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玩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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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傍晚。
尤棠棠他们在西区艺术楼排练室集合，她还特地把宋晚星叫上一起去观摩。
教室是她提前和声乐老师申请的，毕竟是为元旦晚会做准备，所以老师们自然是大力支持的。
尤棠棠在教室看到江稚礼时一点都不意外，上次露营她就发现两人之间氛围微妙，只不过双方都没去戳破那层纸而已。
江稚礼这个人，看似待人温和有礼，对谁都不温不火。但是好像只有和宋晚星一起的时候，才有了几分与众不同的情绪。
几人在棕木色地板上围坐着，商量定一下演唱曲目和乐队名。
商宇挠了挠头，仿若灵光乍现一般，言语激动“要不就叫宇宙无敌队，怎么样？”
他旁边的尤棠棠白了她一眼，语气不悦“Low B。”
林川作思索状，欲开口说话又吞了回去。
倒是宋晚星脑瓜子一转，试探地开口“我有个想法，叫“极光”乐队怎么样？”
宋晚星眸子里满是憧憬，又接着说“寓意着希望和梦想。”
尤棠棠兴奋地拍了拍手“这个好诶，你们觉得怎么样？”
半天无话的江稚礼侧眸看了看宋晚星，不禁勾了勾唇，语气明朗“我赞成。”
其他两人也纷纷附和。
“那唱什么曲目呢？”尤棠棠视线扫过众人的脸。
尤棠棠思忖了半天“玫瑰少年怎么样？”
宋晚星是知道的，尤棠棠从大一起就很迷五月天，他们的演唱会必去，演唱会周边和专辑必买，甚至于墙上贴满了海报周边。
毕竟，五月天是很多人的青春。棠棠亦是。
商宇举手表示同意，林川和江稚礼也没有异议，几人达成一致，就定了《玫瑰少年》。
四人加上宋晚星一起，纷纷伸出手，一只覆盖着另一只，层层地搭叠在一起，最后还气势十足地一起喊了句“极光乐队正式成立。”
晚上几人就开始了紧张的排练，尤棠棠主唱，贝斯手林川，鼓手商宇，吉他手江稚礼。
宋晚星坐在地上，正对着他们的小舞台，视线扫到麦架前的尤棠棠，十分靓丽。
上衣黑色皮衣，下身黑色紧身裤配马丁靴，妥妥地摇滚范儿。
商宇也给自己捯饬的像那么回事，坐在架子鼓前，双手拿着鼓棒，比平常也亮眼了很多。
目光下一刻又不自觉停留在江稚礼身上。
电吉他斜挎在胸前，低头垂眸，修长骨感的手指紧摁在琴弦上，另一手抚着琴板。
头顶的白炽灯光刚好打在他身上，黑色柔软的头发透出淡淡地光泽，衬得脸和手更加白皙，美好的让人完全挪不开眼。
突然，江稚礼抬起头，视线与面前台下坐着的宋晚星目光在空气中交汇，她清凌凌的眸子就这样盯着他，一眨一眨地，他的心不禁扑通了声。
身后商宇的鼓棒落在架子鼓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拉回了他的心神。
排练了两个多小时以后。
窗外的天色已经黑透了，宋晚星掏出手机看了看，都晚上九点半了。
收好乐器后，熄了灯几人就离开了排练室。
夜空像是被浓墨浸透一般，天边挂着三两颗闪烁的星星，清冷的月光洒在路面上，倒出路灯下几人的身影，寒风凛凛，呼呼卷起地面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尤棠棠和宋晚星挽着手穿过天桥回了东区，江稚礼他们三个也趁着月色回了宿舍。
