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光》临渊羡老鱼

3、上学

　　贺川盖着柔软的鹅绒被，比以前盖的棉被要轻很多轻飘飘的盖在他的身上，供暖充足，温暖的他有些睡不着。

　　回想这连天发生的事，他的心情如过山车一般。

　　姥爷过世，多年未联系的母亲给了他一个地址让他自己去找父子，听到他的父亲死讯，到昭明说要照顾他。

　　一时间竟不知哪种情绪占了上风。

　　他翻了个身，嗅到枕头上和擦头毛巾上一样的浅淡的香气，一时间心安了不少，抚平了内心所有的不安因子。

　　一闭上眼睛自动浮现昭明的身影，他觉得香味渐渐变浓了数倍，像是雾气聚拢了向他压了过来，馥郁，严丝合缝的包裹住他，一切都像梦一样。

　　却是一夜无梦。贺川一五点就醒了，生物钟像是刻在他的DNA里，以前每天这时间起床，给姥爷做好饭，随便吃点，便踏上上学之路。

　　他之前在岑县读高中，每天早上要走一个多小时山路再走半个多小时才能到县高。

　　照明掏出以前的一部不用的手机，“已经清空了设置，先给你顶一顶吧，等你高考后给你换个新的，你现在重心还是应该在学习上。”

　　下载了绿色通讯软件给他注册了一个账号，给自己发了个好友申请。

　　昭明自觉带入了家长的身份。

　　“不用麻烦。”我会努力学习的，我一定会努力成为你的骄傲，贺川在心里暗暗道，他清楚地知道现在学习是他唯一可以变得优秀的方式。

　　他本身就渴望能够继续读书，而现在轻轻松松得到了这个机会，他甚至有点受宠若惊。

　　昭明给他的手机存了三个号码，昭明，昭明的朋友，韩助理，又拿自己的手机通过了好友申请，给贺川扔了一个烟花。

　　MING：烟花

　　CHUAN：招手

　　贺川随便起的名字参照了昭明的取名方式，对话框中一朵烟花炸开。

　　昭明拿过他的手机，又用自己的手机给他发了几千块的转账，点了收款，重新把手机丢给了贺川。

　　“以后如果有什么事可以给我发微信，重要的事可以给我打电话，打不通，就打我助理的，或者我朋友的。”

　　贺川对电子设备没什么兴趣，结果手机，道了一声“嗯”便将手机又放回了口袋。

　　在外面吃早饭时，昭明疯狂投喂，势要让贺川多张几斤。

　　早饭后饭后昭明开车带着他去往海市一中。

　　“你最喜欢哪一科？”

　　“数学。”

　　“一般能考多少分？”

　　“我们那里的卷子一般140分左右。”

　　“有没有比较薄弱的科目？”

　　“英语比较薄弱，一般130分左右。”

　　“物理怎么样？”

　　“还可以。”

　　贺川还是很保守的回答了昭明每个问题。

　　海市一中，离家不远，不一会便到了。

　　李校长带着一个年轻女人站在门口，“这位昭总，小赵，快。”

　　“昭总您好，我是贺川的班主任，我叫赵莉棠，是贺川的班主任。”

　　“不用客气，我是贺川的姐姐，以后在学校我就把孩子交给你了。”

　　李校长有事便先走了，赵老师一边带着贺川和昭明去选校服拿教材，一边介绍学校的大体布局，叮嘱贺川有事去办公室找她，她的办公室在中间的某间。

　　换上校服的贺川看上去更像一颗小白杨了。

　　冬季的蓝黑色厚外套，还选了夏季校服和春秋季校服。

　　一行人来到U型教学楼的左侧二楼，一间教室窗外，学生们正在早读，墙上安装的巨型屏幕，崭新宽大的课桌，只有三十多人的明亮教室，无不彰显资本的雄厚。

　　昭明透过明亮干净的窗子看见后排一个学生正躲在书后面吃包子，圆圆的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一看见窗外有人变立马放下，假模假样开始读书，昭明没有拆穿，也装作没看见，心中只感慨青春校园的活力。

　　“去吧，一定要好好学习，我放学五点半会来接你的。”

　　昭明抬手摸了摸贺川的脑袋，笑得眉眼弯弯。

　　白皙纤细的手落在贺川脑袋上，手指抽走时，不经意轻碰了一下贺川干净修剪整齐的头发旁边的耳朵，冰凉的耳朵接收到温暖的触感，悄咪咪的红了几分。

　　“好”，愣愣的看着她，急忙低了低脑袋。

　　生怕自己又脸红被发现，乖乖跟着赵老师进教室。

　　海市一中，本市最好的高中，这是他做梦也没想过的教育殿堂为他敞开了。

　　一切顺利的不像话，仿佛吃的苦太多，当甜出现是甚至怀疑是不是味觉系统辨认错了。

　　贺川跟着赵老师走上讲台，眼睛却回头看了一眼门外的昭明。

　　昭明给他招了招手，嘴角上钩，大方又明亮，冬日的晨光照在她的脸上，半明半昧，温柔风情。

　　昭明出了学校便直奔公司，大总裁可不敢旷工，她可忙着呢。

　　赵老师瞪了一眼刚刚后排吃东西的陈北沐，其实她当时一眼就看见了，但怕给昭明和新同学留下不好的影响，就没有立即敲窗提醒。

　　随即恢复的神色，拍了拍双手，大声道，“大家静一静，我们班来了一位新同学，大家欢迎一下。”

　　“新同学介绍一下自己吧。”

　　“大家好，我叫贺川。”

　　说完贺川就转头看赵老师，赵莉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没有了吗？”

