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童子和他的阴神》befree

5、坏人来了

　　半夜，白琢安被一阵喧闹声吵醒。

　　他烦躁地翻了个身，阴神的耳朵本就比普通人敏感，现在这嘈杂声在他的耳里是能和轰雷掣电相提并论的。

　　他掀开被子，一鼓作气地爬起来，拎起床柜前的垃圾铲，助力他行走，没了拐杖在手，走路相当于在折磨他的腿脚。

　　走出别墅门，看看是哪个扰民者在别墅门口闹。

　　南小楚被两三个彪悍大汉提起来，两只肥手抵在他的脖子上，完全脱不了身，而他的怀里还揣着他的拐杖。

　　白琢安困得眯眯眼，不太想惹麻烦，等他们把人抓走就不会吵了，反正南小楚是永生者，不管怎样都不会死的，至于他接下来的日子能不能过得顺畅就与白琢安无关了。

　　准备把门合上，南小楚突然朝他大叫着：“漂亮哥哥，他们是坏人，快跑。”

　　立即引起了那几个彪汉的注意，凶神恶煞地朝白琢安看过来。

　　白琢安错愕：“……”

　　他是猪脑子吗，明目张胆地告诉坏人我们是统一战线的，这不跟此地无银三百两一个道理，更何况他和南小楚就没有在一条线上过。

　　白琢安托着乏累的身体，正打算和他们解释，其中一个大汉率先说道：“这小崽子叫那人是哥哥，难不成他也是永生者？”

　　“很有这个可能，宁可杀错，也不可放过。”

　　“我们把他也抓走吧！”

　　“行。”

　　一个大汉把南小楚钳制住，另外两个去抓白琢安。

　　南小楚使劲挣扎，喊着：“哥哥快跑，不要管我。”

　　“看你曲着两条腿，难不成是个瘸子？”大汉嗤笑道，将他手里的垃圾铲甩开，连着滚出了几米远。

　　他突然缺少了一个支撑点，腿脚一软，整个人倒在地上。

　　两个彪汉得意极了，仰天哈哈大笑，看着落魄的白琢安，他们嘲讽着：“永生者不是不伤不死吗，怎么就你是个例外啊！”

　　腿上有疾，手里没拐杖，他就已经是束手无策的状态了，轻易被几个人类欺负成这个鬼样。

　　或许他是这个世上最弱的阴神吧！

　　南小楚眼睁睁看着白琢安倒在地上，任他们欺负也毫无还手之力，那张稚嫩的小脸蛋暗沉下来，骤然像头大猛兽一样爆发出所有的恶情绪。

　　他激动地反抗起来：“你们，你们这些混蛋，不可以动我的漂亮哥哥。”

　　“你给我安静一点。”大汉一拳打在南小楚的右脸上。

　　南小楚被打得整张脸都热辣辣的，眼前的一切在高速旋转，顿时感到天地昏暗无比，他依靠半点意识，努力让自己清醒，张嘴一口咬在大汉的手臂上。

　　大汉嘶吼着，用更大的力气拍打南小楚的脸，也没见他松开嘴，甚至是咬得更用力了。

　　大汉松开南小楚，他从半空中跌落，倔强地忍下所有的痛，握着拐杖朝白琢安跑过去，一把推开了那两个大汉。

　　“别动漂亮哥哥，给我滚，统统给我滚开。”南小楚恶狠狠地大叫着，仿佛和那几个人有不共戴天之仇，还没发育完全的手脚上竟然迸出无数条青筋。

　　“别浪费时间了，赶紧把他们抓上车，药效一过，那些保安就会赶过来的。”

　　南小楚张开双手挡在白琢安面前。

　　磅礴的气焰一下子灭了下去，他卑微地恳求着：“你们把我抓走吧，别抓哥哥，他不是你们口中的永生者，你们放过他吧，求求你们了。”

　　“哼，放过你们？我要是放过你们，谁放过我啊！”

　　“快点，把两个人都抓走吧！”

　　南小楚哭道：“不要，不要抓哥哥。”

　　“南小楚。”白琢安沉下脸，扶着墙壁站起来，幸亏没伤到脚腕，要不然他可就得躺在地上疼得哭爹喊娘了。

　　南小楚回头，白琢安阴翳道：“退到我身后，我来解决他们。”

　　他将南小楚拉到身后，忽而从地面升起一股寒气，如临冬日，黑色藤根从脚底下钻出来，在几人还没意识到危险的时候，藤根已经将他们的双腿给捆绑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

