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2] 黑暗之中》玉知

6、第 6 章

　　——佣兵的梦境

　　【你说天堂的夕阳，会比这更美吗？】女孩看着天空问。

　　【天堂？会有那种地方吗？】

　　【天堂，是个没有战争的地方。】对于生长在战区，没有国家保护，每天都经历各种混乱的人来说，天堂就是和平。女孩因为男人而产生对遥远国度的向往，【所以，x国应该也是天堂。】

　　男人，也就是佣兵却不这么认为，他嗤笑一声说，【对某些人而言，可能是天堂。可对某些人而言，也可能正相反。】

　　女孩突然唱起了那个国家流行明星的歌曲。

　　身边的男人被她逗笑了。

　　女孩问他，【怎么，我又唱错了吗？】

　　【没有，你都没有去过x国，x语能说成这样，实在是，我看拉尼亚你算是天才了吧。】男人擦了一下鼻子，笑得很开心。

　　女孩又唱了起来，深邃明亮的眼睛如此纯洁。

　　【真厉害啊。】男人笑得露出白牙，看着她。

　　良久，男人咳嗽了一声，正色道，【拉尼亚，呃，就是说，其实吧，我好像得回x国了。】

　　女孩望着他，沉默的眼睛里充满悲伤。

　　【估计我以后，没法在这里工作了。】他微微摇着头看着女孩。

　　【我知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女孩儿难过地回答。【那么，你什么时候回韩国。】

　　【你要和我一起走吗？】佣兵直接问道。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蓝色的波光粼粼的宝石，【那什么，我听说，如果你能和我成婚，拉尼亚你就也能拿到护照了。】他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尴尬的说道，似乎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唐突。

　　【成...婚。】拉尼亚被吓了一跳。

　　【就是说，那个。】佣兵为难地抓着头，解释道，【是什么意思吧，那个...成婚...】他艰难地解释着。

　　拉尼亚注视着他，眼都不眨。

　　佣兵越来越紧张，他手足无措，最后只能语无伦次说道，【那什么，在这一带实在是太难买到戒指了，我就先。】他把饰品又露出来，【我就想着，哪怕是用这个，】

　　纳尼亚看着那件宝石，眼中有眼泪。

　　【你别误会了，只是书面资料上，我是想要把拉尼亚从这里救出去。】他还没有说完，拉尼亚手捂着自己脸上的纱巾，眼泪从她眼里流出来。

　　【喂，你为什么哭了，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就是，你可以先和我回韩国，如果...你真的不愿意，你也可以去你想去的地方。】说着说着，佣兵就变得低落了起来。

　　女孩却抬头望着他，坚定地说，【好，我们结婚吧。】

　　佣兵顿住。

　　拉尼亚解下头巾，露出全部的脸，佣兵慢慢靠近，亲吻上去。一望无际的沙土，阳光如此灿烂。

　　而太阳慢慢下坠，夜的黑暗渐渐侵袭上来。隐约有燃烧的火光剧烈地翻腾着。

　　佣兵的心中涌动着不安。

　　******

　　躺在病床上的佣兵慢慢睁开眼睛，他叹出一口气，身心疲惫，仿佛还沉浸在那一场梦境之中，无法挣脱，但是他又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复仇的人。

