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童子和他的阴神》befree

2、漂亮哥哥

　　突然传来连续的吵闹声，白琢安循声停下脚步。

　　那几个黑衣男又跑回来，为首男子一眼看到躺在地面上的南小楚，朝身后几个人发号施令着：“是南小楚，快把他抓住。”

　　“龙哥，他怎么躺在地上，不会是死了吧？”

　　龙哥推着一个男人上前：“去，看看他死了没？”

　　男人试探性地踢了南小楚几脚，见没反应，才撸着裤脚蹲下来，检查一番他的身体状况，回头和龙哥说：“没有，应该只是晕倒了而已。”

　　龙哥捂着鼻子，挪开脚步远离垃圾桶，皱起干巴巴的五官：“没死就好，快点把他打包带走，以免出现什么差错，这里臭死了。”

　　白琢安和徐散站在一处昏暗的角落里，刚好卡在他们的视线盲区内，所以黑衣男们并不知道有两人在光明正大地注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徐散拍了拍白琢安的肩膀，两人站在一起，明显可以看出徐散比白琢安还要高出几厘米。

　　徐散稍稍俯下身，在白琢安耳边低声说：“喂，你管不管啊？”

　　“别靠我太近。”白琢安条件反射地撇开脑袋，又极度嫌弃地推开他，“要是你很闲的话，可以杀几个恶鬼来解解闷。”

　　徐散悠悠地说：“那你就是不管喽！”

　　白琢安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南小楚：“他的事和我们无关。”

　　徐散抬起手肘，正想靠在白琢安的右肩上，却靠了个寂寞，“既然这样的话，我也不管了。”

　　男人将南小楚扛起来，又有一个拿来麻包袋，正打算将人硬塞进去，蓦地一道红光迸现，男人停下手上的动作，惊异道：“这是什么？”

　　从南小楚身上散逸出一道耀眼的暗色红光，几人凑上前谛视，发现南小楚右臂上刻着一个字，那阵红光循着字形闪烁着，光芒太刺眼了，难以看出是个什么字。

　　有人冒着亮瞎眼睛的风险，强撑着刺痛，看了好一会才看清上面是一个“逸”字。

　　白琢安盯着那阵红光，突然眼前一黑，连忙扶住墙壁不让身体倒下去，隐隐感觉到某种契的力量涌入体内，那是一股新生的气息，时而煦暖，时而冰寒。

　　几秒过后，视线才恢复清明，与此同时，南小楚手臂上的字在慢慢消下去，红光也在一瞬归于平息。

　　龙哥环顾昏暗无光的小巷，瑟瑟发抖道：“就说这人邪乎得很，下次再也不接这种差事了。”

　　白琢安用手指点了点杖头，上面的笑靥花活了过来，藏在拐杖内的世界里片片纷飞。

　　那股外来力量在白琢安体内消失了，还是与他本身的气息相融合了呢？白琢安也说不出来，反正就是觉得奇怪。

　　白琢安缓了一下，不小心踩到废弃的垃圾袋，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

　　黑衣男有所察觉，扔下南小楚的身体，警惕地看过来：“是谁，是谁在哪？”

　　突如其来一阵狂风，吹黑了月光，他们面面相觑几眼，都有些害怕地往后退几步。

　　徐散探出一个脑袋，扬起手和他们打招呼：“嗨，你们终于发现我们两个了。”

　　几个人被猛然出现的脑袋吓磕碜，抱在一起疯狂喊着救命。

　　龙哥也被吓了一大跳，当看清是个人的时候，朝他的手下狠狠踹上几脚，恨铁不成钢地怒骂着：“叫什么叫，是两个人。”

　　几个人被一语惊醒，仔细看过去，地上有影子，脚后跟是着地的。

　　他们整了整姿态，尴尬地掩饰着自己的窝囊行为，随即换作一副凶神恶煞的神色：“你他妈谁啊，站在那里干什么，人吓人吓死人的，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是啊是啊，差点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见鬼了呢！”

　　“你们几个孬种。”龙哥往他们屁股上踹了几脚，拱着两道浓眉，怒声质问着徐散：“你们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徐散露出一个痞坏的笑：“没事，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们只是路过打酱油的，绝对不会打扰到你们的。”

　　“龙哥，被他们看到了，要不要杀了灭口？”一个小弟贼眉鼠眼地凑上来，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另一个小弟也跟着说：“是啊，要是他们报警的话，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到时候我们很难向上面的人交代，搞不好小命都难保。”

　　徐散打着哈欠，骇人的瞳色在顷刻间展露：“奉劝你们一句，不怕死的可以试一试，但真的出人命的话，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几人都被徐散强大的气场吓得不敢出声，龙哥毫不例外又会给他们踹上两脚：“怕什么，我们人多，还会怕一个痞子和一个瘸子？”

　　“是啊，怕什么，说狠话谁不会。”新加入帮派的小弟开始崭露头角，他鼓着胆子上前一步，指着徐散的鼻子破口大骂：“不管你们两个是谁，有什么能耐，敢惹上我们，那只能说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徐散冷哼道：“胆子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小弟悄声说：“龙哥，这两人就是来搞事的，不解决他们，我们不好办事啊！”

　　龙哥点点头，呼风唤雨地下达命令：“给我上，弄死他们。”

　　白琢安识趣地退到一边，给他腾出地方：“你想要打架我不管，但多嘴提一句，阴神是不能杀人的，所以最好低调点。”

