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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the fou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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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我们学校提前两周收假,班级群里哀嚎一片。
闻束把学籍转到我们这儿来了,和我同校读高一。老爹和张阿姨依旧去隔壁省工作,每周给我们打钱。
何珈和盛肖文一起报了工厂实习。盛肖文和我开玩笑:“因因啊,考个好大学,穰我拿出去炫耀炫耀。”我瞪他,是我考大学又不是他考大学,有什么好炫耀的。
这个暑假,一切都有条不屡地进行着,我和黎甸也是。
上补习班的时候,他给我带过奶茶,但我没要。这么久了,我依然无法直面他,那种感觉就像衣柜里放了个臭皮蛋,让你之后穿的衣服都永远染上了那个味道。
我和闻束的开学第一天就崩了。头天晚上张阿姨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一定要早起,结果我们俩在客厅打了一晚上游戏,醒来的时候身子在沙发上头在地上,脖子疼的不得了。我把闻束拍醒,人还有起床气。一阵收拾拖着书跑就往学校跑,这小子还有心思买两个热包子吃。
“你先去班上吧,我还要去找分班表,可能会耽误一会儿。你在几班,我放学来找你。”闻束问我。
“高三五班。”我其实不是很想让闻束来找我。
我在班里不受欢迎,但我不希望他受我的影响。万一班上那些傻逼好事儿,跑到高一去说我怎么怎么,闻束刚入校,还是外地人,也受人欺负……
“你傻了?到班了。”闻束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抬头看向眼前的班级。
突然有一种即将上战场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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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霖,你看门口那个帅哥。”后排有人在喊边霖。
“哎,莫因因,那人是不是你之前……”边霖踢我的凳子,但话还没说完就被黎甸打断了:“班主任在窗外。”
边霖头一偏,被吓出声来,班主任正和蔼可亲地盯着她。
下课铃一响我就往外冲,带闻束去食堂。
路上有人和我们打招呼,是之前暑假和闻束拼酒那几个男生。
“哟,人缘挺不错。”我调侃闻束,他扬了扬眉毛:“可能是比你要好点。”
我还没理解到他这话的意思,边霖和几个女生就迎面走来。
我拉着闻束的袖子转头就走。
“仇人?情敌?校园暴力?学渣惹上大姐大?”闻束跟在我后边一个词一个词往外蹦,语气十分之欠揍。
“别嘴欠啊,揍你一个新生我还是可以的。”我扬了扬拳头恐吓他。
“切,就你这身高。”
好吧,本人受到一万点暴击,已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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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初,性本善。”
我等了四年,也没遇上一个善良的人替我解围。
边霖把我拖到天台上,朝我扇巴掌,一边打一边骂,还有人在录视频。
原因无非是那几个,黎甸啊,盛肖文啊,现在多了个闻束。
我以前从来不知道盛肖文这么抢手,还是职高里一棵有头有脸的草,惹得边霖都垂涎三尺。
我朝边霖笑,但我知道这笑一定很丑。嘴角的裂痕疼得我皱眉,我告诉边霖,她是傻逼,她这辈子都不得好死。
推搡中我摔倒在地,一根铁丝穿过我的脸颊,顶到我的舌根,锈锈的味道布满口腔,我的所有知觉都集中在脸颊处,后知后觉地发出了粗粝的尖叫。
边霖这群人也被吓傻了,几步后退,然后跑了。
我完全动不了,只能尖叫,后来直接疼晕了。
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警察和医生围着我,那眼神像是要把我吃了。
“小姑娘醒了。让她多休息会儿,我们先走吧。”女医生看出我的害怕,一群人散开往门口走去。我这才看见床尾坐着的闻束,还有窗户边上站着的黎甸。
我想张嘴,却发现下半张脸完全被绷带缠上,只剩两个鼻孔哼哧哼哧地出气。
闻束盯着我看了会儿,突然轻笑,拍了几张照:“把你这模样发给莫叔叔,我保证他们俩今晚准时赶来对着你无限输出。”
这小子傻逼吧,我都这样了他还开玩笑。
我哼哼着要坐起身,闻束贴心地在床尾帮我摇升降杆,还拿了个镜子给我。
我看着镜子里的“半成型木乃伊”,眨了眨眼,心中的火无处可发。
黎甸这个时候走上前来对我说:“边霖他们现在在警局。监控拍到你们一起上天台还有后来她们跑下来的画面了,但她们坚决指认是你自己摔了的,脸上的伤也不是她们弄的。”
我瞪大了眼,拉扯着闻束发出闷闷的声音。
这群人怎么这么能说会道?我自己弄的?我疯了吗我自己扇自己巴掌,我不要命了我往铁丝上撞?
有医生听见动静走进来,说我需要静养,把他们俩赶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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绷带拆了,我毁容了。
虽然我觉得脸上那处的疤完全不影响我,但在学校里还是有人会盯着我看,指指点点。
闻束一下课就来找我,上学护送到班,放学在门口等着,有他认识的人调笑他,他涨红了脸说我是他姐。
边霖转学了,她那几个姐妹在看守所享了几天清福,回到学校总是暗搓搓地盯着我,让人毛骨悚然。
他妈的,还要不要高考了?
我以为边霖走了,恶意会慢慢退散。我也不求自己能和朋友一样和大家相处,至少,说话能有人搭理吧。
然而恰恰相反,边霖走了,还有黎甸。
他成绩好,化学竞赛保送全国顶尖学府,老师同学都以他为自豪。
不用学习了,他也就不装了。
我隔三岔五就会收到死虫子,死老鼠,我看到它们的一瞬间会吓得浑身发抖。我知道是他,所以毫不留情,转身就把那些赃物扔到他头上。
那是一节早自习,班主任没来,班里闹哄哄的。我把那黢黑的、渗血的大虫往后一丢,正中他的头顶,又慢慢往下滑落,连脸上都沾上了血。
他站起身来,抓着我的头发往地上一砸,我紧抓着书桌,连带着整个桌子都翻倒,砸在我腿上,钻心得疼。
周围的人都安静了,没人敢我们这儿看,黎甸瞪着眼掐我脖子,那虫血干涸在他的额角,看起来就像恶鬼。
我抓起手中的书就往他身上砸,场面一度混乱。
我哭了,我崩溃了,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我不会问他,他也不会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