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月下兽与恋爱的罗生门，夕阳下的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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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的时间转眼就过去。
很快的。
无非就是敦芥之间又保持了几天尴尬的沉默，芥川无言的杀了几天人。
银还没有知道这件事，她正在外出任务。
每天早上芥川早早地去治疗，打药，然后去执行任务。
几乎这段时间Mafia的前线任务都被芥川包圆了。
于是Mafia恶犬的名声再一次在城市的背面宣扬。
与此相对的，芥川的容貌也日渐消瘦，发白。
今天是中岛敦的生日。
往年都是简单吃顿饭，给点小礼物就很好。
今年不一样，是小老虎的成年式。
公寓中好好布置了一番，好像一个小型派对）这是芥川早就设计好了的。
只不过这段时间……
他难得告假一天，暂时从“工作”中脱身出来，给小老虎过生日。
过完生日然后呢？
……
芥川的情况全是不幸中的幸运了，虽然几乎不能治愈，但配合放化疗的话预后期较长。
人话就是还能再活一阵子。
芥川轻轻咳了咳，喉管中似乎还残有苦涩黏腻的药物。
他戴着一个黑色宽边帽，依旧是那件黑色大衣，墨镜，不起眼的走在大街上。
唯一不同的是手中的蛋糕，透明盒子装的，可以清楚的看见蛋糕表面的亮色，暖色的各种装饰，看着很是活泼喜人？
这大概是最后一次为他过生日吧。
抬头，面前车水马龙，往来如箭。
自从捡到他之后，芥川对他好的不像话。
可他不领情。
不领情吗？还是藏着些别的心思。
都有心思，有心情，便是情思。
……
……
我回来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二人都没有表现的很尴尬。
“欢迎回来，芥川哥哥。”
？
又听到了芥川哥哥。
仿佛回到了刚捡到小老虎的时候。
以至于芥川有点恍惚。
仿佛头两天二人没有吵架，一如既往的温馨。
（好喜欢……）
芥川默默想着，但旋即想到这份想念终究会归于默默。
蛋糕摆上了桌子，还有其他的吃食。客厅中装饰的花花绿绿，与本来的装修极不和谐，但大灯一闭，留一盏昏黄的小灯，也便没有所谓了。
感觉就上来了。
芥川精神上有些疲惫，但依然好好听敦自己给自己唱完了生日歌。
芥川看着少年干净的美颜，想起三年前还略有青涩稚嫩的面庞。
的确是长大了啊……
芥川很有些意思，希望他不再长大，自己也一样。
这样自己就没办法抛弃他了吧。
烛光摇晃，二人相对坐着。
后面听到轻轻的喵喵声。
中岛敦双手合拢，闭上眼，轻许愿。
吹灭一十八跟蜡烛。
睁开了眼。
芥川好像第一次这样直视敦的瞳孔，暗处显现出某种深邃的紫金色。
芥川拿出礼品盒，递给中岛敦。
是一块手表。看上去绝不廉价，但设计的清爽简约。
“今夜零点过后，你就正式的成为一名成年人了。”
“任何人，任何事都不会再对你有所约束。”
“同样的，也不会再有庇护。”
“你的时间将彻底属于你。”
敦似乎不理解话外之意，芥川看着他。
于心不忍呵。
蛋糕还没有吃。
“有件事情要和你说一下……”
芥川忽然起身，走到阳台边上，背对着敦。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会去国外执行一个任务……至少也是半年。”
芥川看到了清冷的月光，与室内暗柔的灯光截然相反。
“这间公寓也会被收回……我会留给你一笔钱，需要你尽快到外边租房子住……”
“咳咳……”芥川轻咳了咳。
身后人没做任何反应，忍不住回头一看。
少年人正用不和悦的眼神看着他。
方才努力营造起来的温馨氛围荡然无存。
