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山河》舍糊涂

26、晟封探病 求婚镇女

　　醒后的镇御寰觉得自己还是晕过去比较舒服，从骨髓中散发着带着寒气的剧痛，肋骨断裂必须用竹简紧紧的固定，但双肋的伤口在竹简固定后又是另一种折磨，伤口不断的渗血，右手和双脚每次换药，都像是撕下一层皮。
　　“主子，疼的厉害，就叫出来，你这么忍着，对身体有损，”倪老过来换药，镇御寰咬着丝帕，痛的汗如雨下，左手紧紧的拽着褥子，褥子也因为太用力而被撕裂。宫几人劝着，想将丝帕从他口中拿出来，让他叫出声，镇御寰摇摇头。
　　右手的药换完，倪老停歇让镇御寰缓缓再继续，宫将他口中的丝帕拿出来，丝帕已经被咬烂，几人喂他喝了些水，帮他将头上的汗擦干。
　　“倪老，继续吧，”镇御寰缓了口气。又是新一轮的酷刑，这比在九层楼时被施刑可难熬多了。
　　周晟封今日带着皇甫忠几人偷偷出宫，想到少使府看看镇御寰，没有让门卫通报，只是找个人领他们来到镇御寰的寝室。衍文站在门口，刚要行礼通报，被周晟封摆手免了，示意将门打开。
　　“陛下，主子正在换药，有碍观瞻，您等换完药再入内比较好，但时间比较长，”衍文轻声回禀。
　　“没事，将门打开吧，”周晟封坚持要进去，衍文无奈，轻轻将门打开，周晟封带着皇甫忠入内，其他人留在门外，衍文留重文几人在门口守着，也随着周晟封入内。周晟封走入内堂，绕过屏风，正好看到倪老将缠着左脚的细布撕开，镇御寰强忍疼痛的模样。
　　“为什么不用止痛药？”周晟封入内，几人看是皇帝陛下，都起身行礼，镇御寰想要起身行礼被周晟封拦住，“赫连不要动。”
　　“谢陛下。”镇御寰一直半躺在宫怀里，抬起手微微抱拳。
　　“这位老大夫，为什么不给他用止痛药，这是要疼死他吗？”周晟封问倪老。
　　“陛下，臣身体有异于常人，无法使用止痛药，”镇御寰怕倪老为难，先开口回答了。
　　“就没有什么好办法吗？”周晟封实在不想看到镇御寰忍痛时的模样。
　　“没有，”倪老淡淡的开口说了两个字。
　　“陛下，这个屋子血腥味大，您还是快点回宫吧，”镇御寰开口让周晟封离开，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模样。
　　“老大夫，您继续，不用管朕，”周晟封让皇甫找了把椅子，坐在了一旁。周晟封说完，倪老就开始继续换药。
　　“倪老，等会，”镇御寰想阻止，倪老没管他说什么，继续清理伤口。
　　两只脚处理了半个多时辰，宫将镇御寰口中的丝帕取出来，大口喘着气瘫在宫的怀中，头发湿漉漉的紧贴着漂亮的额头。
　　“把他扶起来，”羽和徵从宫的怀里将镇御寰扶坐起来，倪老将他身上固定肋骨的竹简解开，雪白的褻衣上血迹斑斑，解开褻衣拆掉身上包扎的细布，好多地方已经与伤口黏住，倪老费了不少力气才拆完。换好药，换了新的亵衣亵裤，倪老又紧紧的将竹简绑好，伤口被竹简一勒镇御寰疼的紧紧皱着眉头。
　　周晟封一直看着，可眼中显现的似乎在沉思。
　　一切处理得当，倪老拿出一粒药，递给镇御寰，“又到时间了？”镇御寰苦笑着拿着药。
　　“二十天，”倪老对这个小孩是又气又恨又爱，可也不能放任不管，镇御寰把药递给羽，对着周晟封说道:“陛下，看也看完了，回宫吧。”
　　“你后悔吗？”周晟封没有回答是否回宫，而是问了一个他一直思考的事。
　　“为了爱人我不后悔，为了亲人我亦不后悔。”镇御寰一语双关，回答了周晟封的问题。
　　“不后悔？那什么事会让你后悔？”皇帝陛下有很多问题想问。
　　“不救心爱之人我会后悔，不帮至亲之人我会后悔，不做应该做的我会后悔。”
　　“你想做什么？”
　　“我现在想做的就是助陛下一臂之力，”镇御寰想也没想就回答了周晟封的问题。
　　“还聊什么，吃药，”倪老看两人聊个没完，打断了二人，他可不管周晟封是谁，他的眼中只有眼前这个不听话的小孩。
　　“陛下，您已经待了很久了，回宫吧。”
　　“你吃药吧，朕再坐一会，难道赫连不欢迎朕？到现在连口茶都没有。”周晟封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坐在这。
　　“角，给陛下倒杯茶，”镇御寰无奈。
