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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圣诞舞会(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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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接圣诞节到来的是绵延不断的大雪;霍格沃茨的尖顶上堆满纷纷扬扬的雪花,远看就像表皮将要融化的夹心白巧克力。室外寒风刺骨,但城堡里被一种温暖的氛围所笼罩,各式各样的准备工作正紧张进行着。这些时日里的夜晚,洁玛常常不在公共休息室,她有与其他级长共同安排城堡装饰的任务,于是米尔斯顿总是一个人留在最后——直到洁玛返回后把昏睡在沙发上的他拽起来。
斯莱特林学院里的气氛不比其他地方,一些高年级学生还有意无意地提到三强争霸赛的“耻辱”,这使很多人甚至都不敢在休息室放声大笑;但低年级的小孩子们可不管这些,当那些蠢货说累了离开之后,便围成几圈讨论起舞伴、宴会以及邀请古怪姐妹合唱团的传言。
这些都和阿斯托利亚没什么关系,她待在学院里的时间已经很少了。现在她更关心卢娜那顶圣诞树造型的、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帽子——说实在的,阿斯托利亚对拉文克劳姑娘如何使它保持平衡深感好奇。当她走近想仔细看看时,卢娜却先开口说话了。
“你来晚了,利亚,我已经答应了无翅羊的邀约。”她看起来充满遗憾的向阿斯托利亚点点头。
阿斯托利亚又一次发现自己不知如何回答;她本来想问对方难道见过有翅膀的羊不成,想想还是作罢了。如果卢娜真的和那种毛茸茸的动物一起跳舞,这可以算是阿斯托利亚见到的第二对奇妙的组合了。
在几天前,她跟着斯莱特林的一群人又拜访了德姆斯特朗的大船一次——这回马尔福很明智地没有跟去。布雷斯也缺席了,自从被拒绝的那天后阿斯托利亚就没怎么见过他;特蕾西挽着诺特的手臂,坐在阿斯托利亚的身边,洁玛、米尔斯顿和达芙妮挨着克鲁姆在更前面的位置。
“所以,你现在有中意的舞伴了吗,威克多尔?”洁玛捋了捋头发,假装漫不经心地提问;在她身后有一大批女生突然把头抬了起来。
威克多尔咳嗽了几声,他的表情很是腼腆,对比他的大个头显得有些滑稽。“嗯……这个嘛……”
“如果尚且空缺的话,我们斯莱特林可是有很多好姑娘还没有人陪去呢。”洁玛说这话时,从身后传来一阵阵的尖笑声。“比如说,格林格拉斯小姐就是一个很好的人选嘛,你说呢?”
阿斯托利亚有那么一段时间以为级长在说自己;直到看到达芙妮有些惊讶的表情,她才意识到,洁玛是在推销学院的“门面”了。
但达芙妮看起来并不买账。“洁玛,你没和我说过!你知道我不想去!”
阿斯托利亚身边的一些女孩怒视着达芙妮的方向;这也难怪,姐姐有她们梦寐以求的机会,竟然就这么轻率拒绝了。克鲁姆先生看起来也不太高兴,他向洁玛摆了摆手。“事实上,我已经邀请了格兰多芬……格兰芬多的格兰杰小姐。”
这个消息对阿斯托利亚来说并不意外,但斯莱特林的其他人就完全不是这样了。洁玛以一种少有的、毫不谨慎的认为对方在开玩笑的神色盯着德姆斯特朗男孩,而大家都表现出一副受挫的模样。格兰芬多不仅在比赛中出尽了风头,还要来抢走他们志在必得的舞会伙伴,这让他们这么受得了呢。