夜已渐深，皓月高悬。
哔卟哗卟。
啪。
停电了？
便是连最后一盏小灯都熄灭了。
公寓中再一次黑暗下来，只有月光吧里外分割。
敦站了起来，朝芥川走了两步，下半身被月光打亮，上边依旧在黑暗中，表情不明。
没有回答，等着芥川继续说。
“要知道，Mafia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所以你离开之后，不要跟任何Mafia再有往来，我不在了，可没有人继续护着你……”
……
……
“所以说…这便是要赶我走了？”
这时候，敦的语气有些软。
芥川便也心软。
“不是赶你走……只是……”
“三年前扯了那么个谎，现在不死要面子了，改打温情牌了？”
敦向前一步，终于从黑暗中露出了那紫金相间的眸子，深不见底，又有妖魅之感，在月光下，微微颤动着。
中岛敦有些心烦。
烦芥川。
明明三年前已经隐秘的互道过情思。
明明已经无数次含蓄的表达过自己的心迹。
可每回他都能视而不见。
确实他待自己极好。
那不是他想要的好。
他想闯入另一处温柔。
他抓住芥川的手腕，用力向后一拽。
芥川一个没注意，被拽动了，靠了一步。
于是谁也不能再回避了。
面对面，心挨着心。
感谢这次停电。
灯光沉默，月光无言，于是心底的什么要破土而出。
二人的气息都有点乱，各自都感觉的明白。
芥川这才注意到，原来敦的身形已经与自己一边高了。
长大了。
不是那个需要自己庇护的幼崽了。
自己做的很好。
看着他上学。
看着他欢乐。
看着他交到朋友。
看着他“幸福”的成长为人。
芥川心中某处隐秘的渴望被满足了。
看着敦此时的愠怒。
他知道这是舍不得自己。
忽然有些高兴。
换做是自己，也会舍不得的吧。
原来是舍不得。
芥川自己没有察觉。
心里的最深处仍旧渴望着什么。
不是能力，不是认同，不是作为“长者”保护他人的成就感，也不是每每被需要时份病态快感。
是更深的什么。
芥川冷静下来。
肺部还是有点痛。
忍不住捂嘴咳了两声。
想起了什么。
心骤然冷了下来。
不要忘记，未知而不安的未来背后长久的悬着一把钢刀。
“我重病缠身，命不久矣。”
这种话……怎么可能说的出口呢……
“你已经成年，将来肯定会在社会上行走，一旦被别人察觉到你与Mafia有关联，别的不说窝藏罪犯就够判几年的了。”
“更何况，你将来总要需要找工作，恋爱，成家，的，我方才已经说了，这是你自己的人生……咱俩的关系……你就不觉得我会碍事吗。”
芥川不咸不淡地解释道。
某个字眼却刺到了中岛敦。
“我……会恋爱……呵呵……既然现在不想要我了……那么当初何必捡我回来呢？”
敦掐着芥川的手腕。
芥川挣了挣，竟是没有挣动。
芥川当然不会想到，敦根本没考虑过和自己以外的人恋爱。
中岛敦向前一步，把芥川按到阳台落地窗的玻璃上。
居高临下。
芥川有些不爽。
明明听自己的话，离开就好了……
这个时候了。
不是三年前。
芥川不愿再扮恶人。
他希望自己死了之后，仍有个天真的白痴惦记着自己。
这很残忍。
但现在他不得不扮恶人。
因为白痴好像真的舍不得自己。
但自己要死了。
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于是罗生门遽然而出，化作术士道锋利的黑刃，从中岛敦身边划过。
割破了几处伤口，划开了几处衣料。
有鲜血渗出。
敦吃痛，终于松开了芥川。
敦胳膊上的那道伤口很深，疼的龇牙咧嘴，却依然狠狠看着芥川。
一道黑刃从喉前划过。
中岛敦下意识一退，又不小心跌坐在地上。
这回换成芥川居高临下。
背对着月光，表情尽是阴暗。罗生门尽出，宛若魔神。
“为什么捡你回来？”
“当然是因为你对我们Mafia有利用价值罢了。”
“我能有什么……”
“因为你就是食人之「虎」”
敦的眼睛突然睁大。
“想起来了？”
怎么可能忘记，那本就是敦最想忘记的噩梦。