　　“放心吧，既然是和人类之间的决斗，当然得用人类的招式应对了。”徐散歪着脑袋，压了压指关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刚开始是两个小弟冲在最前面，伸出一拳朝徐散袭击过来，他侧身躲了过去，接连而来的拳头，都被他轻而易举地化解，他们甚至是连徐散的半根毛发都没碰到。

　　陪他们热完身，徐散也开始还击了。

　　徐散像是在打地鼠，一拳打爆头，又一拳命中脑颅，只是随便抬抬手，就能达到人类无法躲避的速度，轻松把他们打趴在地上嗷嗷惨叫。

　　龙哥看小弟都卒完了，现在的局势对自己十分不妙，他抓起粗大的水管，站在徐散背后进行悄无声息的偷袭。

　　徐散没有回头，空手抓住了袭击过来的水管，只是随手一掰，水管严重变形，再施加点力度，立即断裂成两半。

　　龙哥形色仓皇，一下子摔倒在地上，两半屁股左右摩擦着地面，蹬着两条腿不断后退。

　　徐散居高临下地望着几个手下败将，抬手整了整衣领，慢条厮礼地说：“现在是法治社会，杀人放火的勾当我是不会干的，所以还不快滚。”

　　徐散话音刚落，他们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有几个早就逃得无影踪了，还有几个怂的要死，但碍于面子，便凶恶地放出狠话：“你给我等着，我迟早会找人搞死你。”

　　刚吼完，一记飞天脚朝他屁股袭来，龙哥怒道：“输了就是输了，说那么多废话干嘛，快走吧，别丢人现眼了。”

　　小弟呆头呆脑地指着南小楚：“那这人怎么办啊？”

　　“他们是一伙的，打不过肯定是带不走的，横竖都是死，实在是顾不上了，快走。”龙哥扯着自家小弟踏上了逃命的道路。

　　还真别说，徐散全身上下暴露出来的痞坏相，倒是和他打架的属性挺搭的。

　　白琢安微微隆下腰，仔细端详着南小楚的右臂，没有红光出现，也没有他们所说的字。

　　“警察叔叔就是那里，有人在打架，我好像还听到了他们要拐卖小孩子。”

　　巷子头一个女生在说话，紧接着是粗犷的男声：“就是那条巷子吗？走，过去看看。”

　　徐散：“有警察来了，我先走了。”

　　白琢安发现每次遇上警察，徐散总是溜得忒快，好像是在有意避开什么，就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不见人了。

　　白琢安将南小楚拖进一个隐蔽的角落里，两个警察走进巷子，手电筒往里照，空晃晃的连只虫子都没有，女生跟在身后，她挠着头皮道：“咦，怎么没人，难道我听错了？”

　　“也有可能是他们跑了。”警察说：“稳妥起见，我们回去会调取监控录像的。”

　　白琢安躲在角落里，往上边看去，摄像头正中对着他的脸，他操控体内的异能，干涉附近的磁场。

　　呲呲。监控冒出了白烟。

　　本来是对永生者没什么兴趣，他大可抛下南小楚离开，可刚才那股力量倒引起了他的猎奇心理，感觉是熟悉的，还是久违的，像是寻回了一个失而复得的朋友，又像是和他丢失的某段记忆有关。

　　两个警察无功而返。

　　白琢安再次驱动真气进入他的体内，可还是什么都探测不出来。

　　忽见南小楚挑了挑手指头，身体猛地颤了一下，他睁开眼睛，眯成一条小缝隙，目不转睛地盯着白琢安的脸庞发呆。

　　“好漂亮啊！”南小楚傻里傻气地笑着：“是……是长头发的漂亮哥哥。”

　　白琢安：“……”

　　白琢安不想搭理他，转身欲走，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了他的拐杖。南小楚躺在地上，几近是哀求的眼神，在注视着他，死握着拐杖不让他离开。

　　南小楚有气无力道：“漂亮哥哥，不要走。”

　　好像是触动了拐杖上的灵力。

　　淡雅的花香味散溢，上面雕刻的图纹现出神灵，笑靥花从拐杖里的世界挣脱而出，围绕着两人飞舞，忽而，拐杖剧烈晃动起来，他本就腿脚有碍，差点把他晃倒。

　　白琢安皱眉，为什么拐杖会有如此反应？

　　他和拐杖之间有某种契的联系，他是拐杖的主人，也是拐杖力量的支配者，按理来说，没有他的召唤，拐杖是不可能会有这么激烈的动况的。

　　片片花瓣萦绕着他们飘动，圣洁的白光像一条小尾巴，随着笑靥花腾云驾雾，星星点点在陨落之际再度新生，荧荧白光倒映在白琢安的脸庞上，神圣又璀璨。

　　嗖。

　　笑靥花的神灵进入到了南小楚体内，只一瞬白光消散 ，拐杖停止震动。

　　白琢安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他神色一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居然感觉不到拐杖里的力量了，就像是一条普普通通的木制拐杖，没有契约的结合，没有神灵的加持。

　　他驱动拐杖，没有反应；再次，也还是召唤不出力量。

　　完了，拐杖怎么不受他控制了。

　　从南小楚碰了拐杖之后，就开始发生异常，难不成是因为南小楚触发了拐杖的异能？

　　白琢安将拐杖靠近南小楚，“唰”地震了一下，拐杖有了反应，将它远离南小楚，拐杖又失去了动静。

　　白琢安立即懂了，它想要换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