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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闯地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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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仙者被取去仙气,一瞬间便感觉自己弱了许多不仅觉得身子格外笨重就连呼吸也变得比以往快了许多,他将手搭在自己的胸口上,心跳也不出意外的加快了,在看看自己的肌肤瞬间也没了以往的亮泽,说是老了容颜却又丝毫没有一丝变化。
“多谢东家。”
他一开口又觉得自己连说话也似乎变得费劲起来。
秦呼没有搭理他而是将手中凝聚的仙气搁到了延风递来的袋子里。
那仙者看着那袋子略显不解,这袋子也不知是如何制成的貌似平平无奇,袋子的外头却是层层叠加的白色狼毛,袋中不时的还泛出如秦呼眼里那般的紫光,只是这光时有时无倒不像是自带法力的样子,兴许只是施了法而非什么独特的法器。
秦呼见他紧盯着他手中的袋子有些不悦。那是他渡忘思的东西,即便无心夺取也绝不容许别人多看一眼。他手掌一动那袋子便消失在他手中。
仙者从中回过神来却不知他犯了秦呼的禁忌还以为秦呼会对他有所嘱咐,半低下身子洗耳恭听,却未料秦呼一个转身便往他出走去。即便取了仙气他始终是九重之人,秦呼绝不愿意违心去说些什么好听的话,事已成离开便是!
那仙者见他离去颇感不解。
延风知他不想亲自送客便命银笛相送,并嘱咐他若一日后悔可回到渡忘思来,只是这仙气能不能完好的送还还得视情况而定。
那仙者本就无此意礼貌的拜别后朝心之归处而去。
人一走,银笛变得呆滞起来,一动不动地傻立在原地。
延风走到她身边轻声道:“这种事日后只会见得更多,若是无法及早适应你只会更加感到害怕。”
她一脸担忧问:“大师兄方才是入魔了吗?”
延风看向她道:“如果我说是师兄体内魔气凝聚于神识,再借由此运用法力,还仍会感到害怕吗?”
她没有回答,这话她分辨不出真假。
延风又道:“我们有魔气不是早再师兄受伤时你便知晓了。”
她依旧没有回话。
延风接着道:“待你修为到了一定的程度,习得更多师父的功法,你体内也会生出魔气。所以身为师父的弟子必须做到心如明镜,知晓是非否则入魔是极其容易之事。只要仙魔两气达至平衡便可如师父和师兄那般运用自如,救人而不害人。”
银笛略有所想眼里只见空洞。
灵霄和蓬涯见之也难免如银笛那般心生恐惧。
延风对他们三人道:“若一日你等见过真正的魔,兴许便能知道师兄方才的那个样子一点也不可怕。”
语毕,他也默默离开了大厅。
银笛待他走后竟有些站不住脚,一个踉跄险些跌坐在地幸得灵霄及时托住了她。
“有一日我也会和大师兄那般吗?”
她喃喃道。
灵霄不敢回答她,那答案于他们而言是肯定的!
蓬涯静了会道:“你师兄说了,只要仙魔两气达至平衡便不会成魔。你心善又从不沾染杀气应当是比你两位师兄容易控制得多。”
她道:“大师兄善于控制自我心性自然可以,可我至今仍卸不去凡人本就与生俱来的贪痴嗔慢疑,若稍微不慎遁入魔道那便是万劫不复。我以前怎么就没想到过?”
蓬涯又道:“狼族出于魔界不也可以独善其身吗?何况你师父是神将,你若一日真到了不可控的地步她定有法子助你脱离,否则见她如此爱护你们的性子,定不会让你们铤而走险跟随她修炼此等法力千年之久的。”
银笛虽是理解却也掩不去内心的害怕,说到底她不过一介凡骨,修为又极低在大局面前看的倒确实短了许多,秦呼一个眼神便让她如此害怕她甚至不敢想象师父一日化作真身时的模样。这几年都听说荒芜的那些妖没一个不害怕她师父的,那呲起牙的模样定是比狼王更凶、比秦呼更让人恐惧才是!
一时间她还真的被恐惧充斥着整个脑袋。
另一处,秦呼拿了那仙者的仙气后便寻了奇渊,他需要借着奇渊狐族的力量将仙气锁在身上好阻挡地幽的魔气入侵心脉,如此他方可清醒的救出幸曳之子,只是这仙气一旦入体便极难在地幽结界中得以掩盖,奇渊担心他被魔界发现又从后院中取出一个玉环将其戴在秦呼的食指上,告知他此物能隐身可他法力有限只能助秦呼短短的一个时辰,若是过了时辰魔气侵蚀此玉戒反而更快曝露他身处之地定要尽快将此玉戒销毁,急速离开地幽。
秦呼允诺,同时也要求奇渊为其保密,若自己遭遇不测他不希望将延风扯进来,至少能有一人守护着渡忘思和白谷。
奇渊虽不同意却心知拗不过他,只要任其由之。
秦呼进入地幽前派遣了一队狼军在地幽外界守候,若他身陷其中也要狼军将幸曳之子安全带回,如此幸曳方不会四处找着机会逼迫他师父回来!