　　“没了。”贺川利索回答道。

　　“现在班里只有李亚鹏旁边的位置空着，你先坐他旁边吧。”

　　随即指了指后排的一个空位。

　　贺川走到座位放下书包，掏出笔袋，这些都是昭明昨天和他一起去商场买的，。

　　想到昭明，手慢慢摸着笔袋，简洁明了的黑色文具袋，蓦地想到昭明的黑色大衣。

　　“贺川，你的鞋是勾牌xx系列的最新款哎，好厉害啊，我让我妈给我买，怎么说都不肯。”

　　早读继续，陈北沐躲在书后面偷偷跟新同桌搭话。

　　因为过于活泼，怕他带着别的同学上课讲话，所以老师之前一直让他一个人坐，现在终于有了同桌憋不住自己的好动因子在终于有了同桌憋不住自己的好动因子。

　　贺川对着陈北沐微微一笑，随即指了指书，开始背单词，他对这个不了解，只能沉默。

　　“你好老学究哦。”

　　陈北沐撇了撇嘴，继续偷偷看老班，躲避老班目光，把剩下的包子塞进嘴里。

　　六班不是最好的班但也是实验班，属于较好的班级。

　　里面大部分学生成绩都还不错，但大多有些偏科，拉低了总成绩。

　　而贺川现在就是英语稍微薄弱，他想提提自己的英语水平。

　　这边的昭明已经到了办公室，处理文件，处理自父母离世后庞大的企业，不过她自己本科就学的是经济学，而后海外读了两年硕士回国，经过半年的时间，也算逐渐得心应手起来。

　　工作休息放空自己的间隙不禁想起贺川来，不知道他还适不适应新学校，贺川一下课，便有几个人来主动搭话。

　　大家也对新同学很好奇，但大部分都在观望。

　　前排一个叫林曼曼的女生来问贺川要□□号。

　　“抱歉，我还没有□□号。”

　　女生脸色微变，只当是拒绝，“我是班长，只是想把你拉进班级群而已。”

　　“对不起，我是真的还没有□□号，等我放学回家创好，明天给你好吗？”

　　林曼曼看他语气不像有假，便勉强相信了他的说辞，半信半疑道，“你好像山顶洞人啊。”

　　贺川以前和姥爷一起生活的时候，家里就一步座机，虽然对电子产品的了解不深，但也是知道□□是什么。

　　预备铃声响起，大家都回到自己的位置。

　　“你真还没□□啊？我不信，太神奇了，你简直就是活化石你知道吗？”

　　陈北沐看出自己的同桌有些内向，但也没想到他连□□都没有，他难道都不上网的吗？

　　“我有微信，可以加好友”，贺川无奈道，主动朝自己的新同桌抛锚。

　　贺川突然想起自己的微信好友现在只有昭明一个人，莫名觉得耳朵有点热热的。

　　“我查，你怎么突然笑的这么恶心。”

　　旁边陈北沐看见贺川嘴角微微勾起，忍不住吐槽，但贺川外貌条件真的不错，所以他觉得贺川微笑的时候，可以用当时在女生中很火的一个词来形容，苏苏的。

　　上午很快就过完了，到了午饭时间，下课铃一响起，陈北沐就拉着贺川飞奔到食堂。

　　海市一中是中午饭在学校吃，晚饭自由安排，高二下才有晚自习。

　　“不公平，为啥打饭大妈给你盛的比给我的要多点啊。”

　　陈北沐看了看贺川的餐盘，又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发出抱怨。

　　虽然贺川没有点一个荤菜，都是素菜，但米饭和菜都比自己多。

　　陈北沐觉得自己的同桌肯定不是为了省钱才只点素菜，毕竟他连那么贵的鞋都买的起，连海市一中都能上，只当自己的同桌爱吃素。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肯定是大妈看你瘦，干脆下次你帮我买吧，”陈北沐假装哭嚎乞求道。

　　贺川无奈，“好了，快点吃饭，一会儿还得回去学习呢。”

　　“我感觉你怎么满脑子都是学习呀？小心成书呆子咯。”

　　刚吃完饭，回到教室，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他上划解锁一看，绿色App上有个小红点，点开一看，是昭明发来的消息。

　　MING:还适应新学校吗？

　　CHUAN:适应

　　MING：交到朋友了吗？

　　CHUAN：嗯

　　贺川盯着对话框上面的备注看了一会，将对话框上的昭明改成姐姐，又等了十分钟，看昭明不再发消息便又将手机揣进兜里。

　　下午昭明下班后，想趁着贺川还没下课偷偷去看看他。

　　最后一节课是英语课，昭明给保安登记了身份便径直走向高二六班，悄悄透过窗户寻找贺川的位置。

　　昭明轻笑，这小孩儿学习还挺认真的，虽然没有像小学生一样板正双手交叠，但也是将双手都放在了桌子上，一只手拿着一只笔，不时低头记录着什么。

　　昭明偷偷拿手机放大拍了一张贺川学习图。

　　临近下课，贺川微微有点走神，他想起昭明早上说的下午放学来接他，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们陆续走出教室，看到后窗一位正在玩手机，穿着白色大衣，米色收腰针织裙，脚踩裸色简约款高跟鞋的漂亮大姐姐。

　　人群窜动，窃窃私语，都在偷偷谈论这是谁的姐姐。

　　贺川正在回昭明的消息。

　　MING：下课了。

　　CHUAN：嗯。

　　MING：你抬头，我在你们教室外面。

　　陈北沐看见门口处又学生突然停留，顺着同学们的目光看见了昭明，随即怼了怼正低头看手机的同桌。

　　“看外面，外面有个巨漂亮的大姐姐。”

　　贺川正好抬起头看见了昭明正站在窗外，笑盈盈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