　　“对啊，这是什么鬼东西啊！”

　　几人惊恐大叫着，此时的他们已经走不动道了，藤根顺着腿脚往上，将他们大半个身体钳制住。

　　“你们现在还是人类，我动不了你们，但是你们总有死的那天，到那一天你们就会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愚蠢了。”

　　阴神管不了人类，但一旦死人遇到阴神，就好比平民撞上官兵，像徐散那种无良官兵，鬼魂是能避就避的，避不了就磕个头认错。

　　“他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啊！”

　　“这是管他说什么的时候吗，快放开我们。”

　　“识趣点，别玩这些鬼把戏，要不然我饶不了你们。”

　　三人使劲挣扎着，可越挣扎藤根束缚得越紧，都快把他们勒成木杆了。

　　南小楚油然生出崇拜之情：“漂亮哥哥，你好厉害啊！”他将拐杖递回给白琢安：“你的拐杖，我有帮你好好保管。”

　　白琢安刚伸手过去，拐杖缩了缩，他无奈收回手：“算了。”

　　不是他不要拐杖，是拐杖不认他这个主。

　　邻居家的大门被打开，探出个陌生脑袋，不是沈树，是个年轻女人。

　　她叉着腰朝白琢安大吼：“喂，你们给我安静点，要打架的话给我滚远点打，吵死了，影响老娘我睡觉了。”

　　白琢安没有在意她的身份，怀着歉意朝她微微鞠躬：“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我们很快就会解决的。”

　　碰的一声，大门重重关上。

　　大汉龇牙咧嘴地怒道：“喂，快给我们松开，要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白琢安冷着眸子，扇了他一巴掌：“不想舌头被割掉的话，就给我小声点。”

　　那几个彪汉都快气疯了，一种要把白琢安碾碎了的仇恨感攀上心头，一个大汉贼眉鼠眼地推了推旁边人的手，指着他腰间的打火机。

　　他的藤根最怕的就是火，只要碰上一点火，就会膨胀松开，跟胆小鬼一样缩成一捆钻回地下。

　　显然，他们误打误撞发现了门道。

　　白琢安望了一眼南小楚怀里的拐杖，正趴在南小楚的胸膛上，像只小猫咪来回蹭着，跟撒娇一个样。

　　果然是吃里爬外的东西。

　　白琢安急需一个支撑他行走的物品，无奈只能捡起垃圾铲，虽然垃圾铲没有元识，但也比叛徒好。

　　忽而一个黑影出现在身后朝他袭击过来，白琢安毫无防备地抬眼，在下一秒意识到的时候，没有拐杖无法在短时间内避开，只能看着那个黑影朝自己逼近。

　　南小楚惊恐万状，瞳孔不停地颤抖，连忙跑上前，挡在白琢安面前。

　　那人一棍敲打在南小楚的后脑勺上，将他敲得晕头转向，逐渐分不清东南西北，倒在地上短暂地失去了意识。

　　-

　　南小楚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

　　率先入眼的是一盏巨大的灯笼罩灯，他伸伸懒腰，抓着屁股墩翻了个身，才发现自己是睡在地板上，身上一股消毒酒精的味道。

　　听到白琢安在说：“你只能有一个主人，你是选南小楚还是选我？”

　　拐杖左右摇晃了下，怎么以前没觉得它那么矫情呢，难不成在真爱面前就变回了自己？

　　“你和南小楚认识不到一天，就那么喜欢他，为了他都不听我的命令了？”白琢安俨然一个严厉的父亲，在教训早恋不听话的孩子。

　　南小楚偷偷看向白琢安，漂亮哥哥坐在沙发上，支着脑袋在和一条拐杖说话。

　　白琢安视线移到南小楚身上，阴□□：“醒了就起来，别装睡了。”

　　南小楚站起身，倏然走过来。

　　因为他的靠近，拐杖又兴奋了起来，但南小楚眼里只有白琢安，直接略过为他着迷的拐杖，它像是一个被伤了心的少女，微微颤动着身体。

　　南小楚关心道：“漂亮哥哥，你没伤到哪里吧？”

　　“……”

　　见他除了腿其他一切安好，又蹲下来抚摸着他的腿：“你的腿呢，是不是很疼啊？”

　　白琢安被他的热切关心搞得不知所措，也没见过几次面，更算不上朋友情谊，用不着这副缱绻深切的痴情人模样吧！

　　白琢安抽回脚，有些嫌弃他：“我没事，你先松开我。”

