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教大人和他的公爵殿下》花酋长

12、就地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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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靠近墙角的守卫身上多了一枚红点。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有三名守卫被击毙。
　　本雅明一开始只看到守卫停下来，没发现红点，等红点落在自己头上时，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本雅明再愤怒，这时也只能举起双手。
　　为了震慑，狙击手直接击穿了本雅明的一条腿，本雅明受不住瞬间跪倒在地，立即识趣地喊道，“把枪都放下！”
　　等所有的守卫扔了枪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守卫的脖颈之间多了一条细线。还没等反应过来，细线已经割断了他们的喉咙。
　　藏在楼梯底下的警官见了大吃一惊：那就是他要找的杀人犯！
　　他一激动，顾不上危险，从楼梯底探出半个头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奈何他能看到的视野范围极其有限，只能看到对面墙角边站着的一双皮鞋已经皮鞋上方的一截染了灰尘的西装裤。
　　李察隐隐听见了地底下有狗叫，推了里林一把，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发现了一个通向地底的通道。
　　“你干什么？！”
　　“找狗。”李察也不跟里林废话，直接从通道跳了下去。
　　从通道到地底不过三四米。跳下去后，他的视野跟着开阔起来。地底有灯，灭了几盏，但不妨碍看路。
　　“汪汪汪！”
　　李察侧耳仔细听狗叫的声音，却发现狗的声音在更下一层。
　　被炸过的地底到处都是碎石，地面随时有坍塌的可能。李察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扫了一眼旁边跟过来的人。
　　虽然带了人皮面具，但是李察在某一瞬间还是认出了这个人就是里林。
　　“原来是卡斯特的杀手。”
　　里林的视线顺着李察看过来的视线落在自己手里的短刀上，没否认。
　　“啧，不知道您方不方便透露一下您的目标呢？我猜猜看，不止一个，而且一定包括我吧。”李察脸上有点痒，抬手摸了一下，摸了一手的血。
　　“你流血了，别动，你别动！”
　　刚才跳下来的时候没留意，让两边锋利的石头边沿划破了脸。
　　李察也没工夫听里林扯，抬脚往前走，殊不知在他踩出第一脚时，脚底“咔”地一下塌了一小块，如同站在鸡蛋壳上，再往前一步，前面的路全都会塌下去。
　　“小心！”里林把手伸过去，“拉着我，回来。”
　　李察脸上淌着血，血沿着脸颊流到了他的唇上，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没伸手过去，相当狂妄笑道，“不怕告诉你，不管下面有什么，我今天都不会死在这里，你也杀不死我。”
　　里林看出了李察的想法，差点叫破了声，“你疯了！”
　　“没疯，我只是喜欢那条狗而已。”看着像一条猎狼犬。
　　下一秒，李察没有犹豫，抬脚猛地往下踩，连带里林脚底瞬间坍塌。
　　在塌下去的瞬间，李察感觉被飞过来的什么东西压在了下面，腰间一紧，“彭”地连续几声闷响，两个人被狠狠砸在了地上。
　　李察除了摔下来时被什么东西勾破了手臂，其余没大碍。底下还有里林给他当垫背，就更不用说会摔到什么地方。
　　里林则被摔了个头晕脑胀，躺在地上起不来，脸白的吓人。
　　李察把人扶起来时，手摸到了一股温热。在里林摔下来后背的地方，有一块凸起的石块。石块几乎砸进了里林的后背，里林的后背血肉模糊。
　　“你是不是有病，我都说了我不会死，你跟过来干什么！”李察强压住内心的狂躁，耳边又响起了不远处的狗叫。
　　眼看着这地方随时有坍塌的可能，李察再讨厌这个人，也做不到忘恩负义把人扔在这里。
　　李察把人抗在后背上，两膝跪地，向前攀爬。
　　地面上全是坍塌后落下来的碎石，加上地底昏暗，李察一边向前爬一边摸索着把石头尽可能扔开。
　　“你……你先走……”里林挣扎了一下，想从李察后背上下来。
　　李察没忍住骂道，“闭嘴，混账东西，你最好别乱动，否则我就地埋了你！”
　　李察爬了一会儿，突然停了下来。前面有两个口，他不确定要往哪边爬。口子不大，只能爬过去，连转身的机会都没有。如果爬错了，折返的时候的麻烦可想而知。
