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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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抵达帐的边缘，与伊地知会面的五条悟单手插兜，眼罩遮住了上半张脸，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为他帅气的面容增加了稍许张狂的邪性。
“哦？”五条悟拈起那枚小小的联络器，不满地撅了下嘴：“要我戴上这个吗？没必要吧，我很快就会解决掉的。”
信赖着五条悟却不尊敬他的七海推推眼镜，肃声道：“请戴好耳机，在明知对方设计埋伏你且不知道他们到底会使出何等手段时，必要的防护和情报交流不可少，你应该也很清楚假设自己真的被封印了，咒术界会发生怎样的暴乱。”
虽然听起来很自恋，但咒术界的确没了他不行，咒术高专也会发生大乱子，别的暂且不提，他的学生们首当其冲会遭到攻击，尤其是身为两面宿傩容器的虎杖悠仁，死缓会改成立即执行死刑。因此，五条悟撇嘴发出“嘁”的声音，而后把小小的耳机塞进耳蜗里：“然后呢，我要按哪里才能讲话吗？”
手里举着另一枚联络器的伊地知把小巧的联络器外侧的浮雕状按钮展示给他看：“按下这里就能讲话了，再按一次既可发送，频率和波段是已经设计好的，各班都携带一只联络器，每名辅助监督也都配备了，一有最新情报便会进行广播通知，也会通过广播进行调令，如果发生重大事件再汇报，总之就是不要随意通讯，耳机的电量也是有限的。”
被戳穿了想要通过联络器直播祓除咒灵全过程的五条悟吐吐舌头，一脸他什么坏心思都没想的纯良：“知道了，我现在进去就行了吧。”
他话音刚落，戴在耳蜗内的耳机便响起了一道沉着冷静的女音：“冥冥班已解决掉明治神宫前站守护嘱托式帐的咒灵，请继续执行明治神宫前站的任务，附近的辅助监督观察动向及时安排增援。其他班次若有发现其他诅咒师迹象的请汇报，无情况保持监听。”
五条悟听出了这道声音的主人，望向身旁与她关系亲密的学弟：“是她吧，青木茉莉？”
“没错。”七海肯定了她的身份：“冥冥前辈那边进展顺利，我们也该反击了。”
此刻在涉谷周边少数也有数十名术师，先不提作风老成，行事稳重可靠的七海，光是资历更高深的禅院直毘人，和实力强劲又有点自傲的日下部，无论是谁，都比青木茉莉更有资格当行动指挥。
但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听从青木茉莉的调遣，让一个没有在咒术高专经过系统培训，也不属于咒术界传统世家的野生咒术师号令所有人。
他抵达涉谷之前，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一时间，脑海里数道念头闪过。
嘛~有什么关系。
她又不是敌人。
动脑子对于六眼来说很累的欸，他只要杀掉那些咒灵和夺走杰尸体的家伙就行了。
五条悟率先迈开长腿，双手插兜，一派闲适从容又暗含杀气地踏入帐内。
手持着钝刀的七海，两手空空的伏黑，扶着针织帽沿的猪野紧随其后。
伊地知深吸一口气，摁下通讯键，略带紧张的嗓音在频道内宣布：“五条悟已进入帐，各班请开始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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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谷Mark City，餐厅大道入口（账外）
禅院真希挥舞着长枪：“早该行动了。”
钉崎野蔷薇指间夹着两枚钉子：“让我们大展身手吧！”
领头的禅院直毘人提起嘴角，两撇胡须翘起：“年轻人还真是沉不住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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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R涉谷站，新南出口（账外）
