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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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糜乱，下坠，无终无止。
沉沉陷入不见底的柔软，而后彻底淹没吞噬在朦胧的桃色中。
腰侧的软肉被毫无轻重地蹂|躏，陌生的气息变本加厉地攻城略地，祁燃躲闪却又被掐着肩胛骨拖回来，重新落回那片失序的艳情，胃里翻江倒海的灼热感蔓延到四肢百骸。
没有力气，意识也恍恍惚惚。
男人捏着祁燃的下巴摩挲，嘴里啧啧称赞：“真嫩，现在的小男生真是比女人还嫩。”
“别太用力了，人家第一次呢。”另一提着箱子的男人，将手里重甸甸的物什放在茶桌上，解开金属扣。
一箱子成人用品，名目繁多到不胜枚举，比路边的小情|趣|用|品店更胜一筹。
围在祁燃身边的男人早已司空见惯，他兴奋的目光从千奇百怪的物件上跃到手下的可人，“上点东西？这些年轻的在床上就是放不开，我可喜欢会叫的。”
男人提议显然得到了房内共犯的一致赞同，只听得阵叮叮当当的响声，微弱的凉意与疼痛刺穿祁燃的手臂，陌生的液体推进滚烫的血管，汇冲，扩散，弥漫到烧灼的指尖。
祁燃的眼神无法聚焦，盈盈水雾敛在潋滟的眸光里，只需要勾勾手指即可化身意乱情迷处吸人精魂的妖精。
不知名的人跨坐在祁燃身上，重得像座山，祁燃一瞬间觉得自己是被压在五指山下的孙行者，终归是要去西天取经的。
什么时候上西天还是个问题，男人压着祁燃的小臂缓缓注入半管“好东西”，视线饶有趣味地从少年纤细的颈子落到慷慨敞开的衣口，舔了舔肥厚的嘴唇。
尖锐的目光来回巡视，直白地穿过几寸薄料，仿若不着片缕，是对于肉｜欲的毫不掩饰的宣泄。
祁燃被这眼神看得想要作呕。
恶心。
恶心死了。
还是送别人上西天好了。
“哐当。”闷声，物体与□□的撞击。
床头摆着的木质灯座砸在男人的额角，祁燃连着一脚把身上的山踹下去，未给男人任何反应的时间。
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目光在交叠的重影里飘荡。灯光昏暗的房间，床，凌乱的衣物，散落的针管，倒在地上的男人和不远处背对着她挑选器具的男人。
“怜香惜玉啊哥，等会还有得玩儿呢。”背对着祁燃的男人听见声响不以为然，善意地提醒着地上正捂着头的男人。
暴行，于床第之间美化成情趣。男人们心照不宣的行径，同伙已然见怪不怪。
被祁燃踹下去的男人捂着屁｜股，又摸上额头，触得股鲜红的热流。
见红了。
“臭小子。”男人抖着手擦去额头的血迹，啐一口，颇为狼狈地爬起来。
跑，快跑。
祁燃撑着身子飘飘悠悠起来，没跨两步就被床边起身的男人拽住脚腕拖了回去，紧接而来的一巴掌狠狠落在脸上，“跟哥做是怎么亏你了？一个大男人搞贞洁烈女的那套干嘛？”
祁燃的视线越过凌乱的被褥顺着男人的话到那张油光满面的脸，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
哥？您这张脸的辈分都可以当爹了。
过速的心跳催动着呼吸频率的加快，少年不可控地喘息，唇瓣与粉舌，春色撩人。男人急不可耐，欺身而上，制住祁燃的手脚，嘬着张臭嘴凑近寻香。
妈的滚开啊。
祁燃扭头躲避，酒劲未消，药效初显，身体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她硬着脑袋往那肥头大耳的头上一撞，只能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
两连撞，撞得男人是眼冒金星，本来就分不清东南西北的他这下更是不知今夕何夕。
