Zuki 桑,只能麻烦你先穿我的睡衣了,不过可能会短一截,不过总好过感冒……”
稚月双手抱胸,倚在衣柜旁边看着她对着衣柜里仅有的两套干净睡衣纠结:“Zuki 桑,我只有这两套睡衣是崭新的——”
稚月没等她说完,就挑了一套看起来素净的一些,催她:“那孟孟酱先去洗澡吧,再有几个小时,天就亮了,就得起床去上班了哦。”
孟须真抱着自己的睡衣乖乖地去洗了澡,稚月坐在沙发上等她。看着窗外的一钩残月,稚月走到玄关摸出自己外套仅剩的半盒烟和打火机。
孟须真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卫生间走出来的时候,一抬眼就看到了阳台上的一袭修长身姿。
稚月双手搭在栏杆上,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根快要燃尽的细烟。夜风一吹,原本快要熄了的烟头又被燎燃,烟丝燃尽的猩红光亮在沉沉的无边黑夜里跳跃着。
稚月深深猛吸了一口烟,然后仰头长长吁了一口气,似乎是想让一切烦恼都随着白色烟圈吐出胸腔。
孟须真望着她瘦削的身影,看着她弯腰将烟蒂摁灭在地上铺着的湿巾上,将散落在地的烟灰一点点地堆在一起包好。
或许是收拾得太过认真,稚月一直没注意到客厅里的孟须真,直到她不经意抬头将头发撩到耳后时,才发觉孟须真正远远地看着自己。
稚月站起身,拉开客厅的推拉门,走了进去,站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同她讲话:“洗完澡了?”
孟须真点点头,尽管离得有点远,但她还是闻到了稚月身上的淡淡的烟味:“Zuki 桑,先去洗澡吧。”
稚月点点头,将烟盒和打火机放在茶几上。孟须真给她指了卫生间的位置:“我去帮你拿睡衣,但是——”
稚月已经走到了卫生间,又回过头来看说话只说了半截的孟须真,挑眉看她:“怎么了?”
孟须真红着脸,声如蚊蚋:“我这里只有以前买的一次性旅行装——”
稚月看她吞吞吐吐的样子,已然猜到了:“那就有劳孟孟酱了。”
看着孟须真羞赧逃跑的样子,稚月不由得笑了,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在 Dinner show 上孟须真会下意识逃跑了。
等稚月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孟须真正在换床单和枕套。
稚月伸手拉住她:“孟孟酱,不用这么麻烦。”
孟须真固执地摇头,踮着脚从衣柜里拿出了被套准备换上:“我知道的,Zuki 桑有洁癖,不习惯用人用过的东西——”
孟须真坚持要换上新的床单被套,稚月也就只好由她去了,帮她打下手。
铺好床,两个人都湿着头发坐在床边。稚月是中短发,用毛巾擦几下就成半干状态了。孟须真头发又长又密,稚月靠着床头,看她弯腰吹着头发,忽然接过她手中的吹风机:“来,我帮你吹。”
孟须真迟疑了一下,才将吹风机递给她:“谢谢 Zuki 桑。”
说罢,孟须真自觉地往稚月身边靠过来,垂着头。稚月替她拢好头发,露出来她白皙的秀颈。
稚月灵巧的手指在孟须真发间来回拂动,好让头发受热均匀。
吹至八九分干的时候,稚月的头发也已经干得差不多了。
孟须真看着稚月将吹风机放在床头的铁艺小茶几上,然后识趣地往旁边挪了挪地方。
房东给她配的床是一米五的,同姿月家里的那张床差不多。孟须真小心翼翼地钻进被窝躺好,然后看着稚月掀了被子的一角也躺了下来,才闭眼。
两个人平躺着,中间隔了半臂距离。
也不知躺了多久,孟须真闭眼听着安静的房间里稚月悠长的呼吸声。她悄悄睁开眼,用余光去瞟躺在自己身边的稚月。
不料正撞上扭头看向自己的稚月,孟须真吓得忙不迭闭眼。
稚月却闷笑一声,没说话。被子底下的手却悄悄攀上了孟须真的腰身,孟须真如入禁锢,不敢动弹。
稚月索性翻了个身,半压在她身上,半天没有动静。
孟须真紧张得双手紧紧攥着睡衣衣角,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身边人的一呼一吸变得十分悠长,孟须真才敢睁开一只眼偷偷去看稚月。素颜的她比起淡妆的冷冽,多了几分少年英气。
皮相骨相完美的这样一张脸,无论看多少遍也不会厌吧。孟须真的目光一寸寸地描过她的眉眼,再到秀挺的鼻子,再到紧紧抿着的薄唇——
“看来孟孟酱一点也不困。”稚月忽然出声打断了她,她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摸进了孟须真的睡衣里,在她腰身附近来回摩挲。
