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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饿了许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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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时晏被她一言说得哭笑不得,方才的快意平复了些,探身过去掰过她肩膀便要吻上去,戚似玉奋力扭头躲他。
姜时晏嗤嗤笑,“玉儿,你莫要扫兴,你要的东西明日再说,我们再来……”
戚似玉烦躁地挥手赶他,咕哝了一声,“你像个色中的饿鬼。”
姜时晏将头埋在她颈间低笑,胸腔一震一震,良久,才附耳对戚似玉低声道,“好玉儿,我错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饿了多久了。方才太鲁莽委屈了你,你再给我个机会,我这回定精细些吃。”
戚似玉一滞,骂一声,“你不要脸”,很快便被堵住唇舌,口不能言。
窗外月色皎皎,室内春情靡靡。
喊丫头送了热水清洗了,姜时晏一脸餍足,一下一下顺着戚似玉的发丝,柔声对她承诺道,“睡吧,你想要什么我明日都给。”
戚似玉胡乱应一声,背过身,又往床里头挪了挪。
被子随着她移动间隔出一道大大的缝隙,虽天已经热起来,姜时晏却觉被筒中似灌了风一般,心里蓦然冷了一瞬,只觉自己好似秦楼楚馆中的女子,方才的水乳交融不过是因他还有可用之处。
用过之后,便被来寻欢的薄情郎弃置一旁,不管不顾。
他叹一口气,自己主动贴了上去,伸出长臂搂着戚似玉,身子紧紧挨着她的,将被子间的缝隙填得一丝不剩。
心想,水滴石穿,她总有原谅他的那一天。
早上醒来时,姜时晏见外头天光已亮,戚似玉仍背向他安安静静睡着,一头长发铺在枕上,静谧又温柔。
他探身在她面上亲了亲,许是太过疲累,她一点动静也没。
被子里有些闷热,他该起来去练功了,又舍不得这样安安静静看着她的感觉,只想再犯会儿懒,于是趁着她熟睡走下床榻,从另一边又悄悄上了床,和衣同她面对面躺着。
戚似玉醒来时,就见姜时晏一张脸杵在她眼前,她怔了一下才回神,又转头看他枕头还在另一边,皱眉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姜时晏一看她这样子,心里头便不痛快,自顾自贴上去,伸手从杯子绕进去环住她腰,下巴在戚似玉脸上轻轻磨蹭,软声道,“玉娘,你可真狠心,你这算不算卸磨杀驴?”
戚似玉揉揉额角,哂笑道,“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姜时晏弯唇,在她额上吻了一下,又深情脉脉看过来,眉梢眼角还带着才睡醒不久的慵懒气息,戚似玉心底软了一下,轻道,“起吧,不早了?”
姜时晏一只手撑着头,闻言“嗯”一声,下了床去衣架上拿两人的衣裳。
戚似玉坐起身,只觉周身酸软,不觉轻嘶一声,姜时晏有些紧张,忙上前问,“怎么了?我瞧瞧。”
“无事,穿你的衣裳吧。”
戚似玉忍着不适下了床,找出一件立领的月白色短襦自己换上,下身配了胭脂色的褶裙。
姜时晏已穿戴整齐,见她换了身衣裳奇道,“天怪热的,怎不穿袒领的?”
话毕,才意识到为何,不自在地转了脸。
戚似玉不理会他,直接开了门让丫头们进来帮忙打水、梳妆。
碧丝被绿枝推上前,给戚似玉梳了个高髻,见她钗环首饰甚少,沉吟一瞬道,“夫人等我一会儿。”
说罢,蹬蹬蹬便跑了出去,没一会儿,摘了一朵粉白的牡丹进来,对着镜子比划着,给戚似玉插在了发髻上,这才满意地笑笑,问道,“夫人看看,喜欢吗?”
戚似玉对镜自照,见镜中女子娇妍妩媚,发髻上盛放的牡丹越发衬得人比花娇,如云般的墨发中似有暗香浮动。
碧丝又从妆匣中找首饰比对,戚似玉笑道,“在家里头,不用那么讲究。”
一旁清理香炉的绿枝应声道,“那可不行,夫人容色好,不好好装扮岂不可惜。您什么时候去添置衣裳首饰,带上奴婢们帮您掌眼。”
“好。”
早食是小金子在院里的小厨房做的,用的昨日从戚似玉小院中运回来的菜蔬,几道清淡的素菜,一盘韭菜卷,一盘豆角包,还有煮得软糯的豆粥。
吃罢早食,姜时晏要带煊哥儿进书房,被戚似玉叫住问道,“明日你可有空?”
“有空,玉娘有事?”
“我们的事儿还未跟姨母说,该去拜会她老人家。”
“好,我让人备礼,明日去。”
“还有,你昨夜应我的事……”戚似玉语声低低的。
姜时晏凝眉,半晌才道,“你等我,我这就写了给你。”
煊哥儿在书房里四处溜达,姜时晏急急拿了纸笔,草草写了几句,“世人皆言,夫妇之礼乃宿世之因,奈何吾二人两心不同,难归一意,故会及诸亲,各自分离。为留后凭,谨立。”
又盖了自己的印章,姜时晏盯着那一纸放妻书,自嘲地笑笑,待墨迹晾干,他便拿去隔壁给了戚似玉。
戚似玉伸手接了,催他快走,“你出去吧,我要将它收好,省得被你偷走。”
姜时晏气急,昨夜,他好几次要亲她,都被她偏过头躲了,如今又说这样的话……见四下并无丫头,他狡黠一笑,伸手捏着住戚似玉下巴,在她唇上狠狠亲了一下,才转身迈着大步走了。
戚似玉摸摸唇,对镜一看,果然,她饭后才补的口脂给这莽夫亲得有些花了。
将那放妻书叠好了,跟两人的婚书一起,收进箱底的一个小锦盒里。
盖上盒子前,又将那两份婚书取出来看了一眼,红纸墨书上,字字皆是浓情蜜意,戚似玉伸手抚过已有了些褶皱的红纸,许是时日太久,那褶皱很快又回复原状。
长嘘一口气,想起当初他失了记忆流落在她家时,身无长物,她爹爹找了里正帮忙,才给他照流民身份办好了户籍。
有了户籍,那婚书上才终于盖上了官府的红印章,他们二人的亲事也才做了数。
她心想,虽说是他主动要与她成婚的,可那时他记忆不全,做出的决定又怎能全然作数?
细细思来,那时她便该拒了他的求亲,都怪自己猪油蒙了心,爹爹也是见她实在喜欢他,豁着老脸找人弄虚作假,才有了两人的婚书。
然而,世间哪有早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