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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宗庙领罚 旧伤加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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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族老走到中间,点燃三炷香,三拜后,站到一侧朗声道:“镇氏第五十八代镇主镇御寰,触犯族规,你可认罚。”
“镇御寰认罚。”镇御寰又跪到自省垫上,恭敬一拜。
“镇氏族规第一条镇氏族人不得干预他国朝政。族规第二条镇氏族人不得入他国为官。族规第三条镇氏族人不得参拜他国国主。镇御寰,你可认?”
“认。”镇御寰再一拜。
“按族规,今日罚镇鞭12鞭,后三晨昏省罪,各晾罚1个时辰,杖臀、笞足各10下。但作为镇主,罚双倍,今日罚镇鞭24鞭,后三日晨昏省罪,各晾罚2个时辰,杖臀、笞足各20下。我等已同意镇御寰所请,同意将罪己诏以及晾罚换刑。换刑需上罚一等,镇御寰,你可同意。”大族老再次询问。老头心里在想,说不同意,说不同意,说不同意今天咱们就可以结束了。
“同意。”
“罪己诏为一等罚,上罚一等每日晨昏省罪时加罚镇鞭2鞭,晾罚为三等罚,上罚一等每日晨昏省罪加罚点香两柱。镇御寰,你可领罚。”老头表示心很累,选择刑罚时,得选择尽量将伤害降到最低的,得选择避免伤上加伤的,这个点香之罚几百年都没用过了,一是太麻烦,二还是麻烦,三更是麻烦。
镇氏家法共分八等,镇鞭、一等至七等,镇鞭最重,七等最轻。镇鞭是镇家第一任镇主偶得,并作为武器,不知是什么材质,如藤条,但刀砍不断,火烧不坏,水泡不腐,百毒不侵,沾血不滴,但打到身上,如烈火灼烧,车裂之刑,意在就是警示镇氏族人,镇氏族规,一视同仁,不容打破,不容藐视,不容侵犯。
晨昏省罪晾罚是触犯族规被罚镇鞭的族人,每日卯时初以及酉时初到宗庙露出刑伤,执刑杖罚后,跪在宗庙抄写族规,省罪期间,宗庙大门打开,以此警示族人。但镇御寰此次受罚,已被下令封锁消息,虽不能免罚,但宗庙大门关闭。
“镇御寰领罚,”镇御寰三拜。
“请镇鞭,”大族老双手从香案上取下镇鞭,交给今日执刑的戒律堂副掌堂镇正坤。
“戒律堂,执刑。”镇正坤站在镇御寰身后,还在想怎么打能减轻些痛苦。
“副掌堂,按规执刑,如镇发现你有所放水,逐出镇氏。”镇御寰严肃警告道。
“臣,遵镇令。”执刑开始。
“去衣,”镇正坤身边戒律堂两名堂使上前,将镇御寰蝉衣脱掉。
“印罚,”戒律堂另一名副掌堂镇正飞拿过一个8寸见方大印盖在镇御寰身后,是个红色“罚”字,印泥为特殊药材所制,有预防伤口感染的作用,更是起到羞辱和警示的作用。
“亮鞭,”镇正坤高高举起镇鞭,狠狠一扬鞭,响亮的鞭声震荡整个宗庙,意为震慑领罚之人。
“行刑,”镇正坤再次高高举起镇鞭,不过这次扬鞭打向镇御寰的后背。镇御寰闷哼一声,紧紧咬住牙冠,不让自己喊出声,太疼了,本以为当日埋入银丝冰魄的疼世间少有,今日的疼也与当日不相上下。
仅一鞭,鞭痕鲜血淋淋,鞭痕周围皮肤也炸裂无数细小伤口,冒出丝丝血珠,没等疼痛缓过来,第二鞭、第三鞭……接踵而至,到第十鞭时,后背已经没有下鞭的地方,再打只能交叉重叠。
此时,镇御寰的后背翻着十条血淋淋的大口子,无数皮肤爆裂开的伤痕看似像一张血网披在他身后。
强压住不让口中的鲜血喷出,所有内脏都如烈火灼烧,尤其心脉更是绞着疼。还好自己提前将温华留下的灵心丹吃了2粒,不然估计自己10鞭都扛不住。
镇正坤加快了鞭打的速度,但力度没降。这样多少可以减轻些痛苦。
二十四鞭其实很快就打完,整个过程,镇御寰未喊一声,未动一下,一直直直的跪在自省垫上,几位族老以及戒律堂众人,不免对这位年轻的镇主更佩服几分。
执刑完毕,镇御寰再次向祖先灵位三拜,想要起身,但试了几次都未起来,镇正坤交还镇鞭后注意到,立即出手扶起镇御寰。
“替镇更衣,”镇御寰现在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只能将全身重量靠在镇正坤身上,镇正飞拿过禅衣帮他穿上后,镇御寰才冲着几位族老微微躬身,“今日辛苦几位族老了。”
