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重返庄园（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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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为什么你和爷爷之间关系不好？”
阿斯托利亚坐在詹妮弗的膝上，问出了她一直不明白的问题——尽管她知道，母亲大概不会完全说真话的。
詹妮弗叹了口气，把她头上的窗帘向下拉了一些。”我们并不是关系不好；只是有些误会，时间长了，也没法解决。”
她接着说：“你父亲……去世的时候，爷爷就住在外面；他觉得我没有照顾好他，所以不肯回到庄园。”
阿斯托利亚靠在母亲的胸前。“可你们都很关心爸爸——这不是你们中任何人的过错呀。只是一场意外，我想你们不应该争执这么久。”
“爷爷那时很伤心，不停强调自己没能与儿子告别多么遗憾——明明是他一开始反对艾尔的每个想法，逼着艾尔和他搞得很僵，他才自己搬走的……”詹妮弗喘了口气，“我知道他很关心我们，但固执也是他一直的个性。”
阿斯托利亚点点头；她明白母亲的意思，在怀特岛生活的那五年里，勒普托斯的严厉就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达芙妮可能更深刻），更不用说他年轻时做神奇动物司司长的那些残酷政策了。爷爷年老后也许多了几分慈祥，不过固执是很难改变的。
“他为什么觉得你没有照顾好父亲呢？”
詹妮弗慢慢低下头。“没什么原因，我想。”
这并非事实——母亲也并没有试图隐藏这一点。阿斯托利亚可以理解：谎言与隐瞒，纯血家族的必经之道，就算现在也一样。正因如此，她也并不打算问詹妮弗“布洛尔·格林格拉斯”其事；她另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你的父亲……是一个很好的人。”詹妮弗垂下眼眉，陷入回忆。“艾尔离去的那段时间，我比任何人都要痛苦。”
“我记得你和我说过，妈妈，”阿斯托利亚抬起头，“在你告诉我爸爸已经去世的那天；你指着窗外的流星，说‘他已经走完了自己的道路，一切遗憾得以圆满’。”
“是的。”詹妮弗说，“虽然他离开的很早，但他做到了他有限生命里能做到的一切，去接近那个至高无上的理念。真正遗憾的是有能力达到生活的目的，却不去完成。”
“可我还是觉得很可惜——个体的生命才是最实在的。”阿斯托利亚摇了摇头，看向母亲。她甚至不记得父亲的模样，那段时光已经太过久远了，比她模糊的童年还要久远；但她心中始终保留着对父亲的怀想。“什么样的目的，会值得我们付出生命的代价？”
“我说过很多次了——探寻魔法的本质，毫无疑问；这应该是每位巫师的最终目标。”詹妮弗说，“梅林时代的人们很擅长这一点，现在愚蠢的魔法部却……”
“如果这样的话，麻瓜们难道就接触不到目的了吗？”
“没错。”詹妮弗带点蔑视地说，“他们不过是洞穴中的囚徒，只会在真正的现实面前逃避：永远达不到完整的自我，也找不到世界的本原。”
“你总是这么说。”阿斯托利亚有点不高兴，于是詹妮弗把她抱起来了一点，抚摸着她的金发。
“达芙妮会同意我的——我知道你和她不一样，你总是有自己的一套。小时候你就对偏门野史，甚至还有什么麻瓜‘艺术’感兴趣，虽然我一直劝你不要沉迷于这种假象……”
“他们很美，不是吗？而且可以让我获得启发，更了解‘生活的目的’。”阿斯托利亚轻笑了两声，“不过我记得你还偶尔让我看几幅画，但姐姐一唱歌你就让她闭嘴……”
“她哼的那些曲子过于感伤了，”詹妮弗连忙说，“会扰乱她的脑袋的。”
“也许她需要在歌唱中充分表达这些情绪，才能支撑她的日常生活呢。”阿斯托利亚撒娇似的说，“今年暑假就让她在家里唱唱吧，好吗？我也想听。”
詹妮弗笑着吻了阿斯托利亚的额头一下。“当然，你们也不小了。”她清了清嗓子，“你不是一直想听我和洛夫古德与韦斯莱的关系吗？去把你姐姐也叫来吧——我和你们讲讲我上学时候的事。”
“……所以，那天我和她下巫师棋，潘多拉那个傻丫头，我是说。我们就坐在她常待的窗边座位，那天风很大，把几个棋子都吹翻到了地上，但潘多拉把它们捡起来，一一放回原位；她傻归傻，反应却算敏捷。”
詹妮弗看着天花板，回想她学生时代和几个朋友发生的事情，阿斯托利亚和达芙妮静静听着。“总之，潘多拉把两个子走到最后一排变成王后之后，就把它们留在那里不动了。整局游戏她都没有挪过它们；我赢了之后，就问她：‘大梦想家小姐’——这是我们给她起的绰号，因为她总在作业本上画奇奇怪怪的东西，当然是我没有给她监督的时候——‘你把那两王后摆在那干嘛呢？’”
詹妮弗深吸一口气，讲过去的事似乎给了她的脸一些活力。“她说，她只是喜欢看她们被放在后排时的样子。喜欢看她们的样子！我当时笑得前仰后合；有几个好事的人在旁边听到了，也笑了起来——毕竟在拉文克劳里，很少有这么说蠢话的。”
阿斯托利亚为这句莫名其妙的回答而大笑起来，虽然洛夫古德夫人已经不在人世，这让她对自己被逗乐感到有些愧疚。姐姐就在旁边坐着，她可能嘴角扬了一下吧，阿斯托利亚没有去看清楚。
“她和卢娜确实很像呢——那姑娘在学校时也让人难以捉摸。”
詹妮弗点点头，也收起了难得的笑容。“我想洛夫古德小姐并不一定是遗传的问题。我听说，潘多拉在家里做实验出事故——愿梅林祝福她——的那天，她的丈夫和女儿都受到了泄漏物的影响，变得有点疯癫。你们看看《唱唱反调》那堆垃圾，就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了；我想她的女儿也需要一些治疗什么的……”