达芙妮似乎格外生气,尽管她对舞会根本没有兴趣。这种愤怒已经到了不正常的地步,以她的标准来说;她的表情已经显得有些扭曲,之前只在阿斯托利亚被威胁时发生过这种事。她猛地转头,眼神扫向旁边独坐的、头发油腻腻搭在脸上的亚历山德拉,后者将身体向后一缩。
“你跟我一起去舞会。好好准备。”
说完达芙妮就立马离开了,抛下她一脸呆滞的新舞伴,只余众人陷入更加震惊的情绪中。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洁玛不断地劝说达芙妮改变那个荒谬的主意,但姐姐显得极其固执,任凭级长大人搬出学院荣誉也不肯让步;最后洁玛只好带着绝望的表情,在她的配对表最上方填上“亚历山德拉·萨尔瓦(Alexandra Salva)”,还叮嘱达芙妮千万往人群中藏一些——她本来大概打算让姐姐打头阵的。阿斯托利亚在那张表的最后看到了克拉布和高尔的名字;两人都还没有找到舞伴,也许洁玛也应该将他们凑到一起——看看谁更蠢笨些,阿斯托利亚一直想知道。
不过她也有自己的难题要处理;她照例要在周末去见金妮,而在与伊恩的冥想盆之旅后,她似乎突然看明白了一点。她当时并没有告诉金妮她们可以回到过去互相陪伴的模样,而是很清楚,自己必须适应这种新的友谊方式,并帮助金妮变得更好。而现在,阿斯托利亚却反而只是怀念着事情曾经的样子,徒劳地希望昨日能够重现——哪怕过去其实也没有她想的那么美满。
阿斯托利亚想起自己对待金妮的方式,那些对金妮拒绝自己好意的迷惑不解,对好友不愿接触他人的焦急——她总说金妮太急于追求彼此公开的交往,但自己其实才是最在意的那一方。她太想念那个握痛她手的稚嫩伙伴、太想让金妮恢复昔日的活力与热情了,以至于忽略了至关重要的不同。
曾经的她们可以不分彼此,互相闪耀,但现在两人的大部分时间都不能相见,她们的生活也有了界限;而无论是家庭背景还是亲密关系,金妮都比她更加单薄。对自我魅力的自卑与对倾诉对象的极度渴望,让金妮依赖于和自己相处的片刻时间,却又被自己的“高贵”身份与光鲜形象所无形压抑,从而变得敏感与生涩——这并不符合她的本性。
而阿斯托利亚自己的潜在愿望与金妮的微妙心态相交锋,才导致了她们现在的问题。她没有帮助金妮适应当下的环境——事实上,她自己也没有适应;反而是通过虚假的保证给了对方不切实际的希望。那次隐形衣下的短暂经历虽然美好,却也似乎让她们把这种只能偶尔尝试的冒险当成了“昨日重现”的一部分;但她尴尬的送书过程却已经证明了,曾经荣辱与共的公开友谊已经远去。阿斯托利亚要做的并不是以这种直接的方式帮助好友——那会挫败好友的自尊,况且自己也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做。她应该想想其他方法——一种不再留恋过去,而是面向好友的未来发展的方法。
阿斯托利亚闭眼沉思;有了。她微微笑着。看来还得去霍格莫德买件东西。
“利亚,我这个造型怎么样?”
天哪,化妆后的红发姑娘简直光彩照人,尽管她只穿了一件普通的浅绿色短裙,阿斯托利亚也打赌她会成为众人的焦点。金妮热情地请阿斯托利亚提供意见,并为好友的大加赞赏而兴奋不已。
“这里的眼线再涂淡一些就更好了,除非你想模仿埃及风格……你腮红的颜色真不错,和你的裙子完美搭配呢。”
一提到裙子,金妮的神情就有些不安了;她不易察觉地跺了跺脚,”我知道我的服饰不怎么样,利亚,我们家没有钱买更贵的……”
看着好友低落的眼神,阿斯托利亚知道这就是她必须出手的时刻;她走上前,轻轻握住了金妮的肩膀。
“不,金妮,你看起来非常棒!”阿斯托利亚用坚定的语气说,“这倒提醒了我,给你带了一件礼物……”
她在包里翻找着什么东西,直到金妮有些生气地扒开了她的手。“我告诉过你,别给我买礼服了!如果我什么都要靠你去买,那怎么……”
“谁说我带的是衣服呀,金妮?”
