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妖猫隐踪觅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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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城，林府。
是夜，院内灯火虽亮，却透着阴森之感。
宝青与法川初次入住林府，未曾想，法川竟遇故人。
此人乃是法川的师兄——法隐，他亦是为妖猫案而来。
对方一见到法川，依旧是那副嘴贱模样。
法川心中虽厌恶，却仍礼貌地招呼几下，打算体面离开。
可法隐目光犀利，不多时就将法川打量个遍，而后紧紧盯着他的腰间，沉默不语。
法川下意识侧身一挡，这反倒让法隐更加确定其中有猫腻。
法隐忍不住打趣道：“哟，葫芦里还藏着只狐妖呢，瞧这毛色，可真是个稀罕物。”
他咂咂嘴，啧啧称叹，摇着头又道：“只可惜啊，受了伤，那条尾巴是不是都快断了？师弟啊，不如把它交给我处置，虽说有瑕疵，但也能卖些价钱，省得你见了心疼哟。”
他这师兄向来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贪财且不愿远离尘世繁华。
师尊原本只打算收他为关门弟子，却发现法隐不甘于在山中寺庙度过余生，真是辜负了师尊赐名的深意——男子本该有大能耐却甘心隐于世间。
他几次下山，未能看破红尘，一身修为带着戾气，也不愿潜心修行，还屡屡触犯禁忌。
师尊无奈，只得让他下山去帮自己的故人，后来又收了法川为弟子。
没成想，这法川也不怎么让人省心。
对于修为高深些的修士来说，看破法宝本质并非什么了不起的本事。
法川并不在意，知道他是在调侃自己，也能忍受他的阴阳怪气。
但不知为何，听到他吐槽宝青时，法川忍不住回怼：“师兄可真会说笑，捉妖本就是我的使命，哪谈得上什么心疼不心疼？不过是一人捉妖，却要挨千人骂名罢了，哪像师兄这般清闲自在，当得起闲野散人的名号！”
宝青在葫芦里看戏，巴不得他俩打起来。
虽听到法隐提及自己，却也不生气。
毕竟，这世间本就弱肉强食，能力弱小的小妖被修士捉到后，大多会被卖到黑市。
人嘛，万变不离其宗，总是离不开钱财，也难以摆脱世俗欲望。
只是宝青看不透法川，不知他到底想做什么，不过也略微知晓一些头绪。
法川抬脚欲走，法隐却不依不饶。
“师弟真是一点没变啊，我记得你以前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如今还是这般……”他停顿片刻，似乎在斟酌用词，略显为难。
“这般……心地善良。”
“呵呵……”法川有些窘迫，嘴硬道：“师兄记性真好，老把我小时候的事挂在嘴边，怎么不见你提自己小时候的事呢？”
既然要翻旧账，那就翻吧，谁怕谁？
法隐小时候是穷苦人家捡来的孩子，被师尊云游时意外救下。因自小被养父母当作牲畜般对待，一见到那白衣仙人，就抱着大腿不肯走了。
大概是这孩子知道跟着他会有更好的生活，所以抱紧了就死活不撒手。
师尊见他根骨不错，若悉心教导必成好苗子，便给了他养父母二十两银子，收他为关门弟子。
这段过往是他的心病，是法川小时候偷听到师尊训斥犯错的法隐时才知晓的。
不然，依他的性子，恐怕只会将这不堪的往事烂在肚子里，不会让旁人知道。
两人就这样互相嘲讽，脸色都不好看，虽明显有些不适，但很快就被理智压制下去。
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如此。
法隐知道他是故意提及此事，不过自己已不是昔日的愣头青，只是微微皱眉，到嘴边的脏话又咽了回去。
宝青却忍不住，对着法隐就是一顿咒骂。
大意是说他俩根本不像师兄弟，更似仇人。
宝青这话倒是不假。
他们自幼就像仇人，这都怪师尊，非要让两个弟子相互竞争。年轻时，每天苦修本就身心俱疲，回去还得勾心斗角。
法隐厌倦这种生活，师尊却以为他沉迷人间烟火，留恋尘世过客。
其实不然，多年来，不管从何时起，他都被师尊灌输天命之人的理念。
师尊说，自小遇见他时，就知他根骨极佳，若跟自己修行，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可后来他才明白，原来师尊所说的不可限量竟是这个意思。
法川杂乱的思绪被宝青的咒骂声打断，抬眼望去，只见师兄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他赶忙呵斥宝青：“不可放肆！”
只有法川自己知道，他内心其实暗爽。
斗了这么多年，他在嘴上可从未赢过法隐。
这次也算扳回一局。
法隐倒也大度，嘴上说着没关系，但从他微微眯起的眼睛和复杂难辨的表情就能看出，他肯定是生气了。
他向来小肚鸡肠，还很记仇。