宗庙大门打开,德翁等人等在门口并未离开,只看到镇御寰脸色苍白靠在镇正坤身上,本来梳理整齐的头发,此时有些凌乱,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服在额前,小腿处的裤子上晕开大片血迹,角度问题,未看到他背后的禅衣已被鲜血染红。
“德翁,送几位族老回山上。”镇御寰此时说话很困难,只能尽力发出声音。
“是,老奴这就去。宫,你们几个,照顾镇主,”德翁不放心嘱咐身边几人。
“镇主,请速去疗伤,我等告退。”几位族老躬身一礼,随着德翁往山上回去。
看到族老已走,镇御寰再也强撑不住,示意镇正坤扶他坐下。刚迈出一步,大口鲜血喷出,商立即去请倪老,宫几人跑入宗庙内从镇正坤手中接过镇御寰,才发现整个禅衣后面被血染红。
守庙人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带过来一个可以让人趴上抬走的架床和一床褥子。宫谢过守庙人,将褥子铺好,衍文、晴空等侍卫轻手轻脚的将镇御寰趴着放上去,角拿过披风盖好。
“重文,清路。羽和角速回准备。”镇御寰已经下令必须封闭所有消息,需要将从宗庙到康乐小筑路上人清空,在镇御寰无法下令时,衍文即为所有人之首。
回到康乐小筑时,倪老已经等候,看到镇御寰满身是血,吓了一跳。
“发生什么事了?”前几日罪戒时,脊背、小腿和脚上的伤镇御寰只是让衍文和晴空处理了下,未惊动倪老。倪老问这句话时,已经着手开始处理,一眼就认出是镇鞭的鞭伤。
衍文将事情始末简单描述,倪老越听越气,大怒道:“胡闹,他自己什么身体不知道吗?你们怎么不拦着?死了吗?如果这么多护卫都不顶用,不如到老夫这领一剂毒药把自己毒死。”
“是属下失职,但镇主什么脾气,您老是知道的,我们也不敢硬拦啊。”衍文对这位镇主的脾气也很头痛。
“不敢拦就让他胡闹吗?他没了半条命是真的没有半条命,是养不好的半条命,你们不知道吗?”
镇御寰回到寝室时,口中不断涌出鲜血,倪老紧皱眉头,沉吟许久才写下药方,亲自煎药,喂药,然后行针,才让镇御寰转晕为睡。
倪老足足用了二个多时辰才将镇御寰满身的伤处理好,一般的鞭伤是不需要用细布包扎,但镇鞭的鞭伤,每一道都如被刀砍伤一般,整个后背的皮肉龟裂成一小块一小块,再加上皮肤外翻深可见骨纵横交错的鞭伤,甚是骇人。
“倪老,镇主如何?”衍文焦急的询问,刚才一直忍着没问怕影响倪老施治。
“你说如何?”倪老没好气的反问道。看屋内众人焦急的神态,也没卖关子继续说道。
“伤的太重,五脏六腑都被震伤,他在受罚前应该是服下灵心丹才勉强减弱对心脉的伤害,可仍然是加重了心脉的旧伤。但现在有个最难的问题,他后背受伤,但心脉更不能受压,等他睡醒,就不能让他再趴着了,找个软垫让他右侧躺,哪怕后背压到,心脉也绝不能压到,更不能吃止痛的丹药,不然孔有性命之忧。每日老夫会来行针两次,缓解疼痛。你们这几日,千万仔细伺候。”倪老详细的介绍病情和注意事项。
“辛苦您老了,”衍文等几人躬身一拜。
此时,镇御寰睁开眼睛,全身撕裂般剧痛,让他呼吸急促,越是大口的喘气,越是上不了气。
“不好,快把镇主扶起来,拿个软垫让他右侧躺着,莫压到心脉。快把老夫的银针拿来。”倪老看到镇御寰突然喘不上气,赶紧让商几人给他换个姿势,换好后,果然喘气通畅不少。倪老又喂给他一粒灵心丹,又给他行了几针,镇御寰才感觉好了很多。但气喘匀了一些,可身后又开始叫嚣的疼,角不断给他擦额头冒出的细汗。
倪老让徵将一直温着的燕窝粥一小口一小口的喂给镇御寰,帮助他恢复体力,自己在一边喋喋不休的开始教育他,镇御寰想说什么,根本插不上话。
镇正坤也随众人来到康乐小筑,看着众人忙乎,他就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看天色,已经将近寅时,作为这个屋昨日除镇主外唯一在宗庙内的人,看着镇主求助的眼神,硬着头皮打断了倪老的话。
“倪老,正坤有事想和您老说,”倪老斜眼看了他一眼。
“想给你家镇主解围?”倪老语气中仍带着怒气。
“正坤哪有资格给镇主解围,只是现在已经将近寅时,还有一个时辰,镇主需要返回宗庙省罪两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