祁燃被这一撞撞得稍微清醒了些，意识回笼，她趁热打铁挣脱男人的束缚，两步跨床，落到地上撒开脚丫就往外冲。
“别搞了，人跑了！”头晕眼花的男人抱着脑袋提醒还在翻找“玩具”的男人。
那男人回身只看见倒在床上的不争气同伙，暗骂一声，追着祁燃出去。
门没有锁，身后是男人追上来的脚步声，祁燃在弯弯绕绕的廊道里晕头转向，身体里酒精与不知名的药物激荡着，撩起一身的绵软与躁意。
力气在脉搏跳动的每次呼吸中竭尽，祁燃跌到在错选的死路尽头，爬起来马不停蹄地转个方向再跑。
被抓到和死没有区别，就这样轻易地将人生断送在两个臭虫手里。
怎么甘心。
追击的脚步声渐进，祁燃慌不择路地跑进最近的拐角。
迎来的是视野的旋转。
“唔。”声息断在身侧陡然伸出的手。
拐角处的第一个房间，一双手捂着嘴把祁燃拖了进去。
拖得拖泥带水，门关在男人追上来的前一秒。
逃出生天的庆幸远大于面对未知的恐惧。
本能的挣扎被很好地压制下去，祁燃滑坐在地，靠着门，在寥寥灯光里看清来人的面容，金云亭。
总是会千回百转地遇见。
“你这是怎么了？”手下的身体烫得不可思议，祁燃沉重的呼吸急促地打在手心。
金云亭双手捧起祁燃红透的脸，少年半阖着眼睛微张着唇，一颗诱人的水蜜桃，含苞待放的娇嫩玫瑰。
金云亭咽了口口水，装满黄色物质的脑袋争先恐后地冒出些十八禁的东西，残存的道德衍生出些迟到的羞耻与愧疚，但并未在她心中停留过久。
人不好色还是人么！
她是来做任务的，又不是来尼姑庵吃斋念佛的，看点男色延年益寿，人之常情。
少女的双手柔若无骨地贴在脸侧，体内久燃为熄的火攒聚到少女指腹之下的小块肌肤。
快要将理智的禁锢冲破。
祁燃摇摇头想要挣开金云亭的手，奈何翻滚涌进的药物效应让她本就不清醒的大脑彻底罢|工。
璀璨的光湮灭在那双水眸，少年的眼底是光也无法逃脱的深情。
鼻尖凑近了，祁燃的一手抚上金云亭的后颈，掌心贴在她脆弱的颈柱，稍施力气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
双眼迷蒙，粉唇一吐：“我想……”
是无法抗拒的阿芙罗狄忒的咒语，消磨着最后的底线。
利落的手刀落下。
少年行进的路线被蓦然切断，而后安静地她的肩头。
金云亭心跳得厉害，浑身的气血都在争先恐后地往脑袋上涌。
差一点就，控制不住了。
*
跟踪四人组在夜海一楼晃悠好久才在人群深处找着扇暗门。
是上楼的电梯。
大喜还未过望，四人顺利地卡在了第一关——怎么启动电梯。
活这么久，第一次觉得自己弱智。
灯人智慧担当江泰西自告奋勇来操作面板，而后不出意外地在头顶闪烁的红光摄像头下落荒而逃。
还是要脸的。
脸还挺值钱的。
电梯这条路行不通，四人只好退出来找楼梯间。
前有暗门之鉴，楼梯间入口找得不费吹灰之力。联翩而至的是包厢问题，不清不楚的最终只能分头行动，一人负责两层，挨家挨户地找，用最笨的办法找最疼的弟。
“崔以......前辈。”金知星是运气好的小孩，刚进五楼就迎面撞上了崔以。
小孩的喜恶在称呼中尽显。金知星对崔以抱有出乎本能的敌意。
崔以挑眉一笑，迟到的头衔并不影响阑珊兴意，金知星的出现实属是计划之外的变故。
祁燃身边围着的人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但一群乳臭未干小孩儿又能掀起什么浪呢？
金知星不打算客套，虚与委蛇的礼数掩盖心知肚明的针对没有意义，他的目光在崔以周围扫过一圈，单刀直入道：“祁燃呢？”
他那么大一个弟弟呢？
崔以嘴角咧开的弧度趋平，半笑不笑，垂着眸子，握着的手机在指尖翻转一圈，似是在思忖。
金知星心急如焚，连表面上的礼数也难得再顾上，“我问你祁燃呢？”
崔以的目光径直穿过金知星，表情从漫不经心顺畅地过渡到忧心忡忡，他向金知星逼近，步伐同语气一齐变得急切，“这也是我想问的问题。我在这里找小燃很久了，还以为他自己回去了——”