“卢娜不需要被治疗。”
阿斯托利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她刚刚还在哈哈大笑呢，事实上，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她确实一直觉得卢娜沉浸于幻想中不是件好事呀……
詹妮弗眯起眼睛，有些不悦。“也许吧。总之，那些好管闲事的人一笑，我就阻止了他们——潘多拉和我毕竟是室友嘛。她还要再下一局，但我想，‘这太愚蠢了！’就和她说我要去找莫莉谈谈某本书——莫莉·普威特，你们知道，就是现在的韦斯莱夫人。”
阿斯托利亚看着妈妈皱着眉吐出最后几个字，好像在为自己不慎提到她“反目成仇”的对象而后悔。
“金妮的母亲。”
“是的，也是那一窝乱哄哄的、数都数不清的男孩的母亲，我告诉过她要慎重考虑自己的婚姻选择……”
“可韦斯莱先生看起来是个很好的人，金妮——他们的子女也都不错……”
“他是个麻瓜爱好者。”詹妮弗可能只是为了阿斯托利亚着想才没有说“血统叛徒”这个词；她的神色格外阴沉。
“可特蕾西的父亲也是麻瓜，你也觉得没什么呀，妈妈。”阿斯托利亚也有些不高兴。“况且金妮告诉过我，麻瓜只不过……”
阿斯托利亚突然住口。詹妮弗坐直身子，显出一些狐疑的神情。
”我以为你早就和金妮·韦斯莱断绝关系了呢。”詹妮弗看向达芙妮的方向。“你的姐姐之前是这么说的。”
绝望的阿斯托利亚也看向达芙妮，期盼姐姐能拯救她该死的漏嘴。但达芙妮犹豫了一下，只是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她们还有联系。”达芙妮茫然的说。阿斯托利亚吃惊地看着姐姐；她以为姐姐会维护自己的，就像她一直做的那样。
“阿斯托利亚。”詹妮弗缓慢的说，“我之前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和不值得的人交朋友！我本来以为你会更加听话……”
“金妮才不是什么不值得的人！”阿斯托利亚也不管不顾了，“她比斯莱特林的那些废材好一百倍！”
“你怎么敢！”詹妮弗站起身，“斯莱特林是霍格沃茨最好的学院……”
“既然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在那里呢？”
这话把詹妮弗气得又坐了下来；达芙妮还是搭在她椅子的扶手上，一言不发。
“利亚，”詹妮弗试图缓和些语气，“你和谁交朋友是你的自由，但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信任韦斯莱家族——那群道貌岸然的人没一个有出息的……”
一听到“道貌岸然”这个词，阿斯托利亚就不想说什么了，她知道妈妈气昏了头，她自己也是——她不能理解平日对自己很温和的母亲在这方面的偏执。她只是告辞了一声，就离开了母亲的房间，拉上门；她在门后听了一会达芙妮和詹妮弗分辨不清的交谈声，就愤愤地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不知道姐姐和妈妈说了些什么，总之第二天，阿斯托利亚便又和詹妮弗有说有笑了，只是妈妈刻意避开韦斯莱和金妮的话题，让阿斯托利亚有些不自在。不过话又说回来，隐瞒对阿斯托利亚也不是新鲜事了；关于布洛尔·格林格拉斯的故事，她还要好好问问那个知情人呢。
“早上好，卡罗小姐！”
画框中穿长裙的女士转过身来，惊讶而略带傲慢地瞟了阿斯托利亚一眼。“和你说过多少遍了，我是……”
“格林格拉斯夫人，抱歉。我想打听一下，你知道布洛尔·格林格拉斯这个人吗？”阿斯托利亚尽可能礼貌的说。
“他呀！”布莱兹夸张的叫了一声，“没有。”
阿斯托利亚自然一点也不信。
“事实上，我今年在霍格沃茨可经历了几件很有趣的事呢，格林格拉斯夫人。”阿斯托利亚拖腔拖调的说；她知道布莱兹虽然嘴上说着不稀罕她的上学经历，但每次听起来总是特别起劲。
“打住，别想耍弄我，你这样简单的脑袋骗不了别人的——况且我也不感兴趣。”布莱兹说。“不过话又说回来，我的确知道布洛尔·格林格拉斯——他就是我丈夫的爸爸，自恋的厉害，他真的是。”
“什么？”阿斯托利亚大吃一惊，“那我怎么没听你提过？”
“我说过都不下十次了——你根本就没认真听过。”布莱兹有些生气。“我想他巴不得其他人天天提自己；他年轻时可是个做贸易的大人物，名气大得中国巫师都来巴结他——他理都不理。”
自己肯定没听过这一段，阿斯托利亚想。“那他和，呃，‘布洛尔汁’有什么关系？”
“那是什么冒牌化妆品吗？”布莱兹轻蔑的说，“我从没听他说起过那玩意——事实上我对他的私生活也了解不多。”
“那他在这里有画像保存吗？”
“没有，他这一点很古怪，认为给人画像会勾走灵魂什么的，所以他至死都没有留下一张。想了解他，你只能去庄园中央的那个山丘上的房子找找资料了——小心点，那里据说闹鬼。”
布莱兹幸灾乐祸的语气可丝毫没有担心的意思。“或者你可以去问问我丈夫的画像，不过估计会被骂哭；他对谁都是一通骂，没出息的东西。”她在最后一句犹豫了几秒，“喂，你可别告诉他我这么……”
可是阿斯托利亚已经走远了。
“嘿，你还没讲故事呢！”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重返庄园（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