“什么?”金妮缩回了手,“你没买……那……”
她呆呆地看着阿斯托利亚举在手中的一小片玻璃,“这是……”
“……镜子,没错。”阿斯托利亚微笑着,两手穿过金妮的臂膀,把那礼物举到格兰芬多女孩面前。“这是为了提醒某个拥有无限美好与光明,却仍然为自己力不能及的事情而焦虑的小姑娘:好好瞧瞧她自己吧——她不需要豪华的礼服来耀眼夺目,不需要名贵的香水来增添光辉,因为那些肤浅的名门望族们,没有一个人有她这样热情而勇敢的自我。当然……”
阿斯托利亚停顿了几秒,看着很受感动的好友,然后从包中拿出了另一面镜子。“……毫不意外地,它还组成了一副双面镜。”她在金妮伸手打她时灵巧地躲开了,并发出一连串的咯咯笑声。
红发姑娘接过她的那份,仔细端详了几分钟。“利亚,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可以随时联系啦?”
“也不是,必须得四下无人的时候……”阿斯托利亚说,“我们只能发出通话请求,等互相都方便时再接——所以周末的见面还是必不可少的。”
她将双面镜收进包内。“不过,我更想告诉你的是,我希望它能增强我们的相处与信任,但你不必依赖它,亲爱的。无论怎么样,我都会和你同在。”
“很抱歉我之前说谎了;或许离我们站在阳光下可能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但你也不必担心。你只需要去成为那个勇敢、热情、友善的女孩,去让你自己的生活变得精彩,尽情发挥你所有的潜力,尝试你所有的想法。”
“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收获许多足以点亮你生活的同伴——但我一定也会在他们之中。”
金妮咬着嘴唇,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所以现在就像一年级,你把我拯救出来时那样。”
“是你自己拯救了你自己,我只是帮忙。”阿斯托利亚点点头,“现在也一样。”
“那么,你知道那时我信任你,利亚。”金妮深吸一口气,“所以这次,我当然也相信你的话。”
她伸开双臂,抱住她最好的朋友。“谢谢你——双倍的感谢,为了你的礼物和你的鼓励。”
“没事的。”阿斯托利亚忍不住吻了一下红发姑娘充斥着香水味道的头发——今天这种劣质的芳香似乎也格外好闻。
“对了,你找到舞伴了吗?”
金妮低下头,又显出很沮丧的样子。”罗恩建议我和哈利一起去,我没想到他还没找好舞伴……“
“那不是很好吗,金妮!”
“可我之前已经答应了纳威,没有人邀请他,于是我就……”
金妮叹了口气,把头塞进裙子的下摆里,又很快取了出来。“我知道我不应该难过。”
“没关系,亲爱的。”阿斯托利亚尽管也有些失望,但还是拍了拍金妮的后背,”你这是善良的行为,没什么可后悔的。不过既然你已经答应隆巴顿了,就开开心心地去见他,不要表现出难过的样子,以后的机会有的是呢。”心甘情愿的信守你的承诺,这是姐姐教会她印象最深的东西。
金妮点了点头。“我会的。这也是一种进步,不是吗?”她调皮地向阿斯托利亚眨了眨眼。
阿斯托利亚朝格兰芬多姑娘粲然一笑。“当然。”
她知道自己的想法成功了;只有让金妮找回自信,不依赖她人的评价标准就能认可自己的价值与力量,她才能冲破束缚、化茧成蝶。阿斯托利亚明白,这个过程也许还会历经艰难险阻;但如果那个差点丧命于黑魔王下的女孩有此信心,她也会有。
在金妮的要求下,阿斯托利亚从姐姐那里抄了一点舞蹈秘诀给好友支招;但她自己也根本没什么水平,所以也需要去布斯巴顿的马车找伊恩练习。
他们在伊恩的魔杖放出的音乐声中,在禁林边的草地上调整着舞步。芙蓉和罗杰·戴维斯(Roger Davies)就在不远的地方搂在一起转圈,后者似乎太过沉迷于芙蓉的美貌,动作显得有些变形,一不小心就踩到了对方的右脚。