稚月单手撑着头,玩味看着孟须真羞红的双颊,连小巧耳垂都红得滴血。她忽然抽出了自己游走在孟须真腰侧的手,轻轻刮腻着她的耳垂。
后腰骤然一空,孟须真有些不习惯,下意识抬头看向稚月。四目交汇的一瞬间,孟须真仿佛察觉到稚月眼中竭力克制后的侵略性。
她本能地扭头避开稚月的眼神,却不料稚月忽然俯身贴下来,直接含住了她的耳垂。
孟须真浑身一个哆嗦,“嗯”的一声旖旎从她的齿间溢出来。身体的本能反应压过她脑海中的一切理智,她闭着眼仰头露出来自己颀长洁白的脖颈,似乎是要将自己摊开在稚月的面前。
稚月敛下眼皮,她从来不是个容易被诱惑的人,否则在团那么多年,抱过那么多红香软玉,却始终没有产生过冲动。可面对孟须真,她好像总是轻易就生出想掠夺她的想法,只是一次次地被她克制住了。
稚月的吻细密地落在孟须真的后颈上,孟须真已然感受到了今晚的稚月有些不一样,她有些害怕,又隐隐有些期待。一只手本能地抓着紧紧扣着自己上半身的稚月的手,另一只手怯生生地抓住了稚月一路向下游走的手。
稚月手上的动作虽然停住了,可她的吻仍然铺天盖地地落在她的身上。
她松开孟须真,从她的睡衣里抽走了自己的手,直接抓着她的手,扣在床头,让她不能动弹。
然后低头去吻孟须真,她的吻有些蛮不讲理,磕得孟须真嘴唇有些疼,可她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十多年的男役生涯的好处在此刻显示出来了,稚月的体力好得惊人,一番折腾下来,孟须真在她的怀里摇摇欲坠。可稚月却只是喘着粗气,身上沁出一层薄薄的细汗。
孟须真白净小巧的脸上涌现出荼蘼开后的娇媚和宿醉感,躺在床上缓了好一阵,孟须真才坐起身,用被子挡住未着丝缕的身子。
明明刚才已经将身心都交付于稚月,可她还是不敢去看稚月,只是背对着她:“Zuki 桑”
她顿了一下,“我先去洗澡。”
稚月却并不想放她走,只是长手一拉,将她带回到自己怀里。汗涔涔的两个人贴着彼此,孟须真却觉得十分不安:“我刚才出汗了——”
稚月不等她说完,轻唤她的名字:“孟孟酱”
她抱着孟须真紧张得贴在一起的双臂,无奈地轻笑一声:“傻瓜,我对别人有洁癖,可那些人里不包括你。”
稚月低头吻了一下她光洁的肩头:“孟孟酱,做我女朋友吧。”
听到这话的孟须真愣了一下,突如其来的正式确认关系,明明是巨大惊喜,孟须真却如坠云里雾里,迟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幻想过很多两人正式在一起的场景,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今日这个情形。她将自己的手搭在稚月的手背上,良久才开口:“Zuki 桑,不用有心理负担,今天的事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在你们日本,这种情况不是很常见么,就当是,就当是一夜情好了。”
毫不在意的口气,稚月心里颇不是滋味。她掰过孟须真的身子,强迫她直视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告诉她:“孟孟酱,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所以我要和你在一起,并不是因为其他原因。”
孟须真眼神空洞涣散,不知道在想什么,稚月不确定孟须真有没有听进去,只好轻轻咬了一口她肩膀,警告她:“不许再胡思乱想了。”
孟须真回过神来,应了一句,脸上挂着浅笑:“好。”
稚月看了一眼飘窗,清晨的阳光已经透过缝隙照了一些进来。稚月拍了拍孟须真的脑袋:“好了,该去洗澡了,不然等下上班可能会迟到哦。”
一番折腾下来,孟须真早忘了今夕何夕,被稚月这一提醒,她才想起来。
她坐起身,用被子挡在身前,伸手去够床尾的睡衣。稚月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露出来的光洁后背,蝴蝶骨在白皙的肌肤下振翅欲飞。
细腰上被自己箍过的地方仍然是红彤彤的一片,稚月手指轻轻拂过孟须真的腰身,轻声问她:“很疼吧,对不起,我不该这么用力的。”
她手劲很大,所以托举娘役做 lift 的时候,会比其他人要轻松一些。正是因为如此,她有时候下手会有些没轻没重。尽管她平时都会有意控制,可今天情到深处,她全然忘记了。
套好衣服的孟须真摇摇头:“不疼的。”
稚月自然是不信的,孟须真只好红着脸小声解释:“我喜欢 Zuki 桑用力……”
话没说完,孟须真就落荒而逃,去了卫生间重新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