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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练歌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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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第二天睁开眼的时候,阳光已经透过纱窗照进来了。孟须真坐起身,盯着窗外看了好一会儿,仿佛是在确认昨晚的事是真真切切发生过,还是自己的一场美梦。
听到身后忽然传来有意放轻的脚步声,孟须真下意识回头,看见稚月穿着昨晚的那件睡衣站在门口笑着同自己打招呼:“孟孟酱,早上好。”
昨晚那些旖旎画面在脑海中一一闪过,孟须真的脸“唰”一下涨得通红,她下意识别过头去,不敢再看稚月:“Zuki 桑,早上好。”
稚月看出来她有些害羞,支着腿靠在门口同她讲话:“快起来洗漱吧,早餐已经做好了。”
孟须真顿时为自己一觉睡到现在才醒觉得羞愧,站起身连连鞠躬:“抱歉,睡过头了。”
稚月看她光脚踩在地板上,忍不住走过去督促她穿好拖鞋:“现在才七点多,时间还早。”
孟须真看着她弯腰将拖鞋放在自己面前,阳光将她的影子拖得长长的,半截照到了床上。孟须真忽然开口问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Zuki 桑,我回国以后,我们还会再联系吗?”
稚月愣了一下,才站起身,低头看着她穿上拖鞋:“会的。”
得到稚月的肯定回答,孟须真水濛濛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她鼓起勇气试探性地伸手去拉稚月的手。
稚月没有躲开,只是过了几秒钟才回握着她的手,牵着她往盥洗台去:“我厨艺不好,也不知道你的口味,只煎了三明治……”
孟须真看着镜子里稚月因厨艺拿不出手而露出难为情的神情,忍不住笑起来了。从那些稽古视频里,她老早就知道稚月并不擅长料理,甚至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Zuki 桑,可能是老天爷给你关了料理这扇窗。”孟须真一本正经地从镜子里看着立在自己身后的稚月。
稚月看她眼里有淡淡的笑意,忽然走上前,低头环住她的腰,轻笑着问她:“那上帝又给孟孟酱关了哪扇窗呢?孟孟酱长得好看,琵琶弹得又好。”
孟须真难为情地叼着牙刷,含糊不清地说道:“跟 Zuki 桑一样不会做饭……”
意外之外的答案,稚月忍住笑意,揉了揉她有些炸毛的头发:“原来孟孟酱跟我一样,是个料理苦手。”
稚月这一说,倒是让孟须真忽然有了别的心思,她悄悄地瞄了一眼稚月,话里有话地说道:“如果下次有机会,那我学一些中国菜做给 Zuki 桑尝尝。”
稚月显然也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没说话,只是替她擦去了刚才说话时不小心滴落在睡衣上的牙膏。转而聊起了其他话题:“孟孟酱早上是想喝牛奶还是咖啡?”
不言而喻的拒绝,孟须真识趣地没追问她,低头去接自来水:“咖啡。”
“好。”稚月想是想起了什么,松开了她,从隔壁的斗柜里拿出来几包卫生巾给孟须真选:“你看看要用哪种?”
她低着头给孟须真解释:“这个柔软一点,这个吸附性强一点,这个适合量大一点的……”
孟须真心不在焉地选了其中一种,稚月替她放到了卫生间,才往客厅去。
站在盥洗台前的孟须真悄悄探出头看着稚月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地上她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和和煦阳光一起照进了过道里。
孟须真听着客厅里传来稚月的脚步声和椅子被拉动的声音,用冷水洗了把脸,对着镜子挤出来一个十分自然的微笑。
等她洗漱好出来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两人份的早餐。稚月正坐在餐桌上专心致志地翻着曲谱,应该是过几天录歌要用到的。
听到孟须真走过来的脚步声,稚月从曲谱中抬起头看向她:“孟孟酱,今天要回酒店吗?”
稚月这一问,孟须真才后知后觉想起来,昨晚自己走得急,忘了跟领导打声招呼。她下意识在客厅环顾了一周找手机。
稚月给她指了指茶几:“是找手机吗?在茶几上充电。”
“谢谢 Zuki 桑。”孟须真拿着手机走到桌边坐了下来,看着手机里领导和同事发过来的消息,挨个回消息解释。
回完所有消息,孟须真抬头才发现对面的稚月正盯着自己看,面前摆着的三明治一口都没动。她看着孟须真微微蹙起的眉头:“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孟须真笑了笑,摇摇头:“没事,同事们都在问我昨晚去哪儿了,担心我出事。”
“那孟孟酱有什么地方想去的吗?”
“Zuki 桑,今天没有安排吗?”孟须真咬了一口三明治,才抬起头看她。
一道狭长的阳光正好倾泻在餐桌上,像是一把划开水面的利刃,将两人间的距离一分为二地划开。
“原本今天要去练歌房的,不过明天再去也可以。”
孟须真看向她,试探地问道:“那我可以跟着 Zuki 桑去练歌房吗?”
