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忽而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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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列电车驶过。
夕阳把细长的列车拉出一条宽宽的影子，把候车的人倏地一下笼进黑暗中，又忽的一下把人拉出来。
小孩子在玩闹，下班族在闲聊，陪伴着电车入站的呜鸣声，一切都咸的喧闹。
这喧闹当然不会传进Mafia大楼最顶层的阴影中。
芥川在这里，微低着头，看着地毯上的花纹。
首领在长桌对面歪头看着他，不知什么反响。
“芥川君不想去的话，那不去就好了？”
那个小萝莉用蜡笔在昂贵的木地板上写写画画，忽然抬头，终于打破了沉默。
……
现在的问题是。
一个外国的，准确来说是太平洋对岸的那个异能组织，向Mafia发布了委托。
悬赏「人虎」，赏金七十亿美金。
没错，「组合」就是之前在黑市悬赏人虎的那个组织。
芥川想推脱。
之前血月夜，中岛敦化形为虎终究不是所有人都看到。
芥川废了狠大力气终于把消息控制住。
但如今，「组合」的“委托”直接来到Mafia，那么便是想瞒也瞒不住了。
也就是说，就算芥川不去，也会有其他人去。
七十亿，芥川没有资本说服首领。
“在下……并不知道他身在何处……”
这是真话，敦离开后他根本没有去尝试联系，生怕造成什么麻烦。
芥川面前一块地板垂直升起，抽格中是几张纸。
芥川看了看——
“武装……侦探社……”
芥川当然知道武侦，甚至与其社员已经交手过几次。
但他并不清楚武侦的全部实力，并不认为武侦能与Mafia抗衡。
如果敦在这家侦探社的话……
芥川咬了咬嘴唇，动作幅度很小。
“太宰君现在也在这家侦探社工作哦……”
芥川瞪大了双眼。
“什么？！您是说太宰先……”
芥川知道自己有些失态，又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大概明白太宰脱离Mafia是与这边达成了某种掣肘，首领并不曾向太宰报复。
这种事情当然只有几个人明白，名义上太宰治还是叛逃的□□最年轻干部。
芥川紧紧攥紧了那几页纸的边角。
如果是以前的芥川，说不定会立刻去侦探社找茬，把那个人绑回来好好问一问当时为什么就那么走了……
自己真的有……那么不堪吗？
但现在……
……
自己依然挣扎，依然狼狈，依然是那个在阴沟里阴恻恻猎食的恶犬。
自己依然渴望着那人的认可。
但不再是唯一。
芥川一直绷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缓缓长出一口气……
“如果是那人的话……人虎少年的安危就不需要在下的考虑了……”
旁边小萝莉嘻嘻笑了一下。
森鸥外故意做出一种小孩子的夸张的失落语气
：“呣……Mafia对你这么好芥川君怎么还是忘不了太宰君啊……”
“在下失言。”
“而且组合可是美洲大陆第一的异能组织，此次直接委托我们Mafia……拒绝的话会让我们很难办啊……”
“……”
“况且芥川君你要真这么喜欢那少年的话……直接抢回来不就是了？”
芥川大囧，小萝莉又笑了起来，丢下手中的蜡笔，爬长桌子，饶有兴味地看着芥川。
跟首领真的没有什么可瞒的……
咳咳。
芥川不经意轻咳两声。
森与芥川二人这才想起……
首领终于正色，算是答应了芥川的请求，也原谅了他擅闯首领办公室的过错。
芥川谢过首领，方要离去。
“呐呐……林太郎……这个任务不是已经有人做了吗？”
芥川：“？！”
“啊……对……刚才忘了……已经有人去执行任务了……”
“谁？”
“樋口一叶。”
……
…………
“请用。”
“谢谢。”
“呃……请问一下您所委托的事到底是什么呢。”
“其实在我公司的背后，聚集着一群不良鼠辈，其中还有操着一口外语的人……”
樋口不自然的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中岛敦有些尴尬的看着樋口。
“只要掌握到他们走私犯罪的事……”
……
樋口趁别人不注意，递给中岛敦一个求助的眼神。
本来自己接到的任务就是设计把人虎引到某个位置。
而情报给的也特么坑爹，只描述了人虎是这家侦探社的新人社员，是一个银发少年。
白毛白毛……二次元白毛多去了。
本来计划进行的好好的，伪装成一个独身♀白领，委托侦探社进行调查。
一开始进行得也很顺利，直到这位侦探社新人从茶水间沏好茶端了上来，樋口才知道什么叫如遭雷劈。
外酥里嫩。
事到如今，话已经说出去了，再突然顺撤回委托会不会有点怪？
“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喂小子，正好你是新人，你跟谷崎兄妹完成这次的委托吧。”
樋口内心：“打咩呦。”
如果是敦一个人的话自己还能解释——
诶，等等……人虎……就是中岛少年？
等等等等……中岛少年不是一直跟着芥川前辈吗？
话说他怎么又跑到侦探社来了？？
于是在侦探社三人的跟随下，樋口糊里糊涂的就到了地点……
“坏了……”樋口在心中鄙视自己“怎么就带到任务的地方来了……”
本来带到别的地方或许还有回环的余地……
只能期盼Mafia的埋伏还没到……