……
接下来的三天排练进展很顺利，后面几天宋晚星没再跟着尤棠棠一起，她去舞蹈室排练了几天。
周五，元旦晚会。
大礼堂内装饰的欢喜热闹，观众席传来的欢声笑语，就连空气里的浮尘都弥漫着节日的喜悦。
一众领导坐在前两排，曲清梨和传媒系另外一个男生优雅地踏上了舞台。
她身着一袭墨绿色长袖绒面裙，一头长直发在脑后扎了个低马尾，妆容清新自然。
清冷气质型美女。
手握话筒，声音嘹亮有力，简单的寒暄词过后，就正式进入到元旦晚会的表演节目时间。
“那首先由外语系为我们带来精彩配音秀之《后妈茶话会》，大家掌声欢迎。”
台上的三个女生很好听标准的英式发音，模仿的惟妙惟肖。
宋晚星临时有事，耽误了时间，匆匆赶到后台的时候，正好迎面撞见正要往外走的江稚礼。
幕布前节目还在继续，隐约还传来台下观众的欢笑声。
江稚礼眸色里闪过一丝惊讶，看着她气喘吁吁的样子，随意又扫到她的衣服。
水蓝色的吊带白纱芭蕾舞裙，衬得身材凹凸有致，凹陷的颈窝，锁骨凸起的明显，纤细的两条胳膊，以及披散在肩膀的海藻卷发，左右两边还用小抓夹辫了个公主头造型。
比平时那个张扬的她多了份沉静和清丽。
江稚礼愣怔了片刻，随即视线又不太自然地瞥了一眼别处，温声开口问“你？”
尾音还被拉长缱绻了些。
言外之意就是在这儿看到她，并且穿成“这样”很吃惊。
宋晚星刚准备回答，主持人的报幕声传了过来。
“接下来由金融系的宋晚星为大家带来芭蕾舞。”
宋晚星敛了敛心神，回眸一笑看着江稚礼，俏皮说了句“记得看，江稚礼。”
转过头轻吐了吐呼吸，踏着缓步，往舞台中央走去。
江稚礼在心里面替她喊了声“加油。”又折回了步子，站在后台一角。
从他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舞台中间，少女背影清瘦，纤腰仿若盈盈一握。
舒缓的伴奏音乐响起，宋晚星脚尖轻轻踮起，双手在头顶交错，开始起舞，薄纱裙角随着她的脚尖转动在空中飞舞，连带着头发也打着圈翩翩然。
翩若惊鸿，如同城堡里的仙蒂瑞拉一般。
一如最初那个午后在教室窗边看到她的第一眼。
明媚耀眼。
商宇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顺着他的目光往舞台上看去。
嘴里发出了“啧啧啧”的声音，故意在他耳边打趣“怎么，被迷住了？”
江稚礼收回视线，侧眸斜睨了他一眼，冷淡开口“无聊。”
商宇笑笑也不和他理论，又自顾自地喋喋“哎，你还别说，这系花跳起芭蕾来就跟换了个人一样，我还是第一次见。”
江稚礼盯着舞台中央，不经意说了句“我不是。”
说得很轻。
轻地一旁的商宇只看得到他嘴唇嗡了嗡，但没听到声音。
“你刚说什么？”
“没什么。”
男主持人的声音从舞台前飘来“欣赏完优美的芭蕾舞，那么接下来有请咱们的传媒女神曲清梨为大家带来钢琴独奏，大家掌声欢迎。”
悠扬的钢琴声徐徐响起，响彻在整个礼堂，琴键上跳跃的手指弹奏出一个美丽的故事。
美妙灵动，柔软安逸。
宋晚星回来后台的时候，正好和江稚礼视线迎面撞上。
她往前靠近了点，走到他面前，嘴唇弯起一个弧度，连眼睛里都是笑意。
“哎，江稚礼，我刚刚跳地好看吗？”
突然地距离拉进，江稚礼没来得及反应，眸子微征，心滞了好几秒，随即敛了敛眸，神情故作自然地回了句“我刚没仔细看。”
宋晚星眉眼低垂，眸色里闪过一丝失望，随即又勾了勾唇，淡淡地说了句“喔。”
