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山河》舍糊涂

27、参加宫宴 又被弹劾

　　“衍文，安排人，速将这封信送到大族老处，一定要比陛下那封先到，”镇御寰从宫中回来后，虽然很累，但还是坚持亲自写了封信给大族老，一件说的就是周晟封求娶镇氏女之事，劳烦大族老帮忙斡旋。另一件说的就是麻烦几位族老，帮他在中洲物色三个女人，家世清白，品行端正，最好为无子女再嫁妇，作为侍妾，替镇氏开枝散叶。
　　镇御寰也知此次服下生机引，自己生机已断，最多还能活5年，但以他现在身体，能活3年已经是极限，作为镇氏族长，有自己的责任和担当，他需要为了镇氏的将来考虑了。
　　镇御寰身上的竹简和腿上的木板将近两个月的时间终于被拆除了，顿时感觉身上轻松了不少，双脚和右手在倪老的精心医治下除了指甲未长出都已经恢复如初，每日在倪老允许下，只能拄着拐杖锻炼半个时辰，促进恢复。
　　还有不到十日就是新岁，周晟封最近每日都参加宫宴到深夜，酒喝的有点多导致白日在御书房中昏昏欲睡，镇御寰也是因为身体原因，这几日百官与周晟封同庆新岁的宫宴都未参加。
　　“赫连，今日的宫宴你与朕同去吧？”周晟封刚缓过昨夜宿醉的酒劲，笑呵呵的问一直在忙着处理今日奏折的镇御寰。
　　“陛下，臣行动不便也不善饮酒，怕去了扫了陛下的雅兴，”镇御寰不喜欢周国这样接连不断的各类宫宴，镇氏的新岁宴以前有爹爹在，他只需露个面，后来他继承镇主位，更是无人敢置喙，每年新岁宴都以他的喜好为基准，虽也把酒言欢，他的酒早已经被宫几人换成果蜜。
　　爹爹和娘亲都不在了，没有人能为自己遮风挡雨。爹爹娘亲在那边是否可好？周晟封发现镇御寰眼中透露出浓浓的哀伤，是刚才自己问的让他不舒服吗？赫连近日一直不便于行，自己让他参加宫宴是让他为难了吗？
　　“赫连？”周晟封唤醒陷入自我沉思的镇御寰。
　　“陛下，恕罪？您刚才说什么？”镇御寰迅速调整情绪请罪。
　　“赫连既然不想去也没事，等你身体好了以后还有机会。”
　　“臣愿随陛下去参加宫宴，”既然周晟封都说了，只要他能做到，他都尽量去做。
　　镇御寰吩咐重文，回马车上将拐杖取来。
　　“主子，倪老说您现在不能长时间靠拐杖走路，身体会吃不消的，”重文出言劝到，宫和羽也搭腔一起劝。
　　“没事，宫宴也走不了几步，”镇御寰想的很对，宫宴也就是陪着陛下吃吃喝喝，与同僚把酒言欢，互相恭维，但这次宫宴却出乎他意料。
　　周晟封为了方便镇御寰，把他的位置安排在他左后方，只要歪头就能与他说话。
　　宫宴戊时开始，镇御寰拄着拐杖陪着周晟封在百官入席后进入宫宴，酒过三巡后，新封的户部郎中沈丛致拿着酒杯过来给镇御寰敬酒。沈丛致文采很不错，但为人骄傲自负，登上日辰楼后被封为户部郎中。
　　“赫连少使，丛致敬您一杯酒，一直听闻您文采卓著，过目不忘，但您身体不太好，未能有幸登门拜访，今日可算见到您本人，真是绝世之貌，”沈丛致喝的有点多，一手举着酒杯一手拎着酒壶微晃的走过来敬镇御寰酒。
　　“沈大人谬赞，不过赫连不善饮酒，只能以水代酒与沈大人同饮，”镇御寰举起水杯，想与沈丛致碰下杯，但没想到被他躲开。
　　“赫连少使这可不对，今日可是陛下宴请百官的宫宴，怎能不喝酒呢，丛致给您倒一杯，”沈丛致想将镇御寰水杯中水倒掉，给他倒杯酒，被镇御寰躲过去了。
　　“谢沈大人好意，但赫连真不善饮酒，望见谅，”沈丛致悻悻然的微微一碰，仰头喝下就离开了。
　　周晟封也从百官中间走回龙椅坐下，举起杯笑呵呵的与百官同饮，宫宴进入了高潮。
　　“赵爱卿还有如此雅兴，”大理寺少卿赵瑞升借着酒劲，也想在周晟封面前露个脸，与朝中几位文采颇好的官员随着古琴弹奏声开始赋诗吟唱。
　　“我以寰洲凡人身，欲登九重群仙阁，天幕盖盖云与海，遥问仙人酒何处。仙酿入口如腾龙，飘飘欲羽赛仙人，抱拳与仙聊一二，仙人笑问是凡人。问得有求何事来，望能助我寰洲安，四海升平喜乐常，家家户户常飘香。”
　　“好诗，好诗。”周围的官员同僚都拿起酒与他碰杯欢笑，尤其是沈丛致更是拍手大喊好诗。
　　“让各位同僚见笑，这首诗还真不是瑞升所做，乃是中洲镇主在还是少镇主时所做。”
　　周晟封和百官又说笑一会，转头看镇御寰虽然一直也保持微笑，听着众人说话，但脸上也有些淡淡的倦容。看百官也吃喝聊的差不多了，吩咐大监散席。