“就是那虎！那出生活该田地，残杀鸡禽，害得孤儿院难以为继，才把我赶了出来！”
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芥川忽然提它干嘛。
“等等，你说什么？”
“我是……怎么可能！三年前可是那虎一路跟着我从孤儿院到鹤见到横滨，它一直追着我，我差点被他杀死？”
少年想起了一个个流浪夜中的惊乱与恐慌。
“我是虎……说什么呢”敦想咧开嘴笑笑，却不知笑地有多惨。
“芥川哥哥……为了赶我走，你可是什么谎都敢扯啊……”
“你说在下扯谎？那么你自己看看。”
一条罗生门捆住敦的一条小臂把森吊了起来。
“刚才不是？”
方才罗生门明明割破了自己的这条胳膊……
现在还有痛感。
可那里却恢复如初。
？？？
“你便是虎，虎便是你的异能力。”
“而这恢复能力就是「异能之虎」的一部分。”
“你说……我是异能力者？”
“不错，你以为在下为什么把你捡回来？”
“「虎」是很强大的异能，对于任何一方都有很大的意义，在下三年前在鹤见川桥下断你一臂才偶然发现了虎的本质，”
“本意想拉你入伙。”
“谁曾想你如此无能，成年了居然还没有觉醒异能。”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原来自己曾被砍掉一条小臂是真的。
敦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了心神，脑子很是混乱，颤抖着……喃喃自语道。
“怎么可能……”
“如果孤儿院难以为继的话，赶走一两个人又能有什么用呢？”
“你在月夜下看到的……是虎……还是自己的倒影？”
“你孤儿院的老师……看护人们……都知道你是食人虎，你破坏了田地，杀了鸡鸭。”
“他们只是将你赶出来而已，不觉得很仁慈吗？”
……
……
敦想起了什么。
三年来一直被压抑的不敢回想的噩梦。
“你这种家伙，横尸街头就是造福社会了！”
“你又没有父母，你有什么资格哭！”
“没用的东西……滚出去！”
“没用的东西……滚出去！”
“没用的东西……滚出去！”
“三年了还没有觉醒异能，真是没用……”
“所以我不要你了……滚出去吧！”
前面的都是幻觉。
最后两句确实芥川实打实的说出来的。
中岛敦感觉自己的心没了。
与此同时的，罗生门合而唯一。
把他捆住，撞破窗子丢了出去。
在高楼之上。
飞快地下落。
中岛敦眼中最后看到的。
只有一轮血红的满月。
……
…
…
“咳咳咳咳………”
异能之虎什么的……芥川早就查到了。
芥川不想告诉他，怕他真的跟Mafia产生额外的牵连。
他自己此生也就这样了，作为恶犬，作为Mafia他已经知足。
但那少年不一样。
少年人或许没有自己这般冷厉狠毒，但他有些坚定，善良，正直的心。
他需要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先前的又不完全是扯谎
“咳咳咳咳……咳咳咳！”
即使芥川的公寓楼层不算高，但把人生生扔出去还是有很大危险的。
芥川不想冒这个危险，所以罗生门从窗子伸出去很长很长。
方才两人推来推去，又突然大功率发动异能，身体受不了，芥川开始咳了起来。
就在这时。
罗生门被拉动。
在拽。
如果此时Mafia楼下有人的话，他就会看到。
一头矫健迅猛的野兽，踩着一根细长的带子向上狂奔。
正好一轮满月，映衬着奔跑的野兽。
芥川刚要起身。
中岛敦已经回来了，两只手分别把住破裂的窗子两边。
不对，已经不是手了。
双臂变得异常的粗壮，上面密布黑白相间的毛发，指甲伸长。
俨然一头白虎。
眼睛是竖瞳，紫金之外夹杂着血红。
异能觉醒了么……
他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芥川有些惊讶。
但也只是惊讶。
不要忘记，他可是Mafia武装暴力小队的队长，声名在外的“恶犬”。
