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一世情 兄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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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情兄长
----对于哥哥，她没什么概念，毕竟曾是独生女啊。
满五岁的娴生日时，父亲大人突然告知她十二岁的哥哥大人将自道馆回家。丹羽精藏五岁被父亲大人送至千叶家修习剑道，并勒令不获得切纸之前不得回家。于是，年幼的丹羽精藏在十一岁时获得北辰一刀流的切纸。那年丹羽精藏并没有立即返家，相反，他又在道馆待了一年用以巩固心境和修为，十二时升为目录后他才决定回家。
丹羽精藏专修逆二刀流和居合道，在道场也是颇为独特的。为了获得切纸，他花了整整六年的时间。
北辰一刀流重视技。基本上来说有点四两拨千斤的味道。要是放到武侠里说就是太极剑法，乾坤大挪移一类的功夫。任何的技巧都是建立在无数尝试与失败的打击下的，没经过足够的实践是无法体会到内里窍门的。因此北辰一刀流走的是熟能生巧的路子。
一个幼小的孩童纵然天资过人也无法领悟剑道技巧的，因此丹羽精藏只能用笨拙的苦练来实践学习的内容，其中的辛苦和艰难又能对何人诉说！丹羽精藏不是一般的孩子，小小年纪就能以水滴石穿的毅力一步一步扎扎实实地体会每一种技艺。虽然耗时久些，但是在训练其中他积累了许多经验也将开始把剑道变为了本能。丹羽精藏为了更精进修为，决定离开道场一段时间，因此先回家再作打算。
家中最小的两个孩子都没见过丹羽精藏，因此父亲大人决定通知娴和鹿臣，并安排时间让这两个孩子好好见见他们的兄长大人。
生日当天入夜，丹羽泽佑唤来娴和鹿臣。
娴重整了下装束，按规矩于门外待守，待听得父亲大人的允许后开和室门，入内。碎步走到父亲面前低头跪坐，应有的礼仪分毫不差。鹿臣尚未到，父亲大人也不开口。娴就不急不躁地静坐着。丹羽泽佑敛下满意的表情，仍然是一脸严肃。
鹿臣来得稍晚，回廊地板响起的足音略重略促，怕是这孩子走得急了些。不过急归急，入室的规矩也是一并齐全的，安安稳稳地跪坐妥当了。他面对父亲大人，好似没看见娴一般。
“明日夜，精藏将还家。后日晨，汝等将于于东一天问和室静候精藏。尔兄妹三人乃是初见，如等不可怠慢。” 丹羽泽佑沉声道。
“娴明白。对父亲大人的提点感激不尽。”娴糯声应对。
“是，父亲大人。”鹿臣脆生答道。却是一眼也不瞧娴。
“今日退下歇息吧。”正坐的丹羽泽佑半句废话都不肯说。
“是。”闻言二人应声退出了和室。鹿臣自顾自走得略快，并不与娴说话。娴也不愿自讨没趣，只静静地缀在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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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日清晨，娴妆扮妥当，即移步东一天问和室。她的步子很匀整，没有半点差错，尽管她心中有着淡淡的好奇和期待。
打开和室门，刹那间泄入一室晨光。和室空空，显然还没人到。娴合门入内跪坐于南下方。她双臂一振双手交合叠到膝上，恰好让长长的振袖平整地贴到地上。
此时门外回廊中传来声音轻浅节奏平稳尔陌生的脚步声。听得这声音娴便知道今天的正主儿来了，因为阿臣的脚步从没这么轻这么稳。娴心跳不禁快了几拍。这个哥哥是什么样的人呢？他的声音是怎样的呢？他好不好相处呢？
没容她胡思乱想，门被轻轻地拉开了。娴抬眼逆光看去。
门前站的是个半大高挑的少年。目测来说约有一米六五。由于是逆着光，他的面容模糊不清，只觉那双眼睛异常清亮，让人一见难忘。