“难道小燃没有和你们联系吗？”虚情假意的感叹，很难说崔以是不是在幸灾乐祸。
“你！”一口气上来，金知星指着崔以，却又不知道以怎样的说词讨伐。
毫无疑问的是无论怎样的讨伐都找不到人，满腔的怒火鸣金收兵，金知星懒得和崔以多费口舌，他绕开崔以，无头苍蝇似的向四楼深处的包厢扎去。
崔以侧身上前握住金知星的手臂，他将刚刚在手里的把玩物件儿递到金知星面前，逗狗似的摆荡：“拿好了，替我还给小燃。”
彩色编织绳在金知星眼前摇晃，勾出一道七彩的虹光，是祁燃在现场签售时收到的礼物，他一直很珍惜地挂在手机上。
“祁燃的手机怎么会在你这里？”上钩了，金知星拽着编织链质问。
崔以耸肩松手，勾唇一笑，眼睛里是狭促的笑意：“这个问题，不如你去问问小燃？”
金知星被这一笑踩中怒点，千奇百怪的猜想光怪陆离，心底不祥的预感愈发明晰，他上前攥紧崔以的领子：“给我说清楚，你把他怎么了？”
崔以顺势握住金知星的手腕，指尖轻轻搭着没用力气，一瘪嘴倒显得很委屈：“我在这找了快一小时也没找到小燃的人影，我能干什么？”
“要不，你去顶楼碰碰运气？”
崔以又笑起来。
*
金知星好骗得出乎意料。
一句随口说出的，和祁燃扯上一星半点关系的话就足以让他丢盔弃甲，着急忙慌地往九楼赶。
天真单纯，一颗心不加任何修饰地呈出来。
是容易被人拿捏着，摔到地上，四分五裂的。
如何真诚待人，时至今日崔以仍旧未能学会。
他在这方面是个彻彻底底的差生，比起讨好与追随，心甘情愿地成为他人的附属，他更乐意看到真心被践踏。
证明后果的灾难性比证明自身的无能参与要好受得多。
他偶尔也会好奇，无需粉饰的人生是怎样的？
人就是贱哪，总会肖想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崔以站在原地仔细整理着自己被抓皱的衣服，看不清楚在想什么。
“舍不得？”郑晗光从金知星身后的黑暗中走出来，似是满不在意地随口一问。
崔以笑起来，又是笑，他抬头看着抱臂靠墙的男人，嗤笑一声反问道：
“舍不得谁啊？”
“我问谁你自己心里清楚。”郑晗光不是个爱打哑谜的性子，他转身靠近，伸手掸去崔以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是谁没有锁门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强权统治之下任何的后撤都会被视为逃兵的懦弱。
崔以冷脸拍掉郑晗光的手，皱眉道：
“上头的意思是不要做绝。”
*
崔瑞安绕着三楼跑完一圈，不可以说是一无所获，毕竟一路扫兴的白眼与嫌恶都挺真心实意的。
卡着人家的兴头过来下头，没揍崔瑞安都是给面子。
帅哥的脸是保护色。
“祁燃到底在哪里？”崔瑞安撑着膝盖喘息，希望与失望轮流交替，二极管式的单向沮丧快要将他灼伤。
启悠然地盘坐在半空中，从容不迫道：“我倒是可以给你提供信息，10点生命值，一口价换不换？”
他的程序设计完全，投机倒把的事儿干得事行云流水。
这是个答案既定的选择题。
生命值没了还有机会恢复，攻略对象没了连现实都回不去。
“换。”
崔瑞安的答案没有延迟，准确而言，他还未来得及权衡利弊。祁燃已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他心中的首选，不需要反应时间的首选。
话落，约定既成，灯影幢幢，崔瑞安面前的景色替换。
六楼某个拐角处，第一个房间的门口，毫不起眼的房门。
“祁燃，你……”
女声，从门那头闷闷传来，唤到祁燃的名字。
于是崔瑞安便等不下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