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赴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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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墙等着打脸金知星，祁燃无聊之余刷起手机。
【李初岚自|杀真相？】
突然蹦出来的新闻弹窗，大数据精准推送，祁燃下意识点了进去。
是之前偷拍李初岚尸体照的无良媒体，祁燃略略扫了一眼名字，S快报。印象里是狗仔，前些年爆出的一桩丑闻牵扯到了财阀高层，目前已被打压得濒临倒逼，只能退而求次地跟拍些十八线小明星过活。这次死揪着李初岚自|杀案无非是想翻身。
数据加载过后，映入眼帘的首先就是那张富有冲击力的尸体照。为了过审迫不得已打上的马赛克，青紫交加的色块，让人轻易地联想到两个字——“凌虐”。
一丁点儿可疑的痕迹足以让猜测四起，人类的想象不着边际。
S快报扬言警方封锁现场，扣押李初岚遗书，包庇犯罪嫌疑人，正呼吁网友凝心聚力给警方施压寻求真相。
没有任何具有信服力的证据，营销号的无端猜测，评论区呈现两边倒的趋势，热评第一是对S快报无良行为的控诉。
指尖滑动，祁燃往下翻着评论，灰色的缓冲圈一圈未能转完，查无此页，网页被封了。警方坚称李初岚自|杀，捂嘴捂得厉害。
脑海中不可自控地再度浮现出些零碎的回忆。李初岚，年轻，漂亮，演戏的时候整个人闪闪发光，她忘我地沉浸在自己所热爱的事业里，好像还能走很长一段路。
怎么就到了尽头。
不消一会儿，洗手间的水声停了。祁燃的思绪从报道中挣脱出来。
“外面有人吗？”不出所料，金知星开始叫唤。
指骨敲击磨砂门面应答，祁燃的语气隐有笑意，“知星哥。”
金知星捋了把湿漉漉的头发，自知理亏，决定另辟蹊径：“嘿嘿，泰西哥呢？”
“啊，他呀，客厅坐着玩游戏呢。”
得，指望不上。
这哥沉浸式打游戏，跟鬼子进村没两样，又跳又叫，不知道的以为家里住了支部队。
暂时放弃声控呼唤江泰西的想法，金知星退一步好言相向：“小燃呀，帮哥拿下衣服呗。”
“我以为哥一回来就往里钻，是喜欢洗手间想在里面待一晚上呢。”
“错了错了，下次你先还不行吗。”大丈夫金知星能屈能伸。
祁燃哼哼两声，觉得不太解气。
金知星一挺胸无所谓起来，“哎呀，不帮也没事儿，反正大家都是男的，看就看了。哥练了好久的腹肌，正好你来验收验收成果。”
“不是我说，小燃你得向哥学学，这男子气概......”说教声中门把手转动，微微敞开条缝。
磨砂玻璃后的模糊人影亮出点诱人深入的肉色。
金知星还挺白。
“别！”
理智尚存，祁燃手疾眼快地拉回门把手，一后仰将门严丝合缝地关上。
她暗自喘一口气，心突突地跳。罪过罪过，祁燃双手合十打消脑袋中不应该有的画面，疾风扫落叶，她跑着去给金知星拿衣服又马不停蹄提地跑回来，生怕金知星裸奔。
有目共睹，这事金知星真干得出。
听得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金知星的脑海里浮现出祁燃仓皇失措的样子，少年抱着团衣物跑过来，柔软的碎发也许还会在过快的风支棱起来。
祁燃偶尔也会，满心满眼都是他。
臆想到了一发不可控制的地步，金知星情不自禁地弯了嘴角，他等着脚步声与呼吸声的凑近，卡着时间拉开了门。隔着层磨砂玻璃，逸散出的水汽润湿了门前一小片瓷砖地面，速度过快的祁燃未能收住脚步，势如破竹地扑向半开的门，一冲一拉之间，力道相汇。
撞了个满怀。
祁燃的下巴磕在金知星的锁骨窝，相贴的身躯渡过湿热的水汽，沾了她一身。
一同触发的热意燃起团无光焰火。
祁燃闭着眼睛不敢睁开，骨骼磕碰的痛感在肌肤相触的滑腻触感下显得微不足道，之前压下去的画面又在眼前来回重现。
美人计！这是赤|裸裸的美人计啊！
