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囚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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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半的闹钟又一次准时响起，郑序睁开眼，第无数次伸出手关上闹钟，从床上坐起，毫不意外的听见隔壁传来三声模糊的咳嗽。
郑序站在洗手池前，想着回来得加固一下隔音。这想法和那声音一样，每天准时出现。
他洗漱完，六点四十五，郑序给自己做了一份三明治，吃完，时间刚好指向出门的那一刻。
地铁上，郑序意识模糊的想，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思绪未落，便被地铁的播报声打断了，他随着人流下车出站，到公司坐到工位上。
就像被安排好的那样，他扭头看了一眼窗外，心想：这窗户擦得真干净，跟没有一样。
郑序把视线从“空无一物”的窗外收回，到茶水间冲了一杯黑咖啡，喝了一口整个人都被苦精神了一点，他端着咖啡回到工位，机械的打开电脑，开始了一天。
郑序总是来的早些，过了一会儿，同事们陆续到了，郑序没有抬头，他清楚的知道每个人进来的顺序：先是带着包子的老张，然后是踩着高跟鞋的丽丽姐，最后是总打哈欠的小李……
十一点，他向主管汇报工作，主管说的话每天都一个字不差，郑序出神的望向窗外，目光落在对面大厦的广告海报的一角——那里印着一只蝴蝶。每天这个时候，阳光会以一个特定的角度照亮它，让它一瞬间栩栩如生。郑序看向主管，不出意外，在他说到下一句时，那只手又摸上了稀疏的头顶。
午餐是万年不变的牛肉面，郑序机械的吞咽，味同嚼蜡。
下午三点，办公室陷入一天中最沉滞的寂静，郑序又一次望向那只蝴蝶。阳光好像略微有些异样，蝴蝶翅膀的磷光好像在流动。
它动了一下。
郑序眨了眨眼，以为是视觉疲劳产生的幻觉，他不由自主的凑近玻璃，目光像钉子一样楔在那只蝴蝶上。
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他看见蝴蝶的翅膀扇动了一下，紧接着又一下。他看见蝴蝶的细足开始挣扎，仿佛要从二维里挣脱出来。
郑序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他环顾四周，同事们都安静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正在发生的奇迹一无所知。
整个世界只有他看见了。
蝴蝶挣扎的愈发激烈，一片翅膀的尖端已经划破了海报的平面，像脆弱的刀片划破了这个虚伪苍白的世界。
郑序屏住呼吸，一种巨大的、未知的期待将他抓住。就在这时，主管在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一成不变的语调说，“小郑，昨天的报告......”
郑序猛地回头，再扭过头时，蝴蝶还是静静地被框在海报里，安静如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阳光依旧打在那个位置。
原来只是一场幻觉。
是幻觉。郑序在心里对自己说，随即转过身，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略带歉意的笑容，“不好意思主管，刚才有点走神，报告已经发您邮箱了，修改的部分用红色标出来了。”
主管满意的点点头，又摸了摸他自己稀疏的头顶，转身走了。
郑序回到座位坐下，手指在键盘上稳定的敲打，他将刚才看见的一切归结为睡眠不足导致的幻觉，甚至还在心里提醒自己：今天睡觉之前要喝一杯牛奶，十一点之前必须睡觉，不能再刷手机。
下午他和往常一样，工作，下班，地铁，回家。
他洗漱完，躺在床上盖好被子，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六点半，闹钟响，伸手关掉，三秒后，三声模糊的咳嗽。
他站在洗手池前想回来要加固一下隔音。
和昨天——或许可以是说和每天一样的流程，他坐地铁到公司，十一点的汇报，万年不变的牛肉面。
下午三点，他看向对面楼的海报，几秒钟后，郑序猛地从工位上站起来。
海报的角落里，那只蝴蝶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囚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