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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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黎甸，两看生恨。
我已经忘记以前喜欢他是什么心情了。我现在只想死，连带着他一起下地狱。
我真的搞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样对我，明明之前都好好的，明明之前都好好的！
高三了，学习才是紧要的，没人会来参合我们的烂事儿，一个个都埋头刷题，希望靠着这仅存的时间来弥补荒废的三年。
有一次，我们俩打进了医院，我仍然记得他吊着腿——那是我用拖把砸的——帅气的面孔满是伤痕和肿包，他似乎想从床上爬起来，一边蠕动身躯一边朝我咧嘴笑：“来啊，来打啊，再打、狠点。'
疯子，真的是疯子。
我们暂时停课了，父亲和张阿姨急冲冲地赶回来，我没哭。我始终认为，被那样的疯子逼哭，比被□□了还丢脸。
老爹他们走的第二天，我把闻束送到校门口。他给我买了学校门口的小笼包，作为交换，我要回家帮他把游戏通关。
这天早上很平常，我正在输入进门的密码，身后有人拍了拍我，然后我就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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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个乌鸦嘴。
醒来的时候，是我家的院子，闻束喜欢的盆栽被斧头劈开，我之前无聊捣鼓的花架被推倒在地。
我动不了，浑身上下都没有知觉。我看着天空，等待时间流逝。
我听见闻束开门的声音了，他走进屋叫我名字，喊我姐，我想回答，但我张不开嘴，我的身体似乎被锁住了，有人将我钉死在地上。
闻束从落地窗看到了我。
他越过狼藉的花园，停在我面前。我朝他笑，一定很丑。
可是我哭不出来，我的眼泪已经流干了。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我只是在笑。闻束都哭了，这小子从来没在我面前哭过。
他喊我姐，一直在嚎，邻居会不会以为我家养了狼？
我闭不上眼，就只能盯着他，一直看啊看，把我这个弟弟印进心底。
医生把我送进抢救室，我的灵魂从门缝里飘了出来。
我看见闻束缩在地上给老爹打电话。平日里高大的男孩现在像个小孩，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老爹会觉得烦吧，头天刚走，第二天又要赶回来。
我忽然想起，今天是何珈和盛肖文回来的日子，他们提前结束了实习，准备安安稳稳地在学校里熬过最后三年。
我这会儿倒是自由了，身体可以随意移动，我慢慢飘上天空，慢慢靠近星星。
你以为我死了？
没有，强大的医学技术将我救活，我“咻”的一声被扯回手术室，睁开了眼。
没死成，便会痛苦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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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甸疯了，在法庭上朝我笑。
帅哥，能不能好好使用你那张惊为天人的脸？我别开目光不去看他。
这是一起麻烦的□□案，原因无他，黎甸的父亲是政府有头有脸的人物。
老爹一下就变老了，粗粝的大手抚摸我的脸颊。张阿姨眼睛都哭肿了，看着我那么平静，又开始擦眼泪。
闻束没来法院，大概是在上学，希望他能考个好大学，为咱们家争光。
定罪的事不归我管，我只知道最后黎甸没入狱，但是被他爸打得半死。
那天盛肖文来见我了，他想抱抱我，被我拒绝了。忽略掉他痛苦的神情，从此断了联系。
何珈趴在我身上嚎啕大哭，一边吸着鼻子一边大声谩骂那个畜生。
退学后，老爹把我带去南方，一个疗养院，环境挺高级，还有帅气的护工。
我坐在轮椅上，笑着和闻束打电话。
那次黎甸□□了我，我的下半身算是废了，整日插着导尿管，双手转着轮椅在疗养院里转悠，认识了几个帅帅的护工，但人家明显不想搭理我。
每天必做的事就是和闻束打电话。他会给我讲好笑的事儿，我十分捧场，笑得前仰后合。
有几天我感冒了，躺在床上像条死咸鱼，身都翻不了。老爹带了我最爱的虾仁粥，一口下肚差点没把我吐昏厥。
医生一顿检查，说了个最傻逼的结果——我怀孕了。
老爹和我同时顿住，我猜我俩的表情一定一模一样。
我没和闻束讲，他也有三天没和我打过电话。
我问老爹，闻束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老爹说，闻束这几天在高考，让我不要打搅他。
考试好啊，考个好大学，让我骄傲骄傲。
过了几天，我问老爹，闻束还没考完吗。老爹说，闻束考完了，在和同学疯玩儿呢。
我生气了，这小子敢冷落我。下次他打来电话，我绝对不接。
我就这样盼啊盼啊，闻束再也没给我打过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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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推进手术室做流产，我的灵魂又飘出来了。
我飘回原来的家，那里大门锁死，贴着封条，拉着警戒线。
我又飘啊飘，飘到墓地，我看见张阿姨在哭。是闻束啊，他死了，埋在墓园里，碑前摆了两束玫瑰，是他最喜欢的——是哪个暗恋他的女生送的吧，这小子长得就是一副撩人样。
我又飘，但是我什么也没看到，我发现周围世界开始泛白，不远处有人站在那儿，喊我的名字。
他朝我伸手，拉着我慢慢走着。
我好久没走过路了，好奇地踩在地上，去看旁边的人。那是闻束，咧开嘴，变成了黎甸，我尖叫着，却怎么也动不了。
他在我身上摸着，舔着，我尖叫，嗓子都哑了。
死吧，都去死吧。我这样想，睁眼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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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黎甸，我拿着水果刀捅他，捅了二十四刀，他成了只会往外喷血的破布娃娃。
我笑着爬上天台，一层一层楼梯全是我留下的血迹。
我捏着水果刀胡乱挥舞着，杀死眼前一个接一个黎甸。
为什么黎甸又活了，为什么这个世界有这么多黎甸？
我捅他，一刀，再来一刀，他必须给我死干净，死透彻。
天台的风凉凉的，我的衣服被吹地飘起来，像在半空中起舞。
我爬上围栏，那双腿在悬空的一瞬突然能动了，我成了一个健全的人。
我没有经历过校园暴力，我的父母从小都很爱我，我有一个帅气的弟弟，我看着他结婚生子，他的小孩甜甜地叫我小姨，我没有被人□□，考上了一个好大学，和我爱的人在一起，我们一起去看雪，一起去划船，一起去登山，一起去蹦极。
急速下坠，风轻拥着我。闻束朝我笑，天真烂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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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啊，我就死了。
再也没有喜欢过谁。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the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