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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 49 章 ...

  •   “你没中毒!”萧羽回头狠狠瞪了鬼医夜鸦一眼:“夜先生,这究竟怎么回事?你不是一再跟本王保证药人之术无解吗!”

      夜鸦脸上尽是难以置信:“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药人之术只有血脉相通之人的鲜血才可以解,况且就算是有了那血,也至少一个月才能研制出解药……不可能……”

      “鬼医枯骨生肉,却连一叶障目四个字都没有听过。难道你做不到的,别人就也做不到么?”

      三个时辰未至,绿泠却推门走了出来,一同出现在众人眼前的还有面色红润,状态恢复多半的萧瑟。

      在萧瑟的对比下,反倒显得绿泠带了几分病态。

      “萧瑟!你简直吓死我们了!”司空千落等人见他安然无恙,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无心也走到了他身边:“萧老板,数日不见,你清瘦了。”

      能从他口中听到句像样的话也算难得,萧瑟嘴角微扬:“你的伤都好了吗?”

      记得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前,无心曾被瑾宣大监一掌打在左肩。

      无心颔首:“早就好了,这也多亏了你那位兄弟,哦,不对,应该是我们的那位兄弟,赤王殿下。他想要我变得更强,就必须先医好我所有症结。”

      “你居然还没死。”萧羽没想到自己百密一疏竟还是中了萧楚河的算计,陷在宽大衣袍下的双拳不觉青筋暴起。

      萧瑟笑着摇了摇头,又恢复了从前那副慵懒倦怠的样子:“你都还没死,我怎么能死,我若死了,谁陪你来下这盘棋?”

      “呵,你还跟以前一样狂妄啊,只是你未免太小看我了,我既然下定决心要杀你,自然会做好万全准备。”萧羽说罢,从怀中取出一枚鸣镝向高空一挥,淡黄色烟雾与尖锐响声随风四散,东西南北各个方位皆有憧憧人影扑来。

      “是药人!”司空千落大喊一声,随即抽出银月枪与之对阵,可在千金台时她与姬雪等人就受了重伤,刚刚与无心过招又损耗颇大,还未使出一招一式,便吐出一口血来。

      “千落!”绿泠连忙上前扶她到台阶上坐在,为她运功疗伤,只是短时间内,恐怕不会有效。

      萧瑟道:“这次就换我来守护你们。”

      无心啧啧两声后,亦笑道:“还有我。”

      药人被蛊毒控制,没有神志只知道服从于下蛊之人的命令不停杀人,无心深谙其道,停住了手中的攻势,脸上挂着一丝浅笑,散发着妖冶光芒的瞳仁直直望进他们呆滞的双目中去。

      药人像是见到了极为可怕的事物,表情变得十分惊恐。

      无比诡异的一幕出现了,他们居然一个个都抬起了手,没有丝毫犹豫地朝着自己的心口捅了进去!

      药人再厉害,也终究是人,并非金刚不坏之身,手掌穿透心脏的一刻,腥臭无比的黑色粘稠液体从他们体内流了出来。

      无心心中悲悯,愤怒看向将他们变成这副不人不鬼模样的始作俑者——鬼医夜鸦。

      “轮到你了。”

      “你大可以杀了我。”夜鸦坦然道:“但我死之后,天启城就会变成一座死城。”

      “什么意思?”无心不解。

      绿泠略微思索,忽然一惊:“难道你把自己做成了蛊主?”

      这世间每一种蛊都有自己的蛊主,蛊可以无限衍生,轻易不会死去,但蛊主不同,蛊主又叫母蛊,决定着每一只蛊的存亡。

      因为一旦蛊主被杀,所有中蛊的人都会痛苦惨死。

      最初被制成药人的只有暗河子弟,可随着大家长的离世,萧羽定然不会满足于此,先前早就有消息称,天启城无数无辜百姓都出现了类似于中蛊的症状,想来定与此事脱不开关系。

      这个赌局太大,萧瑟他们输不起。

      夜鸦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才无所畏惧地激将道:“不信吗?你们可以试试。”

      “别信,他在说谎,下蛊之人无法将蛊母种在自己体内,更何况他神智清晰,绝不是中蛊的样子。”谁知绿泠一眼看穿他的把戏,眼中带着不加掩饰的讥讽。

      亏他还曾经是药王谷的弟子,连这么浅显的医理都忘得一干二净。

      无心双手合十:“既如此,就别怪小僧下手没轻没重了。”

      一招过后,萧瑟再度望向萧羽:“夜鸦已死,你还不肯束手就擒吗?告诉我,蛊主到底下在了谁的身上?”

