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伺候用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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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夫人抱着煊哥儿回了木香阁，戚似玉被姜时晏径直领着进了他的院子，门口匾额上三个大字“青朴院”。
顾嬷嬷跟在身后，主动跟戚似玉说话，“这是侯爷打小住着的院子，夫人的院子老夫人前几日就已经派人收拾了，老奴这就带您过去，若是缺什么您随时吩咐……”
话未说完，姜时晏摆摆手道，“嬷嬷去母亲那儿照顾哥儿吧，玉娘跟我住一处就行，不劳烦母亲收拾别处了。”
顾嬷嬷面有踌躇，“那兰慧轩……”
“先空着就是，往后总有用处的，嬷嬷快去吧，母亲身边那些小丫头不顶事，哥儿在跟前我不放心，嬷嬷还是去帮忙照看着点。”
顾嬷嬷屈膝退下，心里头不住嘀咕：侯爷真是，夫妻便是再亲厚，哪有这般吃住全在一处的，当真拿这村妇当个宝贝疙瘩了。
戚似玉看得分明，心里冷哼一声，面上一点不显露。
到了门槛处，姜时晏低声提醒她小心，戚似玉抱着几分好奇进了他的屋子。
里头陈设极是简洁，内室里最显眼是一张大大的罗汉床，床边空处一面摆着熏炉架和衣架，一面放了个面盆架，床榻前小几上是个铜质灯台和两本书册，显是夜间翻看后随手摆放的。
屏风后是个衣柜，黑漆围子榻上摆了个矮几，上头放着一套极素净的白瓷茶具，还有个细颈黑釉梅瓶，里头并未插花。
戚似玉跟着姜时晏看了一圈，心想，冷冷清清的，真没意思。
外头忽然热闹起来，长河带了几个下人将马车里的东西搬进院子里，又让人去秦夫人之前安排的兰慧轩里将妆台、衣柜和几样要紧的摆设搬了过来。
戚似玉坐在围子塌上，像个客人一般看着众人忙活，姜时晏一脸兴奋指挥着下人们摆放家具等物事，嬉笑着问戚似玉，“玉娘，你看给你把妆台放在靠墙处还是靠窗处？”
“靠窗吧，光线好一些。”
“哎，好。”
等到七七八八摆好了，姜时晏才在戚似玉身边坐下，拿起矮几上的茶壶给自己连倒了两杯茶水牛饮般喝了，又问戚似玉，“玉娘，你怎么不喝茶？我倒给你。”
戚似玉接过姜时晏递过来的茶水，抿了两口，“煊哥儿……”
姜时晏知道她不放心，安抚道，“无事，我们这就去母亲那儿一起用饭，我看煊哥儿倒是不认生。待会儿用完饭就带他回来，以后时常去母亲院子里给她看看孙儿就是了。”
戚似玉安下心来，将茶水饮尽了，起身诧异问，“小金子呢？”
“我怕煊哥儿闹，方才让她跟着去了母亲院里。”
“哦。”
两人出了青朴院，姜时晏一路说着院子的布局，戚似玉懵懵的，好一会儿才弄清楚。
到木香阁时，煊哥儿正趴在秦夫人膝上，兴致勃勃说起戚似玉给他做过的各样好吃的，手里头还拿着几片杏脯往嘴里塞。
秦夫人解释道，“哥儿突然跟我说起吃的，我想着这小家伙定是有些饿了，你们既来了，就摆饭吧。”
姜时晏应一声，让人去取来煊哥儿吃饭时坐的高椅。
煊哥儿见戚似玉过来，小短腿蹬蹬蹬便要跑过去找娘，秦夫人一脸担忧，“小心，小心，别摔了。”
戚似玉抱煊哥儿入了座，小人儿被架在高椅上，两只小脚安安稳稳踩在脚踏上，前头有横杆拦着，防止他摔了。
顾嬷嬷给身边一个小丫头使眼色，那丫头赶忙上前，笑盈盈对着戚似玉行礼，“夫人，我来给小公子喂饭吧。”
