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重山》白玉笛子

11、第 11 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什么感情？我对她的，不能是……
　　“我喜欢你赵轻舟。不是妹妹对姐姐的倾慕之心，我想和你接吻□□。”江暮时一口气说完这些没有停的打算，她反手握住赵轻舟的手掌讲她的手掌紧贴自己的心脏，“你牵起我的手是因为我是你的妹妹，你带领我走；你抚摸我的头也是因为我是你的妹妹，可是我对你不是亲属的感情，你这些动作在我眼里早就变质了！”一口气说完这些，江暮时仿佛得到了解脱。
　　赵轻舟的手被江暮时抓来抓去，是炽热的心脏，是淌满眼泪的脸颊，她的泪水也不知在某一瞬间的眨眼时流下，她把眼睛闭上脸扭去一旁。
　　“你是不是恨我说出来了？我要不说出来咱们两个会是一辈子的好姐妹。”说完这段话江暮时撒开紧紧握住赵轻舟的手，自嘲地说道，“我才不要朦胧地过完这一生，你恨我吧。”

　　赵轻舟还是住了校，每天在学校的生活一成不变。她这才偶然发觉如果不是刻意地经过，她和江暮时已经一个月没有在学校见面了。
　　她们之间隔着三层楼，却不止三层楼的距离，她执勤时会碰见故意迟到的江暮时，看着她歪倒的校徽没再动手整理过。
　　一直装作看不见那些目光总是很难，在台上演讲的时候她头一次发现这道目光如此炽热。可能是她一直避而不及的态度终于让江暮时放弃，住校后的两个月，目光消失不见。
　　住宿的生活枯燥无味，每天的两点一线早让她的生活没有任何色彩，但她并不盼望放假，难以言说的感情，没有解决的方案，像一团耳机线缠绕在一起她只好任它们缠绕，她也只能让它们缠绕。
　　最后避无可避，迎来了寒假，学校不允许学生留寝。
　　拖着行李箱走在夕阳黄昏下，即使慢悠悠的走在天黑前还是到了家门口。三个月没有回来院子里的盆栽都已被搬进室内，行李箱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打破了寂静。
　　在指纹锁被解开那一瞬间只有芝士跑出来迎接她。
　　“长这么大了……”走之前才只有她手大，现在却快有她小臂大了，一只手抓不起来，她只好抱着芝士上楼。
　　楼上和一楼一样安静，她把芝士放在中屋的大床上，转身拧动自己房间的门把。
　　还维持着走前的干净整洁，但房间里的茉莉香气令她忽略不了，床上的人正在熟睡，赵轻舟把脚步放缓走到床边为她掖了掖被子。睡梦中的人睫毛微微颤动，随后惊恐地睁开眼睛并抓住正在为她整理被子的手。
　　赵轻舟微微挣脱了下发现挣不来，只好和从前一样慢慢坐在床边，但终究没和从前一样安抚她。
　　感受到手掌的力度慢慢消失，她抽出手臂，走到床头柜前，选出江暮时最爱的香薰点燃。
　　随着蜡芯的燃烧，房内也充满了香气。
　　气味是一种时光机，它会突然把你拉入一段时光里。
　　赵轻舟也靠在床边上闭上了眼，却怎么也睡不着。
　　“我才不要朦胧地过完这一生！”
　　回到了眼下的环境，这句话像一根针时刻刺着她的大脑，让她无法休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床上有了窸窣的响声。

　　很久没有过的美梦，很久没有睡过这么久了。空气中淡淡的果香，令她不得不寻找香味的来源。奇怪，她睡前并没有点香薰。
　　眼前的朦胧散去，桌前坐着的人……她好像还在做梦。撑起身子揉了揉双眼，身影却并未散去，地毯的触感分外真实，她快走两步冲到椅子后面，将椅子猛的转动。

　　手中的笔突然划到纸外，被猛然转动的椅子还没平稳，就又被增加了重量。
　　被拥入怀中那一秒赵轻舟还是懵的，她只来得及把笔按进去，肩膀上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动：“我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心事被猜中赵轻舟还有些不自在，她的确有过这个打算。但她狠不下心，也放不开手。
　　手指轻微抬动，最后还是将江暮时拥入怀中：“暮时……”她有很多话想说，但最后都以不合时宜的借口藏在了心里。
　　真心话被藏在地核，不见天日，心脏总被压着千斤顶，血液凝滞不前大脑也无法转动。
　　“如果我不是你的妹妹，你会同意我的表白吗？”
　　赵轻舟生硬地阻止了她：“不要聊这个话题了。”因为她知道，她会。
　　怀抱被加深，“你不回答我，我就一直问，直到你给我答复。”
　　在下一次提问来临前，赵轻舟提前开了口：“我会，我甚至不会等到你和我表白。”
　　“姐姐这个身份赋予你的责任感就这么重吗？”泪水再次浸染了江暮时的声音。
　　“是。”赵轻舟微微偏开头，不让自己和江暮时对上目光，“你和我，不可能在一起，不仅仅是家庭伦理。刚刚那些话就永远地憋在心里吧。”
　　“你喜欢我是因为我一直照顾你，对我产生了依赖，这并不是喜……”
　　一只手轻轻揽过她的头，嘴唇碰到了另一个柔软的东西，只是轻微触碰了一下却耗光了江暮时所有的勇气。狭小的房间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心脏剧烈跳动。
　　看赵轻舟没有再推走她，江暮时凑到赵轻舟脸前用青涩的技术一下又一下地亲吻她的嘴唇，明明只是碰到，但她的心率却像坐过山车一样，急剧跳动着。
　　待江暮时还想再亲上去的时候，赵轻舟微微把头偏离：“别让她们知道。”
　　“他们”的定义有很多，江暮时当成了范围最大的那一个，她乖顺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