此时敦并没有完全兽化，只是双手双脚发生改变，但也足以让他顺着长长的罗生门腾跃而上。
罗生门终于不再沉默，飞驰而出，化作狠厉黑兽，直冲中岛敦而去，几乎刹那捆住手脚，变成一个大黑粽子。
中岛敦初次异能觉醒，化身月下兽，头脑并不清醒，看着有些痛苦。
“芥川……哥哥……”
芥川一恍惚，罗生门微松。
虎爪膨胀变大，锋利如刃，一下子把缠绕的罗生门团团撕裂，又一个箭步冲上前去。
虎臂拽住芥川的领子。
形势在一瞬间反转。
芥川没想到，这小子初次使用异能，还学会使诈了。
“芥川哥哥……”
先开口的是中岛敦，话语有些模糊，到底是有影响的。
“方才坠落的时候我就在想……你是不是真的讨厌我了……千方百计的赶我走……”
“后来想起一个事。”
“如果我真的只是一个异能工具的话……”
敦的生日蛋糕就在一边，还没有动。
装饰着白巧克力的小猫咪。
“不过是在下的怯懦与可悲的自尊心作祟罢了……”
“那么，满足了吗？”
“什么？”
“无论捡回来我，或是抛弃我……你满足了么？”
“你有没有想过……你缺少的是别的东西？”
此时芥川正模仿孤独冒充绝望装作酷哥儿冷冷的看着敦。
敦虎化后的粗壮手臂粗暴地抓着芥川的衣领。
中岛敦的心在砰砰的跳，气血翻涌，不知是不是异能的影响。
敦看着漏出来的一截雪白脖颈因为蛮力透出一点粉红。
想起初见时某些龃龉。
又看着芥川故作矜持的模样。
本来想了挺多词语的。
有些燥。
不想说也懒得说。
于是中岛敦直接咬了上去。
……
……
纯情小处男怎么可能懂得接吻。
这句话对二位都适用。
所以他俩懵懵的，羞涩的，又急躁的啃了半天。
当然中岛敦主要进攻。
终于松开了嘴。
变化来的太突然。
芥川小脑瓜彻底宕机了。
或许午夜梦回之时一向冷酷无情的Mafia恶犬也会有过一点点与同居少年的旖旎春思。
但被强吻这种事情……
中岛敦稍微清醒过来，觉得心脏要炸了一样。
“芥川哥哥……我其实觉得拿我补足自己的过去……挺傻的……”
“你缺的不是一个依赖你的小崽子……”
“有没有可能……你需要一个男朋友……”
不知道Mafia后勤的人怎么整得，办事效率太差。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供电还没有恢复。
月亮越爬越高。
于是透进屋子的月光越来越少。
终于，二人重新被笼罩进黑暗之中。
邪恶的，诱人深入的，暧昧的黑暗呵。
中岛敦又咬了上去。
寂静中，心脏跳动的声音越来越响。
罗生门支撑不住，变作衣料本源。
敦又觉得衣服太碍事，又通通给撕掉了……
于是。
……
月亮终于爬到最高处。
气息牵引。
中岛敦的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
他以为这是心动，其实不然。
“为什么他没有反抗？”
敦当然不知道芥川已有疴疾。
以为瘦削双手的推搡是欲拒还迎。
最后一点理智终于崩溃。
……
……
“月下兽在月下嗥叫，粗暴得享受捕猎而来的新鲜血食。”
“而罗生门被几番压制之后终于支撑不住，回归起柔软无害的衣料本源。”
芥川有些小得意，小害怕，小侥幸地想着。
反正己身是将死之人…………不过分吧……
于是晕了过去。
“月下兽还在撕咬，享受，不知餍足。”
……
…………
………………
“嘛，晚上好啊，银酱……”
“啊哈哈哈，没错是我，真是好久不见呢……”
“没事，就是在我的预想中，你哥哥稍后会有些麻烦……”
“不在Mafia？没事，等你赶回来的时间才正好。”
“挂喽，拜拜~”
嘟…嘟……
两个黑衣人本来守在Mafia的某处密道前。
这大晚上的人，一个高个男子用夸张的轻佻语气打了个电话，从他们面前路过。
只是看了看，也没管。
他们当然不知道银是那位杀手的名字。
所以他们自然也不知道能这么称呼“银酱”的这世界上有几个人。
他俩晕了过去。
某位轻佻的花花公子就大摇大摆的进了Mafia的某处密道。
