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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委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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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须真回到房间的时候,赵优已经洗漱完毕,窝在床上看综艺。尽管听不懂,但她却时不时跟着捧腹大笑。
“回来了。”赵优全然忘记了白天的不快,同孟须真热情地打着招呼。
孟须真冷淡地“嗯”了一声,将手包和稚月特地给自己打包的餐食搁在进门旁边的桌上。把大衣挂好后,拿了洗漱用品,径直去了洗手间。
这一待就是一个小时,等孟须真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赵优已经坐在床上开始吃起东西来了,孟须真没在意。直到她发现刚才自己放在桌上的餐食已经不见了。她下意识跑过去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
赵优往嘴里塞了一大块炙牛肉,口齿不清地问她:“诶,小孟,你这是从哪里买的,好好吃——”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看了一眼赵优的床头柜,果然,上面摆着已经被拆开的牛皮纸手提袋,正是稚月特地给她打包的。
孟须真只觉得“轰”一下,气血直蹿天灵盖:“你动别人东西之前,不知道要先问过主人吗?!白天你动了我的首饰盒,我忍了。为什么你晚上还要动我的东西?!”
面对孟须真的声讨,赵优不以为意:“哎呀,不就是吃了点你的东西吗,多少钱我转给你就是了。再说了,刚你在洗手间,我敲门问你了啊,你一直没理我……”
孟须真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做错的是赵优,她却可以理直气壮地当做无事发生:“吃你一点东西,就大吼大叫,就没见过这么小气的人……”
孟须真本来还能强行忍住怒气,竭力保持着理智。直到赵优的这句话让她今晚彻底失控:“那是别人给我准备的,你为什么要动它!!为什么啊!!”
“你要是想吃东西,你跟我说,我可以下去给你买,你为什么非要吃掉她给我准备的东西呢,那是她给我准备的啊!”孟须真气得直发抖,站都站不稳。
不过一顿餐食而已,怎么就突然发起火来了,还哭起来了。不吃就不吃,赵优赌气似的给孟须真转了两百块钱,直接伸手捞过床头柜上的牛皮纸手提袋,把才吃了两口的餐食塞回去,扔在孟须真面前:“吃了两口,赔你两百,你不亏。”
孟须真只觉得好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她扶着床踉跄地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径直往门口走,连大衣也没拿,只拿了手包。
门“砰”的一声被重重关上,那是孟须真无声的发泄。
衣衫单薄狼狈的孟须真坐电梯下到一楼大堂,让前台给自己再单独开个房间。酒店前台看她眼睛红彤彤的,眼角的泪痕还没干,迟疑了一下:“请稍等。”
大堂里里的暖气不算特别足,门口巨大的旋转门一遍又一遍地将室外的冷空气裹了进来。孟须真打了个寒颤,刺骨寒风唤回了她的理智,她慢慢平静了下来。
刷了卡,签了字,前台把房卡递给她。
“谢谢。”孟须真径直回刚才的房间,将自己的东西一股脑全塞进行李箱。她略过另外一张床和坐在床上的人,扫了一眼房间,确认没落东西,拉着行李箱推门而出。
这仿佛是个小插曲,孟须真和赵优谁也没提及。第二天大家再见面时,只当对方是空气。孟须真在车上清点人数,确认大家都到了之后,大巴车才缓缓启动,开往目的地。
今天他们要先去对方出版社拜访,提前约好的翻译已经在出版社门口等着了。
大巴车上,孟须真坐在最后一排,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出神。她听到前面有人在小声议论:“诶,你昨晚听到没,小孟那间房好像吵架了……”
“我说怎么今天她们俩谁也不理谁——”
“小孟平时话就不多,跟赵优又不熟,两个人不讲话也很正常……”后排的人忽然扒着椅背凑上去讲话。
孟须真闭上眼,不想理会这些人的八卦。这几天的行程都排得很满,她并不想分神去辩白一些有的没的东西。
洽谈后,是一场宾主尽欢的招待。孟须真作为全场最年轻资历最浅的人,不得不照料着所有人的需求,甚至还被频频劝酒。
等到大家喝尽兴了,孟须真又赶紧联系大巴车司机,让他过来接人。
忙的团团转的时候,孟须真倒也没觉得累,晚上回到酒店房间的时候,孟须真盘腿坐在落地窗边核对明天的行程安排。透过玻璃幕墙往外看,是东京寸土寸金的繁华喧嚣,车流沿着霓虹灯光一直盘桓到视线尽头。
孟须真看着LINE 的回复,鬼使神差地往下翻,点开了和稚月的聊天界面,还停留在昨天 Dinner show 的间隙她过来的消息:你还在现场吗?
孟须真想起来昨晚她在车上同自己说的那些话,又退出了聊天框。想起来出发前,东雪曾说过要自己帮忙带些东西,于是主动给东雪拨了电话。
向来忙得脚不沾地的东雪抽空接了个她的电话,一开口就问她:“怎么样?东西给稚月了吗?手帕还给她,她说了什么没……”
一连串的问题,一时间,孟须真都不知道应该先回答哪个问题。她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没由来地叹了口气:“昨天,稚月开车送我回酒店时,她说她比我大十岁,又说她进团的时候,我才七岁。”
“什么?!她送你回酒店?”电话那头的东雪捕捉到关键信息差点没跳起来,“你不是说不见她吗?”
孟须真讪讪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当时的鬼迷心窍。
电话那头的东雪也跟着叹了口气:“算了,毕竟是大名鼎鼎的 Top star 稚月朝明,如果换成是我,估计我比你更疯。”
“那后来她说什么了吗?”东雪继续追问她。
“她邀请我元旦前一晚一起去居酒屋。”孟须真顿了一下,“但我拒绝了。”
???
东雪头顶三个大问号:“你傻呀,她约你跨年,你拒绝干什么?”
孟须真苦笑:“她不是约我跨年,是因为我只有那个晚上有空。她想尽地主之谊吧,只能选那天了。”
“可是大家不都说日本人骨子里很冷漠么,你没发觉稚月其实不太像日本人,她看起来对人是挺冷淡的,但是接触下来,发现她其实还挺细心也很主动……”东雪摸了摸下巴,深沉地思索了一下。
“她妈妈是中国人,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吧。”孟须真仰头望着窗外的流光溢彩的夜景,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喃喃问了一句:“你说,她是不是会觉得我很烦?”
“我应该已经给她造成困扰了吧。”孟须真自言自语。
孟须真的这个问题,东雪无法回答,她不是稚月,她也看不透稚月的想法。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她不厌烦你。”
听着东雪苍白无力的安慰,孟须真笑了笑:“好了,不难为你了。对了,你要尽快把要买的东西清单发我……”
两个人又聊了些有的没的,才挂了电话。
夜已经深了,外面临街的店铺已经渐次灭灯闭店了。孟须真也不知道,为什么兜兜转转间又遇见了稚月,两个人的关系又回到了原点,甚至还要更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