　　南小楚站起来缓了一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在他的眼中，白琢安一切安好，不是晴天也开心。

　　南小楚：“那几个人呢，跑了？”

　　“没有。”白琢安指了指窗外：“他们在那边。”

　　南小楚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窗外是一座300多米的高塔，远远望过去凝缩为一条细长的杆子，他目瞪口呆地问：“你把那几个人挂在上面了？”

　　他悠哉游哉地说：“嗯，我看一时半会是下不来的。”

　　何止是下不来，那么高的塔，不被吓尿就已经很好了。

　　南小楚诧异道：“你要把他们杀了？”

　　“谁说我要杀了他们，阴神是不能随便杀人的，我只是给他们一个教训而已。”白琢安说：“而且他们的阳寿长得很，没个几年是死不了的。”

　　南小楚盯着他那张俊美的脸，一连眨了几下眼睛，漫不经心地说：“这样啊！”

　　白琢安视线下移，与他直视，南小楚刚到他肩膀处，所以两人视线交错时，一个得轻微昂头，一个得缓缓低头。

　　“你问完了，我有事要问你。”白琢安转过身去，一脸的严肃，如同在拷问：“你不是永生者吗？为什么被人打了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南小楚摸摸脑袋，怔怔向他解释：“我虽然是死不了，可我也是会痛的，这种痛感短的话几秒钟就会消失，长的话要几分钟。”

　　“所以你前天被车撞的时候是可以感觉到正常人痛觉的？”

　　“嗯。”南小楚点头，睁着水汪汪的眸子，宛若两颗小银石。

　　他想到了什么，抬眼严苛地凝望着南小楚：“等一下，你被人打伤后脑勺的时候，几秒钟就能痊愈了，可是你却装晕装了几个小时？”

　　白琢安垂下眼，一副严厉之态，恍若在质问做错事的孩子：“你在骗我？”

　　“我没有骗，我……我只是有点困了，不小心睡着了。”南小楚心虚极了，支支吾吾地说。

　　白琢安依然瞪着他，似乎是对他的说辞不满意，急切需要南小楚用一套新说辞来说服他，否则他的暴脾气就会和火山一个样。

　　南小楚没有一点的底气，小声嘟囔着：“我想和你待在一起，可是你又不给我机会。”

　　白琢安冷着脸，不善之色显现出来：“你不是想和我在一起，是因为有鬼魂缠着你，所以才赖上我的。”

　　白琢安回想起昨晚的事，南小楚勃然大怒地挡在几个彪汉面前，又卑微地恳求那些人放过他，在觉得这是个蠢货的同时，他好像也并不怎么反感这个乳臭未干的小男生。

　　“要不是因为你，也不会发生那么多事。”白琢安道：“昨晚为什么要挡在我面前？”

　　“嗯，为什么呢！”

　　南小楚想了想，认真答：“从第一次遇到你之后，我觉得我生来就是为了陪伴在你身边，但我觉醒这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十五年后了，我不想再错过你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坚定，可下一瞬就有些微的脸红了，他低头沉吟半响，思来想去，挠了挠脑袋，腼腆地问：“哥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奇怪啊？”

　　“嗯，你很奇怪，让我感觉很不自在。”白琢安不慌不忙，和他说：“还有，不要叫我漂亮哥哥，我不喜欢别人用漂亮形容我。”

　　“对不起。”他忸怩地攥着小手。

　　白琢安将他的不安姿态看在眼里，无奈道：“不用道歉。”

　　“那……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直接叫我阴神就好了。”

　　“阴神？你姓阴名神吗？”南小楚捧着小脸，嘴角不自觉上扬：“好好听的名字啊！”

　　“……”

　　人类会用IQ和EQ去评判一个人的智力商数和情绪商数，现在看来，这两类南小楚应该都为负值吧！

　　“算了，醒了就离开这里吧！”白琢安打了个哈欠，困了，想去睡觉。

　　南小楚天真无邪地露出大白牙：“漂亮哥哥，我知道你不是人类，但是你的生活习性和人类好像啊！”

　　白琢安起身，下意识想去抓拐杖，可逆子却和他怄气，它滚到地面上，不让白琢安触碰。

　　南小楚捡起来，拐杖疯狂向他示好，要是拐杖成人，不得骚气十足地朝他抛媚眼。

　　白琢安没眼看，撑着垃圾铲回到了房间，南小楚上前想搀扶他，却被白琢安一个侧转身谢绝了好意，督促着他快点离开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