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教大人和他的公爵殿下》花酋长

13、出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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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警官找来梯子时，管家已经身手敏捷地跳下来背着主人上去了。
　　“殿下，我叫高特，是丹苏尔刑警队的，以后有事请吩咐。”警官高特自己也是灰头土脸的，手和脸都有伤口，但是笑起来有些憨厚。
　　“嗯。”李察应了一声，从管家背上下来。这么多人看着，他可不愿意由年过半百的管家背着。
　　“汪汪汪！”
　　李察抬手摸了摸那条狗，“还挺讲义气。”
　　“劳特！”斯坦斯托德的仆人远远地喊了一声，但是没敢走近。
　　整个会场经过子弹和炸弹的洗礼，早已乱成一团，地上铺了好几层碎石，大小不一。充当守卫的雇佣兵的尸体横七竖八，显得格外悲凉和廉价。
　　劳特绕着李察转了几圈，摇着尾巴。
　　“去吧。”李察挥挥手，“过段日子我去把你偷过来。”
　　“汪汪汪！”劳特咧着嘴在笑，屁颠屁颠地跑远了，李察才发现劳特屁股后面的毛掉了一大块，没有血色的肉翻滚出来，看的李察都觉得疼。
　　“嘶——”
　　管家将自己身上不算干净但还算完整的西装脱下来给公爵穿上。管家白衬衫打底，黑色的紧身马甲将倒三角的完美身形勾勒出来，完全不像是一个老人该有的身材。
　　还是里林的好看一些。
　　李察一想到这里，想起来人还没上来，“他还在下面，去把他找回来。”
　　管家走出两步，又折了回来，贴心地递过来一条手帕。
　　“什么事？”
　　“殿下，我想结婚了。”
　　“什么？”李察笑了，扯动了一下脸上的伤口和凝固的血，“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当然。”
　　李察盯着管家看了一会儿，想说点什么，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这不是讨论人生大事的时机，但是可以先告诉我是哪家的小姐吗？长什么样，我见过她吗？除了斯坦斯托德我无法接受之外，谁都可以。看在多年的主仆情分上，我完全可以亲自为你提亲。”
　　管家神秘一笑，“不瞒您说，我还没见过她，但提前感谢您的提亲。”
　　“……”李察舔了下裂开的嘴唇，尝到了血的味道，什么也说不出来，挥一挥手，示意他先干活去。
　　李察现在也不知道是管家要结婚的事更让人惊讶，还是乱糟糟的这个下午更让人难以置信。
　　李察走了两步，发现了一双偷窥的眼睛。
　　女巫之子。
　　他还没死，但是快死了。
　　他的下半身被压在了倒下的墙下，如果想象一下，完全能想象到他被压的稀巴烂的下半身。他只剩一个头露在外面，仰着一双眼睛望着李察。
　　他朝李察动了动嘴唇，说了句什么话，脸上挂着一抹嘲讽的笑，似乎在嘲笑李察。
　　李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思索片刻，没有走近那个垂死的女巫之子，而是抬脚缓缓走出这片废墟。
　　已经没有人在乎女巫之子的预言，更不会有人在乎他的生死。

　　李察吩咐管家把人带出来，没想到管家直接把人往家里带。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谁跟他一家人！”李察差点把人扔出去。里林分明就是仇人，还是取他命的人！
　　“您不是要为我提亲吗？”管家反问道。
　　“提……”李察一时无言以对，感觉受到了心灵的暴击，“你什么时候看上他了？”
　　“您误会了，不是主教大人呢。”管家解释说，“是主教大人的朋友，一位厉害狙击手。”
　　管家随即简单地跟李察解释了暗中帮忙的那位厉害的狙击手，并称赞道，“她的手法极为干净巧妙，我非常欣赏。”
　　“就因为射击？”
　　“嗯。”
　　“是男是女也不能确定。”
　　“不论男女，我都愿意跟他结婚。”
　　“万一是个……算了，你也不小了，没的挑。”
　　管家的脑回路向来与众不同，李察虽然不能理解，但是不干涉是他对管家最大的尊重。
　　李察处理完伤口，去床边扫了一眼趴在床上的里林。里林现在已经脱了面具，露出原来的一张冷峻的脸。他闭着眼睛趴着，后背的伤刚处理完，房间里飘着消毒水和药水的味道。
　　“沃尔拍卖会的老大是你的目标之一吗？”
　　“嗯。”事到如今，里林也不瞒着李察。
　　“你……”李察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你杀他的时候，也是割的喉咙吗？”
　　里林睁开眼望着李察，不知道李察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解释说，“喉咙是要害，杀人的关键就是人的要害。”
　　李察不吭声了，下意识地抬手摸了下自己的喉咙，脑子里闪过自己喉咙不断涌出鲜血的模样，不由得指尖微颤，似乎指尖正摸着粘稠的血液。
　　“你怎么了？嘶——”里林一动，背后的伤口跟着裂开，鲜血跟着渗出来。
　　“混账！你最好不要乱动，你要是敢弄脏我的床，你就给我滚！”李察撂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走路的脚步有些踉跄，脸上的伤口因为脸上情绪太大重新裂开，有血渗出，但是他没感觉到疼痛。
　　李察一出门就撞上了门口的管家。
　　“伤口裂开了，重新包扎。”
　　李察走了两步，发现管家还跟着自己，“我说他伤口裂了，不是我。”
　　管家看着李察脸上渗出的血，没有反驳，贴心地递上手帕，随后转身进了房门。