“哎哟!”芙蓉停下了步伐,用不熟练的英语大声抱怨着。“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这里的节奏比较快,你还是笨手笨脚的……”
她走到旁边的橘子树下,把手搭在膝上喘了口气;阿斯托利亚有些关心地看了她一眼,她却回以恶狠狠的眼神。
“没关系的,利亚,”伊恩注意到了舞伴的疑惑,“我了解我的朋友,她没有恶意;只是她之前想和我参加舞会,而我不得不拒绝,所以这会她可能对你有些意见……”
“你拒绝了她?我以为没有人会拒绝她呢。”阿斯托利亚笑嘻嘻地说。
“有你陪着,我还能说什么呢?”伊恩低声说,同时举起右手,将旋转的阿斯托利亚拉近他的身侧。
芙蓉的妹妹、年幼的加布里埃尔在一旁不情愿地坐着,她望着正擦去额头汗珠的姐姐。“姐姐,我能去其他地方……”
“我说过不行,加比,这里太危险了,到处都是野兽啊毒蛇啊什么的!”芙蓉不耐烦地回答;姐妹俩的对话都是用的法语,但伊恩相当出色的翻译让阿斯托利亚能听明白。
阿斯托利亚相信芙蓉没有讽刺的意思,但还是对她的夸张描述有些不爽;尤其是她看到加布里埃尔缩回脑袋、有些委屈地嘟着嘴的时候——虽然达芙妮大多数时候不像芙蓉这般无理,但这还是让她想起了自己。
芙蓉还在嘟囔着戴维斯把她的鞋踩脏了,要去马车里换一双。“呆在这里别动,加比,你听到了吗?”她在临走时这样说。
加布里埃尔虽然对她的姐姐只顾点头,但当芙蓉鲜艳的金色长发消失在马车门后时,她立刻蹦了起来,朝四周期待地望了望。
阿斯托利亚也停止了舞蹈,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她似乎对姐姐刚待过的那棵橘子树起了兴趣,眼神紧紧盯着叶间那些橙黄的果实,犹豫地向前移动两步却又退了回去。
阿斯托利亚突然有了个莫名其妙的想法,她走向银发小姑娘,拉着伊恩给她作翻译。
“想要吗?”阿斯托利亚指了指那些橘子,“去摘吧,我们不会告诉你姐姐的。”
加布里埃尔歪着头看了阿斯托利亚几秒;她随后绽放出一个兴高采烈的笑容,蹦蹦跳跳地跑向她的目标。但还有一个问题:她太矮了,够不到树上的果实。
伊恩这时走上前去,想替小姑娘摘下橘子,但阿斯托利亚抬起手阻挡了他;同样曾有一个保护欲过剩的姐姐,她很清楚加布里埃尔需要的是什么。
“让我来帮你吧。”
当芙蓉重新走出时,只看见阿斯托利亚和伊恩正把她的妹妹举在肩膀上,后者手里已经抓了几个圆滚滚的橘球,却还兴致勃勃地伸手去够她脑袋顶上的那颗。阿斯托利亚、加布里埃尔和伊恩都大笑着,这与怒气冲冲走向他们的芙蓉形成鲜明对比。
“你们在干什么,把我的妹妹放下来!”
加布里埃尔落地时把手背在后面,还想藏起她冒险的成果;奈何贪心的她抓了太多,好几个橘子从指缝中滑落,滴溜溜地滚到她的身前。她害怕似的躲到阿斯托利亚的裙后;阿斯托利亚忍不住哈哈大笑,但芙蓉可并不认为这有任何好笑之处。
“格林格……格林……”
“格林格拉斯。”阿斯托利亚纠正她,她看着眼神冒火的法国少女,心中有点打鼓。“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
“格林格拉斯。”芙蓉盯着她,丝毫不顾一旁伊恩试图和解的目光。“抱歉,你以为你是什么?大家都得服从于你吗?跳好你的舞,别多管闲事!”
阿斯托利亚吓得大气不敢出;芙蓉似乎还没有发泄完怒火,她一把抓过加布里埃尔,再次盯向斯莱特林姑娘的双眼。“如果你觉得高我一等,那就让我们看看舞会上,谁的舞步更好,英国小姐!”
在阿斯托利亚还没有反应之前,她就拉着妹妹和一脸懵相的罗杰·戴维斯,走到远远的另一边去了。