樋口正在一旁抱手祈祷，另一边那名栗红色头发的少年先开了口。
“话说樋口小姐……不法分子都是一些胆小鼠辈，肯定会事先准备好逃跑路线……”
“啊……这个嘛…啊哈哈哈哈哈……我也不知道，可能他们就是有些傻吧？”
闻言谷崎只好在四周仔细调查一番。
可惜就是快普通的空地……
“可能他们已经搬走了吧……麻烦你们白跑一趟真不好意思……”
樋口越来越慌，连忙打哈哈，生怕下一刻从阴影中不安出一群光头大汉把侦探社二人突突死。
毕竟是芥川前辈的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第六感告诉樋口先撤为妙……
樋口拿出手机想打个电话，一只白皙纤长的手把她电话又扣上了。
“此处的确有不法分子……不过并不是什么走私团伙……是Mafia的走狗而已……”
“芥川！”
敦与谷崎同时震惊出声。
只不过敦或许有想到这种情景，把习惯说的“芥川哥哥”咽了回去。
“Mafia？”
谷崎很快想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将敦与妹妹直美护在身后，时刻准备战斗。
……
…………
其实从敦离开Mafia，才不过几个星期而已。
可芥川的身形，看上去又清冷孤瘦许多。
看到樋口的反应，敦大概能明白是Mafia内部的任务出现了什么问题。
芥川哥哥真的护住了他……甚至连樋口小姐都不知道自己是人虎的事情。
如今芥川以这幅姿态出现，完全没有认识自己的样子……当然……
中岛敦自认为晓得了芥川的苦心。
“敦君，你带直美先走，我掩护你们……”
中岛敦有些无奈，但很可惜做戏要做全套，拉着直美准备逃出去——如果芥川放水的话。
“告诉你一个在这个城市生存下去的诀窍。”
“如果你看到这个人……赶紧逃走”
……
这是出门前国木田对中岛敦的告诫。
罗生门贯穿了敦的腿肚。
敦吃痛，摔在地上。
谷崎见情况不妙，立刻展开异能细雪。
纷荧的雪落下，谷崎潜入雪幕之中。
忽而暴起，从背后掐住了芥川的脖子。
细雪到底不是战斗型异能。
一只罗生门黑兽招摇而出，一击贯穿谷崎的腹部。
直美连哥哥受伤，扑上前去想救下哥哥，却被罗生门横着一扫，撞在墙上晕了过去。
中岛终于发觉事情不对劲。
那种并不熟悉的气血躁动再一次出现。
“何至于此？”
“在下本就是Mafia，这点你不要忘记。”
“可他们是我的同伴。”
“正因为他们是你的同伴所以才会遭此灾厄。”
“人虎的七十亿美金悬赏已发，如果不做好觉悟的话，你们将时刻面临着这种威胁。”
此时敦还不知道与谢野医生的异能，自然也没有听出芥川话中的警告意味。
谷崎兄妹的血在地上流淌，铺开，变成一种丑陋的圆形。
不赶紧送去医院的话会死掉的吧
因为自己？
敦又一次想起了坠落时眼前的血月。
少年并不能熟练的掌控异能，于是又一次化身白虎。
异能化的敦并没有自我的意识，白虎也是凭自我的本能冲杀。
“终于有些意思了。”
芥川本性并不好杀，但他好战。
更何况他知道“某些事”的情况下。
他也清楚敦的恢复能力在那，所以不再收手，罗生门嘶吼一声，狂暴地向白虎撕咬而去。
月下兽将身一转，却灵巧的躲开罗生门第一波攻击，直扑芥川而来。
罗生门在一瞬间再次收回释放，展开成一道屏障护在芥川身前，而又化为无数锋利黑刃向月下兽斩去。
「罗生门·业」！
这是此时的芥川为数不多的杀招，虎也确实被斩成数截——
而后重新归为一体，向芥川扑去。
芥川竟然真的感受到了危险。
罗生门！
“好了，到此结束了……”
「人间失格」
淡蓝光芒铺散开来，二人异能应声接触。
敦倒在地上，依旧昏迷。
芥川被震的也有些难受，咳了好几声。
“你是侦探社的……怎么会？”樋口甚至没有看到太宰是如何来到场间的。
太宰还是那副轻佻样：“我一向比较在意美女的行为……”
芥川伸手，从樋口的口袋中取出一个小型装置。
“难道你一开始就看穿了我的计划……”
樋口太过震惊，没注意到芥川似乎知道她会被放窃听器。
“太宰先生，这次我们先放过你们和侦探社。”
“那只人虎，必将落入我们Mafia手中。”
“为什么呢？”
“因为人虎在黑市有悬赏，赏金高达七十亿美金。”
“出手相当阔绰啊……”
“在下改日还会到侦探社叨扰。”
芥川转身，准备带着樋口离开。
因为敦被悬赏的消息，已经很好的转达给太宰先生了。
那么就足够了。
“哦，这是要对侦探社宣战吗，如果你有那个本事的话……”
芥川顿了一下。
“区区侦探社……”樋口呗太宰的态度弄得有些恼了。
“樋口，走吧……”
芥川似乎没什么反应带着樋口就这样离开了。
“诶？？”
留下太宰在原地惊讶。
“这招激将法对芥川君已经不适用了吗？”
以前的太宰靠这招可以轻松拿捏芥川。
但他不知道因为某些意外，芥川对他的认可的渴求，对太宰本人的狂热崇拜，似乎比太宰记忆中少了很多。
而那位意外，翘屁嫩男中岛敦此时还在太宰脚边趴着。
“喂——敦君，醒醒，我可不想背三个人回去啊喂……”
……
……
森鸥外还在首领办公室里抱着小萝莉吃蛋糕。
小萝莉很活泼爱动，奶油蹭的哪里都是。
而那封「组合」首领的亲笔信就这样被污渍盖住，再看不清内容。
敦与芥川的下次相见。
已是在「白鲸」之上。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忽而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