道德先锋祁燃绝不允许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严重的错误，奈何她左右手都抱着衣物，脚下踩着滩水渍，手忙脚乱地寻不得个支撑点直起身来。
更像是半推不就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
指腹摩挲过祁燃下巴上的一点浅红色，金知星一手扶着祁燃的腰，一手撑起祁燃的头，一张出水芙蓉的清纯脸蛋凑到祁燃的面前。
热气氤氲在他眼下升起的粉红中，掌下双眼紧闭的人像是在索吻，心思单纯的小狗难得地吞吞吐吐起来：“没没没事吧。”
祁燃睁开眼睛，目光无处安放，仰着头，视线从金知星眼中CPU烧掉的自己，一路躲闪到他未干的发。
时光将少年的眉眼打磨得愈发深邃。
即算是朝夕相处也不得不承认，金知星成长得很快，少年特有的青涩感已经逐渐转成锋芒毕露的意气。
他本就该熠熠生辉，本就该义无反顾地奔向更为宽广的舞台。
发间的水滴落到祁燃的脸上。
砸醒黯然升腾的缱绻心思。
人类的想象不着边际。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江泰西的声音再度像救世主般打破了尴尬的死局。
祁燃眼前一黑，扑朔的睫羽拢在来人的手心里，像抓住只纷飞的蝶。
一双从身后伸来的手捂着祁燃的眼睛，把她从金知星怀里拉了出来。
江泰西觉得自己永远晚来一步。
*
夜晚的钟声未响，华色已经开始酝酿，夜海喧腾着翻涌，藏在人声里的灯光比黑暗更容易吞噬人的灵魂。
夜海没有招牌，祁燃在无灯照明的玻璃门前举着手机晃晃悠悠来来回回走过三道，才不得以安慰自己私人会所就是这样低调奢华有内涵。
走进去和前台服务生报上崔以的名字，便被领进了夜海。夜海一楼是个酒吧，暗紫与暗蓝的灯光交叠覆盖了整个视野，躁动的鼓点热情地袭击着每位来客的耳膜，舞池里面目不清的人与扭曲的肢体浸在颓靡的灯光中，浓烈的酒气与群人的欢呼交杂，祁燃一时间分不清是地狱还是人间。
光鲜亮丽的人来此褪去贴在面上的皮，化为欲望主宰的兽。
途间路过一列卡座，祁燃瞅见几个经常在大屏幕上出现的眼熟面孔，大为震惊之余理解尊重，只能说艺人的工作压力确实大。
服务生兜兜转转领着祁燃进了一楼内部的电梯，电梯没有数字显示，服务生在面板上输入数字，电梯门一关一开，祁燃在持续的震惊中被送到了目的地。
“您请。”服务生站在包厢门口为祁燃拉开了门。
不知道包厢身处几楼，但夜海的隔音确实好到一楼酒吧的一点儿震都听不见。
祁燃慢吞吞把半个头伸进包厢，一双眼晴扫视全场，美名其曰观察敌情，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包厢宽敞明亮，背靠单面玻璃落地窗，映射出S城的万千星火。铺着白色绸缎的长桌上瓷盘依次摆开，鲜花瓷器，玻璃酒杯，烛光融融点亮两边人的脸庞。长桌两边坐满了人，大多西装革履，正谈笑风生，是祁燃完全没有见过的生面孔。
只是，圈内，朋友的聚餐。
崔以说过的话在祁燃的耳边回响，她揉揉眼睛，眼前繁华奢靡的景象并未变化分毫。
欺负谁没见过世面！
好吧，的确没见过。
祁燃的脚步无意识后撤。潜意识里在警告她，这不是她可以融入的世界。
用力向上攀高，触及到的可能是别人的门槛。
结果是被踩在脚下。
“小燃！”眼尖儿的崔以发现了门口探头探脑的小脑袋，招呼着她坐到身边来。
被点名的祁燃赶忙站直了，隔着两三米就开始鞠躬，“前辈好。”
两边人的目光顺着崔以的招呼声“唰唰”地扫射到祁燃身上，她硬着头皮走到崔以身边不知道该不该坐下。
崔以显然很清楚祁燃的窘境，站起身来自然地向祁燃介绍着两边坐着的人，除去祁燃已经认识的CaseA成员，其余的李总朴总金总......各种各样的总，拍电影的，搞综艺的，投资电视剧的......五花八门，祁燃挨个儿问好，鞠躬鞠得快要把腹肌练出来，握手握得快蹭掉层皮，终于绕着长桌走完一圈，已是晕头转向。
“很有礼貌的孩子。”祁燃没记住名字的某总眯着缝一样的眼睛上下打量着祁燃，满意地点点头。