十分钟后，某个环卫工人被击晕。
再三分钟后，Mafia的某处设施停电。
再十分钟后，Mafia总部供电室被侵入而毫无察觉。
于是马上整个Mafia总部就断电了。
你说锁？开玩笑。
于是Mafia某处资料室时隔多年再次被光临。
男子拿出一块小型操作屏，连接上一个端口，开始操作。
“诶都……芥川……芥川……少年…………”
某处深层文件里提到了芥川龙之介带回一个少年同住。
这便好办了。
于是查一下芥川的住处……
之间纤指轻点，很容易就找到了Mafia高级成员的住所名单。
“居然还是这里吗……芥川君连住处都没变过……啧啧……”
男子没多想，连接上了Mafia在各成员公寓内的秘密摄像头，打算确认一下人虎少年是否在。
然后
然后
……
我们依然年轻依然俊帅，依然到处四处留情拈花惹草却还是个处男的太宰先生——
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
……
黑布隆冬的资料室内，一排排机柜与乱杂的走线。
只有一小块屏幕闪着微弱的冷光。
太宰……
嗓子有点干……
“哐——”
锁的好好的，门一下子被踹开了。
能这么快就找过来。
“混蛋青花鱼！我就知道能搞出这么大动静的肯定是你！”
中原干部一跃向前，右臂直出。
太宰治站起身来，偏身一让。
眼看要打到机密资料的存储器了，中也只好收力。
“滚蛋……这地方实在不适合打架……跟我出去打！”
中也看到太宰手中发光的屏幕。
“呦呵，什么重要资料值得您一个原Mafia干部跑回来偷看啊……”
“让我康康！”
中也劈手去夺。
这地方实在没法动用异能。
更何况中也在太宰面前也动不了异能。
全是机器，也没法舒展拳脚。
很可惜，咱们中也干部在体术方面也占不到便宜。
觑到一个破绽，太宰直接扣住中也双臂，把人按到墙上。
“嘛……中也君，怎么没带手下人来呢……是不想让别人抓走你曾经的搭档吗……”（邪笑）
“滚蛋你……”
“你不是想看吗？给你康康好喽。”
太宰把屏幕呈给中也看。
……
……
于是中也干部羞成大红脸，双耳和鼻孔像水壶一样喷出热气。
“嘛……中也……我们有多长时间没见面了……”
太宰说的是对的，即使很长时间没见，中也相信，能整出这么大幺蛾子的还是这桃花混蛋。
于是他不敢带别人，只身赴会。
传说太宰干部叛逃那天，最讨厌太宰干部的中原先生开了一瓶最好最贵的美酒来庆祝。
谁又知道……酒中哪是幸灾乐祸……
不过是鸟儿脱笼的庆幸与再难相见的悲苦……
以及思念。
太宰占了便宜，俯身在中也嘴唇上轻啄了一下。
“蒙塔榭？”
中也瞪着他。
那块操作屏幕其实是有声音的。
太宰治：“我有点渴。”
关上了屏幕。
于是这边也沉入黑暗。
……
……
……
月亮快下去了，黎明很黑。
中岛敦清醒过来，异能随之消散。
他知道自己做的过分了，很是心疼。
芥川但是睡着了，但并不安稳，时不时皱着眉头咳嗽两声。
敦依旧不明白，芥川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要赶自己走。
但他理解隐藏在背后的某种情思。
芥川方才承认了自己的喜欢，整个人羞了大红脸，话也说不利索。
但这回是清醒着，确确实实的承认了。
“不许抵赖了哦。”
中岛敦轻抚发丝，落下一吻。
谁知道那是不是逼急了说的荤话。
外边乱作一团，似乎这场停电是一次不小的风波。
异能觉醒后的中岛敦感官特别敏锐，听到楼下有人说必须活捉自己……
那我去哪呢…
好在银这时候正好赶了回来。
为什么说正好。
他哥干干净净睡衣刚穿的立立正正的睡觉呢，当然正好。
她没管破碎的窗子，但回来时看到外边的纷乱便将事情捋的七七八八了。
“你必须马上离开……顺着这条通道……”
敦摇了摇头。
银的语气冷了下来“这三年来哥哥为了向组织隐瞒你的「虎」之异能下了很多心力……”
“还是不明白我的异能有那么稀奇吗……”