　　就在李察犹豫不决时，右侧的口传来了狗叫。
　　李察心中一喜，朝着右侧爬了出去。他也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隐隐看到了洞口有光。
　　出洞口那一瞬间，洞口外仍然是灯光昏暗，但是起码有几盏亮着的昏黄的灯，这在李察看来，如同见到了太阳。李察没着急出去，在洞口打量着。
　　洞口外空间很大，整齐地摆放着人高的铁牢笼，而牢笼里面则是惊慌失措地蜷缩在一起的即将被贩卖的儿童。每个铁笼里的儿童情况不同，情况好点的四肢健全，还算干净，有的却是衣衫褴褛的模样，腿脚、眼睛、耳朵残缺不全。
　　在李察看不到的一侧，有说话声。
　　“老大，运不过来，货太多了。您先走，我们几个断后。”
　　随即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里林趴在李察背上，朝外看去。
　　李察拉住里林：找死！
　　里林安抚性地拍了拍李察后背：没事。
　　里林在李察后背上压了压：别出去。
　　在地底，特别是在坍塌的地底下，他们不敢用枪。里林等了一会儿，听着脚步声，大概计算着人数的方位。
　　里林手中反握着短刀，跨过李察，灵巧地翻身出去，躲在视野盲区。
　　铁笼里的小孩看到了，但是麻木的眼神没有什么反应。李察松了口气，想找点什么东西防身。他在黑暗里摸索一阵，还没摸到什么，就听到了外面的闷响声。
　　“老大，快走！”
　　被称为老大的男人是个独眼，眼看形势不妙，转头就跑，“婊子的，以后找你们算账！”
　　里林手里的短刀如同魔术一般在善后的几个小弟之间来回转动，每次下刀的地方都是脖子。长距离腿踢，短距离刀削，动作干净利落，根本没有给人反应的机会。
　　独眼一个人往外跑，没跑一会儿，一转眼的功夫，后面的人全空了，就剩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穷追不舍。
　　李察犹豫的一会儿功夫，再爬出来时，地上横七竖八地摊着尸体，有个没断气的还在垂死挣扎着捂着喉咙，试图拦住血迹的流动。
　　笼子里的小孩有了反应，趴在铁笼边仰着小脸望着李察，望着地上的血和尸体。
　　李察看着地面这些死相惨烈的人，不由得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咙。
　　不知道哪天，被割喉咙的就是他了。
　　李察喉咙一股反胃，差点吐出来。他强忍着不适，去找钥匙。没找到，他拿刀砍锁。刀是好刀，锁不是好锁，一砍就破。
　　铁笼里的小孩看着打开的铁笼也有跑出来，反倒好奇地望着李察。他们已经丧失了反抗的意识和能力，也不敢乱跑。
　　有些是跑不了，因为腿没了。
　　“就算出去了又能怎么样呢？出去了就不会再被卖掉了吗？在丹苏尔城，小孩又能往哪里去？”李察对自己说。
　　“汪汪汪！”狗叫的声音近在咫尺。
　　李察追着声音跑去，在拐角处找到了那条染了灰尘的狼狗。人高，正冲着李察叫。
　　狼狗扫了他一眼，没有再叫，而是走在前面，像是在带路。李察跟在后面，很快，找到了通向地面的楼梯。只是楼梯已经被炸断了一截。
　　那条狗动作灵敏地跳了过去，然后回头等李察。
　　李察抬了下脚想上楼梯，才发现自己的手和膝盖都磨破了皮，深处甚至见了骨头。
　　“啧，我跳不过去，你走吧。”李察坐在台阶上，稍稍喘息。
　　那条狗望了望他，嗷嗷叫了两声，转身走了。
　　没过一会儿，那条狗去而复返，而且带回来一个人。
　　“公爵殿下？”警官第一眼根本没认出这个遍体鳞伤的人竟然会是公爵殿下。他还以为，早在出事时，公爵第一个就跑了，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
　　李察扫了他一眼，无比讨厌这个阴阳怪气的警官。
　　“哇！”警官惊叹一声。
　　李察被吓一跳，抬头瞪了他一眼，“闭嘴。”
　　“您看那儿。”
　　李察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刚才还在铁笼里不出来的小孩不知道什么聚在了他身后，一张张小脸那么凄惨地望着。
　　他们站在暗处望着李察，李察坐在石阶上转身回望着他们。
　　不知道怎么想的，李察抬头冲那位阴阳怪气的警官问一句，“你能给他们找个好地方吗？”
　　警官一愣，显然也没想到李察会这么问，还以为李察会把这些儿童占为己有转卖呢。
　　“能。”警官点点头，重复一句，“我能。城外有儿童福利院，我可以把他们送过去。”
　　能出城就好。李察这么想着，吩咐道，“你在等什么，给我搭楼梯，我要上去。”
　　“汪汪汪！”那条狗在楼梯口转着圈，轻声叫着，像玩了一场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