　　前一夜宫宴持续到亥时正，百官仍然都准时参加早朝，大多是一脸困容，还有几位大人貌似酒还未醒。周晟封也是有些迷糊，想着早朝如果没什么事就赶紧退朝回寝宫还能再补一觉。
　　“臣有事起奏，”右相一派御史陈凯连出列有事要奏。
　　“准奏，”周晟封一见这些御史出列就头痛，本来昨夜酒就未醒头还痛着，现在更痛了，揉揉太阳穴。
　　“臣弹劾内阁少使赫连臻，身为臣子，两月有余抱病未上早朝，昨夜却参加宫宴，臣观其拄拐，应是不便于行，既然走路都有问题，还恬居少使之位，立观各朝各代以及其他各国，从未见过有臣子这么久未上朝，不便于行也未辞官之人。少使之位至关重要，既然无法正常述职办差，恪尽职守，就不应再占其位。”右相一派官员在镇御寰抱病期间多次派人到他府中以探病之名打着招揽之意，却一直称不能受风拒而不见，现在看来是招揽不成就打算除掉。
　　“臣附议，”另一位御史孟新博也出列。
　　“臣附议，”御史曹少文也出列。
　　后面又出列了几位右相一派的官员附议，其中就包括昨夜敬酒的沈丛致。
　　周晟封一言不语看着殿下出列的官员。
　　“臣有事要奏，”户部侍郎南江辰出列。
　　“准奏。”
　　“臣不同意几位御史所言，赫连少使虽未上朝参政，并未耽误述职办差，他与内阁各位同僚与我们户部共同完成防汛二十四则、冻灾十八则、抗旱四十则等七篇针对各类天灾预防、处理、善后的制度，这算是未恪尽职守吗？此次冻灾十八则，赫连少使与内阁各位同僚三个月前就开始推演、整理、撰写，并已在入冬前推广到各个已发生冻灾的府县，今年北河府遭遇冻灾，无一人冻死饿死，无一人远离家乡流离失所，这不算功绩吗？”
　　“臣也有事要奏，”新任吏部尚书张颂德出列。
　　“准奏。”
　　“陛下，我们吏部也不赞同各位御史所言，赫连少使入朝以来，对科举改革、宗室子弟入朝为官、官员考核等政务部署都是收效显著，这一点工部、兵部都受益。”
　　“臣附议。”
　　“臣附议。”
　　工部和兵部两位尚书也出列。
　　“臣等未抹杀赫连少使功绩，从古到今未有不便于行的官员留在朝中，更没有久病不上早朝的，赫连少使腿疾臣等觉得也非一朝一夕，在此次抱病不上朝之前，也是每日拄拐到殿门口，将拐杖交于门口御林军后才慢慢走入殿中，现在如果没有拐杖已经无法行走，如果他只是每日陪王伴驾，那不如只做伴读侍者，何必占着内阁少使之位呢？”御史曹少文抓着镇御寰无法走路之事开始做文章，听的周晟封直皱眉头。内阁少使是官，伴读侍者是奴，他们这是想做什么？
　　“他来干什么？”大监在周晟封耳边说了几句话，周晟封头痛的回问回去，又觉得不妥，说了一个“宣”字。
　　镇御寰穿着官服拄着拐杖慢慢的走了进来，脸色白的透明，还染着不正常的红晕，昨夜可能是参加宫宴受了凉，回府后开始发高烧，倪老忙乎到早晨还是没有退烧，今日御书房有几份重要的奏折需要与周晟封商议，强撑着坐轮车入宫。早朝正在议论之事传到御书房，镇御寰拄着拐杖站起来几次都未成功，请温华过来服下药，才勉强站起来，不然还能早点入殿。
　　“臣赫连臻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将拐杖轻轻放在地上，动作略微缓慢有些摇晃的跪下行礼，看的同在殿上的宗辰毅和容恩，差点跑出来扶住他。
　　“平身，”周晟封有些担忧的看着跪在那的人。
　　“谢陛下，”镇御寰拿起拐杖，费了不少力气才站起来，相熟的人想扶他一把，又因在殿上多有不便。
　　“爱卿入殿有何事？”
　　“陛下，臣听闻各位御史参臣抱病不上朝之事，上殿看看是否能为自己申辩几句。”
　　“那爱卿自己解释下腿疾的事吧。”
　　“是，陛下，臣的腿疾并非是病，而是不小心将腿摔断了，古语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正在好转。”
　　“赫连少使，不能怕被免官就说谎吧，你这腿疾可不仅仅是断了那么简单，在你这次抱病之前，就一直拄拐又有何解释？”御史曹少文又再次抓住这件事不放。
　　“曹御史，那次是因为赫连被罚跪后，伤了膝盖。”
　　“罚个跪就拄拐杖那么长时间？”曹少文不可置信的大声询问。
　　“在大雨中一天一夜，凉气入骨，曹御史不信可以试试。”
　　“你……”曹少文被镇御寰的语气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