稚月有些意外,孟须真小心翼翼的眼神让她无法拒绝:“不过练歌的时候,很无聊,孟孟酱确定不去一些更有意思的地方吗?”
孟须真笑了笑:“ Zuki 桑应该有很多 fan 都说过类似‘没有什么比亲耳听到 Zuki 桑的歌声更令人期待的事情了’的话吧。”
是啊,每次 Dinner show 结束后,总会有很多人来跟她说诸如此类的话。稚月看着面前
满脸带笑的孟须真,却没由来地觉得她情绪有些低落。
稚月放下手中咖啡,伸手越过那道阳光,握住了孟须真的手,朝她温柔地笑了笑:“那等一下我们就去练歌房,那里也有琵琶,孟孟酱无聊的时候,可以弹琵琶。”
果然,孟须真的脸上出现了迫不及待的踊跃:“那我先去换衣服——”
果然还是个小姑娘,就算再怎么克制,情绪总还是掩饰不到位。稚月看着她面前还剩大半的三明治,直摇头,果然自己只擅长黑暗料理:“那我们等会儿先去外面吃点东西,再去练歌房。”
话还没说完,孟须真已经抱着衣服去了卧室。稚月低头看着曲谱,咖啡还剩最后一口时,孟须真走过来了,连妆也画好了。
妆面很淡,乌发雪肤,愈发衬得她眉眼动人心魄。稚月站起身:“那孟孟酱等我一会儿,我也先换个衣服。”
孟须真乖乖地点了点头。
稚月走进卧室,第一眼就看见了床上叠得整整齐齐的睡衣,她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隔着门,客厅方向传来哗哗的水流声。
等稚月收拾好出来的时候,孟须真已经坐在沙发上等她了,餐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见稚月出来了,孟须真站起身,准备一起出门。稚月像是想起了什么,捞起了沙发上的围巾抱在怀里。
出玄关的时候,稚月将围巾递给孟须真:“日本要比广州冷得多,估计你还不太习惯。”
从一直生活在日本的稚月口中听到“广州”这两个字,孟须真意外得很:“Zuki 桑去过广州?”
她只知道稚月几年前去香港公演过,待了近一个月。
孟须真一边站在门口看稚月转身关好门,一边将围巾绕过自己的脖子。
“我母亲是广东人,以前小时候每次寒假都会跟着她一起回广东过冬。”稚月低头耐心地给她整理了一下围巾,解释给她听,“所以,昨天我把你带过来的那些手信送给她的时候,她很开心,特地也给你准备了一些礼物。”
原来她昨天执意要给自己送东西,是因为这个原因。孟须真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昨天我不知道——”
稚月替她勾出了被围在围巾里面的发丝:“没事,反正最后东西还是送到了孟孟酱手里。我们先去找个地方吃东西——”
“可我们不是刚吃过早餐吗?”孟须真不解,跟着稚月的步子往前走。
“可孟孟酱没有吃多少——”稚月解释道。
孟须真反应过来:“Zuki 桑误会了,我有把三明治都吃完哦,吃完了我才收拾的餐桌——”
稚月看她着急解释的样子有些好笑,忽然想要打趣她:“我以为孟孟酱是把三明治扔垃圾桶了,怕被我发现——”
孟须真看她一脸的不信,急得直解释:“虽然三明治不是很好吃,但我真的把三明治都吃完了,没有扔垃圾桶——”
稚月还是一副“我不信”的神情,孟须真急得跺脚,连声音也跟着抖了起来:“Zuki 桑,我真的全部吃完了。”
稚月忍不住仰面笑了起来:“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那我们直接去练歌房。”
这一笑,让孟须真有些愣神,她仿佛看见了几年前舞台稽古时的稚月。那个时候,她还没有组替,每天都是开开心心地排练,没什么烦恼。
她笑得这么开心,是不是表示此刻她是轻松愉快的,孟须真微微仰头看着稚月的笑容,心中忽然生出些安慰。
练歌房与稚月的住所离得并不远,步行大概二十分钟左右。新年的第一天虽然冷得刺骨,但并阻挡不了大家出门游玩的心情,路上仍然有不少行人。
孟须真和稚月两个人隔着一人宽的距离并排走着,时不时有不知情的路人从两人中间穿插过去。孟须真偷偷看了一眼稚月,小心翼翼地往她身边挪。
稚月不知道什么时候注意到了离自己很近的孟须真,忽然弯着胳膊往她面前送。
孟须真愣了一下,抬头望了一眼身旁的稚月。
稚月看着她小心翼翼走路的样子,解释道:“地上结冰了,有点滑,你穿了高跟鞋,挽着我安全一些。”
孟须真以为稚月这一路走得心无旁骛,丝毫没注意到周遭的一切,却没想到她留神着自己。这才鼓起勇气伸手挽住了稚月的胳膊,却不敢挨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