法川假惺惺地向师兄道歉，法隐便释然一笑：“就算说得再难听，也不过是只狐狸，杀了还怕脏了我的手，它自会有别的结果等着。”
法川愣了一下，不太明白，也不想去深究，便作势要离开。
法川又被法隐叫住，大概是说师尊讲过，如果他不行就换自己来。
宝青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捉妖只是奉命行事，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呢。
两人虽说嘴上互不相让，但到底是师兄弟，不会闹得太僵。
话说完后，各自回了住所。宝青从葫芦里钻出来，抖抖身子，九条尾巴中有一条还微微耷拉着，显然是受伤尚未痊愈。
“你那师兄真不是个好东西。”宝青气呼呼地说。
法川无奈地笑笑：“他就是那样的人，我们不必跟他计较太多。如今妖猫案迷雾重重，我们还是把精力放在这上面吧。”
宝青哼了一声：“那你说说，这妖猫案到底怎么回事？我只听说这妖猫四处作乱，具体情况却不清楚。”
法川皱着眉头，讲述起自己所知道的情况：“这妖猫最早出现在城中一位富商的宅子里，那富商一夜之间全家惨死，死状凄惨，有人声称看到一只黑猫在宅子里穿梭，之后城中不断有类似的惨案发生，且每个案发地都有妖猫出现的踪迹。”
宝青听了，不禁打个寒颤：“这妖猫如此凶残，肯定不是普通妖物。”
“嗯，我怀疑这妖猫背后有人操纵，或者是被什么邪恶力量影响了。”法川分析道。
次日，法川和宝青决定去那富商宅子探查一番。
法川一路问询，终于到了宅子前，却发现已被官府封锁。
可还没进去就有人官府的人来捉拿他们，原来是附近的居民见他眼生，还当他是哪里来的穷小偷，看上了屋里的钱财。
好死不死，也不知道是被哪个居民举报了，法川只能亮出修士身份。
官府那几人看都不看，作势就要赶他走，见他不敢就说要抓去大牢。
“我觉得你上辈子可能是笨死的！身上有钱没？随便给他们点，问问能不能通融，态度要好点！”
法川被宝青提醒，只能低声细语照做，结果非常奏效，只是多塞了些银两，几人这才面色便从和缓变的喜笑颜开。
“原来是替林老爷子调查啊？好说好说，放行！”
那几人还让他天黑前必须离开，避免出现别的意外他们可管不了。
法川连连应是，官府几人捂着鼻子就撤了。
那几人离开前还偷偷议论说：“这人若说的不是真的就是有病！”
“是啊！臭死了，谁愿意来？更何况里面闹鬼，怕是有命进去没命出来！”
“管他呢？钱到手就行，人作死能怪谁？”
“要我说附近的居民也是闲的没事尽瞎操心。”
走在后面的那人掂了掂钱袋，笑吟吟：“还好，也不枉费我们来跑一趟。”
宝青继续吐槽：“该说不说，古人诚不欺我——有钱能使鬼推磨，还是有点道理的。”
法川摇摇头，只当是没听见。
捉妖，多的是稀奇古怪的事，他见怪不怪。
宅子大门贴着封条，门顶的牌匾摇摇欲坠，上面布满密密麻麻的蜘蛛网，显然许久无人涉足。
一开门，一股腐臭气息扑面而来，院子里的假山或倒或塌，池塘的水浑浊不堪，也不知那腐臭味道是否从这儿传来。
才刚靠近些，宝青就几欲呕吐。
越往里走，味道越重，宝青几乎要崩溃了。只见前方法川的背影毫无停下的意思，显然没受到什么影响。
不愧是专业人士！
就这状况，恐怕贼都得被臭死在外面，真是歹毒至极。
从院墙到屋墙，一路都残留着奇怪的抓痕，但奇怪的是，走到里屋门口时抓痕却断了。
之前抓痕断断续续还不明所以，可这突然断了，难道妖猫是从这儿出去的？
宝青嗅觉虽灵敏，但在这腐臭气息弥漫之处，却无法分辨味道到底从何而来，又或者说，这里到处都是臭味源。
她强忍着不断翻涌的恶心嗅了嗅：“这里有很浓重的妖气，还有一种我从未闻过的恶心气息。”
法川穿过里屋，走进卧室，腐臭味更重了，还夹杂着一股浓重的霉味。
映入眼帘的是房梁上挂着的一条白布，屋内四处是凌乱的家具，地上倒着椅子，难道原主曾在此处自缢？
他仔细查看墙壁上的抓痕，显然，这里是整个院子里抓痕最密集之处，想必就是案发地了。
法川捂着鼻子继续往里走。
宝青实在憋不住气了，冲出去大口大口喘气，可太臭了，猛吸一口后又止不住地干呕，一边吐一边摆手说：“不行了，不行了，这可太难受了。我在外面等你，你有事喊我。”
法川自顾自地往前走，宝青不知道他是否听到，又喊了几声，仍没反应。
“不管你了，实在是太臭了。”
说完又开始干呕，面红耳赤，眼里布满血丝，感觉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她觉得站在门口还不够远，便跑到远处透气。
没办法，妖族的嗅觉本就比人类灵敏。
突然，法川发现爪痕的形状有些奇怪，不像是单纯的猫爪印，倒像是某种符文的一部分。
就在他思考之际，宝青突然叫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妖猫隐踪觅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