来人在门前一愣，许是没料到有人会来得比他还早吧。不过他马上合门北上坐定。
就着精藏落座的片刻娴静静地打量起兄长大人。丹羽精藏是个十二岁的少年，行止简洁安定，修养极好。他坐姿笔直，腰颈间严谨有力。他黑发灰瞳，和父亲大人无二，看来这是丹羽家的遗传了。少年的额头宽广，眉宇开阔，鼻子直挺，倒是一副心性坚韧的模样，配着脸颊上些许的婴儿肥，让他多了点可爱。他双唇偏厚，应是重情之人。娴暗赞他面相舒展有棱角，神色清澈纯然，十分顺眼。少年内着月白里衣，外罩回子同色绣铁灰羽织，绳带系得利落，整个人透着干净的气息。至于规矩礼仪，虽然离家多年外出学习，但贵族的教育毕竟是深入骨子里的。
娴浅浅一笑，眼儿弯弯，嘴儿弯弯，伏身行礼后糯声道：“哥哥大人，我是娴，初次见面，今后请多多关照。”
“娴么？大人两字就不必加了，叫哥哥就好。父亲大人的书信提过你呢。”没想到哥哥大人看起来颇为严肃竟是如此亲切。
“那哥哥啊，唤我阿市就好，家中人都是这么叫的。”娴笑得有点俏皮，也扔了刚见面的拘谨。毕竟是一家人么，抬头不见低头见。
“阿市么？战国时期织田信长的妹妹就唤做阿市，是个绝世美人呢，阿市也会成为那样的少女的。”精藏声音清亮干净带着点暖意。
“娴不想当那个容冠天下的阿市呢。阿市一生坎坷，因着美貌不断被利用。乱世里，绝世美貌是神最悲哀的赏赐。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力量，美貌是多么脆弱虚幻啊！不过呢，哥哥也想如信长公一般成为绝世英雄么？”
“那样霸气而潇洒不羁的气质并不是我的风格。”精藏语气里那微微的调侃意味让娴莞尔。
“可是哥哥没否定要当英雄这句呢！”
精藏不答，只是眼中一闪而过的傲然精芒已让娴看清了他答案。哥哥大人温静表面下的锐利就如未出鞘的剑，差的就是一个出鞘的时机了。幕末的乱世绝对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娴偏首，纯纯一笑“这样也好，不一样的哥哥是不是就不会利用阿市了呢？阿市的结局是不是会幸福呢？”
“阿市，你真不似五岁的孩子呢。”精藏略略感叹随即又面容一肃声音坚定有力，“哥哥承诺不让阿市作出痛苦的选择。”
“哥哥也成熟得出乎娴的意料呢。不过这样的哥哥，娴很喜欢。”娴话说得直白，脸笑得开心。
回廊里又传来了急促的足音。门一开，只见鹿臣正装站在门外。
鹿臣见两个早到片刻正轻声交谈的人，不免有些尴尬。鹿臣来得并不晚，实际上他也早到了，但是娴与精藏到得更早。
见到平日里略带点嚣张的小孩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窘状，娴突然觉得这个平日和她不对盘的孩子也是挺可爱的。遂笑着轻唤“阿臣，知道第一次见哥哥是不是晚上兴奋地睡不着了？我也是呢。半夜就收拾妥当早早来这里候着了。”
“阿市真没出息呢，我晚上睡得可是很好。”娴的话，鹿臣当是在讽他，有点恼羞成怒的小孩子忍不住出口相讥。
“是么？看来紧张的人只有我一个呢。么想到阿臣定力这么好。”娴也不予他计较，温声赞道。“哥哥，阿臣这样是不是有点父亲大人的风范呢？”
鹿臣见娴态度柔和，也觉自己会意错了，就不好意思再继续针对她了。加上她说他像父亲，心中高兴，看着娴觉得她顺眼了些。再听她唤哥哥这才想到今日来此的目的，腼腆地抬头看向从未谋面的哥哥大人。见哥哥面容含笑也不觉紧张羞窘了，于是用手理了理衣裳，从容迈步上前一施礼，口称“哥哥大人，初次见面，鹿臣让您见笑了。”
看着鹿臣故作大人的态度，娴觉得这孩子实在可爱，心下暗笑。
精藏也笑了，轻声道“阿臣，真是个有朝气的孩子呢。”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一世情 兄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