随即又仰着头问了句“那我这样好看吗？”
眨巴着眼睛一脸期待等着他回答。
江稚礼故意不去看她的眼睛，手不太自然地捻了捻旁边吉他包一角。
佯装冷静地岔开了话题“要到我们上场了。”
宋晚星努了努嘴，轻声说了句“好吧，那你…你们表演加油。”
说完就从他身旁走开去更衣室换衣服。
江稚礼本来是想故意逗她玩一下的，看她此刻耷拉着的样子，刚想开口说点什么，舞台处那头传来清晰的报幕声。
“那最后要上台表演的就是由极光乐队为我们带来热血歌曲《玫瑰少年》，掌声欢迎。”
宋晚星换下舞裙之后，就去了观众席后面一排找了个位置看节目。
这个角度看舞台刚刚好，她的视线总是忍不住定在江稚礼身上。
头顶光束聚在他卡其色毛衣上，淡出柔光，很暖。
棠棠一身黑衣站在麦架前，单手扶着话筒，头微微一歪，酷酷地说了句：
“大家好，我们是极光乐队。”
台下观众的掌声呼喊声响倒一片。
灯光渐暗，吉他手江稚礼和贝斯手林川眼神相交，间奏响起，尤棠棠的歌声在整座礼堂上空回旋，连空气都不由得为之震颤——
哪朵玫瑰，没有荆棘
最好的报复，是美丽
别让谁改变了你
你是你或是你都行
商宇的架子鼓声音穿插进来，气势如虹，全场观众顿时沸腾起来。
I wish I could hug you
Till you are really really being free
音乐声渐弱，尤棠棠颔首，声音渐缓，认真收了个尾—
少年终会相遇，玫瑰终将绽放。
底下的学生们掌声不断，还有人不乏热泪盈眶站起来大喊“极光乐队”声音此起彼伏，响彻在耳边。
少年热烈，青春正好。
宋晚星唇角扬起一个弧度，转过身离开了礼堂，室外的风料峭正寒，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裹紧了大衣，把脸埋在围巾里，加快了步伐朝宿舍的方向走去。
尤棠棠回到后台没看见她，给她打电话。
“你人呢？我们说去小聚一下。”
宋晚星兴致不太高，脚在地上打着圈，声音恹恹的“你们去玩儿吧，有点累，就先回宿舍了。”
尤棠棠感觉她情绪不对劲，试探地问了句“你怎么了？表演前不还好好的，心情不好？”
电话旁边正在收拾吉他的江稚礼手顿了顿，眉头蹙起了几分。
宋晚星敛敛眸子，淡淡地说了句“我没事。你们玩儿得高兴，先挂了。”
挂完电话的尤棠棠一脸疑惑，直觉告诉她宋晚星不开心。
忙扯着旁边商宇的胳膊问“你惹我们星星生气了？”
商宇整个无语“拜托，姐姐，今天我可是一句话都没和她说过。要问你就去问某人。”
说完眼神还直往江稚礼瞥。
江稚礼低着头在一边收拾东西，低垂的眸子看不清表情，只觉周身气压有点低。
“江稚礼，你刚和她说什么了？”尤棠棠质问的声音里透着气愤。
“你不能仗着她喜欢你就无视她，你知不知道她报芭蕾是因为你阿。”
“她说芭蕾就是要跳给喜欢的人看的。”
“你可能觉得她是在玩儿，表面看着没心没肺，但其实比谁都敏感，比谁都没有安全感。”
一口气说完，看江稚礼都没什么反应，尤棠棠觉得自己更气了。
江稚礼的心怔了好几秒，就像被浸在深海水里，一下又一下，酸地有些发涨发疼。
玩笑话开大了，伤了人，就不再是玩笑了。
他好像做错了些什么。
“我还有事，先走了。”
快步匆匆出了礼堂，便往女生宿舍的方向跑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玩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