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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又见妖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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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妖面目稍些狰狞的注视着少年,像是想借着这模样吓唬少年,可她的笑声很快得便悄然无声,那少年也如她心中默默期望般不见一丝胆怯,姿态依然沉着不动半点神色。
“渡忘思果然名不虚传。”
女妖恢复方才的模样,原先那几分不屑亦少了些许。
“请吧!”
少年再次伸出手邀请她进去,语气和神色皆无不同。
女妖走在他的前方。
少年随即转过身跟随在后,却未曾想他突半侧过头,视线朝两位伏妖师埋伏的方向轻轻瞥去,虽这个视角无法看见他们二人但看他那神情便是早知有人埋伏在暗处监视着。
他不作声继续脚下的步伐,就看这两人究竟所图何事。
渡忘思的大门缓缓被推开,却未见他们二人之间谁出手开了那门又或是里头可还有其他人,灵霄和蓬涯没能看清楚,反正门开了,人进去了随即便是那大门被关上,然后他们等了许久也没听见任何的动静,哪怕什么东西碰撞的声音也未曾响过,就更别说是本就离得稍些距离的两人能听见里头对话的声音了。但那屋里的光在那女妖进去后确实一阵忽明忽暗了起来,持续的时间也不长反正待那光回复到原来那样后,渡忘思的大门又再次缓缓朝内打开,出来的依旧是那个女妖和那一身白衣的少年。
他居然毫发无伤的出来!虽无意外但也着实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蓬涯闻了闻却已闻不出任何的妖气。
“怎么突然的就没了方才的妖气?”
灵霄似乎也察觉了当中的问题。
是呀!一个从魔界出来的妖怎么可能突然没有妖气?!她究竟做了什么?又或是那少年对她做了什么?还是渡忘思的阵法是进入后便能洗一身的妖气,那可是修炼了千年又从魔界来的妖呀!渡忘思居然可以做到?!而已就连蓬涯手中的寻妖匣也已不见任何的动静!
灵霄看了一眼寻妖匣轻声问:“连这法宝也测不出她的妖气了?”
蓬涯点点头道:“寻妖匣从不出错,既然没反应那她便不再是意义上的妖。我们可动不得她。”
灵霄有些失落。
这明知眼前的就是魔界出来的妖却不能收了她,先不论她是否为祸人间就单她方才那样子也知道不是什么善类,若是引起妖界的骚动也形同将乱了人间的安宁。
蓬涯见他如此只好提醒道:“灵霄,我知你担心何事,可咱们不能坏了这六界定下的规矩。她如今可算不上是妖,日后若是作乱自有御灵师出面收拾。”
灵霄感叹幸得这世间还有御灵师的存在,但也因为这些御灵师自己倒少了这回伏妖的机会。可这天地六界本就这样各司其职,谁也不得肆意破坏。
“别怕!她不会伤害我们的。”
声音来得突然,两人闻声抬眼望去,却未发现蓬涯手中寻妖匣上的铜卦又开始摇晃起来,只是那动静并不如方才那女妖那般大。
那声音来自一个男子,他正安抚着身边一个女子。女子的神情有些惊恐对面前的女妖是胆怯的。
白衣少年见着突然转身回到了屋里,神情自始至终没有一丝波动。
“拜见鸩鸟前辈!”
男子拍了拍她的肩头后朝女妖作起揖道。
原来那失去妖气的女妖是一只鸩鸟,这种鸟习性虽算不上凶恶但身上无一处不藏有剧毒,即便功力再深,修为再高的妖或仙,只要不幸沾上一星半点也宛如剔骨割肉之痛,虽不至死却也耗掉些许修为方能治好。在魔界即便是魔帝也得礼让他们鸩鸟一族三分,作为魔界的先锋死士他们的地位可非一般的崇高,幸得鸩鸟一族向来人数凋零,而当中最为厉害的黑鸩鸟在好几万年前魔界与仙界大战之时烟消云散,为此鸩鸟一族的实力早已大不如前,否则这天地六届若要见相互制衡的局面怕是难上加难了。
这世间的妖无论善恶皆无一例外的对鸩鸟一族心生敬畏,又加上他们向来喜好仗着魔帝的荣宠处处高调炫耀,久而久之便心生骄纵嚣张跋扈,肆意掠杀也惹得众妖是敢怒不敢言,为保性命便开始低声下气。魔界和妖界之间自然是清楚知道遇见鸩鸟一族时该如何做,但世间这些伏妖师甚至是带着几口仙气的御灵师也不过一知半解,只知道遇见了绝不可恋战!
幸得灵霄和蓬涯方才没有出手,否则定已中了鸩鸟的剧毒,他们法力再高也不过一介凡人根本撑不过半刻便一命呜呼!