秦夫人已提前吩咐了厨房，今日的吃食许多都是小孩子可以吃的。
煊哥儿一听，喜道，“喂我吗？”立时便跃跃欲试指着几样菜，毫不客气道“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戚似玉眉间微蹙，对丫头道，“不用，他自己能吃的。”
又看一眼煊哥儿，笑道，“平常都能自己吃的，怎么今天就娇气上了？”
煊哥儿眼珠滴溜溜转，有些心虚道，“自己吃。”
戚似玉给他盛了一小碗米粥，又用公筷挟了几样口味清淡些的蔬菜和肉，问煊哥儿，“这些够了吗？”
煊哥儿看看一桌子的佳肴，有些迟疑地唤了一声，“娘。”
戚似玉轻笑一声，“瞧你这眼大肚子小的小模样，先把这些吃完了，还不够的话再给你添。”
煊哥儿捏着把小木勺，一勺一勺往嘴里扒饭，戚似玉偶尔转头看一眼，见他面上沾了些米粒，衣裳上也洒了几根菜，也只笑笑，并不怎么管。
姜时晏看着儿子吃成个小花猫的样子，扭着头哈哈大笑。
往日里，煊哥儿吃饭时是围着个涎花（1）的，今日因被收进包袱里头未拿出来，姜家又没小孩儿，这才将就着，戚似玉也不以为意 。
顾嬷嬷偷眼看秦夫人，见她面色也有些不悦，心里直叹气：这位夫人，还真是半点规矩也无，哪家的金贵小公子不是身边丫头婆子一堆，日日打扮得像个雪雕玉砌的小金童一般，哪有这样吃成一副脏兮兮乱糟糟样儿的？
煊哥儿全然不知这些大人的小心思，头一回见这么一大桌子饭菜，胃口好得很，吃完了往日的量，又拽拽戚似玉的袖子，小声道，“娘，还要吃那个肉。”
戚似玉抬眼一看，是一道芦笋鸡丝汤，鸡肉撕得细细的，和鲜芦笋一起炖得极软糯，味道也清淡，正适合小孩儿的胃口，遂又挟了几筷子在小碗里，特意将鸡肉和芦笋混在一起。
煊哥儿看着碗里的东西皱眉，“娘，要肉。”
戚似玉在他额上轻轻点了一下，“不想吃就别吃了。”说着，便要伸手端走他面前的小碗，煊哥儿眼明手快抓住碗，不情不愿开始吃。
吃完了碗里的，小人儿小心翼翼偷瞄起桌上的人，戚似玉自顾自吃着，姜时晏饶有兴致地看热闹，唯有秦夫人心疼地看过来，他立时得了支持，可怜兮兮看向秦夫人，“阿奶，煊儿要吃肉。”
“好，好！吃肉，吃肉。”秦夫人重新拿了个小碗就要给孙儿挟，戚似玉一语不发，姜时晏见状，忙阻止道，“母亲，可以了，他往日都吃不了这么多的，玉娘心里有数，不会饿着您宝贝孙儿的。”
“你又知道了？你跟煊儿吃过几回饭？”秦夫人瞪一眼儿子，手上动作却不停。
戚似玉只得自己上，转头冲秦夫人笑道，“母亲少给他挟点儿，今日吃得确实比往日多了不少，我怕他小孩儿不知节制，贪嘴吃撑了。”
秦夫人动作一顿，也不好再强硬，干笑一声道，“好，我就给他挟两筷子。”
说是两筷子，实则有足足大半碗了，煊哥儿吃到最后，有些吃不下，求救般看向戚似玉，戚似玉冷漠地转过了脸。
姜时晏看得直乐，捉起煊哥儿的小碗，两口便将碗里剩的肉丝全吃了。
煊哥儿才又转忧为喜，伸着手臂要他抱。
姜时晏吃饱了，索性起身将儿子从椅子里抱出来放在地上，温声道，“先自己走一会儿，你今日吃得太多了些。”
戚似玉也起了身，用帕子给他擦了脸，又理了理衣裳，才笑道，“在院子里走走吧，饭前还用了果脯，吃的确实多了些。”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伺候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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