狼军齐聚地幽外界整齐划一,奇渊目送秦呼开启结界,心中即便万般担忧却无法对其劝说,秦呼的出发点是为了雪神将,他心里虽亦不愿殿下分心却没有秦呼的勇气和决心,这九死一生之事他身为仙者却不如秦呼。
划破结界,秦呼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结界之内。
地幽是世丘魂魄聚集之地,他带着仙气进来,众魂皆以为九重来了仙者欲点人上九重纷纷靠近他,不过眨眼他已寸步难行,若非他身上玉戒发挥了功效他兴许未入魔界便被逼退出来。
隐了身,那些魂魄见不到他便缓缓散开去寻,他借机快速奔往魔界再召唤狼军幻影为其开道,很快结界列出一条大缝穿过层层白茫茫的烟雾,他顿感寒冷无比,周围黑得连他的身上的一袭白衣都看不清楚,仿佛任何一丝光照射进来后皆被周围的黑暗吞噬了。
这便是魔界的入口,如他师父镇守的蓬乌玄涯那般,黑得让人心慌!
秦呼缓了缓步伐,如此景象他也是初次见到。处于如此恶劣的环境,心魔一旦升起要彻底入魔也是自然之事,他悄悄运了功以自身的法力在心脉上多加一层保护。
几缕身影快速穿过他想看清却不得,来回几遍后对方的敌意逐渐加剧,方才那些身影兴许便是刻意出来探探他的身份的。
他不想多生枝节以法力启动玉戒,赶紧顺着先前狼群打探后留下的路线直奔魔界地牢,狼群本就是以幻影入内查探幸曳之子的消息的,可他一身凡骨即便隐了身也始终无法做到魂躯分离,到了地牢已无法穿过那厚厚的牢墙,他施了法仍是徒劳。若用狼群以幻影为他打开地牢之门又惹得牢房狱卒察觉他的存在,时辰一步步逼近他有些无计可施,玉石俱焚的想法掠过,他竟将魔性凝聚于元神,摘掉玉戒,他顿时身现,可周围魔气环绕他瞬间觉得意识逐渐变的模糊,为保清醒他只能卸下元神中的魔气,可如此他身上的仙气便被那些狱卒察觉,没了隐身一眼便看见他立在那,那些狱卒丝毫没有犹豫,举起手中武器便冲向他!
“有仙闯进来了!”
一声响起,周围领着武器的武将纷纷奔来。
他手一挥将一部份的武将横扫在地,一个转身又是一波武将乱作一团,如此来来回回了好几遍那些倒地的武将又如同皮影戏中的人物那般直立站起奔向他,他趁着空隙发现这些武将像是被什么人操控手脚一般,便旋动身子向上飞去,忽然急速一个下坠双掌一推顿时将全部武将打倒,再施下阵法盖在他们身上,众武将随即动弹不得,无论再如何挣扎也不见其效。
他又以法力推开牢房大门,里面关押的皆是魔界要犯,幸前些日子看见过幸曳之子的容貌,他奔于他身前又试着施法除去他身边的阵法,可试了几回皆无功。
“这阵你解不开的?”
幸曳之子忽道。他不知他是何人但一身仙气自然非来自魔界。
秦呼没有放弃边道:“你知道如何解?”
“你快走,他们察觉你在这里了,外头那些不过是傀儡,真正的武将一来你便要葬身在这魔界之中。”
秦呼没有回话,只是在他所知的全部解阵之法一一试了一遍。
外头的声音越发强烈,他们二人都知道那些真正的武将正步步朝他们而来。
他情急之下以法力圈出保护罩,那些武将进来欲朝他攻击却被结界阻挡住了,他又继续施法试图解阵,却依旧不见任何作用。
武将刀刀劈在秦呼设下的阵法,一下子结界开始有些撑不住了,秦呼又加大了法力最终他还是双手撑着施法好一会,身处魔界又动用了大量的能量,他忽然被周围的魔气侵入,眼睛里泛出了紫光,他能感觉自己的变化却分不开心力以法力将魔气外散。
他感觉自己就快撑不住时,一片冰霜缓缓飘落化作几缕寒烟后那些武将忽然急速结成冰块,随之便破碎一地,冰再化了水湿了牢房一地。
秦呼仍在他设下的结界内护着幸曳之子,直到他师父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他方卸下阵法。
原来他师父察觉他有危险便赶着过来,那雪霜就是担心自己会慢了一步而提前打下的。
“师父!”
秦呼有些不敢置信。
她看了一眼秦呼似乎并未感到恼怒。再看幸曳之子她眼里忽现紫光和身后的尾巴,手掌一动一推锁在幸曳之子身上的阵法瞬间解开。她又领着二人缓缓一个转身消失在了地牢里。
魔界将领赶来见着一地狼狈,又见了破解阵法后留下的痕迹,心中便知是何人所为。
他缓缓叹道:“竟如此贸然回来!”
他眼里带着一丝惆怅,如同长辈一般的担忧,见他样子倒像是护着雪神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