　　“你吃你的药，朕喝朕的茶，既然想助朕，就赶紧好起来上朝，”周晟封说到这就心情不好，自从他抱病，那些奏折、奏报都得他自己处理。
　　“臣，遵旨。”
　　“快闭嘴吧，宫，放你们主子躺好，”倪老有发怒的征兆，镇御寰扁扁嘴，没有再说话。
　　周晟封和皇甫不理解的睁大眼睛看着眼前忙碌的几人，就看镇御寰的几个侍者，拿着厚厚的棉垫垫在手脖脚脖处绑在床栏四个柱上，又用不知道是什么固定好他的腰。
　　羽将药喂给镇御寰，自从镇御寰在昏迷中喂药那次他们几人都吓着了，要不是当时他们压住他的手脚和腰不能动，还不知道后果呢。
　　床开始剧烈的晃动，镇御寰已经陷入无意识之中的剧烈挣扎，周晟封和皇甫才知道为什么绑住他，倪老虽然坐在那喝茶，可眼睛一直没离开过床榻上的人。宫几人也一直在帮床榻上的人擦汗，谁也没顾得上给坐在那一直没动过的皇帝陛下续一杯茶。整整一个时辰过去，床榻上的人终于不再挣扎，宫他们解开绑绳，想喂他点水，可镇御寰一口血咳出，倪老迅速施针。
　　周晟封没有出声，领着皇甫离开了。本来他觉得自己一段时间都得起早贪黑的处理政务，没想到十日后就接到镇御寰请罪的折子，询问是否可以坐轮车进宫伴驾。
　　周晟封本想拒绝，让他养好身体后再进宫，但临近年关，事情实在是太多，既然他上了折子，应该是大好，心情颇好的同意了。
　　周晟封同意进宫伴驾，又特批镇御寰可以携带四名侍者入宫，几人商量后，最终决定由重文、晴空、宫、羽四人陪伴入宫。
　　宫和羽忙着和倪老学习竹简的绑法以及镇御寰服药方法和注意事项，重文和晴空忙着练习如何能将轮车抬得平稳和安全，遇到危险如何能够躲避。四人又特地将温华请来，学习宫中礼仪以及入宫注意事项。其他侍者和侍卫都在旁边嬉嬉闹闹、指手画脚的看着他们学习，坐在轮车看着这一切的镇御寰心情也突然变得特别好。
　　镇御寰第二日早早起来，梳洗完毕，用了一些早饭，就带着四人入宫，他因为需要坐轮车不方便上朝，就直接到御书房等候周晟封。
　　他坐在御书房，先将一个月未处理的公务整理一番，等太监将今日的奏折送来后，就立即开始处理。等周晟封下朝回到御书房时，紧急的奏折已经基本处理完了，只剩下年关将近各地送来的请安折子。
　　“臣参见陛下，不能跪下行礼，请陛下恕罪。”镇御寰坐在轮车上躬身行礼。
　　“朕说了，就咱们两个在御书房，赫连无需多礼，身体如何了？”周晟封笑呵呵的看着镇御寰扶他坐正。
　　“陛下，今日紧急的奏折臣已经整理完成，已经放在您的御案上，还剩一些请安的折子，臣处理好后再请陛下阅览。”
　　“辛苦赫连了。”
　　还有一个多月就是新年，各种祭祀、庆典、宫宴已经开始，镇御寰又与皇甫忠核对了一遍宫中部署，指出了宫宴官员入宫检查、殿阁屋顶人员部署等很多漏洞，皇甫忠对镇御寰更是佩服不已，让镇御寰没想到的事，从这次以后，只要是有重大事情时，皇甫忠都会让他帮忙再看一遍。
　　由于后宫没有皇后和贵妃，只有两位嫔和两位昭仪，无人能够处理后宫庆典之事，不得不由退居清居院多年周晟封身边的大嬷嬷也就是他的奶娘负责。
　　朝上也因为这件事每日都有大臣上奏折，让周晟封为了周国安定、后宫平稳、延绵国祚尽快迎娶皇后入后宫。
　　周晟封这几日因为这件事十分烦恼，他看了所有世家宗室适龄的女子画像，也平衡了朝堂现在的局势，不知道该立何人为皇后，就与镇御寰商量，镇御寰最近也看到很多这类奏折，今日刚好周晟封询问，就将已经想好多日的启奏给皇帝陛下。
　　“陛下，臣有一建议。”
　　“赫连快说。”
　　“臣建议陛下书信给镇氏，迎娶一位镇氏宗亲之女为皇后，镇氏女身份高贵能镇住后宫，又不涉及朝堂之争，陛下同时选世家宗室之女平衡朝堂，皆封为妃，这不就两全其美？”
　　“这个主意好，但镇氏能将女儿嫁给朕吗？况且镇氏族规不允许参与他国之事。”周晟封觉得这个主意甚好，但是镇氏族规甚严，整个大陆皆知。
　　“镇氏族规是不允许参与他国之事，但并没有说不可以联姻，作为皇后不设朝堂之事不是更好，还能以此约束后宫。陛下写封求婚信也不会影响什么，同意很好，也不影响什么，但此事需要先做好保密。”
　　“赫连说的对，朕现在就写，”周晟封当机立断，立即开始写信。

作者有话说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