“Mafia都是要钱不要命的主，就算哥哥之后能护着你——你知道你的异能值多少钱吗？”
“？”
“黑市的悬赏价格是70亿。”
中岛敦大吃一惊，倒吸一口冷气。
“美金。”
不敢吵醒芥川，中岛敦直接跌坐在地上。
就算跟着芥川这么多年，七十亿美金还是个没有实感的天文数字。
少年人已经成年，个中利害当然明白。如果自己还要留在芥川的保护之下，那么即使是Mafia之内也再无安身之所。
外边的纷乱越来越近了。
中岛敦下了决心。
“哥哥，等我找你……我会让你不必在杀戮中存身……我会让你真正的幸福。”
复落下一吻。
银见了，一惊，当时又明白了，没有带面罩，脸一红。
也不知道当着银的面叫什么哥哥。
吻罢，中岛敦，起身欲离开。
银叫住了他。
“七日后的暮时，鹤见川下。”
中岛敦坚定的点点头，深情的看了一眼芥川。
然后虎化，一跃而去。
不多时，Mafia破门而入，只看到了已经装备完全的芥川兄妹。
“报告，没有发现那名少年。”
如果方才芥川没有醒着的话他们很容易抓住中岛敦。
但很可惜，芥川抹不开老脸又很享受小老虎的亲昵，所以一直在装睡。
恋爱的罗生门！
……
……
……
「一碗茶泡饭」
「梅干上撒上海苔」
「再加上晚饭剩下的鸡肉」
「这些飘在热水之上」
「就着咸海带一起玩咽下」
中岛敦咽了一口唾沫。
「真好吃啊……」
想起了在孤儿院偷吃的茶泡饭。
可能因为现在的他在流浪吧。
……
……
跑的时候说大话可真好听，还要毁灭Mafia给芥川哥哥幸福。
这阵子如果不是靠着好心人的帮助他都活不到今天。
头上一列电车呼啸而过，中岛敦眯了眼看远处的夕阳。
终于到时候了么……七日后暮时的鹤见川桥下。
好巧不巧，这也是他跟芥川相遇的地方。
肚子咕噜咕噜叫。
好饿……
哐
饿趴下了。
……
如果约定好的人没有来的话……
……自己就要饿死了么……
芥川哥哥~川哥哥~哥哥~哥~~~~~~
要不。
中岛敦忽的想起曾经“出道”失败的经历。
重出江湖？
桥上一排巡逻警察跑了过去，整齐的脚步声很是吓人。
咳咳，当然，就算警察没有路过，咱们的男主角也绝不会去干那种盗窃抢劫的事。
或许在另一条没有遇到芥川的时间线里，中岛敦真的会选择谁去抢劫吧……
孤儿院院长横尸街头的诅咒他并没有忘记。
只不过遇到芥川之后，曾经的恐惧与害怕变得那样的微不足道。
……
他要让芥川哥哥可以不再病态的渴求认可而不断杀戮。
他想让冷酷无情的恶犬也可以收起爪牙，依赖一下他。
……
人是生而为善的，中岛敦坚信这点。
然后
中岛敦看着面前河水中漂过一双倒着的腿。
“诶……是我饿的眼花了吧……”
几只乌鸦落在上面开始啄食。
自己可真是饿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啊不管了……救下来再说！”
……
“你居然说「啧」？！我只是想救你诶！”
“诶，「入水」？自杀吗？”
“其实……我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啊……我叫「中岛敦」。”
“那个……可以的话……”
“茶……”
童年中求而不得的茶泡饭在记忆中确实很好吃，可面前面对奇怪男人的询问，中岛敦想起了别的。
“红豆……甜点……”
“啊……哈哈哈哈，快要饿死的少年，愿望居然是红豆甜点呢……”
“没关系，让国木田君请你吃三十份吧！”
“喂——不要这么大方的花我的钱啊，太宰！”河对岸的男人如此喊道。
“太宰？”
“啊，那是我的名字啦。”
“我的名字是太宰，太宰治。”
……
夕阳将落，归于黑夜。
人虎少年却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月下兽与恋爱的罗生门，夕阳下的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