日下部笃也叹气：“五条悟来了啊……”战斗也即将开始了，若非可以，他真想逃得远远的，保下一条小命。和孤家寡人的六眼不一样，他和家人之间的羁绊可是非常深刻的。
熊猫干劲满满地挥舞毛茸茸的拳头：“喔噢！冲吧！”
与他们汇合的狗卷棘也是一脸坚定的神色：“生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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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五条悟与其他几位术师踏入帐内，身处于帐外某栋建筑，利用望远镜观察情形的情报员深感不妙。
咒术总监部不是已经下达了命令，不准咒术师们轻举妄动，让五条悟独自进入帐内解决此事，为什么他们突然脱离了计划，整齐划一地进入帐？
这可和夏油杰制定的方案不符啊。
寸头的西装男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被绑在路灯下的菜菜子听着手机近在咫尺响起的铃音，双手却被牢牢绑着，无法动弹，更别提接起电话了。
菜菜子咒骂道：“到底是谁啊这个时候打来电话，其他人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还不来救我们！拉鲁——”
“嗯？”正巧要从此地经过去找人的小樱听到手机铃声在不断响起，她停在路灯下仰头观察，藤蔓传来了熟悉的魔力波动。
这两个人是被月抓住的，也就说她们是茉莉广播中提及的两名诅咒师咯。
好年轻，好小，看起来还是高中生……
诅咒师和咒术界一样喜欢雇佣童工吗？
美美子忙不迭地喊住她：“喂！你这家伙，快点帮忙把我们放下来！”
旁边有胆大的年轻人提醒小樱：“不要放她们下来，她们刚才在这里袭击普通人，是有一位天使把她们俩抓起来了。”
天使……
是说月吧。
魔法使被形容为圣洁的天使，令魔法师本人心头生出与有荣焉的点滴羞赧，小樱弯起翠绿色的眸子：“放心吧，我不会放她们下来继续谋害大家的。”
穿着一身巫女袍，踩着运动鞋的小樱也召唤出翅膀，在街上众人错愕的目光下飞了起来，她伸手取走藤条绑着的手机。
菜菜子恍然：“你和那个不像真人的家伙是一伙的！”
小樱没搭理她，重新降至地面的抽出一张卡牌，伴随着法阵启动，樱粉色卷发，翼状耳朵的精灵出现于人前，它悬于半空中，对主人展露笑颜。
“这、这又是什么东西？”菜菜子惊愕不已：“你也是召唤系的咒术师吗？为什么你的咒灵和其他咒灵不一样。”
“它们是我最重要的伙伴，不是所谓的咒灵哦。”小樱浅笑着，对上声牌的双眼。
无需任何言语，声牌便理解了她的意图。
有形的精灵像音波一样散开，手机铃音再度响起，这一回小樱按下接听键，电话里传出一道声音：“你怎么才接电话，快点通知夏油，其他咒术师和五条悟一起行动了。”
小樱瞥了眼菜菜子。
菜菜子嘴巴一张一合的，似乎在说些什么，却没有半点声音传出来。
不仅是她，连美美子也是一样。
试图通过喊叫阻止电话里的男人泄露情报的姐妹二人失去了声音。
“就这些吗？”
模拟着菜菜子凶恶语气的小樱开口，令人菜菜子和美美子最为震惊的是，面前这个绿眼睛的女人不仅是语气，就连声音也与菜菜子如出一辙。
“还有没有别的消息。”
“怎么可能……”电话那头的男人纳闷了，“难道是夏油有别的计划，但是总监部这边……”说到这儿，他仿佛觉察了不对劲，机敏地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小樱有些失望地叹气：“敌人比我想象的还要敏锐呢，不过我们也不算全无收货。”
小樱收起菜菜子的手机，声牌重新化作人形，朝小樱点头。
“辛苦你了。”
声牌消失，重新拿回自己嗓音的菜菜子惊愕不已：“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小樱：“一点小小的惩戒而已，你们杀过人吧，身上缠有很明显的罪孽。”
被点出曾经杀过人的往事，菜菜子也不见得有半点悔改反思的迹象。
“那些猴子霸占着这个社会的资源，却因为内心的黑暗不断产出诅咒，咒术师们还要替他们收拾烂摊子，甚至为此搭上自己的性命！我们杀掉他们又有什么错！我们要继承夏油大人的遗志改变这个世界！”