      萧羽:“你猜啊。”

      姬雪皱眉:“难道是明德帝?”

      如果这蛊真的被下在了当今天子的身上,那么就可以理解为什么这段日子里,他的病总是时好时坏,也可以理解,为什么萧羽总是可以这般有恃无恐。

      萧羽摊开双手,无所谓道:“你不是要杀我吗,快来啊!”

      “羽儿!”

      偏偏在这个关头,两人从屋檐上掠起,缓缓落地。

      一位灰衫散发,一位白衣蹁跹。

      司空千落对无心指了指:“你可能不认识,那个穿灰衣服的是孤剑仙洛青阳,那个穿白衣服的……”

      “是我娘亲。”无心接过她的话,朝易文君方向走出几步。在距离她很近的位置却又忽然停下,长叹一声:“娘亲,我很想你。”

      易文君只恨自己那日没有认出自己的亲生儿子,白白害他受了这么多苦,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世儿,娘亲终于又见到你了。”

      “多么令人感动的画面啊。”萧羽侧身挡在了两人之间,冷笑道:“我果然一直都是被忽视的那一个。只是我的母亲大人啊,儿子真心想问问您,您当初抛下父皇跟叶鼎之一走了之,后来又抛下叶鼎之重返皇宫,现如今,您又跟了洛青阳,您到底想跟多少男人纠缠不休?”

      “放肆!这是你跟你母亲说话该有的语气吗!”洛青阳好歹是萧羽义父,又护易文君心切,训斥几句也在情理之中。

      易文君看着自己的第一个儿子,叹了口气道:“既然你问起,那我便不再瞒你。我这一生,从未爱过萧若瑾,当年只是碍于师命父命,不得不与他成婚。后来我遇到了叶鼎之,我从未遇见过像他一般肆意洒脱的人,他说的天外天风光是我从未见过的,我很快就对他心动了。其实跟鼎之在一起的那几年,是我这一辈子最幸福快乐的时光。可那样的日子并没有维持太久,很快宫中传来消息,说你不知怎的高烧不退,性命垂危,我怎么放心的下!所以我离开了他,离开了天外天,离开了我另一个不满六岁的孩子……”

      “娘亲……”无心眼圈不禁发红,苦笑了一下,原来当年的真相竟是这样。

      谁知萧羽没有一丝一毫动容:“原来都是为了我?真是好笑啊,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不会与别的男人生下第二个孩子。”

      ……

      不知为何,这明明是别人的家事,可一旁的绿泠听后忍不住眼睛发涩,她总觉得宣妃娘娘很亲切,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要同她靠近。

      她忽然又想起了莫衣,她是真的想他了。

      面对萧羽的质问,易文君苍白无力地解释道:“我若不爱你,就不会抛下世儿了。”

      可下一秒,她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痛楚,弯腰跪倒在地。

      所有人瞬间明白了,原来这真正的蛊主并非明德帝,而是宣妃!

      洛青阳杀意骤起,剑指萧羽:“她可是你的亲生母亲!”

      “亲生母亲又如何,只要拦了我的路,我照杀不误。只是义父,你可要想清楚站在哪边才好,若我被萧楚河害死,没有解药,母亲一样也活不了了。”

      “大逆不道!”洛青阳虽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但为了易文君只能再次把剑转向萧瑟等人:“今夜,你们非死不可了。”

      “慢着!”绿泠喝住了他:“前辈可否听我一言?”