崔以适时站起来拉着祁燃敬酒回话：“当然，我们祁燃一向是个好孩子。”
祁燃被拉起来灌了杯酒，第二杯第三杯接踵而至。她酒局参加得少，平日里有哥哥们护着喝酒也轮不到，故而至今没有喝醉的机会，酒量多少是个未知数。
开盲盒了家人们。
三分醉意顺着脖子攀上眼尾转成瑰丽的一抹红，祁燃挥手想要拒绝来自四面八方的劝酒，随便找个什么理由开溜也好。
任务提示音掐着点降临。
【今日份生存任务：配合崔以完成酒局。】
祁燃手腕一转，伸出去挡酒的手变成了接酒的。
她冁然一笑仰头喝尽，心里想抱头痛哭。
祁燃原本以为只是简单地吃餐饭，交交朋友，穿了身宽松的T恤来，身上也没带醒酒药。没想到人到了会所，饭还没见到，酒是一杯接着一杯。
真当是黄河之水天上来啊！
三杯烈酒灌下去，少年清澄的眼眸中已经蒙了层水雾，失去焦点的眼神宛若迷途的羊羔，冷调灯光的照耀下浅浅的粉色透出来皮肤，喝得太急又不得章法，深色的酒液顺着白皙的脖颈淌入衣领，纤细的锁骨之下勾起人无尽的遐想。
眼看着祁燃的意识渐趋混沌，四五十岁的秃头老总端着满得溢出来的酒接上前来，他将酒杯塞到祁燃手里，结着厚茧的手蹭过祁燃的手背，眼神直白得不能更直白，“祁燃xi是个漂亮的孩子呢。”
晃荡的酒液洒出几滴落到祁燃的T恤上。
一杯酒又下肚。
崔以搀了一把摇摇晃晃的祁燃，端着酒杯在一旁笑得安静。
*
祁燃晚上独自出门赴约。
李淮晚上独自出门跟踪。
他没思考过自己的行为动机。祁燃，成年人，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可以独立进行民事活动,是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那个跟在他后头，乖乖甜甜地叫“哥哥”的小孩早就到了可以独当一面的年纪。
李淮从来没好好想过。
一路上很顺利，甚至在祁燃来回寻找夜海入口时，李淮就已经成功混入了夜海一楼。自家小孩儿的确是有潜在路痴属性的，看着祁燃在门口徘徊来徘徊去，李淮恨不能直接蹦出去给他拉进来。
在祁燃第三次路过夜海门口时，李淮已经在所难免地联想到“三过而不入家门”的故事了，没想到祁燃居然进来了。
总算进来了，却又好像隔在世界外面。小孩儿就是小孩儿，一身宽松的灰色T恤大喇喇地行走在灯红酒绿间，穿过熙熙攘攘的红男绿女，绕过霓虹掩盖的陷阱，少年始终独行于自己的世界。
他是非黑即白的世界里综合出的灰色。
祁燃是特别的。
李淮不知道这样的想法从何而来，或者说这样的想法天生就存在，祁燃天生就吸引他。
他是为祁燃而存在的。李淮冥冥间明白，并对此深信不疑。
信徒用黑夜给予的眼睛寻找光明，却忘了黑与白本本无法相依。
视线的尽头，祁燃的身影湮没在人群中，仿若水消失在水里。
不见了。
李淮丢了手中的酒杯朝着祁燃最后消失的方向跑去，人，还是人，四周是面目模糊的人，笑着闹着叫着吼着演着人生百态。
没有，还是没有，什么也没有。
他的光，怎么被弄丢了。
六神无主间，一只手轻拍李淮的肩膀，他转身，没有人。
“淮哥。”熟悉的声音淆在浪潮般的音乐中。
李淮再度转身。
暗紫色的灯光漫射而来，三张日夜相对的脸在一众模糊的阴影中突出重围，崔瑞安，江泰西和金知星，帅得突兀。
“你们......怎么也来了。”
“什么？淮哥，听不清你说什么！”音乐声太大，金知星只能扯着嗓子喊。
崔瑞安看不下去，无语地把傻楞在舞池中央喊话的三人拉到一边的吧台，噪音总算小下去。
“我是跟着小燃来的，”江泰西警惕地扫了一眼周围，“跟到这里就不见了。”
李淮和金知星异口同声附和道：“我也一样。”
同样的场景在四方视线里上演。
很难不去怀疑，这是场早有预谋的鸿门宴。
崔瑞安观察着分散在场地四角隐在灯光暗处的人，心下隐有不祥之感。
接踵而来的提示音很快证明了猜想。
【警告！攻略对象危险。】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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