“幼稚。”小樱惋叹这两个年轻女孩的思想已经被全然扭曲了：“你们知道吗，茉莉一直以为自己是很没用的咒术师，咒力总量一般般，咒术也没什么攻击力，她所拥有的那点格斗技巧，其他咒术师也都拥有。”
“尽管如此，她仍然热爱着生活，积极去面对现实中的普通人朋友，竭尽所能地祓除掉出现在周遭的诅咒，这样的茉莉才是我认为合格的，优秀的咒术师。”
“啊，好像说了太多茉莉的事情……稍微有点跑题了。现在茉莉有更紧急的情况需要她去处理。”小樱单手扶着魔杖，对姐妹二人露出和煦友善的笑容：“但是我有充足的时间能和你们俩好好聊一聊呢。”
面对惊惧不安，流着冷汗，被绑起来无法反抗的诅咒师，浑身散发着正义气息的小樱倒显得像个反派了。
从未动摇过善念，但相较童年时期变得更为成熟，也见识到了茉莉所处的世界是何等残酷，诅咒师、咒灵引起的战争正在这片土地燃烧起硝烟，它们将人命视作草芥随意收割，思及此，内心也不免生出愤怒的魔法师歪着头，翠绿的眼眸里聚起凌冽的冷意，极为罕见地说出了威胁：“你们俩也不想一辈子变成哑巴吧？”
藤蔓不断收紧，枝条紧紧勒着四肢，仿佛要钻进肉里的蛮劲痛到令她们耳边依稀听到了骨头即将要被拧断的嘎吱声响，肌肉也剧烈收缩的力量分割成一坨一坨的形态。
“痛——”
面对死咬着牙关不肯吐露信息的姐妹二人，小樱略感苦恼地取出一张牌，浅粉色的卡牌，左右两侧分别是太阳和月亮，正上方书写着牌的汉字，下方的五芒星下镌刻着“THE DARK”和SAKURA的字样。
卡牌中的人物一身戎装，戴着王冠的女人双手交错于身前，各捧着星和月。她闭着眼睛，仿佛陷入安睡之中，唯有背后黑沉沉的阴云昭示着某种不详。
“这是[暗]，她拥有让一切陷入黑暗的力量，虽然不能帮茉莉解决涉谷的麻烦，但吞噬掉你们还是能够做到的。”
黑直长发的美丽女人悬空着，裙摆无风自舞，随着她的出现，浓郁的黑暗逐渐蔓延，从路灯下方的水泥，到远处街景的灯光，顺着蜿蜒的藤条开始吞噬着菜菜子和美美子的身体。
“不！不要！”
脚尖失去了感知……像是从小腿起消失了，疼痛在堙灭面前显得如此温柔，巨大的恐慌在姐妹二人心底涌起，近乎快要淹没她们的理智。
会死！
不！是比死还要恐怖的消亡！被黑暗尽数吞灭，连尸体都不会留下半分残片，意识和感知全然陷入“虚无”的黑暗……
站在她们面前举着神杖的魔法师面带不忍地注视着她们即将被永恒的黑暗侵蚀，白发的光明女王则护佑在她身旁，保护其他普通人不会受到[暗]的侵蚀。
“我说！”
黑暗吞没到腰侧时，不知是谁先无法忍受喊出了声。
“有个不知道是诅咒师还是咒灵的家伙占据了夏油大人的身躯，他手中有[狱门疆]能封印五条悟！”
“他和咒灵联手想要创建一个新的秩序，让人类灭绝！还有两面宿傩，那家伙想复活两面宿傩！”
“早说不就好了嘛。”
踏入帐中，感知到这边情形瞬移过来的五条悟摸着下巴：“好像在哪里听说过狱门疆。”
说出实情的姐妹二人面对五条悟不由自主地目光闪烁，像是愧疚，又像是自责。
因为她们即使知道那丑陋的家伙是利用夏油大人来驱使她们执行危险的任务，可她们仍然没有拒绝，而是完美的履行了他的要求。
她们的行为，在某种程度上，是对夏油大人的背叛……
“求你了。”菜菜子不知何时哭了，她抽泣地对着夏油大人亲口承认过的挚友大喊道：“一定要把夏油大人救回来。”
五条悟略显诧异地挑眉。拜托，他亲手杀死了杰，哪怕把躯体夺回来，杰也无法再复活了吧。
美美子也谦顺地低下头，恳求着面前这位咒术界最强的男人，哪怕他是她们所憎恨的对象，是杀了夏油大人的元凶，但也是她们现在仅剩的希望。
她还记得百鬼夜行的前夕，夏油大人坐在洒满金辉的和室里，他单手托腮，出神地凝望着远方，麻木的神情写满了对世间的厌倦……
夏油大人为了守护咒术师们的未来，让咒术师们从永无止息地祓除咒灵，与诅咒陷入生死鏖战的困境中解脱，决心杀死所有非术师。
这个远大的理想，真的是夏油大人心心念念的愿望吗？
也许是吧……还无法理解夏油大人的美美子只知道她们想救回夏油大人的尸体，不惜为此答应假夏油大人的命令，也不惜低下头颅，向从前的敌人俯首。
“希望您能让夏油大人安眠，不要让他……不要让夏油大人再经受任何折磨和操纵了……”
因为……
五条悟既是夏油大人的敌人，也是夏油大人唯一认可的挚友啊。
戴着眼罩的男人敛起那副云淡风轻的从容伪装，一向轻盈活泼的声线也压得极深，凌厉锐气的杀气几乎凝为实体。
“当然了。”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