“内人不识前辈还请前辈见谅。”
那男子很是恭敬甚至更多的是恭敬下那份卑微。
“自古人与妖相恋可未见好结果。。。”鸩鸟打量了那女子“你们一个在水里一个在地上。。。”随后又叹了口气眼里带着些许惆怅道:“算了!渡忘思兴许能帮你们。”说罢她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往对面走去,却在与他们擦肩之时用余光瞟一眼两位伏妖师的藏身处,嘴角的笑意变得有些不屑,眼神回望,化作真身向远处飞去,两人视线追随那鸩鸟正是往白谷的方向前去。
渡忘思外那男子朝着鸩鸟又作了揖,可那女子依旧伫立于原地有些瑟瑟发抖。
“夫人莫慌,您夫君来自水底,鸩鸟不会对他有任何兴趣的。”
白衣少年不知何时又立再了渡忘思外。
那女子闻声点点头方安下心来,可步伐仍带着些许颤巍,若非他的夫君总是小心的搀扶着怕是早已跌坐在地。
两位伏妖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一人一妖随着白衣少年的步伐步入渡忘思内。大门关上之际白衣少年又朝二人的方向望去却始终没有作声,蓬涯也开始怀疑自己和灵霄早已曝露了。想想那鸩鸟可是修炼千年的妖又怎会没发现他们,但见他们皆不戳破只能将计就计假装毫不知情,鸩鸟虽已离开可那少年始终身份不明,既然鸩鸟没有伤那少年,兴许他有着过人的法力,未免那少年毫无预警的朝他们出手,蓬涯只能赶紧与灵霄合力以法术布下阵法掩去二人身影的同时也借这阵法护身。
可他们却不知此阵法对她而言不过雕虫小技,压根就逃不过她的眼睛。
渡忘思紧闭大门却未见任何动静。
渡忘思内白衣少年礼貌的让那对夫妇坐下,伴着那眼神锐利的少年送来的茶香,夫人的神情略微安定一些只是紧握丈夫的那双手却变得更加用力,那妖也明显拘谨了起来。
热茶立于案前,那妖准备伸手却被他的夫人制止了,不过看在两位少年的眼里更像是她不愿自己丈夫的手松开自己。那妖一怔又紧紧的回握着她,顺势的拍拍她的手背,只可惜那夫人始终带着害怕的神情,对眼前的两位少年更是连一眼也不敢多望。
“二位无需多心,渡忘思是地三界的过渡之地,无论是人是妖还是魔只要有心渡之便可如愿,自古无一例外。我们也绝不以性命相挟。”
白衣少年的神情依旧没有半点波澜,依旧那般温润和善却带着无尽的冷峻。
那妖低下头轻声道:“夫人,如今唯有渡忘思能护我们的安全。”
那夫人喘了口大气强迫自己定下些许心道:“可。。。可我听闻。。。可是。。。真的?”
白衣少年半扯着嘴角似乎毫不在意,眼神内却隐隐露出了一丝不悦。
“这八百年来,妖界与魔界乃至整个仙界对渡忘思都有着形形色色的传闻,不知夫人说的是哪件?”
夫人看他扯过嘴角,以为他真的笑了,竟放肆的答:“取人。。。魂魄。”
一字一字算是打在了他的心中!
白衣少年眉头一动,这夫人居然。。。他此次倒是真的笑了,心想也是,敢与妖相恋又岂会是一般人的胆子,何况他与师弟的样貌也不足以吓人:“想不到连人世间也开始有了传闻。夫人放心,我们要的是灵气不是魂魄,所以不伤人至于妖。。。就看是要去何方了?”
夫人没有回话而是久久的望着她的丈夫,神情带着哀伤。
那妖道:“只是些许灵气而已。”
夫人目光含泪摇了摇头,渐渐的激动起来。
“你会死的。”
“不会的。”
“若无恙他。。。”夫人望了白衣少年一眼又迅速的回避,接着道:“东家。。。又怎会说看是要去何方?”
“夫人,没事的。”
夫人嘴里不停念叨着压根无视他丈夫的话。她是凡人对六界的事所知甚少,仅仅是丈夫对她的叙述。说是妖魔若要藏于人间必须去掉身上的妖魔气,否则不出百日定遭伏妖师追杀,即使躲过一劫也逃不过妖界荒芜的追捕。为保安全,他的丈夫可是带着她四处流浪,若不是这几年一直有人追杀着他们,他的丈夫也不会这般着急的想隐去他身上的妖气,以换日后安宁的日子却未曾想这可能让自己心爱的丈夫面临危险,若是无法安然她宁愿不要这相守也要他一世平安,即便他的一世可能拥有千百年的时间。
“师兄,让奇渊给她杯定神茶吧!”
那神情锐利的少年忽道。
这渡忘思还有另一个东家!
他移步至屏风后便不见了踪影,不一会又默默的从屏风后出来,手中持的正是他方才口中说的定神茶。他又移步到案前将杯子搁在夫人的面前之后退到了白衣少年的身边,再次陷入沉默。
夫人的定神茶未饮那妖急问:“可还有其他的办法?”
白衣少年坚定的答:“有!”
夫人闻声顿时静下,那是一线希望呀!又怎能不静下心来听明白。
“什么办法?”
“夫人服下妖丹饮一杯渡忘思的茶,自会带着妖气,届时你们可回到妖界。凡人入妖无需灵气来换,只是一旦妖丹和茶一同下腹,身子便如同火焰燃烧,痛苦难耐,直至这妖丹与肉身结合,大约三日这灼热方全数褪去之后勤以修炼也成为拥有百年千年之躯的妖,只是凡人若成了妖今后若心生悔意也绝无回头之日。”白衣少年顿了顿看向了夫人又问:“夫人可愿为妖?”
“不!不!我不要为妖!我不要!”
夫人扯着嗓子发疯似的往外跑,可渡忘思的大门是布有阵法的,与大门外相较可是更强的阵法,别说凡人,即使修为再高的妖也无法随意将门开启。夫人一个上前便被弹至百步之远,幸得另一个少年即时护住了她,可她脚下尚未站稳又难压心中的恐惧直朝大门奔去,白衣少年见状双手一个挥动连带着将大门外的阵法和结界一并撤去,夫人再慌乱中并未察觉异常,开了门直步往前冲嘴里仍是那句:我不要为妖!
“夫人!”
那妖不敢在渡忘思动法力只好跟着夫人冲了出去。
两位少年随之而出,本想用着瞬移到她面前揽下,却未曾想被两个些许熟悉的身影抢先了那么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