　　为了养伤，李察一连在家里待了半个月。里林作为主教，他每天要去教堂，并没有身为公爵的李察那么清闲。
　　至于沃尔拍卖会的后续，警官一直在积极调查有关刺杀的事宜，但是苦于没有证据，所以一直拖着。加上沃尔最大的贩卖市场仍然是丹苏尔城，所以沃尔那头再不服气，也只能暗中使绊子。
　　李察闲来无事坐在自家湖中央的庭院里钓鱼，已经差不多钓出霉来了。
　　这半个月以来，西姆尔倒是来过，只不过当时因为里林在，所以李察谢绝了西姆尔的探望。
　　管家杀完了名单上的最后一个人贩子，丹苏尔城近半个月来也没再发生儿童惨死的新闻，更多人贩子的惨死街头。
　　高特警官每天都忙着在各个街头收拾尸体，但还是没有一点线索。除了今天那具尸体身上竟然多了一个子弹窟窿，而问题在于尸体和案发现场都没找到子弹。
　　初步推断是子弹被拿走了。
　　而且从体内取出子弹的手法很专业，杀人犯应该具有一定的临床医学知识。另外，他把子弹取走，应该是防止警方会从子弹上查出什么来。
　　想到这里，高特突然又有了线索，两眼放光，又开始忙碌起来。

　　“至于提亲的事，你希望我什么时候上门提亲？”李察瘦削的手搭在鱼竿上，睡衣的长袍拖在地上，懒散的阳光越过亭子的屋檐斜斜地照着他的下巴。
　　“我们最近在谈恋爱，等时机成熟我再请您帮忙。”
　　“谈恋爱？你见到她了？”
　　“没呢。”管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盒子，打开后露出了里面的一枚子弹，“这是她送给我的定情信物。”
　　李察对于这种精神失常的事情见怪不怪，只是浅浅看了一眼，“行，谈吧，到时候我给你准备一份丰厚的聘礼。”
　　“谢谢您的好意。”
　　李察也没跟里林提起过他那位朋友。没想到，以这种方式跟主教大人攀上了亲。
　　鱼竿动了一下，李察手感很好，把鱼竿扔给管家，“钓起来。”
　　李察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垂坠的睡衣下摆处露出一截腰线。
　　“准备一下，我明天回一趟乡下，让阿曼做好准备迎接我。”李察做了一个比枪的手势，闭上一只眼睛对准高空飞过的一只鸟，“砰！是时候打打猎了。”

　　夜里，李察睡觉时感觉被窝一凉，有人在往他被窝里钻。
　　睡衣上头的李察少了白天的生气，说话有些软。
　　“混账东西，你身上太冷了，别碰我。”李察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已经习惯了每晚翻墙进来的里林。
　　里林下了床，开始做俯卧撑。速度很快，身上也热的快。等身上暖和了，他才上了床，趁着李察不留神抱过去。
　　李察就是怕冷。见旁边有个热源，主动往里林怀里凑。
　　“我明天要出一趟远门，要好几天才能回来。”
　　“闭嘴，不要吵我……混账，你往哪里摸……”
　　“我想让你睡觉暖和一点。”

　　李察第二天起床晚了两个小时，管家已经在外等候多时。
　　李察精神恹恹的开了门，哈欠连天。洗漱完毕后，管家将早饭热过后端上来。
　　李察望着桌上丰盛的早饭，无一例外，全是里林的手艺。他抬手撑着自己的脸，有一种被犒劳的感觉，气不打一处来。
　　有时候真想弄死他讨人厌的情人！
　　吃过早饭后，李察如约出发回乡。
　　李察在乡下有一处房产，还有一个山庄，山庄由工人管理。李察一般在剩夏去避避暑，秋天去打打猎，那日子也还算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