　　也就是这一刹那，四肢剧烈的疼痛传到大脑，他想要动一下，却发现四肢被捆缚在病床上。

　　正在看着杂志的西装男人注意到情况，站起来指着他道，【你别想耍花招。】

　　佣兵看见他，放松地躺回床上。

　　男人不自在地又重新说了一遍，【我的意思是，您.....不要乱来。】西装男人说完，摇了摇头，对自己的这种反复行为感到别扭，然后又重坐到了沙发上。

　　佣兵又挣扎了一下，发现真的毫无办法了，他又叹了一口气。

　　电视里新闻正在报道那场车祸。佣兵侧着脸看。

　　【现在大家看到的画面，就是昨晚张议员的夫人崔女士被救护车送到医院的画面。】

　　电视里面，一只手臂虚弱下垂的女子躺在担架上。

　　佣兵望着那不自然的手臂，突然回忆起什么。

　　一刹那间，那火光仿佛重新笼罩上来，他陷入了焦躁和沉思中。

　　*****

　　电视里还在放着，【金议员，您怎么看？】

　　【这件事，这件事吧，无需多言。】

　　【您说的是？】

　　【我从来没有说过，动手的人是张议员的政敌，大家也不要过多解读。】

　　电视机里的男人一副大家心知肚明的样子，说道。

　　夫人的病房里，张议员坐在沙发上正看着电视在笑，可以说是兴高采烈。

　　【这家伙真好笑，他根本就在指控朴是幕后黑手吧。】

　　夫人打着绷带的手，非常不方便，以至于她无论看电视，还是看房间里的人，都感到烦躁。

　　夫人问身边的金秘书，【金主任，是你要他做的？】

　　【不，是他自己要的。】

　　【等他录完新闻，帮我向他致谢。顺便我还有些事情要和他聊一聊。】夫人慢慢道，【跟他说，明天我会去找他。】

　　【是，夫人。】金秘书道，又说，【对他不必这么多礼，毕竟我们经常帮他办事。他本来就应该主动一点。】

　　夫人笑了一下，却不多说。

　　说话间，医院院长走进来。

　　他对张议员行礼后，又到病床前对夫人行礼，【夫人，睡得好吗？手臂感觉怎么样？】

　　【还有一些疼。】

　　【啊，等会儿我再安排专家会诊，届时一定让夫人您健健康康地出院。】

　　【辛苦了，谢谢你。】

　　院长十分殷勤地说，【千万别这么说，您选择本院让我们感到十分光荣。】

　　院长对夫人的过分热切让张议员略感不自在，他脸上开心的笑像是面具一样，硬邦邦地套在脸上。他知道，很多人都重视夫人甚过他，甚至有“张议员背后的女人”这样的话传出来。他们以为他之所以从一文不名的穷小子到今天就是因为娶了一个大小姐。

　　这边，夫人与院长之间的寒暄，不受他的影响。

　　【请您随时吩咐我们，我们一定马上办？】戴着眼镜的院长脸上几乎要放光，眼睛眨动着几乎要有热泪流出来。

　　夫人看他这幅样子，明白他为何如此，但被人如此重视，让她忍不住露出微笑。

　　她笑了之后问道，【跟我一起到这家医院的人怎么样了？】

　　她期待地问，关心几乎没有掩饰。只是在场的知情者都以为她关心的是邮件，而没有察觉。

　　【您是说那位随扈吗？】院长问。

　　【对，那位随扈。】张议员在背后叹了一口气，想起来这个定时炸弹，颇为心累。

　　夫人的眼神里透露着喜悦与关注，她认真听着院长的报告，【他的左拇指骨折，已经上了石膏。还断了几根骨头，但是电脑断层扫描显示无大碍。他的身体非常结实，所以不hi有事。】

　　禀告完毕，院长再次微微弯腰。

　　夫人听得认真，回过神来，点点头，【我希望他也能到贵院优质的看护，可以吗？】

　　【哦，那真是我们的荣幸，我出去就安排好。】

　　【好，那我就放心了。】

　　【啊，夫人真是心善，连手下的人都一一关照到。】

　　夫人温和地笑一笑，再一次带上了面具。

　　注意到夫人关心，院长不由地又说了几句。

　　【这个随扈受到的训练好像非常严格，如果您受跟他一样的伤，】

　　夫人情不自禁地看过去，院长再次热泪盈眶，长吁短叹道，【那可就严重了。】

　　夫人若有所思，虽然医生保证没有事，但是她又忍不住担心起来。佣兵，一个人流亡未免太辛苦了。

　　金秘书问，【你觉得他今天晚上会醒吗？】

　　院长连连点头，【一定的，他马上就会醒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夫人立刻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她掩饰地抿抿唇，然后优雅地点点头。

　　院长再次低身弯腰，【如果有什么需要，请随时吩咐。】

　　夫人笑了一下，【我会的。】

　　人离开后，张议员站起来，一只手扶着沙发道，【那个所谓的随扈...事情会有点棘手，要是他醒来乱讲话怎么办。】

　　【他会变成我的人，我会请他当我的正牌随扈。】

　　【他会同意吗？】张议员担心问道。

　　【同意？谁知道啊？】夫人似笑非笑，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又或者是想着什么人。

　　议员叹了一口气。

　　【最担心的人留在身边才最安全。】夫人下了决定。

　　张议员以为这话是对他说的，赞同的点头。然后话音一转道，【就像安娜吗？】

　　像是触碰到了什么开关，夫人的眼神转到男人身上，张议员带着质问，直视着夫人，他走过来，带着压迫感道，【你把安娜，放在了哪里。】

　　那种威胁,是在她虚弱的时候对她发起的攻击。

　　夫人将怒气掩盖在表情之下，【到合适的时候，你会看到她的。】她道。

　　在合适的时机，但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