      洛青阳不忍看易文君遭受折磨,就要拒绝,易文君却轻声道:“师兄,就听听这位姑娘想要说什么吧。”

      也许是因为两人都非常虚弱,一颦一动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相似。

      洛青阳点头。

      “药人之术虽为西楚秘术,却并非无解,而这解药不偏不倚,我身上还有一瓶,若前辈今夜肯护永安王府无恙,我愿拱手相让。”

      如此一来,萧羽便失去了最后筹码。

      萧瑟叹道:“看来这局棋已经结束了,你又输了,但你还可以选择自己结局。”

      “又?” 萧羽似乎早已习惯了这个字眼,冷冷笑了一笑,没有丝毫犹豫地将洛青阳还未来得及收起的剑锋猛然贯穿进自己的胸膛。

      “是啊,我这一生,从未赢过你啊。”

      他倒下时唇角依然带着笑,带着满身的不服气和倔强。

      “羽儿!”易文君崩溃扑倒在他身边,悲痛大哭。

      无心缓缓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雪花,只是手掌的温度太过炽热,雪花落在手里的瞬间化成水滴,消失不见,隐约听得,他似是叹了口气。

      萧瑟忽然想起某个雪夜,也是这样的安宁静谧,彼时只有十岁的萧羽跪在大殿前,也是这样的表情。

      当时的萧羽,因为关于他母妃的一些传言,总是被其他皇子们私下议论,而他又生性倔强不服,每每与其他皇子打架,都要被罚跪。

      萧瑟走了过去,将身上貂裘脱下来拢在了他的身上:“七弟。”

      萧羽抬起头,防备而好奇地打量他:“你就是我六哥?”

      萧瑟点头:“是。”

      “没什么了不起的。”萧羽将那貂裘脱了下来,跪着的身子挺得更直了些:“总有一天,我会赢你的。”

      这场雪下了整整一夜,第二日醒来时,昨夜所有的痕迹都被积雪覆盖。

      绿泠推开窗,凛冽的寒风便铺天盖地灌进来,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怎么不多睡会?”萧瑟声音夹杂在风里一同传来,声线微凉。

      他今日发髻束得很高,原本垂在两边的碎发也梳了上去,本就棱角分明的五官越发俊朗。

      绿泠怔住一瞬,说道:“虽然赤王已死,可说不出为何,我还是感到隐隐不安。”

      这一切好像都结束的太过简单了,一定有什么关键环节被他们遗漏了。

      萧瑟对上她的目光,带着几分愧疚:“昨夜为了救我,你消耗了太多真气和体力。”

      她的憔悴肉眼可见,很像当初救下大师兄后的样子。

      绿泠正要说什么,门外忽然传来仓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徐管家的通报:“公子,白王殿下来了,他说陛下宣您即刻进宫。”

      萧瑟应了声,对绿泠道:“接下来的事情你就别再管了,留在府上安心修养,等我回来。”

      “萧瑟!”绿泠点了点头,可看着他退出去的身影,情难自禁地唤了声他的名字。

      萧瑟又折返回来,握了握她的手:“相信我。”

      因为旨意紧急,萧瑟与萧崇索性弃了轿辇,改换骑马。

      他离开后,绿泠心中惴惴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萧羽是死了,可他最贴身的侍卫龙邪去了哪里?平日他们可是形影不离。且萧羽这些年能够在天启城如此恣意妄为,甚至与南诀太子南诀官员还有往来,真的只是靠一个洛青阳吗?

      大监瑾宣,金衣兰月侯,他们又在这场暗流涌动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

      正当她暗暗思索之时,徐管家又来禀报:“姑娘,白王府的侍卫派人来问,您今日是否还能赴约?”

      “赴约?”绿泠这才想起来,今天就是之前约定的为臧冥治疗眼疾的日子。

      虽说她昨夜为救萧瑟损耗不少,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更何况这件事还是她主动提出来的。

      绿泠随手披了件淡绿色披风,吩咐管家备轿。

      然而当她坐上马车后,从永安王府到白王府不过两条街的路竟走了半个时辰有余。

      她不自觉握紧了别在腰间的洗墨。

      “停下。”绿泠掀起帘子缓缓向外看去,只见原本驾车的车夫不知何时换成了一身黑衣的陌生男子。

      男子压低了嗓音,冷冷道:“对不住了,我是来取你性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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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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